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起来有些棘手。”
    陆昭明知道那红客便是黑貂伪装的，怕自己的父亲会对黑貂不利，忙道：“对方既然是红客，自然是以维护联盟利益为出发点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不良动机吧？父亲若是不放心，就给他一笔酬金好了，他应该能明白父亲的意思。”
    “好的，就按少爷的意思办。”何文宏说着，挂了电话。
    陆昭明放下手机，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他凝眉思忖了片刻，突然一拍脑门，自言自语道：“坏了，居然被套话了！”
    他赶紧给徐子泰拨了个电话，将何文宏与他的对话转述了一遍，问道：“子泰，依你看，何叔的这通电话，是不是老头子授意他来试探我们的啊？”
    “有这个可能。”徐子泰说，“事情发生地这么凑巧，这边陆昭祺刚动了手脚，那边他自己就被举报了，你父亲不是傻子，很容易就会猜到这件事会不会和我们有关。”
    陆昭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说：“如果真的被他识破了，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就泡汤了？”
    徐子泰却笑了起来：“昭明，你冷静下来想一想，他到底是谁的父亲？”
    陆昭明脚步一顿，略一细想，然后眉心渐渐松开了。
    徐子泰继续道：“我听何叔的那番话，似乎你父亲并没有追究我们的意思，只不过他对红客的身份有些怀疑，所以来找你确认一下罢了。如果红客真是我们的人伪装的，他反而放心一些，至少我们不会真的做出什么对家族不利的事情。”
    “那就好……”陆昭明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老头子这人城府太深了，我们果然还是不能随便在他面前玩把戏。
    “你父亲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他能坐上陆氏宗主之位，必定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能耐。”
    徐子泰顿了顿，又道：“昭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很有可能会跟eden正面交锋。既然你父亲已经猜到了这件事跟我们有关，我们不妨大大方方承认了，然后请他帮个忙，你觉得怎么样？”
    陆昭明沉默了片刻，说：“我没意见，你说了算吧。”
    ☆、第80章
    第80章：现在,我们可以开始商谈正事了。
    黑貂将陆昭祺的密函发出去三日之后，果然收到了对方的复函。eden要求几日后在伽马星球上与陆昭祺会晤详谈。
    伽马星球是一个位于华语联盟和西语联盟之间的一个独立小星球，政治上属于三不管地带。
    因为星球上资源匮乏，连空气都十分稀薄,所以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势力会想要将伽马星球收为己用，只有一些逃亡的罪犯以及四处流浪的星际海盗，会将这里作为临时的寄居之地。
    eden提出在伽马星球上与陆昭祺接触，想必也是为了防止陆昭祺设陷阱对付他。
    到了约定的那一天,精心易容过的青狐――沈清源便乘坐飞船抵达了伽马星球。
    伽马星上没有阳光,也没有月光，只有亮白色的人工照明，以及一幢幢用金属材质建造而成的冰冷建筑。
    因为星球上空气过度稀薄的缘故,人们只有在封闭的室内才可以呼吸到充足的氧气,到了室外，就必须戴上氧气面甲，否则会连基本的日常社交活动也无法进行。
    沈清源走下飞船时，身后只跟了两名戴墨镜的保镖，他们是同样易了容的黑貂和红雀。
    青狐可以根据需要改变自己的声线，但是黑貂和红雀没有这项技能，所以他们不能开口说话，只能一直保持冷酷沉默的形象。
    他们根据之前eden提供的地址，找到了位于伽马星球某势力范围的一家茶楼前。
    eden显然早已有所准备，不待他们通报姓名，便有当地的一名服务员上前问道：“请问是陆昭祺陆先生么？”
    “是我。”沈清源答道。
    “请随我来。”服务员说着，转身朝楼内走去。
    沈清源给了身后两人一个眼色，示意他俩最好不要轻举妄动。eden既然选定了这家茶楼，必定早已在附近布下了眼线，甚至有可能是埋伏。
    服务员将他们三人引入一间茶室，便默默退了出去。
    沈清源扫了一眼茶室，室内空无一人，只有摆放在中央的一张小茶几上，放着一组做工精致的茶道器具。
    陆昭祺母亲所在的家族非常推崇茶文化，所以陆昭祺从小就对茶道十分精通。
    沈清源很快便明白了eden如此布局的用意，他一方面是为了试探陆昭祺身份的真伪，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陆昭祺，他已经对陆昭祺的身世了如指掌，所以不要天真地以为可以在他面前耍花招。
    想到此，沈清源面上露出一丝笑容，就像是喜爱茶道之人，不经意间找到了知音一般，神色从容地在茶几旁坐了下来。
