第618章 梦游？
    秦浩不动声色的安抚好吴桂，又用昨晚没吃完的绿豆糕哄好妹妹，这才打发走那些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正背上书包准备去上学，乔一成就忐忑的跟了上来。
    “今天还去钓鱼吗？”
    秦浩随口说道：“当然要去，小兰还等着吃鲤鱼呢。”
    乔一成立马松了口气，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在那个不负责任的亲爹千锤百炼下，他早就明白了柴米油盐的来之不易，十块钱已经相当于他们家二十天的生活费了，他不想再见到母亲挺着个大肚子还啃着没营养的野菜、杂粮，也不希望弟弟妹妹看到别的孩子吃零食，只能默默流口水。
    他也渴望过上好日子，不需要太好，天天吃香喝辣，只要不比别人太差多就好。
    钓鱼是他目前唯一能够想到赚钱的方法，如果秦浩不去，他自己一个人也会去试试看。
    “下周就要小考了，马上你们就要升初中，成败就在此一举，我希望你们能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班主任说着就见班上几个吊车尾的学生满脸的不在乎，目光很自然的扫过倒头就睡的秦浩，只是暗自摇头，并没有继续唠叨。
    毕竟按照目前的大环境来看，读书还真不一定就比进工厂好，这里很多孩子将来都是要接替父母当工人的。
    “桂，你们怎么了这是？”
    乔望祖见状立马替自己辩解：“我没偷，你们别冤枉我，我这是梦游，不信你问我们家淑芬，我晚上有梦游的习惯。”
    “放心吃吧，这份是专门买给你的，三丽跟四美我另外再给她们买。”乔一成轻声说道，说话间他手指不自觉的抚摸着刚刚秦浩给他的那张“大团结”，语气从未有过的硬气，别说是几分蒸儿糕，他现在甚至可以带弟弟妹妹们去吃烤鸭。
    乔望祖一听更是火冒三丈，一把将女儿推开，没好气的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咱们家你妈管家，问你妈去。”
    “家里最近有客人。”秦浩暗自冷笑，没有鱼饵怎么能钓的到鱼呢？
    “好。”
    魏淑英迷迷糊糊间问了一句。
    门外的乔望祖一听也忍不住咽口水，昨晚那炖鲤鱼的味道，他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呢。
    见到乔望祖回来，秦浩跟魏淑英打了声招呼就拎着鱼回家了。
    很快，乔二强就带着两个妹妹来到小吃店。
    乔一成却只抽了一张十块。
    乔二强听得眼珠子都红了，恨不得直接把鱼捞起来抱着啃两口。
    “这鱼可真大啊，嘿嘿，带去跟李和满他们一起吃，下回让他们请我吃烤鸭子。”
    再度来到一品居，牛师傅正要收鱼，秦浩拦住他。
    乔望祖愤恨的瞪着秦浩，要不是这个小王八蛋，自己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幅田地。
    魏淑英默不作声，她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懒得跟他争吵。
    “谁？”乔望祖回头一看，却发现秦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
    乔一成见乔二强看着两个妹妹吃蒸儿糕流口水的模样，一狠心又买了两份。
    “浩哥，这鱼你们打算咋吃啊？”
    街坊邻居闻言，看了看乔望祖身前湿漉漉的衣服，又看了看地上那条草鱼，心里已经开始自动脑补乔望祖偷鱼的画面了。
    吴桂也不给乔望祖辩驳的机会，拿起竹条就往他背上抽，这竹条原本是用来教育孩子的，伤不着筋骨，但是抽在身上贼疼，再加上吴桂又是含恨出手，乔望祖被抽的一下就从地上蹦了起来。
    乔二强带着三丽、四美趴在铁皮桶边上，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同志，来一份蒸儿糕。”
    秦浩听到门外传来乔望祖哼着小调的声音，故意大声说道。
    街坊邻居见状隔开二人，开始询问情况。
    乔一成却执拗的摇头：“十块已经不少了。”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能吃上鱼啊？都好久没吃过了。”
    魏淑英也没在意，以为丈夫是去找李和满他们打牌去了。
    说完收拾好渔具扭头就走，秦浩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倔啊，这脾气也不知道怎么来的，貌似乔望祖跟魏淑芬都不是这个性格。
    这次一共是二十五块钱，秦浩递给乔一成十五块。
    “来了。”乔一成一开始还担心，昨天能钓那么多鱼是偶然现象，现在看来这钓鱼也没那么难嘛。
