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底泥里的黑暗和难以呼吸，与冒出海面以后呼吸新鲜空气，或许只是一个选择之隔。
    夕阳的一抹余光划过窗帘。
    “真的超爱八几年，九几年初，巨星云集，哪像现在，全都什么玩意儿？”糖球翻看九七年的巨星巡回演唱会，再看看某选秀节目，一边发弹幕，边吐槽。
    而这个选秀节目，花西也有参与。
    “说我？什么玩意儿……”花西整理花姐的收藏光碟，那时候的明星才是明星啊。“我要是早生十几年多好。”花西也有激动的时候，大家都有自己的前辈偶像。
    羡慕花姐，和巨星们生在同一个年代，看过不少演唱会和电影，而对于花西和糖球他们，在这些前辈艺术生涯后期的时候，他们都是幼儿园升小学的年纪。
    通讯科技都很发达，但作品整体来看都不如从前。
    “服气！”糖球端着手机，手机发出了低电量的提示音。
    在模糊的回忆里，俯在小板凳上写作业，瞥到两眼巨星演唱会，电视屏幕还带一点雪花。
    如今高清晰度的屏幕，却多了几分浮躁，少了一些专注。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花姐拿着珍藏巨星演唱会门票票根，“辉煌年代啊。”
    能够代表一个时代的明星！那是花西的心之向往，努力的终极目标。
    糖球把手机放下，拿起打印稿。“第三集打篮球、第四集打保龄球、第五集踢足球、第六集做饭、第七集街舞、第八集考试？”久违了的考试啊！
    大家都热热闹闹在讨论，另一边，看看金鱼同学，红不红跟他都没有关系，连个人主页动态都懒得更新，总是把“我并不想红的”这样的表情写在脸上。
    在原来的学校，不熟悉他的同学都会对他说：“你不可能什么都会！”
    比如，说他不可能连中三球，投篮三个中空，打脸。
    比如，不可能进点球，擦过球门边缘，打脸。
    做饭总不会了吧，结果还是很厉害，又会被一些人窃窃私语。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当然这种评论，是没人敢对他说的，发明专利还能够赚到生活费，都已经有了存款。
    那你总不会唱歌了吧！唱的那么好，真是不务正业啊。
    结果读书有很好，总不该说金鱼的长相是花钱整的吧，看看他小时候的照片，他会说自己是长残了。
    这个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冷漠男子，躺在休息室的沙发里，戴着耳机睡觉，像一只猫一样，给他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就睡觉，可以说是最好的礼物了。
    奈何，总是有疯狂的粉丝送礼物，“你很烦诶！”这样的话，就由此成为了他的口头禅。
    这边。
    花姐和金女士把草稿给糖球他们看，让大家养成思考创作的习惯。要完成这部周播剧，需要学习那么多本领，好像在练级似的。
    金鱼一个翻身，腿长也有不方便之处，脚都露到沙发外了。
    “八点五分以下的电影？浪费整个创作组和观众的生命。”能把一部九点二分的电影，看到闭着眼睛都能跟着电视里读台词，还是双声道粤语国语配音的就是这位金鱼同学了。
    “那你找电影的时间未免有些太久了吧？”花西拍了下金鱼的肩膀，原来在打瞌睡之前，他已经挑了一个半小时的电影了，还不知道看哪个好。大家给他建议，他又觉得不行。
    三点二分的电影，居然还有人买单。
    花姐眨眨眼，笑着走来，“今天的晚餐是，空运来的鸡蛋肉饼汤和拌粉。”早餐各式各样，也都有用意。
    “以前我在该城市待过一段时间，当时是硬着头皮去的，后来回家了倒也有些不舍的，自己的青春留在那了，也带走了回忆。”花姐舀了一勺汤吹吹，“在街上吃感觉更好，空运的粉和食材，猪肉和鸡蛋也是运来的。”
    就像旅游，在一个地方生活久了，会忘了这里的特别，去到别人待腻的地方，会有不同的感受。花姐挺注重情怀的，但是要是把情怀当卖点就会太过刻意。
    边吃早饭，边商谈接下来工作的安排。
    “去泰国的外景拍摄，经费还够用吗？”花姐问工作人员。
    “足够，加上花西的片酬。”工作人员表明花西主动将部分片酬贡献出来，用于外拍。
    “噢，没什么，我比较喜欢出外景，希望大家多吃些好吃的。”呛呛！花西早就订好七日游了。
    “泰国七日游？”这下要组团加一人了，磨叽来工作室探班。
    磨叽夺过糖球手里的泰语书，“啊……不会。”旅游泰语？
    糖球已经在休息间隙写满了一本笔记了，到底是去工作，还是去旅游的呢？或者对于这些天才来说，旅游和工作可以两不误。
    “听说有些酒店在走廊最后一间房很邪的！”没错，磨叽有时候还神神叨叨，像个神婆一样，除了对帅哥美女的资讯了如指掌，灵异事件资料也没少看。
    “哎？怎么回事？”室内一下全暗，工作人员跑去检查电路，最近跳闸也不是一两次了。
    “找到了。”充电的投影仪将星空画面投到墙壁上，“随便看个恐怖片吧，解压。”金鱼起身，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屏幕。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港式恐怖片投影在浅蓝色的墙壁上，室内黑暗一片，好在只是部分电路失灵，正在抢修中，无线网还能够使用。
    磨叽端着鸡蛋肉饼汤，目不转睛盯着屏幕。
    糖球背熟了所有的台词，抱着打印稿睡着了，趴在桌面上，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金鱼将糖球公主抱起，轻放到沙发上，盖上了毯子。
    花西抱着手臂，转过头看到这一幕，什么也没说，继续回过头去看电影。
    花姐把磨叽叫过去，“我们来制定拍摄计划吧。”两人像计划下一周春游带什么零食的中学生，在数学课上窃窃私语。说不定出行的时候工具箱里都塞满了膨化食品，这很符合磨叽的行为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