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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的姚大出现了,众人才恍然,难怪一品酒家的菜式那么好!
而现在,一品酒家的某间独立厢房里,身材肥胖的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姚大正对着一俊美青年恭敬的磕头拜着,“姚大拜见源少主!”
“姚先生请起。”周博雅温和说着,示意身边的雨石上前扶起姚大。
姚大恭敬做礼,才在雨石的搀扶下起身,他身材肥胖,下跪站起的时候总会有些踉跄,但对眼前的这个还没有行弱冠礼的青年,他却是打从心眼里恭敬着。桃源社的创建,让他们这些一直在世家打压下的有才却不得施展,特别是出自鬼谷书屋的人有了用武之地!
不必再依附世家,无需仰仗世家,更不用被世家当成工具一样,用完就扔了,甚至还得有随时付出性命的觉悟!他的大儿子为了能够让他们姚家重振,依附在宋家旁系的门下,却被宋家的那个旁系推出去做了替死鬼!
如果不是源少主出手,只怕他那大儿子早就不在了,现在也不能在北洲管着一个大酒楼了。
“姚先生,辛苦了。”周博雅温和笑着开口。
“不敢。”姚大赶紧的谦恭几句。
周博雅笑了笑,就转入正题,“广济府来的这些难民里一定会有南和州的河工,找个借口招募这些河工进一品酒家。”
“是!”姚大恭敬应下。
“过几日……京都宋家的嫡系宋凤德和郑家的嫡系郑侯会来广济府征集粮食,取道广济府,前往南和州赈灾,姚先生,到时候,你小心应对,一品酒家捐出的粮食可以多点。”顿了顿,周博雅继续说道,“郑侯和宋凤德不合,两人对南和州的贪污案态度不一致,你可见机行事。”
“姚大明白,少主请放心。”姚大恭敬说着。
周乐雅在广济府的街道上逛着店铺,走了半天,在剑石忍不住开口说要让他停下休息的时候,周乐雅终于在一家店铺跟前停下脚步。
剑石抬头看去,是家药铺?药铺的名字是――陶然药铺?
周乐雅仰头看着牌匾,?窘鹱郑??窒峦坊沟窳艘豢盘易印Ⅻbr
周乐雅看着那桃子,这桃子很有趣,似乎被咬了一个缺口,哦,对了,四年前,兄长问他桃源社要一个标志,该画什么好的时候,他那时候正在吃桃子,就将自己咬了一口的桃子递给兄长看,兄长看了,当即就笑了起来。
没想到,兄长真的用了咬了一口的桃子做标志了。
周乐雅盯着那牌匾好一会儿,才抬脚走了进去。
周乐雅进去后,就直接示意身后跟着的剑石拿出木板,写上:掌柜的,你懂药膳吗?
当夕阳西下的时候,周博雅才回了鱼柳馆。
南和州的情况不容乐观,不知李玄雨和张君铭是否已经赶到,虽然致远的安全无忧,但此事若不能反转,只怕李致远在仕途就无望了。
而这是李致远决计不能忍受的,也是他所不想看到的。
桃源社在朝廷里所能用到的人还不够,李致远是他周博雅所精心安排的一个,而南和州这事,机遇大于灾祸,他得好好运作才是。
周博雅这般想着,回了鱼柳馆,正欲去大书房处理几件事,就见剑石匆匆过来了。
周博雅顿住脚步,看着剑石过来对他行礼,点头,看了眼大厢房的方向,隐约可见他的乐雅似乎正在捣鼓着什么,周博雅本来有些严肃的脸色就缓和了下来,唇边也微微扬起了笑。
――只要能够看见他的乐雅,无论什么事,他都能放松下来,暴躁的心也能冷静下来。
“今日二少爷去哪里玩了?”周乐雅示意剑石跟着他进书房,一边淡淡问着。
剑石想起今日在陶然药铺,二少爷和那陶然药铺的掌柜做的那生意,心头有些复杂还有些激动,原本他以为,他们家二少爷就是一个被大少爷宠着护着的娇贵公子哥,却不想,二少爷是真人不露相!
