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烈显得非常诧异。
    讲一句良心话，他真的不是在故意装逼，而是确实没有想到，陆意斯的报价居然如此“合理”。
    事实上，他早已经做好了被对方狮子大开口、要一个非理性价格的准备。
    顶级裸石对于任何一家珠宝品牌来讲都是不可再生的稀有资源，用掉一颗少一颗，谁都没法肯定下一枚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如果一直补充不到新货怎么办？
    顶级客户想定制一款首饰，结果你跟人家讲：我们现在找不到合适的宝石……丢不丢人？
    而且卖裸石确实不符合利益最大化原则，韩烈不用陆意斯提醒都能想得明白。
    所以，韩烈已经做好了被喊到最高180万米元的心理准备。
    22.8克拉，每克拉180万米元，总价4104万米元，再砍砍价，以3888万米元的吉利数字拿下，噱头够够的。
    韩烈向潘子安妮展示了诚意，而卡地亚方面可以荣耀的吹嘘，皆大欢喜。
    结果呢？
    陆意斯报了一个什么价格？
    “……所以，我们公司高层经过慎重考虑后，决定以140万米元每克拉的价格向您出售这颗浪漫之星！”
    什么？
    居然介么便宜？！
    韩烈惊了一个大呆，于是一句就这脱口而出。
    我裤子都脱掉了，早都做好心理准备要霸王硬上弓了，结果你们直接从了？！
    陆意斯不仅从了，而且还瞪大了眼睛，一副目瞪口呆被吓到失语的表情。
    太勐了太勐了！
    烈神，您快收了神通吧，老六我扛不住啊！
    至于一旁的拉尔夫、礼仪、范小姐、梁助理等人，更是话都不会讲，紧张得喘不上气来。
    如此离谱的价格，难道您要直接拍板成交吗？！
    事实上，韩烈确实高看了宝石市场。
    前世的他在这方面是完完全全的门外汉，别说亲眼看到，就连刷抖音的时候都很少接到这方面的推送。
    所以他把宝石市场想得太高不可攀了。
    而真实情况则是——顶级宝石非常昂贵是真的，但是它的保值率并没有到那种非常离谱的程度。
    从进入20世纪的第一年起，一直到韩烈重生的2025年，顶级钻石、红蓝宝石的涨幅，甚至都不到翡翠涨幅的十分之一。
    如果是以人民币来计价，那么它们甚至都没有跑赢通胀。
    矿省的前首富曾经在港岛的拍卖会上，以1300多万港币的价格拍下一条顶级祖母绿项链，那是两千年左右。
    到了2025年，同等规格主宝石的项链，4000万人民币差不多就能拿下。
    涨了3倍，看似很多，可是这么多年的通胀数字是多少？
    这就是顶级宝石的尴尬之处，它的价格有一条隐形的上限，而货币贬值的速度则没有。
    只要老美继续掌握着世界霸权，它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向地球上的每一块领土、每一个国家，持续输出通胀。
    在这样的情况下，黄金都跑不赢通胀，又何况宝石？
    并且，世界顶级富豪基本上都有一种共识——随着科技的发展，现在珍稀罕有的宝石，以后未必依然珍稀罕有。
    事实上，早在上世纪60年代，戴比尔斯就已经可以做到人工合成钻石了。
    相对而言，红蓝宝石的人工合成要困难一些，但是早晚也能够被攻克——所有的元素理论上都能通过人工合成，区别只是成本而已。
    当人工产品的成本足够低，且质量足以以假乱真时，天然宝石的市场不至于立即崩塌，但肯定会滞涨，所以它们的价格必须要有上限、必然会有上限。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那些100克拉以上的国宝级原石，20到30克拉之间的宝石，上限大致是在120万米元左右。
    而陆意斯硬着头皮报了个140万米元，已经很离谱了。
    但是，韩烈的反应就更加离谱。
    当然了，以韩烈现在的智商，他在开口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反应过来——哦，看来是本少高估他们了……
    既然如此便宜，那还考虑什么？
    “3192米元是吧？取个整，我要了。”
    韩烈轻描澹写的开口，双肘支在桌面上，左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右手食指漫不经心的拨弄着那颗创下身价记录的红宝石，态度轻慢得好像小朋友在摆弄弹珠。