    而黑貂和红雀二人，则目不斜视地跨立在他身后。
    过了片刻，茶室的门再度被打开，一个身穿宽大黑袍、头戴金属面具的男子缓缓走入茶室。
    沈清源站起身问道：“这位是……”
    “我就是eden。”对方自报了姓名，然后说道，“陆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沈清源怔了一下，下意识多看了对方几眼，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他们几个虽然早年与eden同在一个师门，但因为所学专业不同，平日里接触的机会不多，不像徐子泰那样和eden朝夕相处，彼此了解十分透彻。
    但沈清源清楚地记得，eden小时候是个骨骼纤细的孩子，即便如今长大成人，应该也不会魁梧到哪里去。
    而眼前的这个eden，隐藏在黑袍之下的体格，明显比正常人还要高大魁梧一些，而且魁梧得有些不自然。
    难道此人不是eden？沈清源忍不住猜测。
    eden自从去了西语联盟之后，一切资料成谜，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不过听之前李海生的描述，eden喜欢戴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这一点，倒是非常符合。但正因为这一点，更让人难以判断eden身份的真伪。
    沈清源故意露出不悦的神色，说道：“eden先生，您这样似乎有些不妥吧？”
    eden歪了歪头：“如何不妥？”
    “我这一次与您见面，可是怀着十二分的诚意来的，但是您却头戴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难道对我还有如此大的防备吗？”
    eden笑了笑：“抱歉，我并非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而是我在几年前因为一次意外事故，失去了一张脸，所以这金属面具，便是我的脸。”
    沈清源惊了一下，原来是被毁容了？那他的身体，会不会也在那次意外中，受到了损伤呢？
    既然eden已经解释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再咄咄逼人，于是释怀地笑了笑：“看来是我多虑了，eden先生，请您原谅。”
    eden不介意地摆了摆手，两人便同时落座。
    eden看了看茶几上的茶具，说道：“听说，陆先生从小精通茶道，而我身在西语联盟，对这茶文化也十分向往，不知陆先生可否为我演示一番？”
    沈清源心想，果然试探的重点来了。
    好在他从事演艺生涯十多年，什么样的角色没演过，什么样的职业没有涉猎过，正巧这茶道便是他以前为了拍戏而专门培训过的拿手绝活之一。
    当下他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说了一句：“献丑了。”
    只见他先是动作优雅地在一旁的水盆里净了手，然后取出茶叶器具，将沸水倒入紫砂壶、公道杯、闻香杯、品茗杯中，依次冲洗一次，口中说道：“这是第一道，叫‘烫壶温杯’。”
    然后，他将茶叶慢慢放入器具中，将沸水倒入壶中，让水和茶叶适当接触，然后又迅速倒出，将没炒制好的茶叶过滤掉，说道：“这是第二道，洗茶。”
    随后，他将沸水再次倒入壶中，倒水过程中，壶嘴“点头”三次，即所谓“凤凰三点头”，以向客人示敬，口中说道：“这是第三道，冲泡。”
    茶水漫过了壶口，他才停下来，然后用壶盖拂去茶末儿，把浮在上面的茶叶去掉，然后盖上壶盖，用沸水再次浇遍壶身，说道：“这是第四道，封壶。”
    eden看得有些入迷，问道：“封壶之后，需要等多久才能品茗？”
    “封壶是为了保存茶壶里茶叶冲泡出来的香气，”沈清源解释道，“封得久一些，揭开之后茶香扑鼻，令人精神气爽，同时茶水也不那么烫嘴。”
    eden听说要等上片刻，便不再催促，与他闲聊了起来。
    “陆先生，据我了解，您比那陆昭明要多才多艺，又很有抱负，我想不明白，为何陆家宗主，就是不愿意将继承人的位置留给您呢。”
    沈清源叹了口气：“eden先生在西语联盟长大，想必不太了解我们华语联盟的传统习惯。几千年来，我们信仰自己的祖宗，讲究嫡长承传，就算这个嫡长子再怎么不成气候，他也是无可厚非的继承人――除非他死。”
    eden猜想陆昭祺并不知道自己华人的身份，便故意装作对华语联盟的事情一概不知，摇头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上一代的经验与财富，自然是应该由下一代中的佼佼者来继承，这样才能更好地发扬光大。如果只是一味地讲究嫡长承传，那只会导致辉煌的没落。”
    他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突然想起了我曾经的老师，他虽然没有固守嫡长承传的传统，但为人十分刻板保守，如果他在学术方面能更加大胆一些，或许……一切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沈清源有些意外，没想到eden会直接感叹起他们的老师来了。而且看他这口吻，似乎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不过想想也是，eden若是释怀了，就不会在老师遇害之后还要杀死徐子泰，更不会对徐子泰的“弟子”庄宁紧咬不放。