周博雅进了书房,转身坐下的时候,瞥见剑石激动复杂的神情,不由皱眉,剑石可是跟着他的人里,最为内敛的一个,这会儿却露出这样的表情,今天乐儿到底做了什么?
“剑石?”周博雅凝眉不悦开口,心头有些焦躁。
剑石忙回过神,拱手低声将今日的事情一一的仔细回禀着。
周博雅沉默听着,在剑石说完后,沉吟思量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陶然药铺?”
“是,陶然药铺,他们的牌匾上,还有一颗咬了一口的桃子雕饰。”剑石仔细说着,跟随周博雅多年,他自然知道,桃源社的标志是什么。
周博雅嘴角微微一扬,所以,他们家的乐儿做生意也要找自家人一起,嗯,不错,肥水不流外人田。
“陶然药铺的掌柜是陶尹……陶尹的态度如何?”周博雅问道。
“他对二少爷很是恭敬,在二少爷说出要用药膳的方子和他做笔生意的时候,他很警惕,并没有马上应下来,说是要待明日和二少爷去东门看看布施药膳粥的情况后再定。”剑石恭敬说着。
周博雅笑了笑,微微点头,“明日让北喜西福也跟着,这几日,你只需听从二少爷,其他的,就只看不问。”
剑石有些一愣,只看不问?大少爷不担心二少爷会被人欺了吗?虽然今日二少爷所做的事情足以显示二少爷不是被大少爷宠着的公子哥,可是,到底二少爷还年少啊。
但面上,剑石就恭敬应下,随后,周博雅又吩咐了几件事,就挥手让剑石退下了。
待剑石退下,周博雅想着刚刚剑石说的事,嘴角的笑容不由慢慢的加深了起来。
――和陶然药铺合作,做药膳粥,如果真是要赚钱的话,乐雅可以直接将药膳的方子拿去周家名下的铺子,这样,乐雅坐在家里,每年也可以拿到分红,但乐雅选择陶然药铺,不以周家少爷的身份,不以桃源社源少主弟弟的身份,而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这样,赚的钱,可都是给桃源社里,而且四六分的话,乐雅拿到的可没有在自家店铺里多,当然,他名下的那些东西可都是乐雅的,只是,现在,暂且不能跟乐雅言明而已。
估计,乐雅知道了,他也不以为然。乐雅对钱这些东西就一直没有什么概念。
而做药膳粥的事情,对乐雅来说,赚钱是其次,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东门的那群难民吧。
说是在东门布施药膳粥让大家知道药膳粥……其实是为了给东门的那群难民治病调理吧。
然后……想着乐雅还问了昨天带回鱼柳馆的老人方富,周博雅勾了勾嘴角,河工?借此找那群逃出来的隐姓埋名的河工,这也是个法子。
如果河工能够找到的话……那致远的案子就容易运作了。
周博雅将桌上的几封不知何时出现的画着桃子的信一一拆开,一一回复完毕后,就将信封好,随意的放在了书桌上,然后起身离开。
待周博雅一离开,就突兀的出现了黑衣人,恭敬的双手拿起信,随后很快消失在屋里。
周博雅走进厢房的时候,周乐雅还趴在桌案上奋笔疾书,周博雅就站在门口那里静静的看着,他从未想过对乐雅隐瞒什么,桃源社的事,致远的事,他都有对乐雅提过,只是稍微隐瞒了里头的一些龌龊污秽的事情而已。
他虽然下意识里想把乐雅圈养在自己身边,最好时时刻刻都在自己身侧左右,但他知道,不能这样。
不是因为害怕有人阻挠或者谁的闲言碎语,而是,他了解乐雅,乐雅敬重他这个兄长,所以才会凡事都顺从他的意思,乐雅安静乖巧的外表下是倔强的脾气,就好像昨日,他不说话,沉着脸做事的时候,乐雅就也不动,硬是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站着,等着他来开口说话。
乐雅是决计不会这样甘心待在他的羽翼之下,六年前的乐雅可是说过,要做他的剑鞘。
所以,他能做的是――打下一片天空,再拴一根线在乐雅身上!
