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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一句切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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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集市大曲弯不远的地方,有一片药肆聚集地,四条街横纵交错,三十多家药肆坐落在此处,其中最大的一家药肆何善德,甚至占了半条街。
    逐风在药肆逛了整整一天,自觉差不多,便又和清雨来到坪坡村里正田德保家,不过到了之后却被告知其正在地里忙农活,二人遂又追去了地里。
    田德保正与儿子一起收芜菁,见到逐风,象征性打个招呼,便自顾自忙活,压根儿没有要搭理的意思。
    逐风也不恼,让清雨在田埂上坐着玩儿,然后自个儿下地去。
    田德保见他走过来,提醒道:“逐老板可小心了脚下,别踩着我的芜菁,这东西现在可金贵着。”
    逐风对他的挑剔全然不在意,“欸,我看着的。”
    来到田德保面前,逐风搁下背篓,从里面取出一株生药来,“此为佛手山药,生长周期三个月,四月可以零余子方式播种,可大田栽种。
    佛手山药药田宜选择向阳、地势平坦、干燥、水位低、三年以上未种植过山药的地块,土壤以沙土或沙壤土为宜。
    此生药卖二十铜币每株,一亩地可种二千五百株,计五十两;一年可收两次,计一百两,除去成本,至少能净挣六十两;
    一户五口之家,勤快些能种十亩地,一年共计六百两。我给他们十之取二,一年就可得一百二十两。等于他们十几二十年的收入。”
    田德保放下锄头,脸上写满了惊讶和不置信,“就这东西,能卖如此贵?”
    逐风笑了笑,又从背篓里取出一株生药,
    “此为苍术,坡地、山地、荒地可种植,耐旱忌水,十斤种子可种一亩,每亩生药产量可达九至十石,干药可收四至五石;干药每斤可卖十铜币,一亩可得四十到五十两不等。”
    这下不仅是田德保,就连周围农户听到这话,也都围了过来。
    逐风又从背篓里取出几株药材,挨着介绍,如何种植,什么时候种植,如何护理,如何施肥,如何驱虫,无不详细,听得周围人无一不咋舌震惊。
    最后,有人忍不住质问:“一年真的能收这么多?会有人买吗?”
    逐风却是一笑,“如今诸侯纷争四起,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何愁药材卖不出去,供不应求还差不多。”
    “真的十之取二?不会是唬人的吧。”
    逐风又道:“字据为证,有何可惧。”
    农户们议论纷纷,这样的事情,闻所未闻,别说一年挣百两,就是十两都要磕头作揖了,百两,他们根本不敢想。
    田德保一脸认真,“种药材,当真这么来银子?”
    “至少比守着这干枯的庄稼要好得多。”逐风肯定。
    田德保沉思了半响,才道:“逐老板高瞻远瞩,我就是个种地的,或许目光是短浅了些,但眼下听你这么一说,似又有些盼头。
    然到底是创新,又无前例,别到时候种出来却无人买,那...罢了,这都是后话。
    你想把那些佃农聚集起来,行,我可以给你喊人,明天如何?明天午时一刻就在我家院子,我把所有人都给你叫来,到时候怎么说,看你自己。”
    逐风拱了拱手,“届时还请里正能帮忙说几句好话,种药材,不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那些苦难的佃农们。”
    田德保听到这话,脸上表情缓和了许多,他嗯一声,又继续手里的农活。
    等逐风和清雨走了之后,周围的农人才围在田德保面前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真的有这么好的事儿?一年百两,我做梦都不敢想。”
    “如果一年真能挣这么多,我还种地作甚,早去城里买房享受了。”
    “没听说这附近有谁种药材,山里倒是有不少采药的药农,这真的可行吗?”
    田德保两手撑着锄把,踢着脚边又瘦又小的芜菁,“成不成是不知道,但显然这逐老板是铁了心。”
    “这说得我都想种了,谁佃了他家的地?”有人好奇问。
    大家又把目光看向田德保,田德保想了想,“明天你们若是得空,干脆都来听听,我看这逐老板,心眼儿不坏,听听,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众人皆是点头,一边讨论一边又各自回地里忙去。
    ...
    翌日,还不到午时,田德保就将十三户佃农叫到自己家,村里有空的,也都喊过来,最后院子里竟坐了五十多人。原本还算宽敞的院子,一时挤得没法儿下脚。
    此时来的人,都听说了种药材一事,相邻的就议论不已,院子里吵吵嚷嚷,田德保喊了好几声,才将所有声音压了下去,然后才道:
    “关于这种药材一事,你们或许已经听说了,我就提一个醒,别被那所谓的年收百两给迷了心窍,你们要抛开这一点,才能看到更多的问题。”
    大家都点着头,一年百两,听着就很天方夜谭,又怎会轻信,于是又彼此讨论起问题来,以至于逐风和清雨到的时候,差点以为走错了门。
    费力从人群中走到堂屋前,逐风先给田德保告个礼,然后又见老刘头也在,二人互相见过礼后,田德保请逐风和清雨落座。
    “事情的大致我已经与大伙儿说了,本来佃户只有十来家,不过村里其他人也听说了这事,就想过来听听,逐老板不介意吧?”
    逐风笑了笑,“无妨。”
    田德保又道:“那行,逐老板可以把你的想法计划和打算给大伙儿说说,虽说他们是佃农,但地里若是少了他们,那这地也就废了。”
    “明白。”逐风起身,认真地看着院里的所有人,“各位,今年大旱,地里庄稼干死许多,收成更是未卜。
    可我们要在绝境处寻生机,如今你们手头佃的和字地,我打算拿来种药材...”
    “可地还种着庄稼,怎么办?”有人抢着问。
    “全部锄掉。另外地也要重新翻三遍以上。”逐风道。
    全部锄掉?!人群立马炸开锅,有人不满地高声嚷嚷,“这种下去的东西,怎么能说锄就锄,这损失怎么算?”
    “我认为,从大的利益出发,这点小小损失,不足挂齿。”逐风看着众人,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
    “还是说,你们想继续过以前交八成佃租的日子?就今年这情况,你们只怕连租子都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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