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新，你今天就到二期去，编制还是在技术部，专门研究辊筒这块。”魏涛把老板的意思转达给他。
    “好的。”李羽新心里那叫个喜呀，终于可以研究学了这么久的机器啦。内心激荡，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得镇定，于是转身去了二期。
    今天是5月1日，也就是二期点火的日子，刘志康没有搞祭拜的仪式，直接放了几串鞭炮就算敬意。
    随着排烟机唔辘辘的转动，王东点燃了二期窑炉的第一枪，接着设备开始运行，釉线、压机也开始试车。辊筒印花机房里，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在查看着设备，李羽新见他年龄比自己大，想着应该是师傅级别吧。
    那男子见他进了房门，瞬息停下了手中的操作，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我叫李羽新。是厂里技术部的。”
    “哦，”那人如释重负，“我是公司新来的翻译，我叫汪之中”。
    两人交流一会，汪之中关好机器的后门朝空隙出钻了过去，李羽新也跟着钻过去。
    只见他打开红色按钮，两指宽的屏幕上显示出一串英文，李羽新看的头都大了，全英文操作面板，还带3级操作密手令。不同的组合有不同的功能菜单，一级菜单为普通操作工，二级菜单为工艺员，三级菜单为维护人员。李羽新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机器，根本来不及想也没看明白，汪之中便啪啪啪，停了三次也进了三次不同的菜单级数。
    李羽新想再看一次，汪之中却表示，到时候会教大家，再说你是技术部的学这些也没什么用。
    李羽新不好反驳，也只好随他。汪之中又将下面的花釉车，试转了一遍，还是面板操作，动作太快，快到李羽新还没来得及跟上，他就将车试完了，接着关了电源。李羽新一脸茫然，心想这就是不学英文的结果。既然这样，看样子今天也学不了什么东西，慢慢来吧，好歹也得有时间来适应。
    李羽新出了机房，汪之中这才又开启了机器。
    李羽新有些失落的回到了画室，程晨见他一脸沮丧，便进来逗他两句。
    “李工，我上个月晾在宿舍的内衣掉了两件，你猜怎么着？”程晨粉面昵盼，蜜汁笑靥。
    “谁还穿得了你的，偷去也没用。”李羽新看着她鼓胀的大胸说。
    “对呀，女人偷了没用啊。”程晨一张一弛的说。
    “那就是男人偷了，拿回去当内裤了。”李羽新本来还想说两句，可是想想说出来不好听，也就没说。
    “肯定是当内裤了，变态。”程晨一想到男人偷的，脸上一热，火辣火漂的。
    “你该不会说是高晨偷的吧？”李羽新突然想到了前几天的通告。
    “就是他，死变态。我那天在账物堆里发现了我的内衣。”程晨说到账物堆就觉得恶心，肯定被污了。
    “哎呀，你就当被狗叼了，”话刚一出口觉得不那么对劲，赶紧改口，“我是说被狗偷走了。”
    “李工，你有点小坏哦。”程晨桃腮一红，娇目莹莹。
    “我坏吗？”李羽新反问道。
    “难道还不坏呀。你还想要多坏。”她杏眼含春，语之动情。
    “那你过来，让我坏一下。”李羽新本想咋呼她，没料到她真的靠了过来，这下倒把李羽新吓得乱跑。
    “你跑什么，你不是叫我过来的嘛。”
    “我开玩笑，开玩笑的。”李羽新赶紧澄清自己。
    “别人可是当真的。”说着，也不追赶，口吐蘭香，喜目望之。她见他心情好了些，也就撂了一句话，出了画室。
    李羽新回想着，还有一点点惊悸，这女人也太泼辣了，啥都不怕，啥也敢说。
    李羽新还是觉得应该去趟二期，机器虽然不敢去动它，总可以先看看吧。那就看看不就得啦。想到这他又走出了画室。
    辊筒机房里，汪之中打开设备的后盖门，这里面全是数字线路，一个个插排孔，一一对应着一个控制程序，汪之中正拿着资料对着查看，核对着一些动作指令。李羽新悄无声息的站在玻璃房外，从侧面看着他，再分析他想要的结果。汪之中全然没有发现李羽新在外面偷学，他一个劲地也在研究。
    短线串联，分隔阻断，一一试着，也求证着资料上的信息，汪之中觉得差不多啦，就关上机器，锁好后备箱。而外面的李羽新也假装路过，二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陌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