――如果要腾空展翅,只许在我的天空下!
――如果要鹰击长空,那就必须和他比翼双飞!
哥?
突然在心里响起的温软的声音让周博雅回过神。
周博雅对着疑惑抬头看来的周乐雅露出温柔的笑,随后,抬脚朝乐雅走去,一边闲适说着,“看你忙的!我都来了好久,你都没有发现,怎么,那药膳粥很难弄吗?”
周乐雅一听,愁了:是啊,药不能太贵,也不能太差,还有要适合所有人的……嗯,我怕药膳不能发挥功用。
周乐雅有些懊恼,他应该先弄出药膳粥再去找药铺的,太心急了!真是!
周博雅摸摸周乐雅的头,柔声道,“别急,慢慢来。”
周乐雅点点头,又忍不住蹭了蹭还在摸着他头的修长的手,嗯,心头舒服多了。
周乐雅没有发现,他这样有些孩子气的蹭蹭透出的其实是撒娇的意味!
而周博雅却是轻轻的笑了,这几年,在他下意识的纵容宠溺下,乐儿已经不知不觉的有了很多小小的习惯。
而蹭蹭的周乐雅也忘记了,在刚刚,他心头衍生出的属于兄长的透着阴郁和决然的情绪……他漫不经心的想着,大概是因为南和州的事情吧,兄长事多,而有些不能拿到台面上的阴暗的事情,兄长不想说给他听,他知道这是兄长对他的爱护,他也只好装作不懂不知,只是更加努力的学习,读书,努力的想让自己更加独当一面,这样,就可以为兄长分忧了!
周乐雅握了握拳,所以,区区一个药膳粥,他肯定搞的定!
56基情发展史(2)
广济府,东门,来自南和州的难民们正排着长长的队伍,在等待着陶然药铺的药膳粥的布施。
看那临时搭建的草棚外头插着的旗帜上,写着大大的四个字――免费试用!
不时有人好奇的路过,顺便过去看了眼,还未靠近,就闻到了浓郁的混杂着药香的味道,路人振奋了,同时吞了吞口水,虽然药香味道很浓郁,可……真是好香啊。
但看着那长长的都是难民的队伍,路人面露可惜,同时暗自记住了这家药铺的名字。
而此时,过路的也好,酒楼里也罢,都有人议论着东门的这免费试用的药膳粥。
“……那陶然药铺在广济府也有多年,可从未听过有卖药膳的!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
“哎,你没有听说过?听说是药王弟子和陶然药铺的掌柜合作,他出了一个药膳方子,他们可是四六分哦。”
“……什么?药王弟子?!药王弟子何时来了广济府?!”
“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可是听陶然药铺的掌柜说了,对方的的确确是药王弟子,用的可是药王当年成名的六脉金针!”
“……这可是大事啊!药王弟子现在何处?”
“那就不得而知了。”
“咳!药王弟子何等人物岂会让你我知道行踪,我现在倒是对东门的陶然药铺甚是好奇,既然陶然药铺有药王弟子坐镇,又为何要东门做这等免费试用的事情,打出药王弟子的名号,还怕没有生意?”
“哈哈……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可是药王弟子亲自要求的!”
“咦?这是为何?”
“怎么?还看不出来?药王弟子的所为还不就是为了救治那些难民!”
“可是……药王弟子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直接捐出银两粮草不就得了?”
“呵呵……我也不懂,不过,看那陶然药铺摆在东门的一堆药草,那些领走了药膳粥的人,似乎还要给陶然药铺挑拣药草和洗药草……”
“咦?那不就是给陶然药铺做活了?”
“有趣吧?”
“哈哈……倒真是有趣!”
