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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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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心娇见金子韧出来,疾步跟了过去。
    当金子韧追过去之时,却以不见梦馨和罗山的身影。
    苍茫与迷失,让他心痛剧烈难忍“甜甜~”
    “甜甜~”
    他不顾一切的放声大喊,空气似乎在这一刻都被伤痛压缩变形。
    丁心娇傻傻的看着他发疯……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扶着颓废的金子韧回家。
    在车上,丁心娇弯身给他系好安全带,金子韧则闭着眼任由身边的丁心娇为他操持,鼻腔里发出浓浓的酒气。
    她抬头细细的端倪着他,多少次,他曾是这样的对待自己。
    多少次,在他吵闹的话语中透露着清楚的关心。
    在自己任性耍脾气之后,他还依然站在原地傻傻的等……
    然而,在此时她抬眸看他的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他已经不再是大学时候的他了。
    世上最可悲的事:莫过于你不在乎他时,他爱你如初。当你拿他看做是你生命的一切之时,他却视你如无物。
    现在的他,会蹙眉,会沉默,甚至还在为别的女孩薰酒、疯狂……
    那颗赤子般待她如故的爱,似乎在慢慢的发生变质。
    丁心娇细细的观察了很久,久的忘记了时间,她记得最后一刻是靠在了他的肩膀。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
    夜,是那样的喧杂、凄美。
    丁心娇手里握着杯子站在阳台边上,金子韧毫无形象的四肢摊开睡在床上。口里不知道喊了多少次的甜甜,刺痛着她的心尖。
    丁心娇对于甜甜多少也听过一些,当时根本没放在心上。然而,再见了梦馨之后,她心里就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
    金子韧口中的甜甜,无疑就是罗山的女朋友,现在的梦馨。
    丁心娇脑海中不停地反复重复着梦馨的面孔,她是那样的弱小、娇美。那一双纯洁的眼睛就像是秋天里的湖水,粉嫩的脸蛋在没有任何妆容的打扮下,显得格外清爽。
    最致命的就是——她年轻。
    年轻似乎就成了女人的优势。
    丁心娇放下手中的杯子,床上的金子韧呜呼呜呼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她不放心的走过去,以为他不舒服又要吐,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子韧,你……”
    忽然,金子韧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甜甜~别走!别跟罗山走,我不要做你哥,不要~我娶你、我娶你、、、”
    丁心娇只觉得头脑嗡嗡,像一千只飞过的蜜蜂一般,还有刺骨的痛,让她觉得心酸。她轻轻的将头靠在了金子韧的头上,两只手死死的抱着他宽广的胸膛,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的流淌……
    本以为自己已经跟他没有感情了,本以为大学时的激情已经随着时间的飘逝,却不想,这段情却深深地刻在了骨子里,在血液里流淌。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可以……不可以,子韧是我的。
    他为了我可以放弃保研的机会,他为了我可以进妇产科工作,他为了我的母亲可以毫不犹豫问家里要十三万块钱,这么完美的男人是我的。
    我不允许,他喜欢别人,他心里只许有我。
    “子韧、子韧,我在……我再也不离开你,我再也不任性,请你原谅我。子韧,我们结婚,我们永远在一起……”
    这些心里话,丁心娇哭着一字一泪的说了出来。
    金子韧醉酒的朦胧,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响着熟悉的话语。
    他错误的以为是梦馨,欣慰的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嘴边扶起了甜美的微笑。最后,在这种幻想的‘结婚’字眼中,醉倒了。
    ……
    夜半三点钟,金子韧睡的正甜,梦中的梦馨穿着那件银白色花边,黑黄镶嵌的雪纺裙,在他面前翩翩起舞,那张漂亮的面颊只对他一个人微笑。
    ‘甜甜~甜甜~’他很高兴,许是这些年,他都没有过的开心。梦馨跳着跳着,她的身边就出现一条河,金子韧伸手想去拽。
    ‘甜甜,小心河……’
    ‘甜甜~’
    ‘甜甜~’
    他用力的喊,两条腿拼命地跑,最后却眼睁睁的看着梦馨落到了河里。他一头钻了进去,却不想这条犹如一条汪洋大海,深不见底,却也不见边际。
    他拼命的游着,直到他浑身疲惫,却再也不见了梦馨的影子。
    那种失去挚爱的痛楚,让他心痛到了极点,仿佛世间最痛也不过如此!
