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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描绘犯罪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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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沐从严文那里得到,Z童年时期和于兰香的旧家庭住址后,开车赶往老城区。
    那一带有些年头了,都是街头小巷,高楼大厦并不多。于兰香早年是车间的纺织女工,也会裁缝,所以在那个小车间待了七八年时间。
    那个小车间虽然倒闭了,但那些工人依旧住在那一带,而当年于兰香的邻居也还剩下三两户,这是极为难得的。
    是个靠林区的九十年代末楼房,低低矮矮一片,楼层高都不超过七楼。光线本就不太好,加上是旧楼,更是灰暗一片。
    简沐往三楼走去。当年的于兰香住在四楼,那栋楼每一层有四户人家,但四楼另外三户人家都搬走了。住在于兰香家正下面的李家,一直没有搬离。
    简沐才走至三楼,就听见里面住户的骂骂咧咧声:“这种危房,赶快拆迁,补贴了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补贴能给多少钱,买不起外面商品房的一间厕所!”“就是就是”“夏海靠海,发展得又好又快速,国际大都市,房价涨上了天。我们住这里就很好,不走不走!”
    “但听闻,这一带要重新规划,建造一个新型小区,前面好多空置的农户自家三两层的独栋老屋都在拆迁了。而且这边开通道路后,离海边很近,也就四十分钟车程,旅游一高起来,即可建筑商品小区房,也能在周边做民宿,高餐饮业,是政府的一项重要项目。长远来说,对这一区的老居民是好的。”是简沐熟悉得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甜意居然也在。
    简沐想,她应该是做采访工作的。
    “哪能!这里拆了,我们就没地方住了!坚决不同意搬迁,除非能给我们这个数!”说话的大妈比了比几根手指。
    “意。”简沐走了过去。
    “呦,好俊的小子!”一个披着大波浪卷,满脸浓妆的三十多岁女人,言语轻佻,向着简沐的方向喷出几口劣质烟。
    简沐看甜意一脸挤兑,他面无表情,直接掏出警官证,“不想被查牌的话,就闭嘴。”
    大波浪卷的确是从事X-工作的,这一带就这样,龙鱼混杂,复杂得很。
    肖甜意挑了挑了挑眉:“你来查案?”
    简沐一想到Z,他绝不能在她面前提。但如果只是让她知道李罗成一家,则能蒙混过去。她也不会对警方尚在调查的案件过度关注,毕竟警方办案都是机密,她懂得规避。想通了,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肖甜意扯了扯他两边嘴角,低笑:“简队工作时好严肃,有点可怕。”
    简沐极微地笑了一下,低声说,“乖。”
    肖甜意会意,也就不妨碍他办事了。
    简沐走到走廊尽头,再往右拐,那里有一处单独的住户,他敲响30X的房门。
    来应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简沐事前了解过,是那家纺织工场的老员工,失业后,一直靠在街边卖日用杂货为生。可以这么说,于兰香是她们这个群T里混得最好的。
    简沐直接问道:“王女士,您好,我是警察,”说完出示了警官证接着说,“请问你还记得住在你隔壁的于兰香一家吗?”
    王蒙眯了眯眼睛道,“几十年了啊!”
    简沐点头道是,“她们的确搬离这里有三十年了。但是于兰香和前夫一家当初也在这里住了七八年,您是否还有印象。她有一个儿子,但失踪了。我们为这个而来,希望通过调查,能发现一些线索。”
    王蒙从袋里摸出一支二手烟,点燃吸上。
    简沐一直耐心地等待着。
    “她人手很巧。还在纺织车间时,就对这一行充满兴趣。我们只是纺织女工,但她不,她很浪漫,想法很多,还在午间时间画服装草图。”王蒙想起了从前。
    简沐:“冒昧问一句,您和她熟吗?”
    “还行吧。我和她在一条生产线上,你看,家也离得近。”王蒙的态度倒是挺合作的。
    简沐又问:“她和儿子陈罗成的感情怎样?”李罗成是后改的姓氏,Z十岁前,叫陈罗成。
    王蒙忽然大笑了声,“你怎么不问她和前夫的感情怎么样呢?”
    见简沐挑眉,她接着说,“她和混混陈强还没结婚就高大肚了,那会儿她刚满十七,那么年轻啊,稀里糊涂地结婚,又生下了陈罗成,头那两年是不错的。就连她不读书,在纺织厂的工作也还是陈强给她找的。但后来陈强就开始不工作了,靠她养,还迷上了赌博,对他们母子从冷言冷语,到拳脚相向,一步步就升级了。别说她家四楼那一层,上下两层应该也是经常听见他们动手的声音的。有时候还闹得很厉害。”
    简沐循循善诱:“那他们母子俩也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啊,感情应该好的吧?儿子总会有保护**本能,毕竟有男儿的血X。”
    王蒙听了,摇了摇头,“陈罗成很沉默,阴郁,这个孩子,总令人觉得可怕。他不敢和他爸正面冲突。”然后又似回忆,片刻后才道:“我还看见过他K袋里揣着弹簧小刀。他也总是用很仇恨的目光来看人,看他父母,甚至……包括我们这种不相关的人,邻居。”
    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简沐问。
    “我记得,有一次,我看到他缩在楼道墙脚那里,我也没细看,就走过去了。但好像看到有小鸟在他手里。后来,我再回家上楼梯时,在平台垃圾桶里看见了一只血淋淋,死状凄惨的小鸟。哎。”王蒙叹气。
    从小就虐杀动物,**人格。简沐马上做出分析。
    “而且吧,他爸兴头来了,也不管是不是当着他的面,在他面前强暴他妈妈。他都看到见。”王蒙说,“我们这种旧楼,隔音什么的都很差,还年久失修,门缝那么大,有人听见声音来拍门,门缝里就看见他们在客厅做那事,他妈叫救命,他爸语言淫秽,陈罗成就缩在家里墙角边。”
    简沐点了点头,始终保持客观冷静。Z的X-变态就是从那时开始的,从一开始的X压抑-X变态-到跟母亲住后的再度压抑,然后还缺了一环,是什么导致他X-无能?是来自母亲那边冷暴力,语言和行为阉割吗?
