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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个病人膏肓的病人来说,也许,最适宜的,莫过于猛火浇油似的治疗,但,只怕承受不住……
周乐雅认真想了想,抬头看着笑吟吟看着自己的周博雅,严肃说道:润物细无声。
周博雅笑吟吟的点头,摸摸周乐雅的头,一只手似乎不经意的滑落到周乐雅的耳朵边,轻轻的捏了捏周乐雅的耳垂,漫不经心的说着,“老师也是这么想的,最好就是潜移默化的改革,但,只怕这个过程太过于漫长。”
周乐雅盯着周博雅,对过程漫长什么的,倒没有感觉,他只是觉得奇怪,兄长可不是爹,没有爹那种忧国忧民的抱负,为什么会费尽心思的做这些事情?
周博雅见周乐雅疑惑的看着自己,猜出周乐雅心头的疑惑,便笑着柔声解释着,“是不是觉得奇怪,哥哥为什么会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周乐雅点头,没错,要潜移默化的改变现在大夏朝的现状,不但不容易,而且其中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就更不用说了,最重要的,恐怕最后也得不了什么好处吧?
周博雅低笑一声,慢慢说道,“老师说过一句话,鬼谷子的学生不该籍籍无名,我创建桃源社,其一,是为了完成老师的嘱托,让桃源子弟名震天下,其二,翻云覆雨,改天换地。”说到这里,周博雅顿了顿,揽紧周乐雅,淡淡说道,“其三,掌控一切,无人能阻。”
周乐雅听到此处,心头一震,最后的两句话,他听懂了,但又似乎没有听懂,翻云覆雨,改天换地,这是兄长要做的事情,而兄长的目的是最后一个――掌控一切?这一切包括了什么?朝政?军队?民间?无人能阻?
兄长是希望他以后做什么都没有能够阻拦?
周乐雅看着周博雅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眼神,周乐雅心头打了个寒战,下意识里就想避开,可身体刚动,就被紧紧的揽住肩膀,无法动弹,周乐雅垂下眼,眼里划过懊恼,他当初应该死皮赖脸缠着师傅学武的!
“乐儿……不要避开我。”周博雅将周乐雅的下巴抬起,不容拒绝的强势让周乐雅不得不抿着唇抬眼看着周博雅。
而这一看,周乐雅就被周博雅那双漆黑的幽深的,装满了让人沉溺的温柔和无法回避的暗沉情感的眼睛所吸引,周乐雅傻傻的看着周博雅,那呆呆的模样,让周博雅的嘴角弯起,趁机低头偷了一个吻,虽然很想狠狠的吻住,但怕乐雅会抵触,只敢轻轻的啄吻。
这么一啄吻,周乐雅倒是回过神了,周乐雅吓了一跳,刚想急急离开,就再次被周博雅抱住。
周博雅将周乐雅压在胸前,沉声道,“乐儿,我不逼你,但你绝不可以避开,更不许逃离我身边。”
周乐雅一僵,下意识里揪紧周博雅的衣服,他死死的抿着唇,没有反驳没有拒绝,对兄长来说,他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
周博雅深吸一口气,微微松开一些,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周乐雅的背脊,温柔的无声的安抚着。
这样温柔的无声安抚,比起强势的拥抱似乎更容易让人沉沦。
周乐雅慢慢的闭上眼睛,心头的苦涩和莫名的疼痛让他的眼眶有些泛酸。
――为什么……是兄长……
他重生再来,只想和亲人相守一生,只想给亲人带来平安幸福,而不是这让人绝望的兄弟乱、伦……
兄弟两人就这样在秋千架上静静的拥着,周乐雅挣脱不开周博雅强势的拥抱,也拒绝不了周博雅这样温柔的轻抚,他只能这样靠着兄长的胸膛,听着兄长沉稳有力的一如既往的让他安心的心跳。
然后……
他竟然慢慢的睡去了!!