    ……
    “甜甜~甜甜~”金子韧仓惶坐起,惊醒了一旁的丁心娇。
    她急忙开灯,见金子韧满头大汗,口里还不停的喊着那个女孩。
    金子韧在对上丁心娇的这一眼,就立马回避了。他起身去了卫生间,砰的一声就门关上了,在关上这扇门的同时,似乎也关上了他对丁心娇的那种心。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而自己却是这样的无能无力。
    丁心娇苦笑。
    &&&
    第二天,罗山一脸春风得意的上班,乘电梯时看到金子韧和丁心娇。
    他果断地改用爬楼梯的方式,解决了上楼问题。
    金子韧任由丁心娇按下电梯的数字,开早会之时,本来有个盆骨修复手术,原定是金子韧上的。结果,整个科室的人,都在开会研究,他就对着面前的方案本子发呆。一向发言慷慨有力、振振有词的人突然沉默了。
    惹来科室人惊疑的目光,丁心娇掩饰性苦笑:“行了,主任,这个手术我顶上。子韧,他昨晚没休息好。”
    主任推了一下眼镜,平时科室的这些人大家也都熟悉了,不免来了句“知道你们小夫妻感情好,小别胜新婚,可是有些事也掂量着来,毕竟是医生。一上班手里握着多少条人命呢?……”
    “咳咳~”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偷偷的笑了。
    丁心娇有些脸红,又不敢道明实情,只好点头默认了。
    “我申请休假。”金子韧突然站起来,一合面前的本子,转身就离开了会议室。
    ……
    他开车回到家拿了钥匙就上了五楼,给梦馨打了无数个的电话,那端却一直未接。
    ‘甜甜,我知道你怨我,你回来见见我。有事我们一起解决,盲目的决定自己的人生,你不会幸福,罗山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不要跟我斗气了,我喜欢你,我娶你。我不会食言!甜甜,我在你家等着你,无论你怎么躲,我都会在这里等下去,金子韧。’
    ……
    ‘甜甜,要么我带你去吃城东的煲仔饭,你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看看我会不会做?’
    ‘甜甜,你别不理我……’
    ‘……’
    一条两条,数条信息像是大风一样的没有头绪的传到梦馨的手机上。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反正就是想找个理由见到她。
    周以泉没找到自己的手机,今天上班扯了梦馨的手机,却不想这家伙一条一条的发个没完。
    最后,周以泉嘴角一抽,拿着梦馨的手机被这货逼疯的回了一句‘我与罗山已结婚,勿扰!’
    果然,手机安静了,顺带着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
    晚些,罗山下班,金子韧开车跟在他后面,看着罗山的车进了小区,他也跟着进去了。
    罗山锁好车,金子韧也下来了。
    他那种哀伤的眼神一扫往日的雄性英姿,就连罗山看了都不解,他到底要干嘛?
    “我要去你家,跟你谈谈。”
    原来‘小舅子’就这点要求啊!
    罗山爽快的答应了,当他打开门,带着金子韧进来,却见梦馨身穿睡衣,将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柔声的对着罗山“你回来了?”
    这个居家女主人的模样,让金子韧看了心里发酸。
    梦馨说完这话,就看到站在罗山身后的金子韧,她眼神飘忽的转了转,最后,扯出一个笑容“金医生,也来了,请坐吧!”
    金医生?她是这样的称呼自己?这次,金子韧体验到了[金医生]三个字的陌生。
    他不知道她怎么能这么淡定的做到?
    她怎么能做出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胸口难耐,粗犷的呼吸,手按着门框站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干嘛?