    录音笔一直在运作,简沐记下了对Z童年的复述。
    这时,大波浪也凑了过来,浪声叫:“你们是说于兰香那骚-货吗?”
    简沐看了她一眼,“你认得她?那也应该认识陈罗成,你和他差不多年岁。”
    “别忘了,我也从小住这栋楼啊!有什么不知道的。于兰香不是什么好货,在车间时就骚得很。也有很多男人向她献殷勤,她和陈强做时,可是喊得整栋楼都听得见,不知道多爽。”大波浪一脸不屑。
    简沐皱了皱眉,转而又问王蒙,“于兰香的男女关系也很混乱是吧?”
    王蒙犹豫了一下,道:“毕竟是道听途说,我不太清楚。但在车间里,她热爱工作,年轻漂亮,又爱幻想,车间主任是挺看好她的。”
    “什么看好,当年我妈就说看见她跑主任办公室了,一个小时才出来,那会儿衣衫不整的,还跑回家换裤子去了。啧啧啧,骚得!”大波浪嚷道。
    大波浪的声音太多,倒是引来了几户人家的女人。女人一多是非就多,倒是扯了不少八卦。就如同大波浪所言,于兰香和车间主任关系暧昧,后来更陪他去见客户,陪喝酒,一路下来,认识了一些人,听说还和另一位做成衣批发的大客户有一腿。
    简沐把知道的立即发给严文,严文不过一会儿就通过网络大数据挖出了这些人,再报告简沐。奇的是,无论是车间主任,还是成衣老板,都不是她后来的第二任丈夫。
    简沐沉Y道:“看来于兰香的确是男女关系复杂。”
    大波浪听见他话,直接道:“我就说了吧,她就是淫荡。”
    采访完一应采访对象的肖甜意,在旁边站了有一会儿了。她走过来,道:“又或者说,她只是善于利用男人这块踏脚石,朝着她的目标,一步一步往上爬。与其说淫荡,我倒觉得她目标明确。就是要离开陈强,找到更强大的踏脚石。”
    “是。”简沐赞同她的话,“我也这样认为。”
    接下来的,大波浪的话更是语出惊人,“那个陈罗成,别看他平常不声不响,孬种一个。后来还回来找我呢!”
    简沐显得很惊讶。
    大波浪不干了,一挺x叉腰:“我长得很失礼?!老娘也是年轻过的好吗!那会儿,我也是豆蔻年华十四五六的美貌少女!是这条街上的一枝花!”
    王蒙是个实诚人,叹气道:“阿花,你就别逗警官了。”顿了顿又说,“你也不年轻了,这种活也别干了。”
    当年大波浪也是清秀干净的女孩,有头发谁愿意做癞痢。她父母都在车间工作,爸爸挪用公款,在二十多年前,卷走了三十万就跑了,抛家弃子,一走了之。妈妈也不甘愿呆这里挨苦,也跑了。就她跟着婆婆住在这里,后来婆婆也没了。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没亲没靠,书也读不好更没钱读,最终也就沦落风尘。
    大波浪不甘心啊,叫嚣道:“他十五六岁就来找我,不学好,一看也是野路子。他喜欢我,给我钱花。我就跟着他混呗。”
    简沐一怔,正了脸色,趁着肖甜意去走廊另一头拍摄照片时,问道:“陈罗成X功能完善吗?能不能勃-起?”
    大波浪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没答话。
    简沐语气有点急,“这很重要,请你回答我。”
    “可以。他是正常的男人。”她答。
    见简沐若有所思,她又仔细过了一遍,有些不确定,“但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他给我留了一笔钱,够我买起这里这间六十平方的房子了。那会儿我还想好好和他温存温存,可是才摸着他那话儿,他就说累了。然后就走了。从此再没有见面。”
    简沐又问,“那时候他手腕间有没有纹身?”
    大波浪回答得很快:“没有。我记得很清楚。”
    简沐说,“你和他毕竟有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你觉得他人怎样?例如对绘画服装设计怎样?”
    她想了一下,也是唏嘘不已,直接回答了他:“就是类似我的理想是吧?!陈罗成还真的有和我聊过,他说他爱画画,还说要不是有一个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爸爸和妈妈,如果他在好的家庭成长,哪怕普通一点,不富裕,但只要父母爱他,他都有信心,能成为一个画家。”
    顿了顿,她又说,“他有一个爱好,喜欢收藏洋娃娃,他还会给洋娃娃做裙子。我家有几个洋娃娃,他喜欢得不得了,说起他曾有过一个妹妹,妹妹陈小君,是他在这个家庭唯一喜欢的。”
    简沐听完,给各位提供线索的到了谢。临要走了,他忽然说,“天气冷,你去把大衣穿上。这一行,能不做就不做了吧。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说完递了一张名片给她,直接道:“这位是社工。”
    大波浪眼睛忽地红了,执着卡片执得那么紧,直到他走远了,她才说:“很久没有人关心过我会不会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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