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冬青鱼
    刘炜笑了笑，弯腰捡了块鸡蛋大小的鹅卵石道：“我，加上你们六个，一人一块石头，不能用外物，不能用外力，就靠自己的力量把石头弄碎，谁弄的碎块最小谁就赢。还有，不准把石头砸碎！”
    陈晨一听，不仅有点皱眉，凭自己这边几人的能力，要弄碎这个石头也不难，但刘炜那么瘦弱，他凭的是什么？难道有什么陷阱？
    刘炜敢用这种方法赌输赢，主要还是确定他们几个没有看昨天的比武招亲。
    陈晨几人都是富家公子，要联姻就直接谈，肯定不会用比武招亲这样的手段，而且，他们都才十二、三岁，所以他们都不可能关注比武招亲。
    要说会不会有人传到他们耳朵里，那更不可能了，昨天的事，连个花边都算不上，谁那么无聊去传。
    陈晨不信道：“你也不用外力外物？就凭你的力量？“
    刘炜点点头，扬了扬右手道：“我就用右手，其他什么都不用！”
    陈晨将信将疑的看着刘炜。
    刘炜眉头一挑道：“怎么？是不相信还是不敢？一会开始以后，我如果用了我右手以外的东西就算我输。”
    陈晨想想道：“一会你输了，抓多少鱼给我们？”
    “如果我输了，我们二人负责把你们喂饱。如果你们输了也负责喂饱我们！”刘炜答道。
    陈晨点点头，见刘炜如此自信，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说多了人家以为自己怕了。
    陈晨六人弯腰一人捡了块鹅卵石，大小都差不多，陈晨多拿了一块，递给刘炜道：“你用这块！”
    刘炜接过石头，把刚才的那块扔掉，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刘炜见几人都准备好了，就对王常福道：“胖子，一会你喊开始，然后数二十个数，二十个数还没弄碎石头的就算输。”
    王常福点点头。
    大家都准备好后，王常福大声道：“开始！”然后就开始数数：一、二、三……速度不快不慢。
    刘炜没有一开始就用力，而是装作用力，咬牙切齿的握着石头。
    而陈晨他们几个，或拼命捏，或两手掰，都在想办法弄碎石头。
    不一会，几人的手里都传来咔咔声，刘炜见状，右手一用力，只听咔的一声，刘炜手里的石头就被捏得粉碎。
    王常福数到十五的时候，陈晨手里的石头还只有裂缝，陈晨急了，赶紧用上双手一起捏，不一会，陈晨手里的石头被他捏成了几块。
    这时候，王常福也数到了二十。
    大家都停下了动作，陈晨第一个摊开手，手中的鹅卵石已经碎成了十多块。
    陈晨得意的看着刘炜，在他看来，刘炜一个瘦弱的平民，怎么可能单手弄碎那么硬的石头。
    陈晨那边的几人也摊开手，其中有两人的石头还是完好的，其他三人的石头或是二瓣，或是几瓣，都碎开了。
    陈晨满意的点点头，他有信心，自己肯定比刘炜强，他一个瘦弱的小孩，能把石头掰成两瓣就不错了！
    这时候，刘炜也摊开了手，陈晨等6人，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只见刘炜手心的石头，已经碎成了渣！如果再搓几下，怕是都成灰了！
    陈晨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刘炜手里的石头确实变成了碎渣，陈晨现在心里的震惊，根本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练武练了5年时间，见过不少高手展示他们的力量，目前为止，还没见过哪个自称高手的人，能单手把石头捏碎成这样。今天，刘炜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刘炜见对方都不说话，不禁有点好笑，道：“现在看来，是你们输了！”
    陈晨被刘炜的话拉回现实。他觉得可能是刘炜的手有问题，刚才的过程他关注了，刘炜确实只用了右手。那么，问题肯定在右手。现在他仔细的看刘炜的右手，因为没有阳光，所以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但是又不甘心，思考了一下，陈晨淡笑道：“最多算个平手，我手里也有碎渣，跟你的差不多，所以我们算平手！”
    刘炜一愣，不由有点恼怒道：“输不起吗？我的石头都碎成这样了，你还狡辩？”
    陈晨不慌不忙，拿出手里一块很小的碎渣道：“你看，我这块是不是跟你的差不多？开始的时候，你又没说清楚，你只说比谁弄的碎块最小，我这块不小吗？”
    刘炜一听，顿时语塞，自己确实是这样说的。
    王常福这时候拍了拍刘炜道：“他们不是有两个人没弄碎吗？”
    本来是公平比试，既然要找这些借口，那也不怕你们！
    刘炜眼睛一亮，忙道：“对啊，你们有两个人没弄碎石头，难道你要让他们两个人抓鱼？”
    陈晨一愣，转头看了看身后两个没弄碎石头的人，那两人尴尬的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
    作为几人的老大，如果这时候不管这二人，怕是会寒了几人的心。
    转过头来看着刘炜，刘炜笑眯眯的看着他。
    虽然水很冷，他很不想下水。但是，面对从小打到大的刘炜，陈晨根本没勇气耍赖，他不能被这个普通的小孩瞧不起，权衡了一会，他一咬牙道：“走，抓鱼去。”