……
在广济府的众人议论纷纷甚感新奇有趣的时候,鱼柳馆里,周博雅却是在小花厅和一老者悠然对弈。
“啪!”伴随着黑棋的落下,棋盘上的局势又在变换了。
周博雅看着棋盘上的厮杀,笑了笑,笑容悠然,明明他手里的白棋正处在劣势,他却是笑容悠哉,淡然不已。
“老师曾经说过,天下棋艺能与他抗衡的人,单前辈您是其中之一,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和周博雅对弈的老者正是那日周乐雅在鱼柳馆看病的老人。
“呵呵……源少主廖赞了,老夫可不敢和鬼谷先生一比。”老者摸着胡子笑呵呵的说着。
周博雅轻笑摇头,放下一颗白棋,说道,“单前辈过谦了。”
对坐的这个老人,是鱼柳馆的馆主,也是桃源社的主要力量之一――单岳平,来自于史官一族的单家。
单家历代均是史官,在大夏朝之前,在大夏朝的现在,单家子弟都是史官,单家人手里有唯一的历史正文!
但单家是隐世家族,处事极为低调,知道单家拥有历史正文的人也就只有他的老师鬼谷先生和他周博雅两人。
虽然他对历史正文感兴趣,但也只是感兴趣而已,自单岳平加入桃源社后,他就只把鱼柳馆交给了他,其他的事情就没有问过一句,更不用说历史正文了。
对周博雅来说,历史不过是乏味的杂记而已。
“那小公子是少主的弟弟?”单岳平转开了话题,问道。
周博雅微微点头,如墨的眼里划过一抹温柔,“是,他正是舍弟。”
“小公子也是书屋的学生?”单岳平惊讶了。
“不,他是药王传人,流轻风的传承者。”周博雅微笑说着,看了眼棋局,局势依然不容乐观,但,如果,再有一步,说不定就可以扭转乾坤了。
单岳平恍然,流轻风的传承者?那也就是李云鹤的学生了,难怪呀,写得一手好字!
“单前辈,轮到你了。”周博雅看了眼棋局,说道。
单岳平回过神,看了眼棋局,便放下了一颗棋子,一边笑说道,“老夫何其有幸,能与少主和小公子结识啊。”一个是鬼谷先生的弟子,一个是流轻风和药王的传人,他单岳平当真是幸运啊。
这两人,一个创建了桃源社,将来必定名扬天下!一个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但药膳粥一事,足可看出也不是池中之物!
单岳平想,当初选择加入桃源社只是想着能够方便记载而已,如今看来,他很有可能靠近了历史的中心。
“单前辈过奖了,单前辈……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单前辈。”周博雅微笑拱手说道。
“哦,不敢!不敢!少主请说。”单岳平忙还礼。
“当初六世家建朝,是何人提议?”周博雅突兀问道。
单岳平一愣,随后严肃的看着周博雅,“少主为何有这一问?”
周博雅只是漫不经心的笑着,“我只是想着,那六世家当年打拼天下,各据一方,当真甘心与他人共享天下?定是有人从中斡旋撮合。只是……一直以来却未曾见过史书记载,也未曾听闻过,我的老师鬼谷先生是天下最为博学的人,他都不知道……所以,想问问单前辈可还记得?”
单岳平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道,“少主想要知道,老夫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来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只是六世家有意要遮掩那人的存在而已……”
“那人是?”周博雅挑眉问道。
“那人是个女子,六世家的人都称呼她为善公主。她是前朝公主,一生未嫁,斡旋于六世家之间,促成了当年的六家联盟,有了大夏朝,随后,她就不知所踪。”
周博雅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竟是一个女子?
单岳平看着周博雅,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少主,老夫斗胆想问少主一句,还望少主能够坦诚以告。”
周博雅回过神,看着单岳平,微笑道,“单前辈客气了,单前辈请说。”
“南和州的局势不容乐观,少主要如何反败为胜?”单岳平严肃问着。
盐帮的势力扎根多年,且盐帮里头,错综复杂,六世家都有人牵扯在内,盐帮把持盐矿的挖掘采取,敛财多年,却不仅仅是被盐帮头子独吞,知道内情的都心知肚明,盐帮的不义之财都落入了六世家手里,盐帮就像是一个毒瘤子,众人都知道这颗毒瘤子必须拔除,但这毒瘤子已经扎根生脉,一旦拔除,那就是伤筋动骨的问题了。
因此,多年前,华夷州的周文德,敢于拔除,也只不过是切开了一点而已,现在,源少主要动这颗毒瘤子了。
少主难道不知道这颗毒瘤子不能轻易动弹吗?不,少主应该比谁都知道,但少主还是要这么做,那么……少主拔除这颗毒瘤子的目的就……不单纯了。
是要问鼎吗?