周博雅察觉到绵长的呼吸,嘴角弯起了了然的温柔的笑,打横抱起周乐雅,便朝竹屋走去,竹屋里,西福等人已经铺好了床,且早已退下,这清晖园里,这湖泊上的竹屋没有他周博雅的命令,谁都不能擅入。
西福北喜大概会出于对乐雅的忠心而迟疑反对,不过红石和剑石一定会将他们忽悠过去。
轻轻的将怀里他最珍视的宝贝放到床榻上,脱下他的鞋,外衣,尽管分开三年,他依然熟练的用最轻微的动作让他的乐雅能够安心的入睡而不会被惊醒,这些动作三年来他每每都在梦里温习着,将被子轻轻拉起,盖上,随后就坐在了床边,一手温柔的抚着他的乐雅,一手轻轻的和他的乐雅五指交握。
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不轨的心思?周博雅也忘了,只是当他猛然发现,他无法容忍他的乐雅对除了他以外的人绽开笑颜的时候,这种不轨的心思已经根深蒂固了。
有没有彷徨过?有没有过挣扎?周博雅也忘了,或许有过,只是被他轻描淡写的忽略了,他虽然从小在爹娘的严厉教导下成长,可他清楚,他不是卫道士,更不是循规蹈矩的人,否则当年他不会帮着他爹铲除华夷州的盐帮,他唯一信奉的就是力量,绝对的力量!
世俗的伦理道德,人伦纲纪,那是人所创,那是迂腐的所谓君子,用来桎梏无能的世人,与己方便的武器罢了。
真正的强者岂会受制于这样虚无缥缈的漏洞百出的所谓世俗规矩?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伦理道德刑法也不过是一张纸罢了。
他清楚这一点,他了解自己,所以,当他发现自己的心思时,所做的,不过是隐晦的顺水推舟,乐雅,是天赐予他的!
静静的温柔的凝视着床榻上的睡容,周博雅只觉得三年来空荡的心,此刻终于填满了。
――这个世间,唯有眼前的人,是他的心甘情愿的软肋,是他空虚灵魂的唯一满足。
所以,哪怕与天地为敌,他也绝不会放他离开!
78、基情明朗史(6)
入夜,京都御史府
李绣娘一边皱眉一边快步朝书房匆匆走去,一进书房,李绣娘就愠怒的对正在看书的周文德说道,“为什么乐儿不回来家里住?”
周文德一愣,随即皱眉,“夫人怎么知道乐儿回来了?”
李绣娘哼了哼,走到周文德跟前的椅子上坐下,生气道,“是不是我不知道,老爷就不打算告诉我?我都已经两年多没有见到乐雅了!”李绣娘觉得恼怒也觉得委屈,当儿子的不贴心,都不知道回家看看爹娘,做丈夫的还瞒着消息!
周文德苦笑一声,起身揽过李绣娘,安抚着,“夫人莫要瞎想,乐儿回来后本来是要直接回家的,但最近京都局势不稳,为了乐儿的安全着想,还是先住在清晖园吧。”
李绣娘一听,紧张了,下意识的就揪住周文德的袖子,急急问道,“那你呢?老爷,还有博雅?你们是不是卷入麻烦里了?”
周文德拍拍李绣娘的手,安抚道,“莫要担心,就算我能力不济,博儿也不会让我有事的。”
李绣娘听了这话,才稍稍安抚了下来,随即又轻声叹气道,“老爷,虽然博儿不是你亲生,但却是对你和我最为孝顺。”
周文德微微点头,随即笑道,“都是夫人教的好。”
李绣娘听了,只是嗔怒的瞪了周文德一眼,“老爷莫不是以为说了好听话,我就不会生气了吗?”
