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邑，夜校。
    胥余正在给自己的学生们讲课。
    这年头晚上也没啥娱乐活动，漫长的夜晚正好用来学习文化知识。
    这些年东商一直在开设夜校，随着有资格成为老师的人越来越多，夜校的规模也越来越大。
    人们在夜校学习一些简单的读写计算，如果学得好，则可以进一步学习一些专业的技能。
    学到专业技能的人会担任比较重要的职务, 并获得更好的福利。
    比如这些年平安邑一直在建房子，这些房子的分配顺序就是按照各行各业的职务高低来的，如果你是最底层的工人，那你就只能一边住着木板房一边排队。
    天知道哪天能排到你，要知道这些年平安邑的人口是一直在持续增加的，搞不好你排着排着还排到后面去了。
    再比如你年轻有为但是又没有另一半的话, 也会有专门的组织帮你解决这个事, 如果你足够优秀，你甚至可以挑三拣四。
    去年大王一次性给两百多个步兵赐婚的事情，还曾经引起轰动。大家去看过了，那些新娘个个都美若天仙。
    也正是因为如此，东商百姓学习的热情都很高涨。
    东商也正是利用夜校的形式，在几年之内使得数万人脱盲，成为比较合格的产业工人。
    胥余并不是每天都会讲课，他最初的五十个学生，如今都担任着比较重要的职位，而且有些人已经离开了平安邑，去往其他的城邑任职了。
    不过胥余的班还是一直保持着五十人的规模，一旦有人因公去其他城邑赴任，后进的比较优秀的学生就会补充进来。
    久而久之，成为胥余的学生，已经是东商年轻人的一项殊荣。
    你能喊大王一声老师，那你肯定是个优秀的人，大家也会对你另眼相看。
    如果胥余在平安邑的话，那么他会在每周的一三五讲半天课，周六周日的晚上讲两天夜课。
    “今天的课程我们将来做一个实验, 为此我请来了我们大商的小英雄……哪吒。大家欢迎！”
    自从哪吒庙建立以来, 哪吒为了建立大家对自己的信仰，经常跑腿替大家完成心愿，在商民中人气极高。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好朋友，哪吒！”哪吒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这是胥余教他的，保持自己的亲民形象，才能获得更多人的信仰。
    哪吒以前是个特别臭屁的小孩，不过现在被阐教除名，自生自灭，为了生存，也必须做出改变了。
    不过他适应得很快，这种被大家需要和爱戴的感觉，其实挺好的。
    所以只要他有时间，也都会尽力完成大家的心愿。
    学生们一见哪吒，顿时纷纷鼓掌，如果不是胥余在场，恐怕还会吹口哨。
    由此可见，哪吒亲民的形象已经成功建立, 大家并不拿他当一个高高在上的神, 而是当成了……怎么说呢，和胥余前世的那种明星偶像有点类似。
    “好了，现在上课，大家安静。”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这两样东西，大家认识吧？”胥余拿出两样东西，摆在桌上。
    景田举手道：“是石墨和金刚石。”
    “很对，但如果我告诉你们，它们其实同是一个东西，你们相信吗？”
    “不可能吧，一个晶莹剔透，一个黑乎乎的。”子悦的脖子上挂着一串漂亮的钻石项链，这时候听说钻石和石墨是同一个东西，顿时有点不可思议。
    “对啊，一个那么硬，一个那么软，怎么会是同一种东西呢？”有人附和道。
    大家议论纷纷，都觉得不可思议。
    胥余道：“这两样东西都是晶体单质碳，本质是一样的。之所以会形成不一样的物质，是因为他们晶体结构不一样，这种现象叫做同素异形体……”
    胥余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构成两者差异的原因，景田忍不住问道：“老师，果真如你所说的话，如果改变它们的晶体结构，是否可以实现互相转化呢？”
    “当然可以，这就是我让哪吒来的原因。我们先来看看怎么把金刚石变成石墨。”
    胥余掏出一把金刚石，扔进一个玻璃器皿内，用手摇抽气机将里面的空气抽走，说道：“哪吒，加热到一千度。”
    “好勒！”哪吒说着，用手抱住玻璃器皿，没过多久，他把手松开，晶莹剔透的金刚石，已经变得黑乎乎的了。
    “烧掉了吗？”有人问道。
    哪吒伸出一根手指将热量吸走，拿着玻璃器皿给大家看。
    “我勒个去，真的变成石墨了。刚刚还是高富帅呢，现在就是矮穷矬了。”一个学生模仿着胥余的语气吐槽道。
    “这样太亏了吧。”大家都知道金刚石是宝石，石墨却什么都不是。