    梦馨根本无视于他,只是和颜微笑的给罗山解下领带,挂在衣架上“先去洗洗手,过来吃饭。”
    罗山面带微笑的去了卫生间。
    金子韧以为他有了和梦馨单独相处的‘时间’,快步一跃到梦馨面前“甜~”话只说了一个字,梦馨转身跟着罗山就去了卫生间。
    “有客人来,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我只准备了两菜一汤。”
    这种被无视的模样,还有把他陌生的撇到普通客人的位置上,让他酸涩的抬眼看着梦馨的倩影。
    罗山走了出来,知道梦馨对他心存芥蒂,可这也毕竟是她哥啊!
    为了保全金子韧这个‘小舅子’的面子,罗山刻意倾身附在梦馨的耳畔,低声道:“他自己跟来的,我也不好意思把他赶走。”
    梦馨面色一红,真是脸皮后死了,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她去了厨房,顺带着把门拉上。
    “你们吃吧!”
    罗山知道她心里不高兴,他实在摸不透她们家的关系。
    但也不能让金子韧这么大的人在一边干杵着,他拉了拉椅子“金医生啊,这~馨儿她还要做两个菜,我们先吃、先吃。”
    金子韧装模作样的坐了下来,眼睛却一直往厨房看。
    梦馨开着厨房的窗户,傻傻的看着越来越黑的夜空,心空无影。
    “有酒吗?”金子韧无力的转动着手里的筷子。
    “有”罗山起身就拿了两瓶“红酒、白酒都有,喜欢哪种,随便。”
    金子韧接过了白酒,倒在了碗里,咕咚咕咚跟喝水似的就喝了下去。
    罗山看的眼都直了,随后,呵呵一笑“要么再来一碗?”
    金子韧将空碗放在了罗山面前,罗山很给力的给他满上了。他拿起来,仰头就喝了下去,罗山抱着酒瓶,正要给他满。
    梦馨走了出来,金子韧酸涩猩红的眸子看着她,却不想梦馨把酒瓶拿了过来“子韧哥,你回去吧!我让罗山送你,免得大嫂担心。”
    “大嫂?”金子韧苦笑,最后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原来她是这样认为的。
    梦馨给罗山使了个眼色“送他回去吧!他在我们家喝多了,不好。”
    罗山嗯了一声,准备扶金子韧,却被他一把推开“谁跑到[你们家]喝酒了?谁稀罕?我掏心掏肺的对你,你眼瞎了,心也瞎了是不是?啊?”
    这些天,压抑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口,还不可劲儿的对着梦馨数落。
    “你要跟他,还嫁给他?好啊!我这是来喝你们喜酒了?怎地?为你们祝贺,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你满意了吧!婚姻大事,你如此儿戏,小甜甜我告诉你,以后别跑面前哭。”
    罗山以为这‘小舅子’担心,放不下把妹妹交给自己,急忙正人品的说:“小金,你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会对馨儿好。”
    金子韧撇了他一眼“放心?你让我放心我就放心了?你看看你这双桃花眼,招了多少烂桃花,你理清了吗?就抱我的甜甜?你配吗?”
    同在一个医院工作,郑丽丽对他怎么样,他怎么能不知道?罗山有些为难的看了梦馨一眼。梦馨的态度确实反常,她抓住了罗山的手“子韧哥,你放心吧。我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了,结婚后,我们恩爱两不疑。我相信他。”
    恩爱两不疑!
    这话刺激了金子韧浑身的细胞,他双目猩红的看着梦馨,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
    最后喃喃道:“决定了?”声音极低,似带着颤抖之音。
    梦馨默默的低下了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就是不敢对上金子韧的眼睛。
    两两相对,痛苦的挣扎像是烧开的水一样在金子韧的心里翻腾,他拒绝了罗山的相送,一个打车回去了。
    丁心娇见他一身酒气的回来,心疼的拿着毛巾一个劲儿的给他擦拭。
    而他却像个木头一样的不动,两眼发直,大脑一片空白,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周以泉回来并没有把金子韧发信息的事告诉梦馨,而是直接就给删了还把金子韧的号码拉黑了,然后,若无其事的把手机还给了梦馨。
    妹的!真想问,哥你是怎么能做的这么淡定的?有什么力量可以支撑吗?