    在美食面前，乔二强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特别是咱爸。”乔一成还不放心，特别嘱咐。
    说着就让徒弟来收鱼。
    “或许是这里的鱼比较笨吧。”乔一成暗自窃喜。
    秦浩一阵冷笑，这老小子死到临头还倒打一耙。
    “大哥，这是去哪？”
    牛师傅笑了笑：“拿回去打牙祭？”
    等到众人来到秦家院子，这才发现吴桂正在抽打乔望祖，而乔望祖鼻青脸肿的东躲西藏。
    这可把乔二强他们给稀罕坏了，当然，他们稀罕的并不是秦浩，而是他带回来的两条草鱼。
    不过途中乔一成除了实在提不动了，停下来稍加休息，其余时间都是闷头赶路，渔具也都坚持自己拿着，完全没有要寻求秦浩帮助的意思。
    魏淑英也挺着个大肚子出门查看情况。
    乔一成也尝到了许久没吃到的蒸儿糕，那股子甜味，让他流连忘返，不自觉的眯上了眼睛。
    “哼，梦游还能翻墙，还能从水里捞鱼，这话说出来谁信？”
    “还敢跑，我叫你跑，我让你偷鱼！”吴桂追着乔望祖又是一顿抽，她早就看乔望祖不顺眼了，这下算是老账新账一起算，抽得别提多欢快了。
    就在乔望祖捞起鱼，幻想着烤鸭子的美味时，忽然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冷哼。
    瞬间，乔望祖就被打蒙了，他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乔三丽跟乔四美也都眼巴巴的盯着桶里的鱼，那模样像极了两只小馋猫。
    乔一成早已在班级门口等候，二人一路回到家拿上渔具继续前往城外，由于怕乔望祖发现，所有渔具都是放在秦浩家里的。
    依旧是昨天差不多的时间，秦浩跟乔一成开始收摊，又是满载而归的一天。
    月黑风高，各家早已熄灯，乔望祖却从床上爬了起来。
    乔望祖一边穿衣服，一边不耐烦的道：“我睡不着，出去转转。”
    乔二强却只是咬了一口：“三丽跟四美还没吃呢。”
    “究竟是梦游还是入室盗窃，我们让警察来辨别一下不就好了，他们见多识广，肯定知道究竟是梦游还是盗窃。”
    听到水缸里草鱼游动带起水流的哗哗声，乔望祖暗自欣喜：“蠢货，昨天刚丢了鱼，还敢放在这里养，不偷你偷谁。”
    乔望祖的鬼哭狼嚎外加吴桂的呵斥，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显眼，很快附近的街坊邻居家里都相继亮起了灯。
    等乔二强喜滋滋的吃完蒸儿糕，乔一成就让他回去把三丽跟四美带过来。
    依旧是之前的钓点，秦浩用五个积分兑换了一份香料，等做好前期准备，趁着乔一成不注意，悄悄撒向河面。
    “你又没有梦游，怎么知道梦游不是这样的？看看你们给我打的，哎哟，我要是眼睛被你打瞎了，你小子得养我一辈子。”
    吃晚饭时，乔望祖看着餐桌上的野菜、杂粮，又闻着隔壁传来豆腐炖鱼的诱人香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别光看着啊，快拦住这个疯婆娘，哎哟，疼死我了。”乔望祖一边躲避，一边不满的冲围观的人群求救。
    “老乔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还能偷东西呢。”
    乔望祖愤恨的盯着秦浩家的院子看了好一会儿：“哼，这鱼我吃定了，走着瞧。”
    “牛师傅，今天这鱼还是论斤称吧，您按照市价的一半给成。”
    乔一成板着脸叮嘱道：“这你就别管了，但是回去不许说漏嘴，要不然以后我就再也不给你买好吃的了。”
    “唉，我向教员保证，绝对不说。”
    乔四美哇的就哭出声来。
    有的街坊还以为是谁家进了贼，手里抄起锄头、镐子就围了过来。
    乔望祖这也算是急中生智了，不过还没等魏淑英纠结要不要替丈夫撒谎，秦浩就不屑的道。
    有了好吃的，乔四美立马就不哭了，乔三丽虽然有所怀疑，但也爽快的答应不告诉老爹。
    乔一成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金钱”带来的快乐。
    乔望祖蜷缩在地上，一个劲的哀嚎求饶，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丢不丢人了，保命要紧。
    牛师傅一看秦浩桶里的鱼，竖起大拇指：“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得怀疑你这鱼是不是鱼塘里捞的，我老牛钓了这么久鱼，还真没服过谁，你算是一个。”
    街坊邻居一听纷纷点头，梦游的确听说过，可也没见谁能在梦里完成翻墙、捞鱼这一系列的动作。
    在牛师傅徒弟来之前，秦浩挑了两条三斤多的鲤鱼放到一旁。
    “别打，别打了，我是你乔叔.”
