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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行为实在让薛知景有些不齿,她一把捏住对方的手腕,将其往后一推。
对付这么一个四体不勤的小胖子,薛知景算得上轻松。
顺便还附加了一句,“懂不懂什么叫做礼貌?”
这时,取东西去了的陈监采也回来了,见几人在这里,赶紧小跑了过来,先跟薛知景说,“薛姑姑,东西已经备齐了。”
然后他再面向阿伊拉说,“麻烦您在偏厅等我一下。”
这个时候,那个陈少爷竟然骨碌一下又爬了起来,拉住陈监采的胳膊说,“爹,我想要娶阿伊拉,你去给我提亲好不好?还有,刚才这个女的打我了,你要给我做主。”
阿伊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对陈监采说,“陈监采,我可没那意思,我去偏厅等你了。”
然后她就离开了。
薛知景更是笑着看这个巨婴在他爹面前哭唧唧,然后对上陈监采一脸惊恐的表情,陈监采呵斥道,“你给我闭嘴,赶紧回房读书去。”
“我不,爹,你答应我,我要娶阿伊拉,我谁都不要,我就要阿伊拉。”
薛知景被他吵得眉心有点疼,捏了捏之后对陈监采说,“陈监采,令郎似乎需要多加教育才好啊。”
陈监采终于喊仆人来将他那脑子可能不太好使的儿子给带走了,然后两人回了会客厅,薛知景开始翻看各类资料。
一时之间到还真看不出来什么。
“薛姑姑,您宽坐,我先去看看另外的客人,一会儿便回来。”
“好。”
翻看到一半,薛知景突然想起刚才看见阿伊拉拿着的那个海船模型了,有些古怪。
陈监采是主理茶叶的官员,他跟造船可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有关系,也是跟内河的漕船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关系,海船?
他要一个海船的模型干什么,给儿子当玩具吗?可他那儿子二成那样,能玩明白这么精细的东西吗?而且看刚才几人的互动,也决计不是给他当玩具的,那一定是陈监采自己用的。
难不成陈监采是一个船舶模型爱好者?
不,事情肯定不是这样的。
很快,陈监采回来了,薛知景也以极快的速度看完了资料,留下来吃了一顿便饭,然后便回了邸店。
她让元家柜坊给她去了解一下陈监采的家庭财产情况,除了他的薪资之外,他家还有多少已有的田地和店铺。若是有一些不明来源的巨额财产,及时汇报给她。
此外,在她在泉州城溜达了几天之后,便拐去了船舶修理场。
或许是因为那天薛知景帮了她,阿伊拉面对薛知景的时候脾气好了些,还算语气平静地问道,“有事儿吗?”
薛知景见着她的桌子上摆放了好几张结构图,用的是大开张的白纸,炭笔画的线条,颇有几分后世工程图的模样。
“这些都是你画的?”薛知景没有直入主题,反而先就此跟她聊了起来。
阿伊拉点了点头,“船体结构复杂,自然要画图才能保证不出错。”
薛知景赞叹道,“海船真是这个时代最精妙的物体了,需要那么丰富的零件,又有那么多繁杂的结构,你是从小跟家里人学的怎么造船吗?”
阿伊拉摇了摇头,眼里闪过烦躁,“我爹是商人,哪里会希望我学这个,他就希望把我嫁给一个大成的贵族。只不过因为我家常年来往于大食,有几条三千料的大船,我从小在上面长大,看多了就会了。”
“看多了就会了?”薛知景有些惊讶,若说阿伊拉是画画的,看多了就会了到没什么,但她是修船的工程师,哪儿有看一下船就会修的。
就像是后世,你会用电脑,但你可能用一辈子都不会修一样。
“又没有多难~”阿伊拉像看笨蛋一样看了一眼薛知景,“好多东西我都是看几遍就会了的,我不光会修船,我还会观星,测距,辨识洋流和风向,还有,大地是圆的。”
大地是圆的?
薛知景像是被重锤狠狠地砸了脑袋一样,难不成这个阿伊拉也是穿越的?
她赶紧问道,“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阿伊拉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以为我是活了几百年的彭祖吗?我就不能是因为好学聪慧所以才懂这么多,你什么逻辑?”
“可?”
“可什么可?”阿伊拉凶巴巴地说道,“这些知识又没有很难,我在广州测过太阳的阴影和角度,在泉州同一时节进行测量,阴影和角度是不一样的。除了大地是圆的,我想不出什么别的道理来。你这么不学无术的吗?这都无法理解。”
薛知景第一次被人嘲笑不学无术,还让她有些哑然失笑。
在这个科学的部分薛知景确实不了解细节了,在后世这样的知识已经成为了基础知识,非专业人员只知道结论,因此往往误以为古代人并不是这么理解的。
“对不起,我并不了解这个部分的知识。我叫薛知景,擅长商道,若是姑娘愿意,可否跟我讲一讲船舶的知识。”
薛知景说得诚恳,阿伊拉也自然不会不礼貌。
她不是一个倨傲的人,之所以说话凶巴巴的也是因为从小到大因为容貌的原因受了太多的欺辱,连个朋友都没有。毕竟这个时代还是男女分开玩的,大部分的女孩子还是会嫌弃她长得太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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