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朱棣的心结
朱棣这一辈子迈不过去两个坎儿,一个是以前的,一个是未来的。
第一个坎儿是他爹朱元璋。
第二个坎儿是他的儿子们兄弟阋墙。
也不能说儿子了,应该说儿子和孙子之间的争斗。
朱棣的第二个心结目前还未产生,或者应该说还未完全形成,所以朱瞻垶要解决的也就是朱棣的第一个心结。
至于这个就很简单了,最起码比解决皇室纷争要简单很多。
解决皇室纷争可麻烦了,你不能太狠,别人会说你残暴;你也不能太柔和,整不好就被别人给整死了。
所以就得人家先动手,你在有了理由之后才能动手。
但想要让朱棣在百年之后有底气下去见太祖爷这事儿就很简单了,要么文治,要么武功。
要说武功的话,现在的朱棣其实已经足够了,毕竟已经平了太祖爷都没能搞定的草原了,虽然还未完全平定,但这东西是有比较的不是?
但问题在于,朱棣总觉得草原还未平稳,他做的还不够。
至于文治,那最起码也得等永乐大典全部完成了再说。
最后,朱瞻垶得到了一个好东西。
那是一块令牌,一块能够直接调动锦衣卫的令牌。
这里说的锦衣卫可不是普通的锦衣卫。
照理来说,锦衣卫是直属皇帝的,除了皇帝的命令谁的都不好使,但事实上也不是这样。
除了朱棣之外,纪纲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也能够直接命令锦衣卫,赵王朱高燧也能够命令一部分的锦衣卫,只不过这三个人能够命令的锦衣卫是呈一种递减的事态。
也就是朱棣大于纪纲大于朱高燧。
但朱瞻垶从老爷子那里得到的这块令牌可不一样,它能够指挥那些纪纲和朱高燧都指挥不动的部分锦衣卫。
俗称,死士。
……
汉王府。
“二哥,你还真能坐得住啊!”看着正在屋子里喝着酒读者书的朱高煦,朱高燧带着讽刺开口。
“二哥你也看起了书来了?该不会是觉得戴白帽子没希望了,准备朝着老大靠拢吧?”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朱高煦喝了一口酒,慢条斯理的翻了一页书。
“不是!二哥!你不会是真准备放弃吧!?”朱高燧坐到了他的二哥面前,伸手按住了朱高煦面前的书。
“你想干什么?”朱高煦抬眼看了一眼他的好三弟,随后轻描淡写的将朱高燧的手扒拉开,继续看着桌子上的书。
“跟老大斗了这么多年都没见你怂过,现在让那个小崽子给吓到了?”朱高燧很是生气,甚至连语气都有些失控。
“一味的好勇斗狠那是莽夫的行为。”朱高煦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但却仍在给他的好三弟上着课。
“现在老爷子还在,别说是你我了,就算是你再联合几个藩王都斗不过老爷子,现在强找面子只会把自己推向更不利的境地。”
“瞻垶现在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只要他开口了,老爷子基本不会听别人的话。”
“之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虽然说老爷子是违背了祖训,但在藩王问题上这事儿就得这么干,就算是违背了祖制也不会有人死皮赖脸的非要阻止。”
“但是那些个商人呢?”
“自班师之日瞻垶遇刺之后,老爷子的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子气,你可是掌管北镇抚司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锦衣卫的诏狱里这段时间进去了多少人,又死了多少人。”
“东南海商好歹还有几个活下来了,但那些个晋商你看到有一个活口了吗?”
听着自己好二哥的话,朱高燧也沉默了起来。
的确,这事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因为他好歹也是明面上统管北镇抚司的。
山西晋商一个都没活下来,而且老爷子可以说是很辣得紧,除了女眷之外那些个晋商全都死在锦衣卫的“拷问”之下了,连十岁的孩子都没放过。
这是为了查明遇刺的事情?不,在朱高燧看来老爷子就是单纯的泄愤。
对于老爷子来说,事情的经过是什么样的已经不重要了,他只要那些人死就行了。
“你现在敢在老爷子面前乱跳那就是单纯的找死而已,倒不如安安静静的。”朱高煦放下了酒杯,神色平淡,似乎一切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不着急?怕是不行了啊……”朱瞻垶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说道。
“就昨个儿,小崽子在大张旗鼓的组建幼卫,老爷子最后把他的腰牌给小崽子了。”
“要说给块腰牌也没什么,活这么大岁数了谁还没见过个腰牌是咋的?但问题在于小崽子拿着那块腰牌,在锦衣卫里调出来了三百多我从来没见过的锦衣卫。”
“然后呢?”朱高煦仍旧很安静,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心理波动。
“还然后?”朱高燧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的好二哥。
“这就已经代表着老爷子把那些都没曾给过我们的力量交给小崽子了,你还在这问然后?”
“不然呢?你有什么办法吗?是把那些锦衣卫给拉回来?还是去说服老爷子放弃这个想法?”
……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朱高燧陷入了无止境的沉默中。
是啊,他就是没办法才来找他的好二哥的,但凡他有一点办法都不会过来。
可问题在于,这件事情的中心是老爷子,不解决老爷子的问题他们俩就这辈子都不可能逆转。
可若是能解决老爷子的问题,他还来这里干什么?
兄弟俩一个静坐看书,一个低着头沉思,就这么一直坐到了晚上,一直到临近黄昏才散了场。
啪。
朱高煦合起书本,静静地看着自己三弟离开的背影。
他不想吗?怎么可能不想!
自古以来,想要坐到那个位置上的人数不胜数,有平庸之辈也有惊才绝艳之人,但这些人基本上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永远都不会把自己的命运放在别人的手里。
因此,朱高煦并不甘心现在的这种局面,但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