    他虽然嘴巴上说得十分遗憾的样子，心里的怨念却不知有多深，况且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丁点错误，而是一味地将责任归咎于老师的“刻板保守”。
    当下，沈清源感到自己内心的情绪有些激荡，这时候他不宜开口接任何话，他怕一不留神，就暴露了自己内心的愤怒。
    但为了不至于冷场，他将注意力转到了一旁的茶壶上，笑道：“沉重的话题，就先搁一边吧，封壶阶段差不多结束了。”
    只见他用茶夹将闻香杯、品茗杯放在茶托上，然后轻轻将壶中茶水倒入公道杯中。
    eden问道：“这一道叫什么？”
    “这一道，是回壶。”
    沈清源又将茶汤倒入闻香杯中，斟至七分满，说道：“这一道，叫做分壶。”
    说罢，他用双手将杯子递到eden面前，笑道：“请品茗。”
    eden接过杯子，轻嗅杯中的余香，啧啧赞叹了两声，然后用三指取品茗杯，分三口轻啜慢饮。
    沈清源看着他那严谨程度丝毫不输于自己的品茶程序，忍不住眉角抽搐，脸上却笑道：“原来eden先生也对茶道深有研究，看来是我班门弄斧了。”
    eden不无得意地笑了起来：“抱歉，之前对陆先生的身份还有所怀疑，那是我太过谨慎之故，还望陆先生见谅。不过品过这道茶，我也品出了陆先生与我合作的诚意，现在，我们可以开始商谈正事了。”
    此时此刻，坐在飞船中的徐子泰，通过沈清源身上的窃听器听到上述对话，脸上凝重的表情微微一松，喃喃自语道：“这家伙，终于上钩了。”
    ☆、第81章 ♂
    第81章：你这么编排哥夫,老大他造吗？
    沈清源听了eden这句话,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稍稍落了一些――只要eden信了他的身份与合作的诚意，那么接下来的谈判，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当下，他并不急于立即放出底牌，而是不疾不徐地问道：“既然eden先生对我们陆家的事情了解得如此透彻，想必应该也听说了前阵子陆家宗主陆兼鸿将他儿媳庄宁纳入族谱的事情了吧。”
    eden点了点头：“略有耳闻。而且我听说,因为陆兼鸿的这个举动,你们陆家内部还闹出了不小的风波,几位家族中的老人都对庄宁的嫡长媳地位表示了质疑。”
    “没错,”沈清源咬牙切齿地道，“这庄宁是个什么东西，别说他现在早已失去了家族的依靠，就算他爷爷庄正茂还在世，‘巅峰遨游’还没有被并购，他们庄家那点产业，在我们陆氏看来，连塞牙缝都不够。
    “历代陆氏继承人的姻缘，哪一桩不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的，哪想到了陆兼鸿这里，老子坏了规矩，儿子便也跟着不守规矩，简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站在沈清源身后的黑貂和红雀两个人，此刻都听出一头冷汗。
    沈清源的这一套说辞，完全是他即兴发挥的，之前他们完全没有对过台词。他们忍不住心中赞叹，青狐你熊的啊，你这么编排哥夫，老大他造吗？
    eden听了，哈哈大笑起来：“陆先生，你好歹也是陆家的一份子，这么说你们宗主，就不怕被他知道？”
    沈清源冷笑：“事情到了现在这份上，我若是还顾忌着陆兼鸿那老家伙，也不至于豁出性命主动找您合作了。”
    eden看着他的目光中，露出了赞赏的神色：“好，够胆识，我欣赏你这一点。具体要怎么合作，你直接说吧。”
    沈清源向前倾了倾身，把声音压低了一些，说：“据我所知，eden先生与那庄宁，曾经有过一次约定，对吧？”
    eden笑着摆了摆手：“也算不上什么约定，只不过庄宁那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以为自己跟着徐子泰学了点皮毛，就能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了。我也不急着弄死他，正好可以看看他究竟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翻出什么花样来，等他闹腾够了，我再取他性命也不迟。”
    沈清源叹了口气：“eden先生，您被他给骗了，其实他这么做，是为了拖延时间。”
    eden一怔，问道：“拖延什么时间？”
    “我听陆昭明身边的人透露，陆昭明和庄宁的那个研发项目，很可能会直接纳入陆氏本家产业，作为陆昭明回归本家的一份大礼。两天之后，他们就会将相关的仪器设备全部转回c星球去。”
    eden吃了一惊：“真有这回事？”