周文德只是讪讪的笑着。
李绣娘看着,哼了一声。在两年前,老爷将博雅的身世告诉了她,她才知道,原来博雅并非老爷之子,而至于博雅的爹娘,老爷没有提及,她便也没有再问,只是对博雅更好,而心里多年的郁结也在两年前知道真相后彻底松开了,对老爷自然也更加的自在,闺阁时的小性子也出来了,还好,老爷似乎也很喜欢她这样自然的模样,两年来,夫妻二人更加恩爱,就在一年前,她又有了身孕,又生下了一对双胞胎,都是男孩。
“夫人,要不,我让乐儿明儿个来见你?”周文德揽着李绣娘,想了想,低声问道。
李绣娘摇头,叹气道,“算了,等时机适合了,再让乐儿回来了,只是老爷,你可不许再让乐儿出去了,我们一家人都已经好久没有好好聚聚了。乐儿都还没有见到小文和小武呢。”
周文德赶紧应下,“这是当然,放心,博儿也不会让乐儿出去的。”外头可不太安稳了。说不定过阵子,就有动乱发生,即便他不提,博雅也不会让乐儿出去。
当乐雅醒过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在看见头顶上的沉沉睡着的俊美的脸时,一个激灵,周乐雅彻底醒过来了。
周乐雅差点就要推开,可在要推开的时候,瞥见他的兄长眼睛下面的淡淡的黑圈,周乐雅不由的顿住动作。兄长……看来又没有好好休息了。
周乐雅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轻的触摸着周博雅那眼睛。
同时,周乐雅心里默默的想着,应该给兄长做什么药膳汤好。
“乐儿?”周博雅微微睁开眼睛,抱着周乐雅的手紧了紧,声音有些沙哑,他是练武之人,五感本来就比别人敏锐,周乐雅触摸他眼睛的时候,他就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不舍得这么轻软的触摸而已,而且还是他心里最在意的人。
不过,感受到心里来自于乐雅的担心和关切,周博雅还是睁开了眼睛,哑声开口,“我没事只是这阵子睡得不踏实。”
周乐雅盯着周博雅:哥,今天我弄好吃的给你吃。
周博雅听了,嘴角弯了弯,微微闭着的眼睛里划过一抹愉悦,“好。”
在床榻上懒懒的抱着周乐雅又眯了一会儿,周博雅才不情不愿的起身,顺势拉起周乐雅,拿过床榻上昨晚就拿出来的衣服,给周乐雅穿上,才起身走到外面端进红石等人悄然放在外头的洗漱用具。
洗漱完毕,走出厢房,来到小花厅,用完早膳,周博雅就出门了,出门前,周博雅在周乐雅额头上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摸摸周乐雅的额头,仔细的叮嘱了一番。
周乐雅站在竹屋门口,看着他的兄长远远而去,周乐雅的神情有些茫然。
今天从起来到兄长出门,都跟过去他们在竹林里一样,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周乐雅很茫然,但也松了口气,这样就好,如果兄长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待他,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好,兄长还是一如既往,这让周乐雅放松了下来,挠挠头,周乐雅想,今天得帮兄长弄个药膳才行,于是周乐雅走出竹屋,让等候在竹屋外头的红石等人带他去好好逛逛这个清晖园。
周博雅骑马离开了清晖园,进了京都外城,下了马,一路闲适自在的踱步而行,左拐右弯的就进了一间点心铺子。
进了点心铺子,这会儿铺子里只有一个管事和一个伙计,他们一见周博雅,就忙要跪下做礼,周博雅挥挥手,就径直走进了里头。
点心铺子的后院是一个石门,进了石门,就是一个三进的小院落。
三进的小院落里,有三人正在石桌边说话,其中一中年高大冷漠的男人见到周博雅,就挑眉开口,“乐雅在清晖园?”
周博雅微笑,拱手做礼,“徒儿拜见师傅。”
沈高义摆手,站起身,背负双手,率先朝里头的屋子走去,“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要问你。”
周博雅对着石桌边一脸担忧疑惑的容和微微一笑,就抬脚跟着沈高义进了屋。
一进屋,沈高义就劈头问道,语气严厉,“你是怎么想的?既然你放不下乐雅,那你还成什么亲!”