    “快吃啊，愣着做什么？”
    乔二强闻着蒸儿糕的香味，唾液抑制不住的分泌，面对乔一成递过来的蒸儿糕，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接过来。
    乔望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什么玩意，不就两条鱼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搞得好像我们家吃不起似的。”
    “我想想啊，嗯，有了，先用油把表皮煎得焦黄，然后加水炖煮，再加点萝卜当配菜.”
    “好你个乔望祖，昨天果然是你偷了我们家的鱼，你这是偷上瘾了，今天还来偷是吧！”
    乔四美天真的信以为真，巴巴跑到乔望祖跟前，抱住他的大腿。
    相比于昨天，今天的鱼更大一些，特别是秦浩这边，钓了不少四五斤重的鱼，乔一成的鱼虽然小一些，但是更多，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提起来十分艰难。
    吴桂也打累了，把手里的竹条往地上一丢，然后指着乔望祖骂道：“这个杀千刀的混蛋，来我们家偷鱼，被我们家浩子当场逮住。”
    也不等乔望祖反应过来，秦浩直接一拳打在他眼睛上，紧接着又是一拳，打在乔望祖鼻子上。
    “哥，你哪来的钱？”乔二强虽然年龄还小，但也知道家里不富裕，对乔一成的反常行为有所疑虑。
    “谁啊？浩子，是不是又有人偷咱们家的鱼？”
    也不用秦浩回答她，吴桂擦了擦眼睛，很快就发现了蜷缩在地上的乔望祖，这货现在还抱着那条草鱼呢。
    河面上平风浪静，水面下早已沸腾，香料的气味将附近的鱼全都引诱过来，秦浩跟乔一成刚刚放下吊钩，就有鱼开始咬钩。
    “好嘞，马上就来。”
    下午四点半，下课铃声响起，无惊无险又混过一天，秦浩伸了个懒腰，拎上书包起身离开教室。
    一听要报警，乔望祖瞬间就吓得一个激灵。
    乔一成也不说话，带着乔二强来到一家小吃店。
    一路来到乔家，秦浩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故意在乔家待了一会儿。
    “整天都是这些，嘴巴都淡出个鸟了，一天天钱也不知道在哪了。”乔望祖直接把筷子往桌上一丢。
    乔望祖蹑手蹑脚的站在院子里往隔壁院子张望，见没有异样，立马搬了把椅子，来到墙角，小心翼翼地垮了过去。
    “谢谢大哥。”乔二强乐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乔望祖猛地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手里的鱼甩到一边。
    魏淑英无奈只能艰难的抱起闺女哄，乔一成见妹妹哭得这么伤心，心里满不是滋味，冲乔二强招了招手。
    乔望祖的惨嚎立即惊醒了吴桂，她一时还没睡醒眼，迷迷糊糊的问。
    “孩子他爸，这么晚了干嘛去？”
    乔二强会意跟着一起出了院门。
    秦浩将两条鱼重新丢回铁皮桶，拍了拍手：“这次你钓的鱼比较多，拿大头也是应该的。”
    实际上，秦浩并没有下死手，顶多用了三成力道，不然几拳下去，乔望祖就嘎了。
    “这小子怎么这么大力气？”
    “不行，不能报警。”
    周围的邻居一听也都有些迟疑，乔望祖见秦浩往外走，立马软了。
    “别，别报警，都是街坊邻居的，为了一条鱼不值当的，淑英你快帮我求求情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