    “可不是吗？”沈清源道，“这也是我急着找您的主要原因，那个研发项目，或许eden先生您是看不上眼，但是对于我们华语联盟的大部分星球来说，这可是一项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技术，一旦这项技术成功纳入陆氏本家产业，将给陆氏带来巨大的商业机遇，前途不可限量，那样一来，陆昭明的继承人地位岂不是板上钉钉了？
    “而且这对于eden先生您来说，也非常不利啊，以前他们夫夫二人身在z星球，您还比较好下手，等以后他们将主要事业转回c星球了，那里可是陆氏本家的势力范围，您要想在c星球对庄宁下手，恐怕成功率会很低吧。”
    eden沉默了下来，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沈清源深怕他细想之后会揪出其中的漏洞，不给他深思熟虑的时间，紧接着又说：“eden先生，我觉得，您与我的合作，完全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eden挑了挑眉：“哦？是么。我怎么觉得，这件事看起来对我比较有利。就算我杀了庄宁，对于陆昭明来说，也不过是失去了一个配偶罢了，他依然有机会成为陆氏下一任继承人，这对你来说，赢面可不大啊。”
    沈清源尴尬地笑了笑：“eden先生，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便是我这一次找您合作的主要原因了。我希望eden先生看在我积极提供情报的份上，在除掉庄宁的同时，顺带着把陆昭明也给除了吧。”
    eden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说道：“陆先生如此积极配合我，我自然是要给陆先生一些回馈的。希望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陆先生能及时向我提供陆昭明夫夫的相关信息，愿我们合作愉快。”
    这一次会晤，双方密谈了三个多小时才结束。最后两人起身握手告别，气氛十分融洽。
    沈清源回到飞船上时，掩饰不住脸上的疲惫之色。与eden的这一场谈判，消耗了他不少精力。
    飞船起飞之后，他闭目休息了片刻，喝了一口紫雁递过来的水，才开口说道：“我觉得eden这个人，似乎有问题。”
    “你指什么？”徐子泰问。
    “整个人的状态，”沈清源皱了皱眉，说，“我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形容，但我有种感觉，现在的他很不正常。”
    “你指这里？”紫雁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不，他的思维很清晰，跟他谈话的时候，我能察觉到他在不断地给我设陷阱试探我，让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对。”沈清源顿了顿，说，“我指的是他的身体状况。”
    徐子泰没有去现场，也没有亲眼见到eden，问道：“他的身体状况怎么了？”
    “你们有没有留意到，他提到自己失去一张脸的事？”
    “啊，我记得，”红雀说，“他说是因为几年前出了一场事故，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沈清源点了点头：“简单来说，就是他因为性质不明的事故而被毁容了。一般被毁容的人，对于自己的相貌，多少会带着一些自卑甚至自厌的情绪，但是他没有。
    “我感觉得出来，当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内心没有任何自卑的情绪，相反，我觉得他很平静，甚至带了一丝微妙的优越感，仿佛他被毁容，是一件让他十分得意的事情。”
    黑貂与红雀对视了一眼，说：“听你这么一提，好像是有这种感觉。”
    徐子泰揣摩了片刻，说：“会造成这样的心理优势，要么是当时的事故让他成为了英雄，这种荣誉感胜过了毁容给他带来的损失和打击；要么，就是比起毁容之前的自己，他更满意毁容之后的模样。”
    红雀听得全身抖了一下：“就凭他现在那副模样，我可不觉得哪里值得骄傲了。”
    黑貂点头赞同：“而且我也不觉得eden那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会做出什么值得称道的英雄事迹。”
    众人讨论了半天，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徐子泰说：“关于eden毁容这件事，既然一时间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不如我们先谈论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如何？eden知道陆昭明和庄宁会在近日迁回c星球，肯定会加快行动计划，我们也要抓紧时间先一步做好应对措施才行。”
    于是四人又凑在一起，开始商量下一步对策。
    两日之后。
    沈清源以陆昭祺的身份，再度给eden发了一份密函，告诉他说陆昭明夫夫的飞船因为运载大量设备的缘故，中途需要在l星球补充一次能源。所以，选在l星球下手，神不知鬼不觉，陆家绝对查不到凶手的身份。