    九月份,梦馨在周以泉的陪伴下去了南瓜棠镇中学,给她打理好之后,离开了。
    第一天作为老师的身份,站在讲台上上课,梦馨自己腿都发抖,何况是她这种不善讲说的人。不过,看到台下的那些学生,就不由的想到了自己的当年,讲着讲着也就进去了状态。
    一个月后,梦馨回西桥桃李苑,虽然,周以泉已经把她的东西都搬到罗山那里去了。
    但是,她还是想回来。
    这些日子以后,那种担忧和不舍吞噬着她的内心,入秋的落叶伴着细雨,清清粼粼的散落在这个陈旧的小区里。
    一场秋雨一场凉,梦馨哆嗦了一下身子,一手拎着行礼,一手撑着伞。
    忽然,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她有些茫然的转身还没搞清状态之时,那个责备带着关切的声音又一次在她耳边响起“天这么冷,还穿裙子?”
    梦馨缓缓地抬头,金子韧沉着脸,所有想说的话都咔在了喉咙里,只是这一个清波水潋的眼神,就打消了他这段日子所有的怨气。
    他气她,不理自己。
    气她,给她发了这么多条信息,打了这么多电话,她了无音讯。
    可是,当他见到她时,又忍不住去靠近她,保护她,给她温暖。
    眼神的融洽和交流,让梦馨别过头,宽大的西装外套从她身上飘动,金子韧唯恐她不接受自己对她的好,急忙伸手就给她理了理。
    “太冷了,你披着……我……”
    “子韧”耳边响起了丁心娇的声音,她踩着高跟鞋,一身漂亮的短裙,盯着樱花小伞走了过来,对着梦馨一笑“梦小姐,呃……甜甜回来了,正好到我们家吃饭吧!我听你哥说了你们的事,当时还差点误会,现在知道了,既然我们都是一家人,那走吧上去吃饭。”
    梦馨看到丁心娇的大度,她浅笑的点了点头“不了,我~我就上楼拿点东西。”
    丁心娇颇为友好的接过她手中的行礼,故不拆穿她的谎言。
    “嗯,是该拿点东西了。天越来越冷了”她说着咯咯一笑“子韧,你也是,怎么把这件衣服穿出来了,我不是说了嘛,这套西装是订做的。结婚的时候穿,你瞧你,这么猴急。”
    梦馨闻言,急忙扯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的道歉随口就来。
    丁心娇急忙拉扯“别别别,没事没事,反正他也穿了,淋湿了再洗。我就是怕结婚的时候,那么多人看着,他衣服走形。”
    梦馨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委屈的泪水冲掉了刚刚那丝仅有的温暖。
    丁心娇并不知她是这样的人,她觉得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她就哭了。
    这些天的相思解剖,如今连关系她一分,都变成了奢求。
    这让金子韧更为恼火,言语的冲刺直接指向了她“心娇,你干什么?结婚穿什么衣服不一样。你干嘛要把她弄哭?”
    丁心娇觉得蹊跷:“呵!子韧,你真搞笑,我说她什么了?你就对着我大呼小叫?我每天伺候你吃、伺候你穿,替你上手术。你居然……呵!我连说句话都不行了,你拿她当妹妹,我能不拿她当妹妹吗?你疼爱她,我也疼爱她啊……”
    (虽然这话说的违心,但她还是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的说了出来)。
    “我是在告诉她,要珍惜这件衣服,替你着想。免得结婚典礼上,上百双眼睛盯着,你出丑,这样有错吗?她是你妹,更要为你着想了。我这样说,有什么错?”
    梦馨坐了三个小时的车,顶着小雨拎着行礼走了这么远,体力一向不好的她,哭着哭着腹部受压,大脑缺氧的昏了过去。
    “甜甜~”
    金子韧直接把她抱了起来,狠瞪了丁心娇一眼就上楼了。
    丁心娇上楼之后,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拎着梦馨的行礼,她气的将她行礼一推,随它滚去了客厅旁的阳台,她责坐到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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