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德海甭提有多开心，在戏耍了刘秘书长的同时他也摸了一次此人文化的底，看样子坊间的传说还是有一定的水分，什么学识渊博，学富五车，都是幌子，连自己随便糊弄的几句话都看不明白，还谈什么渊博，这车么难道是玩具车？
    欧德海笑笑摇摇头，略有几分讥讽的味道，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还的帮他找人。于是他给李羽新打了一个电话：“喂，羽新呀，我是老欧，对对对，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欧大爷？”李羽新自从向欧婷婷求婚之后就打定主意改口叫老欧为欧大爷。
    “哎哟，这大爷叫得我心怪乱的，我看还是叫老欧得啦，免得生分。”欧德海特不喜欢这种繁复缛节。
    “这可不好吧，你好歹也是婷婷他爹呀。”李羽新可不想背上这个不敬长辈的名声。
    “行行行，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对了，你的经纪人是谁呀？”
    “经纪人？什么经纪人？”
    “你自己的经纪人呀。”
    “我哪有什么经纪人？再说谁愿意做我的经纪人呢？”
    “好好想想，你做的业务是不是有那么一个半个的经纪人。”
    “若是有经纪人，我怎么会想不起来呢？没有，一定没有。”
    “你再好好想想，我等着给人回话呢。”
    “真没有。”
    “那行，你先想想，我再打听打听。”
    “好勒，欧大爷。”
    欧德海挂上电话给刘秘书长回了一个过去，他告诉对方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人。
    “不会吧，欧会长，一个女的你都找不到？”
    “完了，完了。我忘记给他说是一个女的了。”
    “刘秘书长，能不能说说是谁找这个经纪人？”
    “欧会长，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只是这个人很低调他不愿透露他自己的名字。”
    “那他总得有个称呼吧。”
    “我们都叫他史密斯先生，至于姓什名谁，真还不知道。李市长吩咐我们好好款待，我们哪敢多问。”
    “行，总算知道了个史密斯。我再打听打听。”
    “欧会长，那就拜托啦。”
    “应该的，应该的。”欧德海说完，挂上了电话又给李羽新拨了过去。
    “喂，羽新呀，我，老欧，你丈人。”
    “哦，欧大爷又什么事？”
    “还是那件事，那个老外叫史密斯，他点名指姓要你的经纪人。”
    “史密斯？好像有点印象。哦，我想起来了，那次在餐桌上，余秋芳说过一句玩笑话，她说她要做我的经纪人。不知道你找的是不是她。”
    “余秋芳？漂亮吗？”
    “还行吧。”
    “比婷婷漂亮？”
    “没有的事，各有千秋。”
    “那就是了。记得刘秘书长说过，是一个漂亮女人。”
    “那还真有可能是她，因为买画的事也是她一手操办的。”
    “那就没错啦。她现在在哪？我去找她。”
    “陵江城市装饰公司，在县城。”
    “行，你回头将地址、联系电话发给我，我去会会她。”
    “好勒。”
    欧德海总算没有白忙活，这一线索加快了他行动的步法。
    陵江城市装饰公司的门口出现了一个健硕的中年人，他沉稳的脚步却透露出飘逸的神情，他不是别人，正是摄影协会的会长：欧德海。
    “请问余秋芳小姐在吗？”
    张宇瞅他一眼，问道：“你找她有事？”
    “没事也不能跑这来吧。”欧德海觉得对方的问话有些古怪，打趣的回了他一句。
    “我们余总正忙着呢，如果没有预约恐怕不好使。”张宇发挥着挡箭牌的功效。
    “我是市摄影协会的会长欧德海，麻烦你通报一声。”欧德海只好祭出自己的名头，顺便看看这个头衔好不好使。
    谁知张宇听完他的介绍却无半点反应，只见他双手一摊，无趣的说：“对不起，这年头会长太多，健身协会、篮球协会、足球协会、草绳舞协会、红警协会、斗地主协会多如牛毛，谁知道那个才是正牌的协会，我看你还是先候着，我等余总忙完了再给你通报。”