单岳平紧紧盯着周博雅,屏息等着周博雅的回话。
却不想,周博雅微微一笑,然后放下一颗白棋,慢悠悠的开口,“单前辈错了。”
单岳平一愣,错了?
“博雅可未曾想过胜败。”周博雅继续慢悠悠的说着,手里捏着白棋摩挲着,“博雅只是……想为南和州的河工做点事罢了。”
单岳平一听,顿时有些一滞,为南和州的河工做点事?!
如果是小公子的话,那还倒真是可信,但如果是眼前这人的话……单岳平皱眉,难道,到现在,源少主还不能对他坦诚以待?
就在单岳平有些失望时,周博雅又慢悠悠的开口说道,“单前辈,致远平安归来,升迁南和州州官,那么,南和州的事就算是圆满了。”
单岳平一听,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原来如此!
周博雅看着单岳平突然发亮的眼睛,只是微笑的敲了一下棋盘,“单前辈,您输了。”
单岳平低头,因为一颗白棋,黑棋已经大势已去!
此时,临川上,一艘大船正在慢慢悠悠的涉水而行。
大船的甲板上,一中年锦袍男子,皱着双眉看着河面,他的身后,一人斜靠着,神情淡漠。
“我的消息不会有错。李成玉已经凯旋,正要返回京都。派往南和州的,只有宋凤德和郑侯。云鹤,你们李家已经放弃了李致远了。”
李云鹤听着,只是微微闭了闭眼,最后,长叹一声,似乎有些疲惫,低声道,“致远不会有事,最后致远必定会是李家人里成就最大的一个,李家需要他啊。”
淡漠的人,身材高大,浑身透出肃杀的气息,此时一听这话,嗤笑道,“六年来,你被拒之李家门外,你的妻儿都已经搬离京都,你难道还不明白?李家人不会再听你任何话语,包括你的爹,你的大哥。云鹤,你何苦到现在还在为你们李家着想?”
李云鹤转身,看着这个高大淡漠的男人,平静说道,“高义,你不懂,我是李家子孙,我身上所流的是李家的血,哪怕李家厌弃了我,我也还是李家人。”
沈高义皱眉,这人当真是冥顽不灵!
“你若真想救李家,那就加入我徒弟的桃源社!”沈高义正色道,“你该知道,只有我徒弟周博雅才能救李家!”
“没用。”李云鹤缓缓摇头,苦笑道,“致远加入就够了,且……博雅并不信任我。”
沈高义一愣,有些不解。
李云鹤却没有多做解释,他李云鹤心里最重是李家,周博雅岂会让一个把六世家看得那么重的人加入桃源社?
57基情发展史(3)
广济府的东门,除了陶然药铺搭起的草棚,还有一个草棚前也排起了队伍,仔细看那草棚门口有两个仆人打扮的面容端正的青年,他们一个维持着队伍的秩序,一个站在门口盯着进出的那些难民,而草棚里,那正在给难民诊脉的少年身侧还有两个仆人打扮的青年,一人站在少年身后,似乎在警惕保护什么,一人在少年诊脉完毕后,恭敬接过药方,就到草棚的角落里,对着那二十几个的药罐子,开始抓药起来。
本来抓的药该是药草才对,但这清秀安静的少年用的却是已经捣成泥的药,然后,这里抓一点药泥,那里再抓一点药泥,再揉成一个一个的药丸子。
旁边好奇围观的人惊奇了,但仔细一想却也是个方法,毕竟难民们住的条件简陋,想要熬药也没有那个条件,用药丸子的话,只需水服即可。
这少年倒也是奇思妙想。
然后,好奇围观的人――容和,仔细的看着那少年,想着,这孩子就是药王的弟子,高义常提的徒弟的宝贝弟弟?