周博雅闻言,淡然一笑,“师傅放心,我不会做出对不起乐儿的事。”
沈高义冷哼一声,三年之约已到,他从北疆回来,就是为了这三年之约的事情,这三年来,他冷眼旁观周博雅所作所为,并没有给周博雅介绍什么女人,或者暗示周家人给周博雅安排成亲之事,相反,他反而劝阻了周家给周博雅安排的成亲事情。
――别误会,他可没有认同周博雅对周乐雅的畸形的在意,不过是不想让周博雅去祸害他人而已。
三年来,周博雅对周乐雅的在意和占有欲是一日重过一日,他都看在眼里,他其实也明白,想要三年就改变周博雅对周乐雅的心思,那是痴人说梦,争取的这三年也不过是希翼于上天降下奇迹,同时也是希望,有这三年的时间,周乐雅能够有一个成长的空间,而不会傻乎乎的就被周博雅给吃了。
现在三年已经过了,周乐雅就要过折扇礼了,不知道周乐雅如何打算?
当沈高义带着满腹愁绪回来京都的时候,却听到了周博雅要和李家旁系的女子成亲的消息……沈高义当时就怒了!
既然你周博雅心里只能容纳周乐雅,那岂能再和别的女人成亲?如果不能面对世俗的眼光,那就放开周乐雅!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听着,我沈高义的徒弟哪怕离经叛道,惊世骇俗,也不该是没种的不敢承担的男人!”沈高义厉声说着。
周博雅闻言,眼睛微微一亮,脸上的笑容倒是多了几分真诚,“师傅放心,徒儿决计不会丢师傅的脸。”
沈高义仔细的看了眼周博雅,便负手走了出去。
――哼!最好如此!否则,他定要清理门户!
周博雅从这个点心铺子离开,就径自走向茶馆。
而点心铺子里,容和看着周博雅离开,才侧头看向沈高义,担忧的问着,“高义,博雅真的要成亲?”
一年前,他从沈高义那里知道了周博雅对周乐雅的那惊世骇俗的心思,他很震惊,但倒没有像沈高义那样强烈反对,一来,他虽然算是周博雅的长辈,但,他的世俗观念较为淡漠,在他看来,周博雅这样的,也就只有周乐雅那样纯然干净的人才能压制吧。
嗯……就像他和高义那样,只要两人彼此恩爱,又没有伤害到其他人,何必在意那么多?
人生短短数十载,想要和一个人携手白头,本就不易,又何必再庸人自扰,因为世俗和他人的目光而去牺牲自己的幸福?
“他说他不会做对不起乐雅的事。”沈高义说着,皱了皱眉头,“我们别管他了,博雅应该不会那么短视。”
容和点点头,这倒也是,博雅那样精明的人应该不会做出将乐雅从身边推开的蠢事才对。
想到这里,容和又看向李青玉,李青玉依然冷冰冰的,进了京都后,青玉就是这样生人勿近的模样,容和心里叹了口气,果然青玉还是没有放下过往吧?
再说周博雅离开点心铺子,便朝茶馆走去,他从后门进入茶馆,跟在他身后的剑石上前一步,低声恭敬说着,“少爷,李秀玉姑娘已经在院子里等候。”
周博雅微微点头,脚下未停,径直走进后院,而后院大门那边,一老者和一青年在看见周博雅走来后,就恭敬的拱手做礼。
“单岳平(李玄雨)见过源少主。”
这老者正是当初在广济府鱼柳馆的单岳平,而李玄雨在半个月前就偷偷返回了京都,不过都没有在人前露脸。
“单老,玄雨,请起。”周博雅微笑说着,虚扶起两人,一边抬脚朝里头走去,一边问道,“事情都已经办好了?”
“是。”单岳平和李玄雨恭敬应着。
“那就好。”周博雅说着,侧头看向李玄雨,笑道,“师傅他们也来了,玄雨,今天你就去陪他们在京都逛逛。”
李玄雨一愣,随即应下,倒也没有多想。
“单老,您今日就和我回清晖园暂住几日,乐雅昨天回来了,他一个人在清晖园里只怕也无聊,不若您陪他住几日?”
