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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她身边的丫头婆子哪里去了,只有她一个人,小姑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泣了一会方止住了,一瘸一拐的在她院子里来回的走,明显是迷路了,他实在看不过眼,出去问她怎么了。
小姑娘倒是一点儿都不戒备,睁着乌黑清亮的杏眸望着他,指着他说:“我认得你,你是太夫人的四公子,我母亲说我应该叫你四叔父。”
她衣服虽脏了,却还是工工整整的向他行了个礼,他自幼跟着舅父去了卫所,后来回到徐府,又入了学堂读书,身边见到的都是男子,也不知怎么的,他竟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小娃娃很有趣。
他叫了嬷嬷过来给她包扎,小姑娘老老实实的坐在板凳上,等包扎好小姑娘跑到书案前面问他,能不能把她送到太夫人的院子,她跑出来很久了,母亲找不到她一定会着急的。
他心中微动,亲自把她送回了太夫人的院子。
自那以后,他就听说她跟着傅三爷去了任上,再也没有见过她了,直到在保定认出她来,那时候她母亲已经病入膏肓,她再也没有穿过鲜亮的衣服。
他倒是很想看到她穿大红喜服的模样,应该是不一样的。
长宜揪着帕子,半晌抬起了头,看向徐衍:“四爷,你今日不用去内阁吗?”
“你想了这么久就想到了这个?”徐衍不由失笑:“我告了假,你不必担心,慢慢想就是,我不着急的。”
长宜撇了撇嘴,他不着急,可她却不能在佛堂停留太久,那些跟来的媳妇婆子也都等急了,找过来就不妙了。
长宜想了想,还是问道:“我要给母亲守三年的孝,你可等的?”到那时候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足够冷静下来思虑的了,若是那时候徐衍想反悔了,倒也不至于成亲了才闹得难堪。
徐衍却一眼瞧出了她心中的算盘,笑了笑道:“这是自然。”
长宜满面通红,道了个‘好’字。
她还要供奉海灯,请了小沙弥过来在佛堂供奉了沈氏的灵位,添了五十两银子的香油钱。回去的路上,长宜怕赵五媳妇起疑,跟她道:“我去大悲殿上了炷香,让你们久等了。”
“姑娘客气了,这本就是应当的。”赵五媳妇讨好的道:“临出门的时候老夫人还嘱咐过,说姑娘刚回大兴住,让我们劝姑娘多转转呢。”
长宜点了点头,扶着木槿上了马车。
回到傅府已经是中午了,长宜先回闲月轩换了身衣服,珊瑚就奉命来请她去寿宁堂说话。
孙女没有点头,傅老夫人终究是心中没底,连午觉也没有歇好。
长宜进来行了一礼,傅老夫人拉着长宜在罗汉床上坐下,问了几句进香的事宜,话锋一转问道:“宜姐儿,你可想通了?”
她还着急和定国夫人回信,又怕中途事变,结不成这门亲了。
长宜赧然的道:“婚姻大事长宜全凭祖母和父亲做主。”
傅老夫人脸上才露出笑意来。
次日,定国夫人又来了一趟傅家,傅老夫人应下了这门亲事,这本就在定国夫人的意料之内,徐家这门亲事,本来就是傅家高攀了,若是拒了,那真有些不知好歹了。
定国夫人留下用了午饭,下午去了徐府,和徐太夫人说了此事。
徐太夫人很是高兴,给门口的小厮传了话,只要徐衍一回来就让他去清心堂,徐太夫人等了半下午,方听到外面有人传话,说四老爷过来了。
小丫头重新上了茶,徐太夫人和悦的和四子说:“傅家应下了这门亲事,你可不担心了吧。”
徐衍喝了口茶,悠然的笑道:“母亲做事,向来是雷厉风行的。”他自个谈下来的亲事,他还能不知道的,不过让母亲高兴一下也好。
徐太夫人瞅了四子一眼,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她笑着道:“我明日去一趟傅家,把庚帖交换了,到隆福寺给你们合一下八字,再之后还要纳吉、纳征,我们两家虽离得近些,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她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了四子成亲,自然是想大操大办。
徐衍道:“这事母亲做主就成,儿子没有异议。”
徐太夫人许久没有经手过内务了,赶走徐衍后叫了徐二太太过来,徐二太太听到徐衍要娶傅家的三姑娘为妻,一时有些愣住了,她这两日忙着操持长子进国子监的事宜,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她愣了片刻,笑着道:“母亲什么时候定下来的这门亲事,这是四叔的意思?”她看徐太夫人的神情并不像是假的,傅家的那位三姑娘,不是和程家定了亲吗,怎么会和徐衍扯上关系。
若是傅长宜嫁进来,那她们就是妯娌了……
不怪乎徐二太太惊讶,就连徐太夫人听四子提起的时候,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徐二太太从清心堂回来,脸色有些难看。
很快整个徐府都知道了此事,留榭院的徐三太太也有所耳闻。
她心中一惊,连夜让人给郑家传了话。
傅家和徐家定亲的消息不胫而走,二日一早,长宜去寿宁堂给傅老夫人请安回来,刚坐下了没一会,青竺带着刘妈妈进了闲月轩。
长宜在东次间见了刘妈妈,刘妈妈一脸好奇的把梁氏的话带到:“……表姑娘真和徐四爷定了亲事不成?”
长宜还没有写信告诉梁氏,梁氏怎么会知道,长宜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愕然的道:“舅母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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