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面瞧瞧，先找一家客栈。”
    回神，李默迈步前行。
    瞧着县城里的模样，客栈应该会有不少而且都不会很差。
    汝阳县县城的布局很简单，除了贯穿东西和南北的两条大街之外，其余的都是百姓的居住区。
    另外县城也没有专门的市场。
    两条大街沿边上都是商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卖什么都有。
    不出李默所料，
    小半柱香后，他们就发现了一家很不错的客栈，甚至比东都的那些客栈也没差多少。
    “小二，有没有上房，来七间。”
    进门，李默开口道。
    此行，加上黎哲等十位随侍和曾夫子、丹丘生，不多不少正好十四人。
    “有的，几位客官里面请。”
    店内，小二正在忙活，瞧见李默等人急忙上前招待，虽然李默要的房间不少但小二并没有露出意外之色，好似已经见怪不怪。
    蹬蹬蹬！
    带着上楼的功夫，小二也没闲着，随口道，
    “郎君也是来做蚕丝生意的？怎么面生得很。”
    “不是，在下是做白麻纸生意的！”
    一路走来，李默打的就是这个幌子，无它，因为还要抽空撰写三国演义抄本，故而马车后面拉了大半车的白麻纸，能应付这个借口。
    “白麻纸生意？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小二一愣。
    来汝阳县的商贾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做蚕丝生意的还有不少是做粮食生意，久而久之，也认识了不少熟客，
    做白麻纸的还是真是第一次见。
    “初来乍到，想试试。”
    “想试试，郎君那可要小心，我们汝阳除了蚕丝和粮食其他的生意真不好做。”
    似乎是新奇，小二的话比平时多不少。
    “多谢小哥提醒。”
    说话的功夫，上楼后小二已经安排好了所有客房。
    就当小二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李默忽是心思一动，从衣袖之中摸出了二两银子。
    小二这般能聊，正好向他再打听打听情况。
    “小哥，在下初来乍到，有好多事情还不了解，不知道小哥有没有时间聊聊？”
    “嗯？有时间！有时间！”
    见到银子，小二一喜。
    急忙接过顺手装进怀里，急忙道，“郎君想问什么，小的自是言无不尽。”
    “就随便讲讲汝阳县的事，越详细越好。”
    李默示意小二坐下慢慢聊。
    “好！”
    小二先是瞥了一眼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的周雨柔，这才开口，
    “既是郎君初来汝阳县，那就必须要知道汝阳县的规矩，汝阳县内有三大不能惹，一定要切记！若是碰到他们的人最好躲着走。”
    “三大不能惹？”
    “嗯，这第一大不能惹就是蚕丝收购商，柯大老板！他麾下打手众多，听说还有不少武林高手。”
    提到第一个不能惹的人，小二刻意地压低了声音。
    “柯大老板？蚕丝收购商？”
    李默心思一动。
    想到之前和曾夫子、丹丘生的推测。
    看来，此人以后要好生关注。
    “那第二不能惹呢？”
    “这第二不能惹的就是本县县丞胡罗，由于汝阳县令要么意外身故要么提前告老还乡，就连县尉也是一样，使得县衙那边基本上就是胡罗一人说了算，故而他也不能惹。”
    提到县衙，小二忍不住一叹。
    曾几何时，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也曾希望东都那边能给汝阳派一位能干的县令拯救一下汝阳县的老百姓，
    可每次等来都是失望。
    胡罗在汝阳县只手遮天，穷苦百姓敢怒不敢言，只能等待。
    前几日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东都别驾，百姓们还天真地以为是大救星，不少受够了欺负的百姓还想要状告胡罗。
    结果....都是一丘之貉。
    那位别驾也没管事。
    “胡罗？那第三个不能惹的呢？”
    李默微微点头。
    其实，这一点他早有预料。
    “第三位便是城里的张员外，他在汝阳县有数千亩田地，还经营着不少商铺，主做粮食生意！门下也招募了不少武林好手。他要是跺一跺脚，整个汝阳县都有可能无下锅之米。”
    小二苦笑道。
    “一个做粮食生意的这么横？”
    李默眉毛一挑。
    无论在哪里，粮食肯定是要抓到自己手中的。
    “郎君有所不知，这三家的关系极好，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原来是这般！那汝阳县再还有其他.....”
    “郎君，除了这三方，再其他的都是小事，不过....郎君的白麻纸生意可能会很难做。汝阳县的百姓连吃饭都成问题，更不要说其他？
    读书人和书生更是少得可怜。
    去年科考，整个汝阳县一共才出了六个秀才，就这....他们最后都去东都讨生活了没有再回汝阳县。”
    小二忍不住撇了撇嘴。
    在汝阳县，百姓人家的孩子想要读书已经成了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
    故而，在他看来，李默想要在汝阳县做白麻纸生意注定会亏得血本无归。
    “哦....”
    “郎君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暂时没了，有事再找小哥。”
    李默摇头。
    从小二口中听到的消息固然有用但明日还需再去城里转转，听听那些老百姓的心声，看看这小二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好！郎君先休息，一会小的给郎君送些热水过来。”
    有了银子，小二的态度比之前好了太多。
    “多谢！”
    .......
    夜幕降临，东都，
    长史府，许宁看罢手中的密信后，宛如失去了灵魂，已经呆坐了半柱香。
    “夫君....”
    对面，周雨晴瞧得很是揪心，想要开口安慰一下许宁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们已经收到周府来信。
    知道东都刺史的位子给了别驾赵海，许宁依旧是东都长史，没升也没降，之前的诸多努力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定是那沈进在背后捣的鬼！赵海不久带着人马去汝阳县转了一圈，连一个山匪都没擒获，怎么就深得百姓爱戴了？”
    又过了片刻，
    许宁紧紧地攥着拳头，双目通红地愤愤不平道。
    “夫君，这赵海也就赶了个巧！不过话说回来.....长史的职责与别驾不同，想要为百姓做事真的很难。”
    周雨柔见到自家夫君开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说出来总比憋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