单岳平听了,眼里闪了闪,呵呵拱手应下,“是,那是老夫的荣幸。”
周博雅见他们都应下,微微一笑,转身就走向了院子前的小花园,那里有一个亭子。亭子里,正坐着一面容恬静的女子。
79、基情明朗史(7)
周博雅走进亭子,亭子里端坐的面容恬静的女子忙站起身,恭敬的对着周博雅做福礼。
周博雅微微挥手,示意女子起身,随后就在女子对面的石椅上落坐。
眼前的女子面容端庄,气质娴雅,低眉垂眼,很是恭顺,但,如果因为如此,就误以为这个女子贤良淑德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周博雅看着眼前的女子――李秀玉,这是桃源社里,统领暗部的女人,也是桃源社里唯一的女首领。
李秀玉十二岁的时候,就敢私自离家,远赴异地,杀死下毒害死自己母亲的姨娘,随后一个人若无其事的回了家,期间,李家人没有一个人发现恭顺乖巧听话的李家姑娘曾经离过家。随后,李秀玉就将全部心力放在弟弟身上,但暗地里偷偷的一点一点的掌控了家中的权力,等到那薄情寡义的间接害死李秀玉亲娘的男人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
此时的李秀玉早已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被桃源社的人发现,随后进了桃源社的暗部,统领着十几个隐藏在世族里的闺阁女子,这些闺阁女子都有各个方面的特长,譬如琴棋书画,譬如在药理方面,或者在武技首饰方面……而这些闺阁女子无一不例外的都是身世悲惨,或者有着特别苦楚,心有怨恨,又因有着特别的牵挂而心性坚韧,手段狠戾的女子。
――如李秀玉,她那还在书院读书的弟弟就是她唯一的牵挂。
周博雅之前在挑选合适的人选时,在暗部里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挑了李秀玉,一来是李秀玉的家世,虽然是李家的旁系,但和李家嫡系不近不远,二来是李秀玉此人,审时度势,除了在意的弟弟,其他的,倒是不贪不求。
“李家最近怎么样?”周博雅淡淡问着。
“李成玉回来后,李家的老宅倒是热闹了不少,李家老太君下了几次花蝶,请来了京中的名门闺秀和世家小姐,看着是想给李成玉挑一门好的亲事。不过,李成玉似乎兴致缺缺。”李秀玉说着,声音平板,但语气很恭敬。
周博雅听了,微微点头,李成玉回来了,那么,京都里的格局也该变一变了,周博雅看向李秀玉,他接下来的计划里,李秀玉是必须存在的一个角色,“回去后,向李家老太君提提你在茶馆里遇见我的事。”
李秀玉闻言,脸色似乎有些变了变,但很快,就站起身,恭敬的做了福礼,“是,秀玉明白。”
周博雅看着李秀玉变了的脸色,淡淡道,“别担心,此事不会危及你的名节,你也不会有什么损伤。”
李秀玉忙低声道,“禀少主,秀玉不敢。”
周博雅站起身,负手走出亭子,淡淡的丢下一句话,“这只是一个局。”
局?李秀玉微微抬眼看向周博雅,却只看到周博雅渐行渐远的背影,李秀玉的眼里黯淡了下来,在少主心里,她李秀玉也只是一颗棋子吧?
少主那样的丰神俊秀的人物,又岂是她这个已经不再干净的人可以妄想的?
李秀玉慢慢的低下头,轻轻的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手却是颤抖的。
周博雅走出茶馆,便回了清晖园,此时,茶馆里,李玄雨和单岳平两人正在低声说话。
“单老,少主真的打算和暗部统领成亲?”李玄雨有些不敢相信,暗部统领在明面上只是李家旁系的嫡女,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少主?虽然之前在李家的时候,他听过李秀玉聪慧贤惠之名,但那也不足以成为少主的女人吧。
单岳平却是半眯起眼睛,呵呵笑道,“别急,少主心里自然有他的打算。”
暗部统领也好,其他的什么公主郡主都好,在他单岳平看来,少主可从未放在眼里,这些年来,少主洁身自好,身边可是连个通房侍女都没有。李玄雨到底年轻了些,没有发现这些细微之处。
不过……单岳平又皱起眉头,少主洁身自好是好事,但是,要是连个女人都没有,也不好啊。单岳平摸摸胡子,周家的人大概是插不上少主身边的事,不过,他这个桃源社的总管,可是能够说得上话的,嗯,待去了清晖园,就好好的安排一番。
周博雅离了茶馆,就回了清晖园。
此时,清晖园里,周乐雅正纠结的看着眼前千娇百媚的女子,为什么……兄长的清晖园里会出现女人这种生物??