而在容和身后的青玉看着那少年,只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看过?但也只是脑子里一晃而过,并没有多想。
“青玉,你看那孩子,倒是聪明。”容和笑着说道。
他赶来广济府,一来是要和沈高义会和,然后前往南和州,二来也是为了来拜见桃源社的源少主。
三年前他偶然得知了桃源社,后从高义口中得知,桃源社是高义的徒弟,鬼谷先生的弟子――周博雅所建,他好奇,就加入了桃源社,而高义也默许了。
加入桃源社后,不知道周博雅是因为自己是他师傅沈高义的良人还是其他缘由,周博雅给他所安排的事情,竟然是救济灾民,建立农庄,安顿孤苦无依的老人和失去爹娘的孤儿。
虽然这类事情是他喜欢做的,但他还是觉得奇怪,以他容和的身手来说,不是应该安排他做打打杀杀之类的工作吗?难道是高义和博雅提过?不过他问过高义,高义却说桃源社的事情,他从不问。
高义说,管那么多做什么,开心就好。
他仔细想想也是,能够不在刀尖上过日子,还能做他自己喜欢的事情,虽然从和高义结成良人后,他就已经不再在刀尖上过日子了,但他不愿在高义的身后终日无所事事,加入桃源社后,这个意外的安排,却是终于让他积极起来,不再无所事事。
后来救了青玉,他就拉着青玉一起,建设农庄,救济灾民。
青玉看着那少年,点头,然后漠然转身,既然有人已经在诊治难民了,也就不需要他们去找大夫了,还是赶紧去募集救济粮要紧。
容和见青玉转身,无奈摇头,青玉比起没有遇见李玄雨前更加沉默冰冷了。
黄昏时分,周乐雅收拾着笔墨,示意西福北喜将药罐子整理一番,包起来,让陶然药铺的人带回去,明日装满了再带来。
周乐雅起身的时候,揉了揉脖颈,伏案一整天了,当真是累了,不过,看着西福收拾的一小叠药方,周乐雅眯眼笑了笑,今天大概有十五六张药方了吧。
“少爷?东西都收拾好了。”北喜看着周乐雅揉着脖颈,不由有些担心,少爷今天肯定累坏了。
周乐雅微微点头,就走了出去。
剑石和雨石恭敬的垂首站在门边,待周乐雅走出去了,才跟了上去。
为了避免麻烦,周乐雅在东门给难民们看病,用的是陶然药铺请的大夫的名号。
不过,大概也用不了多久了吧。
周乐雅看着不远处闪闪躲躲的几个人,心里盘算着,陶然掌柜说请的大夫回家了,大概这两日就能回来,到时候自己也该跟着哥哥启程前往南和州了。
“少爷,那几人是广济府的几家大户的。”剑石看了眼那不远处躲躲闪闪的几人,上前一步,对周乐雅低声说着。
周乐雅微微点头,有些漫不经心,他倒不担心,那几人会如何,会躲躲闪闪的盯着自己,也是因为自己今天用的药丸子的方法。他不理会就是,且有剑石等人在,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暗处还有几个兄长的人在看护着。
周乐雅慢慢的朝鱼柳馆的方向前进着,一路看着热闹的市集,有几个跟着爹娘来逛市集的孩子在打闹着,看上去似乎很是欢快,脸上的笑容大大的,周乐雅看着,也不由眼里慢慢的溢满了笑意。
可就在这时,远处马蹄声急促的响起!还有几声急急的大喊,“惊马了!惊马了!快快闪开!”
还不待周乐雅反应过来,就见一个小孩呆呆的站在路中间,看着急速冲来的骏马!
周乐雅脸色一变,剑石雨石等人正要冲上前救人,就见一道青色闪过,周乐雅眼前一晃,就见,已经有一青衣人将那小孩抱起并漂亮的回到了路边,而这时,剑石已经冲过去,将那惊了的马一把拉住!
