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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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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如诗歌般的咒语。
    “那存在的,都必将消逝;繁华的,都必将寂寥;英雄终将迟暮,红颜终将老去,唯有安宁与死亡是真实之凭据”
    杰尔浦听到这句,如中雷殛般地坐直了身体。
    “散去吧,耶米拉之荣光”小雷轻声道出了最后一句。
    天色渐渐变得明亮,唯有杰尔浦与小雷坐的一片地方被浓烈的黑雾笼罩着,小魔法师伸出手,吹了一口气,紫黑的羽毛凭空出现,飘荡着嵌入竖立的魔法阵六角,它失去平衡般地翻了个面,朝向二人的,是一只眼型的符号。
    “这是完全状态的真实之眼”小雷解释道。“神言术,能够破开一切神域,但支撑不了太久,你看吧”随即他伏身于杰尔浦的膝盖上,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这是什么?”卡西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愕然问“这是探知魔法?”
    杰尔浦一语不发地抱起小雷,挪了个位置。骑士导师吸了口冷气,顾不得再询问,全神贯注地盯着魔法阵中清晰无比的景象。
    广角镜头如在空中翱翔般越过了城墙,扑向西领城内,城中教堂顿时有所觉察,哥特式尖顶的光明女神像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然而取像镜头视而不见,穿过了不断扩散的一层白纱,径直进入了耶米拉的神域范围。
    一切均是无声的,卡西甚至能看到蔷薇花瓣上凝出的霜纹,真知之眼的魔法像是有生命般在城内搜索不休。
    公爵辖地内的道路上尽是面黄肌瘦的城民,独自坐于花园中的一头红发的公主,她似是受到这魔法力的影响,诧异地抬头,目光却捕捉不到隐形的窥探。伊洛发梢上的百合花已略显干萎,他双手按在会议室的长桌上,朝属下们交代作战计划,并铺开了城外平原的地形图。
    卡西看到了一条红线,从圣焰军的峡谷后方指向军营,暗自心惊。
    然而没等他看仔细,镜头倏然拉远,旋转,离开了会议室,飞速掠向皇宫外。
    “喂!”卡西猛地惊觉,转身一把抓住杰尔浦“让我再看看他们的作战计划图!”
    然而真知之眼找到了更有趣的物事,卡西再度转头时,发现它停在花园里,那里站着一名全身金色铠甲的女人。
    她的手臂,大腿均是裸露在外,一身轻战甲暴露到了极点,卡西疑惑地看着这个突然吸引了探知魔法注意力的女人。
    “她是谁?”卡西自言自语道。
    女人白皙的胸部处,乳沟清晰可见,她倾身在茶桌旁与莎公主说了几句话,后者茫然四顾,随即那金甲女人转过头,她的目光竟是捕捉到了真知之眼。
    她挑衅般地直视卡西,骑士导师突如其来的恐惧感透过脊椎蔓延到全身,不由自主地朝后退去,接着她抹成暗金色的嘴唇微动,说了句话,真知之眼在此时一荡,魔法效果解除,黑雾无声无息地消散进灌木丛里。
    第54章 狙击?埋伏
    帝国军团长希莫与皇室监军大臣卡西并不急于攻城,相反,他们布下了严密的陷坑、防御后便按兵不动,对西领城形成了包围之势。
    数百辆投石机一字排开,攻城的木塔楼虎视眈眈地立于城外。皇旗在清晨的冷风中飘荡,地面凝了一层薄薄的霜。
    希莫此时正躲在帐篷内,好整似暇地吃着早饭。然而他的内心却叫苦不迭。名为监军,实为最高总指挥的宫廷骑士导师天刚亮便领着三千人离开了营地,目标不明。卡西比自己足足高了两个辈分,又代表帝君菲里德的意愿,军事计划都必须先征求他的意见。这未免令年轻的将军希莫束手缚脚。
    况且最麻烦的是,一旦打了败仗,决策错误的罪名多半还会落到自己头上,典型的领功劳我先,背黑锅你去。事到如今,唯有祈愿骑士导师是真的不负盛名了。
    杰尔浦身上的皮甲结了白白的霜气,掀开帐篷的布帘,目光于帐内落了一圈。
    “阁下?一起吃早饭吧”希莫朝他点了点头。
    “卡西大人朝西去了,目的地是五公里外的喀里特山谷”杰尔浦若有所思地接过糖罐,连着朝咖啡中加了五六块方糖,这个近乎乡下人的举动看得出身贵族的将军们均是心内嘲笑不已。
    “喀里特山谷?”一名老学者疑惑地问道“山谷后就是隆奇努斯山,大半个山脉都是祖国的领土,骑导大人去山里做什么?”