    他实在是不甘心，刘炜肯定有古怪，打了那么多年架，他不可能一直隐藏实力，在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已经赌输了，又没有证据说刘炜作弊，只有暂时先忍了，等以后再说！
    想到这，陈晨带头开始脱衣服。
    外面的锦袍刚脱下来，一股股寒风便吹得他们一阵哆嗦，这样得天气，居然还要下水摸鱼！陈晨不禁开始后悔答应刘炜的比试！
    刘炜笑着对陈晨道：“这潭子里，有一种鱼，名叫冬青鱼。这种鱼也许你们没见过，不过它长大的样子，你们都应该见过，就是白鲮鱼。”
    顿了顿，刘炜接着道：“白鲮鱼就是产自淮阳河沿岸的这些水潭里的，它们秋天到潭里产卵，小鱼孵化出来，长到巴掌大的时候，就入冬了，而它们就会在潭水里冬眠到来年春天，然后游进护阳河，才会成长为白鲮鱼。这种鱼小时候鱼鳞是青色的，所以叫冬青鱼，而长大后，鱼鳞就变为白色，就叫白鲮鱼。”
    陈晨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白鲮鱼居然是这样长大的，都饶有兴致的听刘炜说。
    刘炜继续道：“冬青鱼只有巴掌大小，但很肥，因为是幼年，所以它们的骨刺和鳞片都很柔软，可以直接食用。而冬天冬眠的时候，因为水温很低，为了抵御寒冷，皮下会长出一层油脂，这使得他们的肉质微甜，鲜嫩多汁。这时候抓来烤了吃最适合不过，烤出来的冬青鱼，外皮酥脆，内里流汁，保准你们吃一次，一辈子都忘不了！”
    陈晨等人，从小都是想吃什么就能吃到的，对于吃的东西，早就没多少欲望喜好。而现在听了刘炜的介绍，几人都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口水，有了口腹欲望。
    几人脱完衣服，只穿个衬裤就要下水。
    刘炜忙叫住他们道：“别急，你们这样下去怎么抓？”
    陈晨不解的看着刘炜，刘炜笑道：“你们分四个人下水，冬青鱼会在潭底的水草间冬眠，下水的人要游到潭底，搅动水草，冬青鱼受惊，就会朝淮阳河游。而外面的二人，用泥把入河口堵着，入河口很潜，很容易堵住，来鱼只管抓就行。”
    陈晨点头，六人又一起去用泥和石头把入河口堵上，其中四人下水去赶鱼，陈晨二人在上面抓鱼。
    刘炜看着几人听话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不过，为了让陈晨他们能体会下童年，刘炜觉得自己可算是煞费苦心了！
    等一切准备就绪，那四人就潜下了水，因为搬了一会石头热了身，加上他们从小习武，体制比常人稍好些，所以，现在感觉水也没那么冷了！
    在这样的水里泡半个小时，应该还是可以的。
    不一会，潭面就有冬青鱼蹦起，惊慌得向入河口游去。
    陈晨二人见状，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入河口就向鱼群抓去。
    鱼群受惊吓，马上又四散开，到处乱串，陈晨二人手忙脚乱才抓了几条扔上了岸。
    刘炜在岸上急得不行，一边大叫着：这里有，那里那里，那里有几条。
    但是，鱼在水里非常灵活，等陈晨二人跑到，鱼都游得不知去向。
    水下四人，惊动了大片鱼群后，也加入了抓鱼，六个人在浅水区蹦蹦跳跳，上蹿下跳，但收获却很甚微，时不时还有人摔倒，引得大家哈哈大笑，有两人还摔得满身覆满了泥，只有两个眼睛和牙齿是白的。
    刘炜见他们抓不到鱼，忍不住自己也脱了衣服，光着屁股就下去抓鱼，而王常福怕冷，没有下水。
    有了刘炜的参与，大家合力把鱼群往一处低洼赶，然后围在低洼处，不一会就扔上来几十条鱼。
    经过半个小时，百来条鱼堆成半人高。几人才意犹未尽的上岸烤火取暖。
    王常福已经找了几条树枝，把鱼去了内脏串好，架在火旁烤了起来。
    几人静下来后，就开始觉得冷，哆哆嗦嗦烤干身上水分，才穿了衣服围坐在火旁。
    鱼香开始飘散开，久违的笑容，一直挂在几人脸上，看的出来，他们很开心，不知道是多久以来真正的开心。
    大家都没说话，只有枯木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和烤鱼的油滴入火堆时，发出的呲呲声。
    王常福拿来撒料，开始翻烤撒料，不一会，鱼就熟透烤好了。
    一人分了一条拿在手里，几人都被烤鱼香刺激得吞了几口口水。
    一口咬下，鱼皮很酥脆，牙齿轻轻的就穿透了鱼皮，鱼皮下的脂肪已液化，瞬间流满唇齿间，鱼油特有的淡淡的腥香味充满整个口腔，刺激着味蕾最柔嫩的地方。鱼肉因为有鱼油的包裹熏烤，变得有点半液化，微甜鲜嫩的口感，柴火炙烤的芬芳，再加上微腥的刺激。陈晨都忍不住微闭上双眼，细心的品味着味道层次的变化。吃多了山珍海味的他，居然第一次为一条烤鱼所感动！
    太好吃了！！！！！
    几口咬下，细细的咀嚼，突然，有嫩脆的感觉出现。原来是鱼骨，没想到，鱼骨都变得不那么讨人厌。慢慢的咀嚼，不放过嘴里任何一个地方，舍不得吞咽，害怕咽下去，嘴里就没有了余香。
    众人都沉醉了，包括刘炜和王常福，因为怕冷，已经有几年没吃到冬青鱼了。而市面上买不到冬青鱼，只有到了白鲮鱼，利润才能最大化。
    几人开始狼吞虎咽，害怕自己少吃了一口，不断的烤，不断的抢食，叽叽喳喳得吵闹，就像一群女生。
    很快，半人高的鱼堆就只剩下二十来条。几人也都吃饱，后仰着，露出满足的笑，双手撑地，努力的放开胃部，都吃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