周乐雅小跑上前,看着那救下小孩的青衣人,面容漠然,但极为漂亮。
那青衣人放下回过神来正在哇哇大哭的小孩,就想转身离开,周乐雅赶紧拉住。
青衣人却想被惊吓了一样,猛然挥开了周乐雅!
这一挥本来是用了三分功力,只是青衣人瞥见了是那东门救治难民的少年,才勉强收了回去!
周乐雅困惑的看着青衣人,紧跟着周乐雅的西福和雨石却是一把挡在了周乐雅跟前,少爷不懂武艺,他们可是练武的,这青衣人看着年轻,却功力深厚,可不能让他伤了他们家少爷!
“青玉!莫要冲动!”容和无奈的说着,忙站在了青玉跟前,看着困惑的周乐雅抱歉的笑了笑。他只是去买了酥糕,怎么青玉就和这源少主的弟弟有了牵扯?
青玉瞥了周乐雅一眼,再次确定,真的很熟,肯定是在哪里见过。
周乐雅看着容和歉然的笑,摇了摇头,推开挡在他跟前的西福,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小玉膏,递给了容和,然后,指指青玉正在渗出血的手臂。
――他受伤了,给他用。
容和有些呆愣的接过,心里有些不敢相信,不是为青玉的受伤,练武之人,哪个没有伤过?青玉和他来广济府的路上撞见劫匪,顺手救人了,不小心伤到了手臂,之前有包扎过,会渗出血迹,定是救小孩的时候给崩裂了。
他现在不敢相信的是,源少主的弟弟不会说话?!
容和心里甚为惋惜,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竟然不会说话啊……
而周乐雅给了小玉膏后,就对着青玉一笑,转身走了。
而青玉沉默的看着那周乐雅的身影,突然间脑子里仿佛闪过什么……这人,他知道,是在哪里结识了……
当周乐雅回到鱼柳馆的时候,周博雅已经得知了不久前广济府热闹的街市上发生的事情。
周博雅收拾着棋盘,心里盘算着,明后日他还是亲自去接乐雅好了,这广济府虽说安全,但是意外这种事情谁也无法预料,看,惊马的事情谁能想到?
“少主,沈高义将军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鱼柳馆的馆主单岳平一边将棋子收到盒子了,一边看是随意的说着。
“师傅不喜约束。且,师傅要避嫌。”周博雅看了眼单岳平,说道,语气闲适平淡,“容和在也是一样的。”
――沈高义师傅对容和的一片情深,已经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了。
容和在,和师傅在都是一样,没有必要一定要师傅加入桃源社。
单岳平听着,有些了然的点头,随后又问道,“少主……乐雅少爷到底是嫡子,他要是在桃源社的话……”
这万一将来你们兄弟闹矛盾了,这,这桃源社的事情该怎么办?毕竟源少主您是庶子,还是不要让你的嫡子弟弟加入为好。
却不想,周博雅一笑,“我的,就是乐雅的。单前辈无需担心。”
周乐雅回到大厢房第一件事就是扑在了床榻上,愁着脸:他的脖子哟……他的背哟……
药王师傅说的对,他的体质真该好好改善改善了!
哎,可惜他当年为了帮助兄长渡劫,心神耗费过多,无法练武,不然,他一定要好好练练!瞧那青衣人真是……太羡慕了!
突然间,一双温暖修长的手轻轻的摩挲按着他的脖颈,力道刚刚好,周乐雅不由眯起了眼睛,舒服的叹了声:好舒服啊。
那修长的手一顿,随即就默默的继续按压了起来。
“乐儿……明日休息一天吧。”周博雅的声音有些沙哑压抑。
可惜周乐雅此刻正被按压的舒服,没有发现,否则定会疑惑转身,然后就会发现那双漆黑幽暗的眼里藏着的不可言说的……情欲。
周乐雅只是迷迷糊糊的摇头:不要!
周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