    陆意斯整个人都傻了。
    在这一刻，他看着韩烈，就感觉眼前的少年身上仿佛在散发着圣光。
    我的主啊！
    您终于听到我的祈祷，派遣天使来拯救您的迷途羔羊了吗？！
    陆意斯最理想的打算，是把浪漫之星以125万美元的价格售出。
    千万别觉得便宜，这就已经超出历史最高价位一截了，以前拍卖会上的成交价格差一点才到120万米元。
    而一旦以125万破纪录的价格成交，那么升职加薪根本不在话下！
    甚至顶级珠宝品牌的同行都要发来由衷的祝贺，视他为英雄。
    因为这个价格会形成一个新的标杆，全面提升整个行业的溢价能力，受益的可不止是卡地亚自己。
    陆意斯原本已经做好了漫长拉锯的准备，可是他实在没有想到，韩烈居然财大气粗到如此程度……
    那么，要不要同意对方抹零的要求？
    或者再争取一下，多赚一点是一点？
    陆意斯想都没有想，瞬间便主动伸手：“3000万整！它是您的了！”
    不能迟疑，多迟疑一秒都是对土豪烈的不尊重。
    131.5万美元的单价，这他妈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美事啊！
    还要什么自行车？
    抓紧收钱抓紧汇报抓紧庆功才是正道！
    韩烈轻轻一笑，正要伸手与陆意斯相握，结果手臂一紧，被范小姐死死的搂住了。
    她的声音很明显的在发抖：“您就这么决定了？不再考虑考虑？！”
    按理来讲，她不应该如此失态的。
    在卡地亚的地盘上，搅和人家的生意，多遭人恨啊？
    以她的情商，正常不至于。
    可现在是非正常状态，她太震惊，也不理解。
    那可是3000万米元啊！
    哪怕不大动干戈，简单讲讲价钱，2800万成交，是不是就把开个人展的1000多万人民币成本省出来了？
    哪有这么买东西的？
    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她的想法，是真正意义上的正常人想法。
    而韩烈明显不是正常人。
    往小处讲，送给潘歌的第一份正式礼物，越贵、越轰动，越能够显示出诚意。
    这枚宝石不仅仅是送给她的，更是给潘子和安妮看的。
    往大里讲，韩烈现在急需消费经验，79点的智力搞定一个白姐姐都吃力，姐妹俩同时上场他就没赢过。
    斗地主不止是需要智力，还需要技巧以及支撑技巧的体能和力量。
    3000万米元拿下一块宝石看似不值，其实里外里都赢麻了，接近4亿的经验值，可以将四种属性点到89点满值。
    现在还需要考虑什么先后问题？
    颜值、身材、体质、特殊一起拉满！
    最有用的智力反而不急，咱不是还剩2738万米元呢么？
    索性一波梭哈，全都换成次一级的宝石，纵使一时间送不出去，拿不到双倍经验值，可是购买行为产生的经验值已经足够用了。
    一想到马上就能把身体再次提升一个量级，韩烈就忍不住的开心。
    于是他灿烂一笑，对着明显有点懊悔的范小姐点点头：“多谢提醒，我知道溢价了很多，不过我要送的女孩子配得上这样的价格。”
    霎时间，范小姐就懵了。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吃这么一大口齁咸的酸辣味儿狗粮？
    再没有什么情话能比这一句更浪漫了——贵点不要紧，她值得。
    哪个女人都扛不住。
    范小姐再去看韩烈时，就感觉这个小男人好像身披霞光、脚下缭绕着七彩祥云。
    如果有一个男人愿意这样对我……嫁人息影又如何？！
    这一瞬间，她对男人的要求和标准顿时拔高好多，往常感觉还不错的那几个圈里人，全都变成了啥也不是的垃圾。
    ……
    付款和交割的程序走得很快。
    当2500万整数从小摩账户里被划走时，韩烈的系统面板上biu的一下出现了一条经验提示。
    个、十、百、千……
    整整一亿八千三百多万的经验！
    再算上原来剩下的，已经可以加出19点属性了。
    回头把红宝石当面交给潘歌，额外经验到手，回家时就是大帅哥！
    当然，颜值加到90点以后，基本就够用了，哪怕升到了下一个级别，韩烈也不会再优先加颜值。
    脸这东西，对于他的地位而言，已经越来越不重要。
    如果不是考虑到需要在年纪小的时候尽快把外在部分提高，其实加智力和健康才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不过下一级恐怕会更难，现在想什么都有点多。