    同时，沈清源还透露，他在调查庄宁的过程中，意外发现了2999年被华语联盟大围剿之后的幸存“收割者”的相关信息，如果eden先生对这些信息感兴趣，可亲自前往l星球，待陆昭明夫夫被解决之后，他们再当面交换信息。
    对此，eden欣然同意。
    就在徐子泰等人忙着设置圈套、引eden上钩的这段时间，陆昭明也没有闲着，他主要负责飞船运载方面的障眼法布置。
    到了启航的这一天，陆昭明与徐子泰在众目睽睽之下，相携登上了载货飞船，因为他们知道，以eden的谨慎风格，必定会提前派出眼线盯着他们，证实他们确实上了那艘飞船。
    但在上了飞船之后，他们又立即换上了检修人员的制服，混在检修员的队伍中，经由机修通道低调离开了飞船。
    待这艘飞船启航之后，他们随同黑貂他们一行，上了另外一艘小飞船，远远跟着载货飞船离开了z星球。
    飞行一天一夜之后，载货飞船在l星球着陆，进行能源补充。
    果然如他们所料，eden带人突袭飞船，却立即遭到一支私家舰队的封锁围剿――这些战舰是由陆兼鸿亲自训练的陆氏亲卫队组建而成的，战斗力丝毫不逊于普通军队。
    当双方交战如火如荼的时候，陆昭明和徐子泰一行人就在随后跟来的小飞船中，隔岸观火。
    半个小时之后，eden因为明显的战斗劣势而主动投降、束手就擒，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
    陆氏舰队的队长亲自押送eden朝他们的飞船走来，因为陆昭明事先交代过，必须留eden活口，徐子泰有话要亲自问他。
    然而当看见eden被五花大绑着推进船舱的时候，徐子泰心头突然闪过一丝困惑。
    ――这一次的围剿行动能如此顺利，固然有他们计划周详的一方面原因，但以他对eden脾性和能耐的了解，就这样束手就擒，似乎不像是eden的作风。
    他下意识拧了拧眉心，思忖着，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第82章
    第82章：我空虚的内心,终于可以被填满了。
    eden被押入舱内,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但见因为脸上蒙着金属面具,让人一时间分辨不了他此时此刻的真实心境。
    陆氏舰队的队长将eden送到之后，任务便算完成,于是对陆昭明和徐子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徐子泰走到距离eden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盯着他看了片刻，问道：“你真的是罗信安？”
    eden听见问话，抬起头看了看徐子泰，眼神中透出一丝困惑。
    他没有立即回答徐子泰的话，而是盯着徐子泰看了很久，然后开了口，用非常缓慢却十分笃定的语气说：“你，不是庄宁。你是白鹭。”
    徐子泰怔了一下，他身后所有人都怔住了。他们第一个反应，便是究竟是谁向eden透露了徐子泰未死的消息。
    但随即，他们看见eden眼中的困惑更重，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对，白鹭已经死了，你怎么可能是白鹭。”
    徐子泰眯了眯眼，面色镇定地问：“你觉得我长得像白鹭？”
    “不，你怎么可能长得像白鹭，你比白鹭漂亮多了。”
    “……”徐子泰有点无语，他不知道eden究竟是在恭维自己，还是在贬低白鹭。属性不同的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好么。
    “喂喂，”陆昭明一手揽住了徐子泰的肩膀，说道，“虽然我老婆这样子是很漂亮没错，但是你也没必要过分贬损白鹭好吧？”
    他说这话原本是想宽慰徐子泰，结果他马屁拍得不是时候。
    因为eden根本就对陆昭明视而不见，徐子泰没有理睬陆昭明，他们专心致志地盯着对方，完全陷入了两个人无声的较量中。
    徐子泰又问：“那么，你为什么说我是白鹭？”
    “因为……你身上有白鹭的气息。”eden说，“非常讨厌的气息。”
    徐子泰皱了皱眉，不可思议地想，当初他向黑貂证明自己是白鹭的时候，黑貂根本不信，还得他一道道地回答问题才能过关；后来与紫雁他们三个见了面，他们也是适应了很久，才逐渐习惯自己的新身份。
    可是这个eden，却在正式见面的第一眼，就脱口说出他是白鹭这样的话。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最了解自己的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徐子泰又朝eden走近了一步，说：“告诉我，你毫不抵抗，束手就擒的理由是什么。”
    eden神色怪异地看了徐子泰一眼：“你又如何知道，我是束手就擒的？”
    “因为这不像你的风格。”
    “我的风格又是什么，你能了解我多少？”
    徐子泰意有所指地说：“你对白鹭了解多少，我便对你了解多少。”
    eden静静看了他片刻，然后发出了“桀桀”的笑声。
