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淼欸了一声:“我们之间干嘛搞这么客气。”
    最后宋漪禾从剧组收到的回信里加了那个临时联系方式。
    和对方约好了在工作室附近的一家咖啡厅碰面，地点是对方选的。
    宋漪禾提前了二十分钟，只是没想到对方比她还要早。
    按照微信上对方给的讯息，她走向靠近角落的位置。
    那是个双人位，已经有人坐在那等待了。
    宋漪禾顿了顿目光，然后坐了过去，她开始自我介绍:“你好，我就是之前一直想和你联系的宋漪禾。”
    对面的人带了一副黑色口罩，宽大的黑色遮住了大半张脸，身形看着很是消瘦。
    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泛着异常的白，就像是许久没有见过太阳了。
    “你好，我就是你一直要找的……原作者。”
    在提到作品名字时，女人的神色黯淡了几分，最终没能说出那几个字。
    宋漪禾本就不是特别会说话的人，再加上她没想到俩人见面，会是这么样一个场景。
    即使什么都还没说，她却觉得好像已经有了答案。
    女人的目光在宋漪禾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似在怀念什么，却又很快移开。
    “我——”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女人垂下眸，语气透着荒凉。
    宋漪禾双手叠握在膝盖上，她不知道该不该再问。
    很明显，眼前的人精神很脆弱，已经不能再受一丝一毫的刺激。
    “是想知道我有没有抄袭是吗？”宋漪禾一直未出声，女人看出了她的来意，替她开了口。
    言语肯定，显然是早已猜到了她的目的。
    这个点，咖啡厅的人很少，角落的位置就只有她们俩人。
    女人伸手搅了搅杯里的咖啡，然后抬眸，灰暗的目光里显露着无尽的苍白。
    她嘴角压着苦涩:“我没有。”
    嗓音出奇的涩哑，像一团裹着石头的棉花，跌跌撞撞落在宋漪禾的心口。
    看似轻飘飘的，实则却无比沉重。
    *
    宋漪禾接到周程野的电话时，她刚从那家咖啡厅出来。
    她叹了口气，在铃声第二遍响起的时候接通:“周大公子，大白天的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
    周程野将手机换了只手拿，从赛车驾驶位上下来，身上还穿着比赛时的衣服。
    他眉眼轻挑，语气浪荡:“我比赛输了。”
    宋漪禾一听，暗暗翻了个白眼:“说吧，这次又想吃什么？”
    周程野将头盔扔给一旁的工作人员，然后对着声筒道:“想吃千味居的饭了。”
    “行，地址是老地方吗？我去给你送。”像是习惯了一般，宋漪禾言语间很是熟练。
    这个周程野不会赛车，还非要和人家比赛，每回输了都要她过去送饭，艹一下恩爱男女朋友人设，以此来转移其他人的注意力。
    这样就没多少人谈论他比赛输了这件事了。
    之前送的频繁的时候，宋漪禾还总有一种去探监的错觉。
    挂了电话，宋漪禾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天上。
    炽热的光芒透过空气，折射在咖啡厅的玻璃墙上。
    就在刚刚那个人离开的时候，也是这个动作。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宋漪禾心底轻松了不少，连带着去给周程野买饭时脸上都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千味居是一家地道江南菜馆子，菜品都比较淡，宋漪禾一向不喜欢，但却是周程野的心头挚爱。
    临时预订需要排队，宋漪禾拿了号码，找了个位置坐下给在工作室的苏淼发信息，让她给剧组回消息，确定正式签合同的日子。
    千味居的二楼相较于一楼，要安静了不少，这一层都是大大小小的包厢，而且隔音很好，最适合生意人之间约谈见面。
    走廊尽头的那间包厢里，臻业地产的郝总，手里正攥这一张纸巾擦着因为紧张而碰倒的酒杯。
    包厢内，灯光明亮，耀眼的光落在一桌的美味佳肴上。
    坐在首位的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青色西装，眉眼清敛，乍一看，似一轮明月。
    看上去极其矜贵，拿着手帕擦手的动作优雅又从容。
    可微垂的眼睫下，那一抹浓墨重彩，却出卖了他。
    男人幽幽抬起眸，深褐色的眼珠像是变了色，透着危险。
    “郝总，盛屿可以投资。”
    郝成才闻言，心底松了几分，言语上有些激动:“贺总，您说真的？”
    贺时修放下手帕，抬了抬手，一旁的江立很有眼色的将公文包里的文件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眼神示意那位郝总接过去。
    郝成才接过文件，没太懂是什么意思。
    江立替自家老板解答了他的疑惑:“贺总的意思是，想要盛屿的投资，得拿你郝氏臻业地产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来换。”
    郝成才:“……”
    百分之二十五，比臻业地产的第二股东的股份还要多啊。
    可是眼下如果没有足够的投资，臻业地产恐怕渡不了这次难关。
    郝成才虽然无奈不舍，但不得不同意。
    比起直接破产，舍点股份又算什么。
    他只是感叹眼前的男人，果然同圈里人描述的分毫不差。
    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
    千味居的生意太好了，宋漪禾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排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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