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新借着上卫生间的时间给刘凯打了个电话。
    “怎么回事？”李羽新压低嗓门，用手捂住手机的送话器问道。
    “好好的问一下你哥，看看你们买机器的钱来路正不正。”
    “什么来路？不就是公司的钱吗？”李羽新感觉有些诧异。
    “如果是这么简单就对了。”刘凯留下一句令人遐思的话。
    “难道还有其他不干净的门道？”李羽新一激动就将嗓门提高了几度。
    “据说与毒品有关。”
    “毒品？你越说越玄乎了。”李羽新有些愕然，显然他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玄乎吗？我一收到消息就发信息给你核实，我也希望不是真的。”刘凯在电话里恳切的说道。
    “我哥上回奖励的钱也足够买一台机器啦。”这是真实的写照，李羽新不去否认，毕竟这是他亲眼看到的真相。
    “这我不否认，不过，道上的消息来源确切，希望你核实一下。免得吃亏。”刘凯口中的吃亏显然是为了帮他。
    “我知道了，谢谢你刘凯。”李羽新收起电话，洗了个脸，他想冷静冷静，毕竟这是一件足以摧毁一个家庭的事件。谁敢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干这般不要脑袋的事？李鸿飞不傻，要是傻的话早就逮进去修理个3-5天，看你还敢不敢从事这个行业。也正是基于这方面的原因，李羽新才不会傻得连人都认不清楚。
    毒品交易是一个亡命的勾当，李鸿飞不会去做，李羽新更不会去做。
    他有奖励？刘凯似乎不太相信，谁会给这么多奖金？对方是不是傻了？刘凯不知道李鸿飞帮刘志康拿回了2500万这件事，再加上敬春祥没对外宣扬，所以他压根不知道奖金的事情。
    李鸿飞不会去贩毒吧？这是刘凯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后来想想，他发现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一个常年在江湖上混的人怎么可能去贩毒呢？再说凭他的江湖地位随随便便也能捞点钱来，加上邓琳琳的关系，李鸿飞不应该缺钱才是。如果李鸿飞铤而走险，除非是陵康公司出现了经济危机，周转上出现了巨大的问题，想到这，这一点也被他排除了，因为邓琳琳在水电这一块的投资赚到了个盆满钵满。钱，根本就不是问题。
    但是道上的消息也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即便不是李鸿飞所为，也多多少少会与之有些瓜葛。这也就是刘凯给李羽新打电话的原因。
    李羽新满腹心事的回到了座位上，他只想问李鸿飞这钱到底是不是他的奖金，他就想问他一个问题。李鸿飞见他脸上有些青色的郁闷，于是悄悄地给他使了个眼神，他俩便不约而同的站起来走到墙角的一边，佯作是倒水的模样，一阵耳语倾斜而出，李鸿飞也是蜡染的浆布木讷的站在原处，半天没回过神来。
    “购买机器的钱是不是刘志康发给你的奖金？”李羽新想确认一下。
    “不是。”李鸿飞清晰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不是？那你的钱呢？”李羽新激动的问他。
    “我的钱拿去做其他事了。”李鸿飞据实回答。
    “这么说，这钱真的不干净？”李羽新简单的运用了他的逻辑与推理。
    “一个朋友借的。”李鸿飞毫不隐瞒的说。
    “朋友借的？谁会借这么多钱给你？”显然李羽新不太相信。
    “生死朋友。”
    “别骗我了。我不是三岁的孩童。”
    “真没骗你。”
    “你告诉我，有没有碰过毒品？你的那些兄弟有没有碰过毒品？”李羽新一把拉住他的手，情急之下也不讲究什么场合之类的话。
    “没有。不过，”李鸿飞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羽新一阵数落。
    “不过？你能不能没有不过！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不知道爸妈会为你担心吗？他们都为你担心了大半辈子，你啥时候才能正常一点？”李羽新也顾忌不上邓琳琳和欧婷婷还在一旁，他显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爸妈会为我们担心，可我，”李鸿飞刚一开口，李羽新又把话题抢了过去。
    “你知道就好，就是死不悔改！你是死鸭子嘴硬，临到头了还不悔改！”李羽新终于爆发了他积累了10几年的怨恨！他那股埋怨像井喷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他还在说，根本不给李鸿飞分辨的机会，他给他的机会太多了，如今真没打算让他解释。
    “你就知道你自己，你有考虑到我们的感受吗？你这些年让爸妈担心还少了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谈恋爱吗？全都是因为你，你让家里的人在邻居面前抬不起头，你让爸妈都不好意思出门，你倒是说说，这钱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干了不干净的营生？”李羽新一古脑抛了出来，他太压抑了，压抑了整整10几年。
    邓琳琳和欧婷婷一直不知道的事在他俩的对话中大略的猜到了一些，这不难想象，李羽新所背负的压力让他踹不过起来，他时刻小心着，为了一个家，为了父母，为了兄弟，他一直在扛！活着不易，幸福真难！
    “我知道你们为了我吃了很多亏，可我这一次真的是清白的。”李鸿飞加重了语气，脸上的神情也格外严肃。
    “清白的别人还找上门来？道上都纷纷传开了！”李羽新的声音也越来越高，似乎要和李鸿飞比音量。
    “找就找，没做亏心事，还怕鬼敲门不成？”李鸿飞也不示弱，将头一杠，硬邦邦的甩出一句不屈服的话。
    “好，你自己的事，自己搞定，别再影响爸妈的晚年生活！”李羽新说完做了个打住的动作，一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大厅。欧婷婷见状回头看了看李鸿飞和邓琳琳一眼，想都没想就立即追了出去。
    邓琳琳瞧了李鸿飞一眼，她表现得非常镇定，她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就是买机器的事嘛。”李鸿飞很淡定的说。
    “你的奖金买的？”
    “不是，我的奖金早放出去了。这一次，我是找楚天凌办的。”说道这份上了，李鸿飞也不隐瞒，直接说出了他的金主。
    “楚雄饭店的老板？”邓琳琳兴致极强的问道。
    “嗯。”李鸿飞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你知不知道楚雄饭店的老板消失了？”邓琳琳眉头一皱，他感觉很奇怪，事情有些蹊跷。
    “你说楚天凌消失了？不可能啊！”李鸿飞惊讶的表现出一份悠然失望的样子。
    “真的。我昨天才和客户去了一趟。”
    “他去哪里了？”李鸿飞隐隐的感觉到有些不对头，要是楚天凌真的是跟毒品有关的话，那自己真的是万劫不复，掉入到一个伸指不见光明的深渊里。
    “据说，没人知道。”
    “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但愿有！”
    “好了，我们也走吧。”李鸿飞结束了这场与众不同的庆功宴，拉着邓琳琳想取点余温，他突然打了冷颤，他的心拔凉拔凉的，脑海里一片空寂。他清楚的预测到李羽新的离开有可能意味着他会选择单飞，选择离开这个有自己影子的陵康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