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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见鬼了!我就不信了。”
导演在后台骂骂咧咧。
台上,贺东辰已经放过贺正岚,猛地转身,将矛头对准畏畏缩缩的何娟:“何女士,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继续住在贺家吗?”
何娟比较老实,突然被点到名字吓了一跳,下意识回答:“准备,准备搬出去,周末再去看孩子。”
贺东辰闻言诧异道:“何女士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留在贺家多好,不愁吃不愁喝,住着豪宅出入豪车,一手养大的儿子在身旁,还多了一些贴心的亲生女儿,日子简直太美了,为什么想要搬出去呢?贺先生林女士有的是钱,能够同时养两个孩子,多你一个不多。”
何娟被这一大串的话砸懵了,支支吾吾半天都没憋出一句话,若是可以她也不想离开贺家。
何娟原本就生了一副苦相,如今连连摆手不知所措的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贺思佳忍无可忍,猛地出声:“不要再逼她了!何妈妈在家里一点都不快乐!整天战战兢兢,连吃饭都不敢多吃一碗。”
“你是说,贺家故意为难她了?”贺东辰不紧不慢道。
贺思佳语塞,下意识看了眼沉着脸的贺正岚和林秀梅,赶紧摇头:“没有!爸妈很好,何妈妈也很好,只是生活习惯合不来而已,勉强住在一起,谁都不快乐。”
“怎么会呢,我们两个同样隔着十八年的落差,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很快乐啊。我们两家人住在一起,其乐融融,不是吗?”
贺思佳心里的话脱口而出:“根本不是这样!我每天待在家里,都要喘不过气来!”
贺东辰步步紧逼:“所以谁走,我离开,还是你离开?”
“我……”贺思佳哑口无言,是啊,何妈妈在家里住着不舒服,可以离开,那她和贺东辰相处不愉快,谁离开?难道要让贺东辰离开吗?
所以说到底,还是她碍眼。
贺思佳四下茫然,往观众席上的司马永清投去视线。
司马永清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手指飞快滑动,发出一条消息。
后台,导演收到消息,闭了闭眼,让人直接上去给主持人话筒。
反正节目已经崩了,无所谓。
观众闹得再厉害又怎样,没有手机,就留不下据。到时候节目一播出,再买一批水军,五百个人的声音瞬间淹没。
前台,还等着贺思佳下文的观众见有人跑上台给主持人送话筒,瞬间哗然,还有什么不明白!黑心节目组真的给贺东辰送了一个不能出声的话筒!
打压真太子贺东辰,自然就是为了给假千金贺思佳洗白。
所以这个节目,就是一个颠倒黑白的洗白节目!
观众怒了。
贺思佳躺赢已经很幸运了,凭什么还要踩一脚已经够可怜的贺东辰!
这节目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台下骚动,台上,贺东辰依旧从容不迫,颇有种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气势。
主持人拿到话筒,硬着头皮按照导演的话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何娟辛苦了半辈子,现在想要离开贺家,开始自己的新生活,贺东辰,你为了一己私欲绑住她的脚步,不会觉得很自私吗?”
管闲仕已经牢牢地贴好假发,重整旗鼓:“没错,抱错的事情只是个意外,何娟虽然没能给你富裕的生活,但她从未对不起你,她也是无辜的。”
两人一唱一和,将矛盾转移到了贺东辰和何娟身上。
何娟天生苦相,处于弱势,又对贺东辰有养育之恩,天然优势。
这么一套组合拳下来,观众已经被带跑。
贺东辰依旧不慌,在众人或不解或紧张的目光下,几步上前,抓着何娟瘦瘦小小的手,蹲着身体,望着她一字一句认真道:“没错,我妈是无辜的。她多无辜啊,一个女人要养家糊口,还要常年忍受丈夫的家暴,咬死不离婚,就为了给我一个家。我实在太感动了,每次我妈被打的时候,我都会扑上去护着她,六岁那年,我被贺枸踢中肚子,疼了三天,十岁那年,我生日,被贺枸用酒瓶砸了脑袋,血流了一地,因为没钱上医院,随便拿药膏敷上,现在头上还有个疤痕……”
贺东辰一一细数原身受过的伤,最后甚至脱下上衣,露出满是伤痕的背,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全场安静,包括主持人和导演都失去了声音。
何娟整个人开始发抖,几次想要逃离舞台,都被贺东辰死死拽住。
“妈,我真的很爱你,我身上每一道伤痕,都是对你的满腔爱意。”
“对不起,孩子,是我对不起你。”何娟哭的泣不成声,想要给贺东辰跪下。
贺东辰死死拽着她的手腕,依旧笑意盈盈,语气温柔道:“可是为什么,我那么伟大、那么无辜的妈妈,在我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会织一顶漂亮的帽子珍藏起来,十八年,刚好十八顶帽子!”
何娟哭声一滞,瞳孔微缩。
原本打算放弃儿子的贺正岚猛地起身,呼吸困难,全身战栗。
其他人不明所以,有些脑子快的,已经猜到了真相,刹那间,犹如泰山压顶,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如果真相真是那样,何其恶毒啊。
贺东辰露出一个笑容,在所有人的瞩目下,缓缓开口:“又是为什么,我伟大的妈妈,会在知道我和贺思佳同班后,义无反顾地辞掉工厂刚晋升的小组长工作,跑到学校食堂当一个打菜阿姨,每次都给贺思佳打最满的菜,而转头却跟我说,要避嫌,菜少打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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