    徐子泰心中疑虑更甚，面色也逐渐凝重了起来：“你从来不会打没把握的仗，如今你孤身一人陷入敌营，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必定留了一手，但是我猜想不出，你的那一手究竟留在了哪里。”
    eden默默看着他，故意不答话。
    徐子泰继续说：“这一次的行动，是我们事先布下的一个陷阱，就等着你自投罗网。之前与你交锋的虽然是陆氏舰队，但在背后支撑的，却是华语联盟的情报网。
    “你既然落在我们手中，就应该猜到了自己所面临的处境，但是你依然胸有成竹，我不知道你究竟是盲目自信，还是另有准备。说出来吧，eden，让我看看你究竟藏了什么秘密武器。”
    eden依然盯着他看，看了片刻，又在喃喃自语：“太像了，你真的太像白鹭了。”他说着，舔了舔嘴唇，像是看见了垂涎已久的美味，“连说话的方式，语气、动作，都一模一样。你究竟是谁？”
    徐子泰默默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如果不满足eden的这份好奇心，就无法与他正常对话下去。
    他沉默了片刻，说：“好吧，我承认，我就是白鹭。上次你没能真正杀死我，这一次我换了一副皮囊，又回来了。这下你满意了？”
    eden的呼吸明显凝滞了一下，却没有像常人一样首先质疑他死而复生的原因，仿佛这是一个很容易就接受的答案。
    然后，eden的瞳孔逐渐发红，呼吸变得急促，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愤怒，他的金属面具都抑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白鹭，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子泰皱眉看着他，觉得眼前的eden，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孩子，真的差了太多，除了脾气和性格没变之外，他的相貌和声音，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现在就连他的神智，也好像有些不太正常。
    eden兀自笑了片刻，声音嘶哑地说：“白鹭，我恨你。比恨老师更恨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徐子泰面色沉静地问：“因为我向老师告发了你？”
    “不，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你还不值得我这样处心积虑地对付你。”
    徐子泰困惑地眯了眯眼，他不记得他以前还做过什么对不起eden的事情。
    只听eden说道：“当初我被老师逐出师门的时候，我曾经发过誓，要你们后悔，要你们付出代价。但那个时候，我想的更多的，是要出人头地，我要向老师证明自己，证明我的研究方向是正确的，是能够引领人类大踏步前进的。
    “可是你们没有一个人相信我！老师不相信我，联盟不相信我，还让我去自首，去背负刑事责任。这怎么可以？我是华语联盟的天才，我怎么可以忍受那暗无天日的牢狱之灾？
    “所以我只能逃跑，偷渡到西语联盟去。这一路上，我吃尽苦头，被人蹂躏、被人践踏，但是我依然咬牙忍耐，因为我心中一直有一个信念，只要坚持下去，只要到了西语联盟，让他们看到我的才华，我便能重新找到立足之地。
    “但是，我还是对自己的未来太过乐观了，我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没有人愿意相信我，我就算是到了西语联盟，还是逃不脱流落他乡被人欺凌的命运。
    “为了接触上层人士，我不惜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我用最卑贱、下作的方式，换取了面见上层人士的机会，那个时候我在想，如果有朝一日我翻了身，我一定会让这些蹂躏过我的人，全部付出代价。
    “但是就算是见到了上层人士，我的处境依然没有好转。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一个玩具，被从一个贵族手中，转到另一个贵族手中。他们只对我的身体感兴趣，却看不到我的才华，因为他们根本不给我施展才华的机会。”
    “最后，我实在无路可走了，只好破釜沉舟，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我直接把实验成果，展示在那些有眼无珠的家伙面前。”
    徐子泰吃了一惊：“你是说，你用自己的身体……”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目光从eden脸上扫到了他的身体上，猜测着，在那宽大的黑袍之下，究竟掩盖了什么样的躯体。
    只听eden继续说道：“那一次，我终于成功了，我引起了西语联盟‘收割者’的注意，他们开始对我刮目相看，开始尊重我，甚至害怕我。他们极力讨好我，笼络我，希望我为他们服务。
    “于是我向他们提出了我的条件――要我为他们卖命可以，但前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