    杰尔浦摇了摇头“他把我的手下带走了近半”
    说这话时,他微微叹了口气,左手粗糙的手指摩挲不已,似在留恋昨日某个人指尖于自己手背上留下的触感。
    “有口水,脏”格鲁似笑非笑地说道“把吃了一半的东西交给人,在光精灵族里的意思是‘娶我吧’或者‘嫁给我吧’,你是在向我求爱吗”
    小雷瞪了他一眼,把手缩了回来。
    “我吃”修把巧克力接过,塞进嘴里。“好,娶你了”
    “你不是心情抑郁的么”小雷哭笑不得地说道“一会儿功夫又这样了,是神经太粗还是人太傻……”
    修笑了笑,别过头去。“也许是我想得太复杂了”
    “你的主人,说得不对”半响后,修又认真地说道“活着不值得迷恋,死亡更没有什么可怕的”
    松林在他们身后沙沙作响,他透过密集的松针缝隙望向v字型峡谷的另一头,那里隐约可见着装各异的冒险家同伴们,剑与战斧的边缘从灌木中传来杀戮的气味。鸟雀不安地从天空中掠过,却迟迟不入喀里特山谷内落脚。
    “那么人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修望着山谷内数天前被军队踩踏出的道路出了一会神,问道。
    “这不是你当初说的嘛……”小雷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道。“有只鸟?”
    远方稀散的树林中飞出一只雪鹰,在空中盘旋,忽地拔高,格鲁几乎是瞬间把弓弦拉成了满月,修与小雷眼前一花,那只雪鹰已传来刺耳的锐利鸣叫,翅膀扑打,朝东北方遁逃而去。
    “抓住它!”格鲁与小雷均是异口同声地喊道,雪鹰从冒险家们的头顶掠过,落下几根白色尾羽在半空中飘扬,修纵跃上一块布满青苔的岩石,脚下打滑,然而他成功地借力跳上松树顶端。
    靴底的刻纹与坚韧的松树枝干相摩擦,少年剑士成功地稳住了身形,把松枝踩得弯出一个弧度,继而再次跳跃,人在半空,已顺流旋身,抽出腰畔铁剑,朝高空中的雪鹰挥出一式。
    流星般的剑气顿时把雪鹰击得翅膀折断,发出一声闷响,爆为一团血污,雨点般地落了下来。
    “白痴!”格鲁与小雷又异口同声地骂道。头上三条黑线地坐回原位。
    修落地时摔了个趔趄,讪讪地走回同伴身边。
    “是叫你抓住它,不是叫你杀了它”小雷踢了他一脚。
    山谷的另一侧,与他们遥遥相对的松林内。
    “那一剑不是魔法剑”一名剑士惊呼道“能发出剑风伤敌,是什么道理?”
    卡西摇头苦笑道“我要是知道,我就不坐在这里了,早当剑圣去了”
    “那少年是剑圣?”他手下另一名狂战士诧异地问道。
    卡西耸了耸肩“你没见到更恐怖的……他带在身边的黑头发小魔法师,简直就是……”
    “简直就是个杀人机器”卡西打了个激灵道“噤声!他们来了!”