    ……
    拉尔夫赠送了韩烈一只由乌木打造的特制宝石盒，然后韩烈把盒子往包里一扔，交给梁妩。
    小助理吓得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抱住提包，左顾右盼，看谁都感觉不怀好意。
    起身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在打晃。
    妈耶！
    老板，我不行了！
    韩烈瞥了她一眼，感觉有些好笑。
    陆意斯主动提出待会儿派两个保镖护送他们回住处，韩烈婉言谢绝了。
    在国外，这种情况确实很有必要。
    在国内……讲真的，劫匪的最高水准不是黑皮就是胡广生……
    哥们3级满的拳击水平，一拳一个黄渤，没啥问题吧？
    韩烈准备撤的时候，陆意斯又不干了。
    在成交的那一刻，酒店经理eric就接到了消息，然后让雍颐庭的行政总厨亲自出手，整了一桌大餐。
    一群人轮流劝，韩烈看看时间，也确实应该吃午饭了，于是就在文华东方吃了顿席。
    这席齁贵，酒店出的菜，陆意斯通过关系弄来了三瓶真正意义上的顶级好酒——路易王妃黄金香槟2002年份。
    这玩意贵倒是没多贵，可是太稀罕了，总共只酿造了25瓶。
    这三瓶用24k黄金贴满瓶身的路易王妃，有两瓶是卡地亚公司出面，从法国着名红酒收藏家那里弄来的，最后一瓶则是陆意斯亲自从港岛要来的。
    如果没能成交，卡地亚还得把酒给人家送回去。
    这款酒的最初成交价格也就三四万人民币左右，不过为了把它们弄到手，搭的人情真不好计数。
    不是招待真正的贵客，陆意斯宁肯喝20万一瓶的罗曼尼康帝，都不忍心开它。
    结果陆意斯大手一挥，当场开了一瓶，剩下的两瓶装盒给韩烈带走了……
    嗯，路走宽了啊，小陆！
    吃饭的过程没有什么好讲的，宾主尽欢。
    然后，范小姐卖力的撩了韩烈一阵。
    结果自然是没有的，韩烈只是拿她当娱乐心情的点缀，真没想发生啥。
    于是范小姐有点沉不住气了，本来是钓鱼来着，钓着钓着自己上了头，开始有点较劲儿。
    但是一出餐厅，她就不得不停步了。
    再往下走，以她的名气，被人认出来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所以韩烈非常干脆的拒绝了她想再跟着去看看tiffany的要求，提上裤子就走。
    咳咳，比喻而已……
    拉尔夫和陆意斯一路相送到酒店大门口，一副依依不舍却又忍不住喜笑颜开的模样。
    今天卡地亚是赚麻了。
    甚至他俩都对韩烈产生了一丢丢的愧意……
    陆意斯主动承诺：“以后您就是我们卡地亚的最高等级贵宾，有任何方面的需要，尽管直接打我电话！”
    他的原话，不是“珠宝方面的需要”，而是任何方面。
    这大体上意味着，他不仅会动用公司的资源，还会动用他自己的全部人脉和渠道，为韩烈进行服务。
    这是比所谓的vvip更重的地位。
    赵安妮其实也是所有大型珠宝品牌的vvip，她花在这上面的总额，肯定比现在的韩烈多。
    不过她花钱不够集中，也太精明，是特别好的重要客户，但不是一个值得倾力相助的顶级客户（茁壮韭菜）。
    魔都贵妇圈的精明，全国人民有目共睹。
    十个赵安妮让卡地亚赚的钱、出的名，都不如一个韩烈多。
    这可真是……没处讲理。
    韩烈带着战战兢兢的小助理坐上s63，看到她依然紧紧搂着提包，不由哑然失笑。
    “嘿，澹定点，一个多亿而已，公司账上趴着接近十个亿呢！”
    梁妩都快急哭了。
    那能一样吗？
    我的三处清白加上我的命，够不够得上这一块小石头？！
    无良老板，明明可以自己拿着，非得看我笑话！
    韩烈逗弄了一阵平时特别精明干练的学姐，心情不由大好。
    不过，等到座驾停在香江广场，韩烈漫步走向tiffany旗舰店时，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情况不太对啊……
    附近怎么聚着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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