而且……一出现就扑在他跟前跪下,对着他嘤嘤嘤的哭泣?
澹他什么都没做啊。
“大胆贱婢!竟敢拦住二少爷!”幸好红石出现了。
周乐雅悄悄的松了口气,困惑的,纠结的看着穿着上好衣料,面容美丽,现在哭得梨花带雨的妙龄少女,这人……不是普通的侍女吧?看这模样,虽然梳着婢女的发髻,但那气质,还有偷偷的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流露出了淡雅的气质,和狡诈的气息,周乐雅修习心术这么多年,看人一看就是个准,而这揣摩人心的能力,也愈加厉害,除了兄长,他身边的人,都能在一个表情里看出个所以然来。
此刻,这个女子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现在不解的是,这清晖园是兄长的地方,兄长是个独占欲强烈,又有严重洁癖的人,他怎么会容许一个女人出现在他的地方?除非这个女人是兄长认识的,也是兄长默许的。
其次,这个女人为什么冲着自己来?她哭哭啼啼的要自己救他,奇怪了,她怎么知道自己能够救他?还有就是,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历?他今天兴致来了,才四处走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个清晖园最偏僻的一角,然后,这个女子就冲出来了?她是未卜先知,知道自己会来?
要不就是,有人提前通知了,于是,恰好的,她就出现了。
周乐雅静静的看着红石在那里对着哭泣的女人呵斥着。
红石的呵斥可真有趣,一点都不真实,或者,可以说,在他眼里,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假的!
心术让他可以窥视人的情感和想法,有时候自然会觉得无趣,特别是身边的人会对自己做出虚伪的表情的时候。
红石在他跟前有过掩饰,但是因为兄长,他并不介意,红石兄长明晃晃的摆在他身边的人,兄长做得光明磊落,他心里反而没有疙瘩,有时候看着红石期期艾艾的掩饰着,他会觉得非常有趣。
可现在,他觉得很无趣,很没劲。
不是因为红石,而是因为红石背后的人――兄长!
兄长这么做是什么意思?让这个女人突兀的出现在他跟前,让这个女人跟他求情,说什么求二少爷美言几句,让大少爷原谅她什么的!什么意思!
他们兄弟间何时变得需要阴谋算计了??
周乐雅一瞬间,心冷了,疼了,也茫然了!
周乐雅木着脸,转身就走,他走得很急,步伐极大,脸色也不好,紧跟着周乐雅的北喜西福都脸色一沉,恶狠狠的瞪了那女人还有红石一眼,就忙转身跟了上去。
他们虽然惧怕大少爷的威严,可在北喜和西福心里,二少爷才是他们的主子!这点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红石看着周乐雅突然转身,而且神情极其不好,红石目瞪口呆了,按照大少爷给的剧本,这个时候,二少爷不是该生气该茫然吗???
红石慌了!
糟糕!剧本不对!二少爷暴走了!
再说此时的周博雅正骑着马朝清晖园疾驰而来,他虽然安排了一出戏,可这出戏有着非常大的风险,戏安排好了,也许就是他和乐雅的感情的转折点,他受够了只能看不能摸的日子!而万一弄个不好,也许他就会前功尽弃,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周博雅疾驰而来,这边的周乐雅正坐在竹屋里静静的,可神情却是木然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北喜和西福都有些担心的瞅着他。
“二少爷……要不,我们去找老爷?”西福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提议着。
刚刚二少爷要走,但却被墨石雨石给拦了下来,红石急急赶来也拦着,现在,竹屋外头的人都是红石叫来的人,都在外头跪着,不说话,就是跪着,但只要二少爷走出竹屋,红石就带头将刀架在脖子上!