    喀里特山谷绵延近百里的冬青木林轻微摇摆,就像一阵风吹过般,树叶起伏不定,紧接着,上千名身着灰绿色紧身服的人影从林中钻了出来,秩序井然如地毯般密集地朝峡谷口摸来,卡西看得背脊发凉,庆幸不已。刺客群后,是密密麻麻的步兵,盾牌反射着清晨的黯淡日光,紧接着,机动力最高的骑兵冲出树林。
    卡西紧张地看着越来越多的偷袭兵马,却丝毫分辨不出他们的装备。直到最后一名手持短杖的治疗系人员离开冬青树的掩护,走进开阔地,屠杀开始了。
    峡谷两侧瞬间发出密集的箭雨,几乎无须骑士导师下令,取的均是敌方最薄弱的环节――后阵治愈师。山谷中央顿时发出痛苦的惨叫,偷袭的一方反而成了待宰的羔羊,第一轮齐射放倒了队伍中最重要的职业,这是冒险家们在战斗中养成的习惯,也正是卡西所倚仗的,三千人便胆敢前来埋伏数目不明,实力不明的包抄队伍的屏障。
    潮水般混乱的偷袭军迅速回援,然而为时已晚,治疗师与魔法系职业在骑士们的掩护下连连后退,奔向树林,人仰马嘶间,卡西举起手中长剑,一马当先带着部下们冲下了山坡。
    “杀啊――!”狂战士热血澎湃地冲进了敌阵。
    修叹了口气,握剑的手腕颤抖不已,山谷中的血液迸发,高处的羽箭,魔法飞弹依旧连绵不绝地射向敌军后阵,他微一迟疑,一手荡漾着飞翔术的青色元素光芒,终于还是愤然飞向双方酣战的屠戮场中央。
    修的衬衣领扣敞着,泪光晶坠贴于他赤裸干净的胸口皮肤上发出蓝光,仿佛与主人心意相通般散发出一团星云,环绕他的周身旋转不休,挡开了呼啸于山谷间的流矢、咆哮掠过的火龙,他的目光在互相践踏的敌军阵营中捕捉到骑着高头大马的一名将领。
    那男人在战阵偏后的位置间屹立,头戴银色钢盔,大声地朝身周部下交代,传令兵从他身边离开,又迅速流窜到敌军的每一个角落。
    是指挥官,修心想,决定了目标。深吸一口气,提劲挥剑,借着飞翔术余劲朝指挥官飞去。
    眼看乱局即将被稳定,卡西也同时注意到了对方后阵的核心人物。
    “抓头领!”卡西大喝道,长剑圈转,捅进近得身边的刺客身体,继而脚下不停,从浴血奋战的步兵群中硬生生地挤了进去。
    这是什么军队?!修一阵心寒,触目所及,围拢于指挥官身旁的骑士均是镇定的,麻木的,先前热血飞喷,断肢溅洒的地狱之景竟是激不起他们的仇恨,只见十余名铁甲骑兵在指挥官一声号令下,齐齐树枪,斜指向天。
    那不是战士,反而更像奔赴死亡的决绝般自然,眼看修下落之势无法消除,正要被穿在枪林中时,侧边奔来一个人影,狠狠一剑劈砍于外沿骑枪杆上,踢飞了马上的骑士。银白色的合金枪偏转,修趁这机会避开了交错刺来的两枪,冲进包围圈的最里层。
    “下――来――!”修喝道,紧箍住了指挥官的脖颈,把后背卖给了卡西与十余名骑士,狠狠地抱着发令者摔在了地上。
    那名指挥官居然不见丝毫慌张,冷漠地看了修一眼,两人翻滚出五米开外,修心中又是一惊,随即被骑士的精钢手套扼住了喉咙。
    修的喉骨被捏得剧痛,一手抓着箍在脖前的铁腕,长剑下意识地朝上撩去,捅进指挥官的胸口。然而修的瞳孔收缩,面前是一张表情毫无变化的脸,甚至不因利剑捅进身体而微有抽搐。他在窒息之中狠狠拔出长剑,再次沿指挥官的肋下斜插进心房中,一剑,又是一剑,指挥官就像个破裂的木桶般,鲜血从盔甲缝隙内喷射而出,那双手却仍未有丝毫松动。
    瞳孔再逐渐扩散,他的视线变得模糊,只是接二连三地乱插乱刺,最终面前一凉,那双手腕终于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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