    “不要急嘛，还可以变回来的。哪吒，压强一万六千帕，温度一千六百度。”
    这回哪吒没有再使用容器，而是直接将那些石墨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当他松开手的时候，那些黑乎乎的石墨，又变成了亮晶晶的钻石。
    “哇，好像比之前还要纯净了，是去掉了杂质吗？”子悦兴奋地道。
    大家纷纷上前围观，发出各种惊叹……
    在教室的后排，坐着风曦和云霄仙子，她们闲着没事，常来听胥余讲课。
    风曦笑道：“他以前跟我说过石墨和金刚石是一个东西，没想到今天还让哪吒来演示了一遍。”
    “以前就说过？”云霄仙子好奇地问道。
    “嗯，因为他猜测神界之铁和凡间之铁的区别也是如此。你知道的，我们神界的兵器大多是铁制的，但是却和他们现在用的铁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云霄仙子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道：“风曦姐姐，你说……大王说的都是真的吗？世间万物，都是由原子组成？只不过……某些地方的排列方式不一样，就构成了万物的差异？”
    “你不是看到了吗？石墨和金刚石，两种完全相反的物质，却可以互相转化。”
    “如果万物都一样的话……那你说，灵体和肉身之间，是否也可以互相转化呢？”
    “这个问题我可能没法回答你，因为我是天生的灵体，我没有对肉身的感触。不过凡人修道，大抵都是超脱肉身，成就灵体。也有像杨戬哪吒这样肉身成圣的，不过成神之后，虽然多了一具肉身，比一般的神要强一些，但肉身依然是肉身，灵体依然是灵体，不能混为一谈的。……你怎么了？”
    风曦正在说着，却见云霄仙子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连忙出声询问。
    “没……没什么……我……好像窥见了不一样的境界。”
    “不一样的境界……难道你……”
    风曦话音未落，云霄仙子忽然化作了一片虚幻。
    蓦然间，又由虚幻变成了实体。
    虚实变幻之间，有七色的光从脚底涌出，一室之内，香气缭绕。
    大家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全都转过头诧异地看着这奇景。
    “她……”胥余正想说话，风曦却让她禁声。
    云霄仙子的身体明明灭灭，变幻不定，满室的香气钻入众人的鼻子，让人感到一阵宁静祥和。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低低的歌吟，低回婉转，令人沉醉……
    ……
    昆仑，元始天尊正在向众弟子讲道，忽然间停了下来，眼神诧异地望着东方。
    下一秒，太上老君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元始天尊道：“师兄？”
    太上老君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
    蓬莱岛，通天教主蓦地抬头，遥望北方……
    净土，梵天也在遥望北方……
    七宝林，准提道人正在遥望东方……
    极乐之乡，接引道人正在遥望东方……
    奥林匹斯山，宙斯正在遥望东方……
    赫利奥波利斯，拉神也在遥望东方……
    阿斯加德，奥丁正在遥望南方……
    ……
    云霄仙子的身体消失不见了。
    下一秒，她已经出现在了九天之上。
    “恭喜得道！”风曦笑盈盈地说道。
    云霄仙子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通天教主出现在了她的身边，“恭喜得道！”
    “师尊……”
    “你已到达彼岸，无需叫我师尊。”
    ……
    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准提道人，接引道人，梵天，宙斯，奥丁，拉神全都到了。
    “恭喜得道！”
    ……
    三百万年来，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了第一个得道的人类。
    她并不像其他神那样是先天的灵体。
    她还保持着人类的肉身，但她的肉身和灵体却可以自由转换，她……是独一无二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