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血混着硫磺以及各种符水洒在眼睛上。
    这种感觉，像是被人拿硫酸泼了，剧痛像是电钻一般，狠狠搅动着脑浆。
    宋麟现在都无法确认自己的眼睛在不在。
    虽说因果虚幻身是假的，这里的身躯受到伤害，也不会影响到现实世界。
    但痛觉是实实在在的。
    不过宋麟还是忍了下来。
    人类的痛觉除了感官上的以外，还有心理上的恐惧。
    意志力坚定的情况下是可以忍住痛觉的。
    找到方法之后，宋麟狰狞的表情平复下来。
    静心感悟体内拇指头大小的真气，玄科观道童时期修行的功法名为《太平练气歌诀》，真气呈淡青色，属于阴性。
    此法可修炼到胎息期。
    玄科观乃是驱使阴将猖兵的道观，胎息被授予童子将军箓之后，就可以召唤的鬼神为自己作战。
    宋麟一边想着，一边搬运法力到眼睛处，缓解痛疼。
    随着时间流逝，他竟然进入了真定的境界。
    修道分为入定期，胎息期，练气期，定神期等等。
    入定期分为入定和真定，前者需要打坐才能入定，后者无时不刻都在定中，此境更为高深，乃是突破到胎息的条件。
    “咦？好苗子！”
    看到眼前此人不惧痛苦，反而在痛苦中入定，崂山道士心中不禁惊叹，自己正是看走眼了，差点放跑了一个好苗子。
    对于宋麟会真气之事，他也不觉奇怪，半年前他就知道了。
    宋麟小时候曾经获得一门粗浅功法，因此练成真气。
    很快，面前弟子悠悠转醒。
    “哈哈，恭喜练成神通。”崂山道士袖袍一挥，桌子上的杂物消失不见。
    宋麟缓缓睁开眼睛。
    他从未发现世界如此明亮，眼睛仿佛被清洗了一遍。
    窗外一闪而逝的蚊蝇，花瓶上的灰尘，数十丈外树叶的纹理。
    一切清晰可见，天地仿佛变成慢镜头。
    宋麟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容，这才是自己需要的神通。
    “多谢道长授神通！”
    “对了，修炼此法务必记得几个事项，不要吃狗肉，韭菜，莫要直视雷电，轻则法术失灵，重则双目流血，你可要注意。”
    听到这里，宋麟下意识看了看崂山道士血红的双眼。
    这家伙该不会就是这样流血的吧？
    “你想不想当老夫关门弟子？”
    “想！”
    宋麟又在这里呆了半天，举行了拜师仪式，认识其他八个弟子。
    而后回到自己的卧室。
    深夜。
    夜幕降临，万籁寂静。
    宋麟心念一动，虚空浮现一本古籍。
    古籍翻开第二页，只见因果轮的金色进度又上涨了一点，大概占领一点五成，像是又充了一格电的电池。
    看到这里，他大概知道怎么积累因果了。
    对这个世界施加影响，即可产生因果。
    他加入崂山，稍微改变了原先的历史，就涨了因果。
    以后若是做更大的事，因果应该还会更高，这是他的猜测。
    反倒第二页。
    第二页是他的个人信息。
    姓名：宋麟
    境界：入定期
    道行：半年
    物品：圆满因果
    神通：蝙蝠夜明法
    简洁明了，近乎于无。
    “是时候回去了。”
    大概过了一天时间，现实世界应该大概过了四分钟。
    宋麟收起古籍，心念一动，消耗一枚因果，将蝙蝠夜明法提现出来。
    他提前了解过了，退出去之后，时间还是按照流速流逝。
    因果虚幻身正常生活，但修为不会增长，遇到危险可能会缺乏应变。
    哗啦！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
    地洞之中，宋麟睁开双目，昏暗的地洞完全遮挡不住视线。
    外面始终有脚步声来回。
    张进犹如怪物似的，提着熊熊燃烧烈火的木剑，看到可疑的草丛或者什么地方，立即挥剑砍了过去。
    “出来！！”
    张进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
    最终赢家终究自己。
    入门八年，当了八年的道童，成为为数不多活下来的老人，期间换了四个室友。
    他靠的不是运气，而是心狠手辣。
    今天也是一样。
    拿到摄山石鱼，就有进入胎息期的机会。
    在这混乱无序的世界，赢家只能是他这种人。
    这时，张进脑后传来呼呼风声。
    转过头一看，宋麟拿着棍子，正朝着自己脑袋招呼。
    张进侧身躲开，嘲讽道：“哈哈！你小子终于舍得出来了，咦，东西呢？”
    “等你死了再告诉你。”
    “好胆魄！”张进轻轻一挥手中的木剑，天空形成一条长长的火炼。
    可惜被宋麟轻松躲了过去。
    “运气不错。”
    接连数招，每次都差一点，对方仿佛提前洞悉了自己的招数，无论做什么都能提前察觉。
    “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有种单挑！”张进气急败坏道。
    “好啊。”
    宋麟侧头躲过火剑，而后一步上前，一棍子敲在张进的手上。
    棍子击中腐烂的皮肤，痛得张进松开手，然后再一棍敲他的脑袋。
    砰！
    张进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木剑落地，火焰熄灭。
    “咳咳，宋道友，你听我说……”
    “不听！！”
    宋麟面无表情，一棍又一棍，砸在张进脑袋上，后脑勺都凹了下去，脑浆都敲了出来。
    棍子断了再捡一根，继续再敲。
    “呼！结束了。”宋麟瘫坐在地，后背满是冷汗。
    刚刚穿越过来就碰上追杀，第一次杀了人，心里多多少少不适应。
    良久，他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天色，再看张进的尸体，回到地洞拿走摄山石鱼。
    随后再次来到张进尸体身边，忍着恶心搜出来几幅药方，以及五枚青铜钱币。
    青铜钱币上刻着符文，左右两边写着玄科二字。
    此乃法钱，修道人通用的钱币，五枚价值百金。
    当然，还有最珍贵的木剑。
    剑就是普通木头做的，剑身印着朱红大印：三阳雷火。
    此物起码价值十个法钱，果然杀人放火来钱最快。
    刚入门的修士，其实法术的作用不大，法术还要念咒，释放慢，耗时长。
    这个阶段法器更凌厉一些，这也是张进花大部分家底让人开光木剑的原因。
    做完这些，宋麟头也不回离去。
    山林野兽多，张进的尸体很快就被吃个精光。
    况且杂役道童命如纸贱，不会有人深究。
    宋麟穿过丛林，沿着小路回到玄科观大门。
    大街上人来人往，道观大门宏伟非常。
    来往的行人敬畏地望着身穿道袍之人，宋麟也在众人羡慕目光之中。
    他心里冷笑一声。
    只有他才知道修道的凶险。
    这三年来，见过死法不知多少。
    有的道童被道士抓取试药而死，有的走火入魔自杀，还有得罪道士被人打残的。
    受了法箓，即为道观之人，魂魄上了名册，永世无法超脱。
    要么一直受苦，要么踩着别人的尸体上位。
    “宋麟！”
    宋麟刚走进门，就被人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