――真是混账!欺负他们主子不会说话,不能收拾他们吗?敢以死威胁主子!如果不是主子心善,他西福敢和北喜带着主子就这么的踏着他们的尸体走出去!
周乐雅回过神,看着西福,慢慢的摇头,他刚刚气怒上头,想过离开,但,现在冷静下来了,也想清楚了,离开是没有用的,从他踏进清晖园开始,兄长就没有想过放他走。
如果他走了,外头跪着的人都得死。
红石明着是以死威胁,实则是求他,求他给他们一条生路。
周乐雅拿过木板,慢慢的写着:我不走,你和北喜都出去,让红石他们起来,我累了,要一个人待会。
西福看着,和北喜对视一眼,就走了出去。
待西福和北喜走出去,周乐雅有些无力的往后靠在竹榻上。
他或许不懂感情,没有任何记忆的重生,即便他有成熟的思维,可不代表着他在情感上就是一个成熟的,他不明白兄长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不懂到底兄长于他是怎样的存在?
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兄长对他势在必得,这个竹屋,这个清晖园,是兄长精心打造的囚牢,如果他不能回应兄长,或者,只要他露出任何拒绝的意思,兄长就绝对会将他囚禁,或者,带他去桃花岛,不让任何人找到他。
而那个时候,他们兄弟之间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甚至也许就是你死我活了。
周乐雅了解自己的脾气,他骨子里的倔强可比兄长的执拗!
80、基情明朗史(8)
周博雅快马加鞭回了清晖园,一进清晖园,红石就急急的迎了上来,跪地做礼,随后低声禀报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周博雅听完,心头一沉,随即就冷冷的开口,“去领罚!”
红石低头恭敬应下,心下却是松了口气,还好,只是领罚而已。
周博雅走了几步,转头平静的的吩咐道,“外头不安全,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准许,让二少爷在家里待着。”
红石恭敬应着。
周博雅快步朝竹屋走去,一边走一边猜想着乐雅可能会有的反应和对策,周博雅心头沉郁,虽然知道这是可能会有的结果之一,但一旦面对,周博雅心里还是非常窒闷。
那个女人是以前桃源社下头的人献上的礼物,不是一般的烟火女子,诗书琴画皆能,气质也是端雅大方,同时烟火女子的花招也都会,这样的女人算是一个尤物。用这样的女人才能试探乐雅的反应,如果乐雅发脾气或者难过生气,那乐雅心里对自己肯定不一般……只是现在,乐雅冷静的转身就走,甚至想要离开清晖园!
乐雅……就那么的不能接受吗?!
周博雅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的攥紧,那么,也许他只能将他禁锢,或者,离开,去桃花岛?!
一想到此,周博雅的心里开始冷静的思索起具体的措施来。
从很久很久以前,当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他就有过这种想法,乐雅太干净了,又太乖巧,这样离经叛道的兄弟禁断的事情,乐雅要接受的话,就太难了。而他周博雅自己又压根就没有想过第二种可能!
乐雅只能是他的,乐雅只能属于他,任何手段都好,不择一切,哪怕会累及爹娘师傅!
――是的,他就是这样自私自利的人!
他早已疯魔!
站在木屋前的小桥上,周博雅突兀的放慢脚步,前方,木屋门口,他的弟弟周乐雅正静静的看着他,明明是十步远的距离,可在这一刻,却像是遥不可及。
周博雅松开的手又再攥紧,他身形一晃,不自觉中他竟然使出了轻功身法,闪现到了周乐雅跟前,就一把抱住周乐雅,紧紧的,心头叫嚣着,要不,就这样,彻底的占有算了!乐雅还能逃到哪里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周博雅的心里一个声音轻轻响起:哥,我不喜欢你算计我。
周博雅浑身一僵,心头的叫嚣竟不自觉的平静下来,他低头看着周乐雅,见周乐雅直直的瞪着自己,理直气壮,又恼怒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