    “小伙子，你是这里的管事吧？”
    “管事不敢当，在下只是这里的办公室主任，专门负责接待工作。”
    “牛犇钢脆！”
    “不牛不牛，马马虎虎而已。”
    “我说，办公室主任，你这水也不倒一杯，咋接待的。”欧德海时间多，等等也无所谓，可他不爽这张宇的做事风格，趁着闲余时间教训起他来。
    “欧先生是吧？我这不是要去给你通报一声吗？要不这咖啡、茶、饮料，你自己选吧，爱喝啥喝啥。”说完，张宇就奔余秋芳的办公室走去。
    欧德海被凉在一边，他自娱自乐的冲了一杯咖啡端在手上慢慢的品饮起来。
    不一会儿，张宇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回到了欧德海的身边，他的脸上浮满了笑意，身子也低了七八度，对欧德海毕恭毕敬的说道：“对不起，欧会长，我有眼不识泰山，请你原谅。”
    “原谅说不上，我这踩着自行车来的主，一般人看不上倒是很正常的事。”欧德海一阵调侃，张宇的脸更加红艳。
    “欧会长，我们余总说了，请你过去。”说着跑在前面替他引路。
    欧德海没有放下手上的咖啡，而是一直捂在手中，直接端进了余秋芳的办公室里。
    余秋芳与欧德海见过一面，她没有摆谱站起身来径直走到欧德海跟前，伸出手来与之相握。欧德海左手捏杯，腾出右手行见面礼。
    “欧会长大驾光临，小女子不胜荣幸。”
    “余总能见上老朽也算是三生有幸。”
    “欧会长客气了，你请坐。”余秋芳招呼着他到会客的沙发上去坐。
    “不客气，不客气。”欧德海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的中间。
    “欧会长找我有事？”
    “受人之托。”
    “欧会长，你说。”
    “市委的刘秘书长让我来找你，说是有个老外专门要你做他的御用翻译。”
    “老外？谁？”
    “史密斯。”
    “他？他怎么又来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帮忙带个话，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好的，我知道了，我把手里的活交代完毕再跟你走。”
    “跟我走就不必了，我一个破自行车掉你的身份，你还是自己去吧。”欧德海边说，便看向张宇，他就想知道张宇的脸会不会比刚才更红。
    “行，我一会收拾完就去。”说着，余秋芳横了张宇一眼，张宇瞬间明白这是骂自己狗眼看人低。
    张宇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这次真的是把人看扁啦。
    “余总，我的话也带到了，那就不打扰啦，我先告辞。”说着，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这才挺直了腰板大步迈出陵江城市装饰公司。
    余秋芳按响召唤张宇的铃声，张宇低着头寻思着被一阵猛批。
    “张宇，张主任，你怎么搞的？得罪了欧德海就等于得罪了市政府，我们以后还怎么去拿城市建设的装修指标，你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对不起，余总，我以为他就是一老骗子，谁个会长不开辆像样的车，他倒好踩着一辆破自行车就来了。”张宇委屈的说出了他的理由。
    “你傻呀，他是摄影协会的，天天采青，他不骑自行车，骑啥？”
    “都怪我学识不够，下一次绝对不会啦。”
    “下一次？我看你是过上官瘾啦。”余秋芳好一阵教训，这一次她没有给张宇六有任何情面。
    “我改，我马上改。”说着，他眼神中透着一线悔意。
    “行啦，注意点。我们经常说顾客就是上帝，你不接待上帝，你接待谁去。”余秋芳借这机会狠狠地将他批了一顿。
    此时的张宇默不作声，他的脸比猴子的屁股还红。
    “去吧，忙你的活去。”余秋芳收拾完桌上的文件，粗略的施以粉黛，略略的掩饰住熬夜所遗留下来的黑眼圈。
    接着，她开上那辆海蓝色的宝马一溜风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