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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仆们本来不屑一顾,但程漳吃得不亦乐乎,他们勉为其难放进嘴里。
“……”
是真的好吃。
加热一下更好吃了,那香气远飘十里,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不多久,小半个殷阳都知道东集市上开了家小吃店。
到了月末,程庚掏出手头的灵石,数了数。
刨去成本,这个月已经赚了一万三千多灵石了。
不仅如此,他还学会了算账和做牛肉饼,生意太好的时候,也能给后厨帮帮忙。
然而,一万三还是太少,这些年他林林总总欠了二十多万灵石。
上次程满柘的人来,问他要债,程庚只掏了三十块灵石,别人将他一顿好打。
这次交了一万三,要债的人掂量了一下:“才一万?”
程庚吓得扯他袖角:“宽限宽限,下个月一定还。”
“上次就说下个月,上上次还说下个月,到底有完没完?”
“真的!下个月就还了!你看我这小吃店。”
那人沉吟片刻,对他客客气气点头,出门去了。
程庚傻了:“他怎么没打我?”
初霁坐在旁边,笑了笑:“你只要还卖小吃,他就不会打你。”
打了被程庚记恨,今后吃不上东西,该怎么办?
可剩下二十多万,该怎么在下个月前凑齐,程庚愁得挠头。
初霁:“多开几家分店不就得了。”
“可我没钱啊!”
“我有,赊呗。”
于是,程庚再次欠了初霁一大笔钱。并在殷阳开了第二家分店,这家利润分成五五。
程庚再次感叹,初霁定是仙女下凡,来拯救他的!
旁边的老道仆再也忍不住,气得直骂:“你休要再坑害我家神侍!他如今为了生计奔走,都不挖铭文了,每天就知道赚钱还钱。”
初霁面无表情:“所以你更希望他每天欠钱,最后被追债人打得半死?你家神侍一边欠债一边追逐梦想,真是好伟大。而债主做错了什么要被欠二十万灵石不还。”
老道仆支支吾吾:“那、那你也不该骗走他院子和神侍塔!他现在什么都没捞着……”
初霁无语,好心当成驴肝肺。
说实话她有点生气。
看在道仆年迈的份上,初霁没和他吵起来,扭头就走,免得刺激老人家心梗。
道仆被她这么一说,也觉出点不对味。但怎么想也想不清楚。
身后,程庚捂着脑袋:“伯伯老糊涂了!我哪里什么都捞着,不是租了一家铺子?再说了,我不会做生意,人家给我找现成的生意人帮我,给我食谱方子还帮我解决了铺子,我一个只会写字的,还有什么不满意……”
但在老人家看来,租的铺子和生意,都是虚的,远远比不上正经院落安稳。
关键是程庚欠的钱越来越多。
“神侍还是太年轻,老夫和你打个赌,她就是个奸商,想骗你钱而已!”
程庚无奈:“要是我赌赢了呢?”
老道仆沉吟片刻:“那我就把我家造丹书法送给她赔礼!”
程庚一愣:“不至于吧,您那祖传造丹书法至少能追溯到上古时代,这等独门绝技,万万不可授人。我有天要是死在外面了,您还能靠它另谋生路。”
老道仆摇头:“什么独门绝技,到我这代,已经看不懂此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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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咐完老道仆,程庚追了出去。
他上了神侍塔,看见初霁站在高台边,眺望对面。
“周舟啊——”
“嘘。”初霁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我刚才看见对面有人。”
程庚肃然,双目紧盯前方。
云海之上,仿佛脱离了俗世,殷阳城露出它玄诡的一面。
青庙重重叠叠,巍然屹立。
初霁一直留心观察,离他们最近的那一座,里面始终没动静。
但程庚说,那里面有奇怪的东西。
他就是摸了这间庙的天蚕丝,才染上了魔气。
二人静了片刻,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初霁:“我刚才看见一个穿红衣的影子进去了。”
高处的风冷,吹在身上,冻得程庚脊背发麻:“你别说了,听上去好吓人。”
初霁嘲笑:“你都敢挖穿地底,还怕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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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刻,十几个影影绰绰的人身裹绛衣长袍,走上盘旋的螺旋石阶,穿过云海,立在青庙前的空地外。
须臾,青庙两扇古朴的石门对开,清脆的铃铛声,伴随来人脚步响起。
一个高挑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红衣鲜亮,如扶桑花曳地,皮肤苍白如雪,三重赤金颈环圈分别在喉结,脖颈根,锁骨下。
随着他走出青庙,神侍塔周围升起一层薄薄的雾霭,遮挡了一切。
“已经探得消息。天蚕是可以进去的。”为首的绛衣人道。
“好。”
其他绛衣人接连禀告:“最近殷阳城中没有异常,程满柘尚未归来,最大的消息是神侍程庚在经营小吃店。”
“西南边境无异常,天堑稳固。”
“薛家家主离开梓水,正在来殷阳的路上。”
“她来做什么。”吐字干脆,尾调却懒散拖长,“炸针山的人来了殷阳?”
“是。”绛衣人垂首恭敬道,“我们暗中排查了所有近期来殷阳的人,这二十七处是此人可能的藏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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