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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了。然后,这个重担就慢慢落在了许末城和叶楚南这一批人上面。身为许末城的弟弟,许末麟为此极度鄙视秦尧这种行为。鄙视你!你个混蛋!
而就在许末麟无限腹诽,沧海桑田不禁对他们威武的团长大人崇拜又上一层楼的时候,秦尧的电子终端响了。
“喂?小末末?”
“是我。新情况,袭击柯博特的那伙人交代,他们还有一个同伙,应该事先逃走了,你有没有印象?”
“才刚发生的事情,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自由党脑子不好公布消息了?”秦尧惊诧,但下一秒又反应过来,自问自答道:“我了了,间谍战什么的最无聊了。”
“问题。”
“没看见。怎么了,又出什么问题了?”
“是新能源计划。据审讯,他们是为了阻止自由党在即将到来的国会上推出新能源计划,才去刺杀柯博特。新能源计划关系重大,足以影响自由党未来的走向。所以,为了抓捕这个逃犯,叶楚西一定会派人来找你,甚至栽赃你放走了他,你要当心。”
“哇靠,这么好的事情都让老子摊上了?不过是死了一只猫而已。”秦尧挑高了语气,“我说刚才叶楚西怎么那么好心呢,原来是有后招啊。”
许末城再次叮嘱,“这次的事情绝不简单,你一回来就碰上这种事,一定要万分小心,不要让人抓住把柄。”
“我知道。”说着,秦尧又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一挥手:“走,我们去警察局。”他一向秉承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个准则,与其被动地等别人来找他麻烦,还不如主动上门给别人制造点麻烦。
另一边,坐在军用飞行车里的许末城听着终端里传来的忙音,目光飘出窗外,看见路边飞驰而过的电子公告板上紧急插播的自由党主席柯博特遇刺一事,不禁眉头微皱。正如新闻里报道的那样,犯人都是圣京大学的学生,但区区几个温室里的学生,就有那个魄力去刺杀一党主席?他们的狙击枪又是从哪里搞来的?
这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许末城打死都不信。事情的突破点,也许就在那个逃走的人身上。想到这里,许末城军帽遮挡下的那双黑瞳不禁闪过一丝沉凝的神光,随即,他冲司机说道:“掉头,我们去国会大厦。”
没过多久,军车在国会大厦前停下,许末城走下车,正了正军帽,锃亮的军靴踏过长长的白石阶,走进了这座足有二十五层高的建筑。走到目的地,许末城敲门而入,军帽微垂,说道:“各位,打扰了。”
“是末城啊,快进来吧。”这是一间不大的办公室,摆设也十分简洁,说话的是一个大概快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嘴角自然咧着,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笑眯眯的,像是弥勒佛。事实上他就是一尊佛,共和党的镇党大佛,主席李一海。
办公室里还坐着另外五个人,皆是共和党的骨干,看见许末城进来,都向他友好地点了点头。许末城一一回礼,却没有坐下,按照资历,他在他们面前还只是个毛孩子。
“主席,不知道柯博特这件事情,您打算怎么应对?”
“末城,你这次,有些心急了啊。”李一海看着许末城,笑呵呵地说道:“我知道,你又在为秦家的那小混蛋操心了吧?呵呵,我知道,我都知道。”
许末城无奈,这老主席就爱开他玩笑,“秦尧刚回来,我怕……”
“怕什么?关心则乱啊,末城。”李一海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新能源计划势在必行,这等利国利民的事情,我们共和党绝不能阻拦。但是这也不意味我们就要帮助自由党,我们只要按兵不动就什么都好。至于秦尧那小混蛋,让他该干嘛干嘛,自由党为了顺利推进新能源计划,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挑衅秦家。我们反而可以借秦尧的这次机会,试试自由党的态度。”
“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许末城沉声道:“这次抓捕不成,自由党势必会请求军部予以协助。我担心他们会调用叶楚南,但现在叶楚南绝对不能回来。叶楚西作为政界青年派的代表人物,为人所熟知,在民众心里颇有影响力。这一点,我共和党一派稍逊一筹。而叶楚南若是回来插手此事,并且顺利解决,他的威望必定也会得到提升。如此一来,我们这几年试图压制他的策略就会功亏一篑,叶家,也会因为这两个人而声势大涨。”
“我看,最根本的原因是你还不想让秦尧跟叶楚南过早碰面吧?”李一海笑着问。
“是。”许末城没有否认,坚毅沉着的脸上也没有任何变化,“所以这件事一定不能由叶楚南出面。”
“如果要请求军方协助,必须要由两党共同签署文件,你是想让老头子我把这个关?”李一海笑眯眯的,眼神深长,“还有一点,叶楚南不来做,那由谁来挑这个担子?”
许末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
“因为夏佐的事情,已经有人在责难你办事不利,你确定还要接这个任务?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啊。”
“好不好,总要做了才知道。”黑瞳古井无波,许末城的话语仍旧冷静得出奇,似乎他一点都不在意,这也许会给他的军事生涯横生枝节。
他揽这个任务,目的为何,李一海心知肚明。他不由摇了摇头,笑眯眯的脸上也不由露出无奈,“你啊,也不知道那小混蛋给你下了什么蛊。就你的才能,来给我当副手也是好的,偏偏要跑去军部那个野蛮的地方。我把孙女儿嫁给你你也不要,真是有够气人的。”
闻言,许末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苦笑,这个嫁孙女儿的梗用了好几年了还乐此不疲,人家小姑娘才十来岁啊,真答应了您才要被气死了。当然,严谨的许末城是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的,至少他的脸上还是平静如常,只是略带苦笑地保持沉默。
静默着的许末城,有种不动如山的韵味。李一海盯着他看了半晌,又调侃了几句,终于还是选择了放弃。这小家伙可比秦尧那小混蛋闷多了,一点都不懂得迎合老人家的兴趣。就是看着行,是块好孙女婿的料,只是这年头,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真是可气。
☆、新能源计划
“叶楚西呢?你确定他不要来见见我,亲自问话?你确定真的没什么事了?你确定就这么让我走了?你确定……”
“秦先生、秦先生,谢谢你主动来警局配合我们的工作,你的证词我们都已经记录……”
“怎么会呢!我的证词还没说完呢,警察先生!”秦尧抓着面前这位年轻警察的衣袖管,言辞切切地说到:“想当时,我发现竟然有人意图刺杀柯博特总统,我那个心理复杂的呀,你能想象吗?不能想象吧,那让我来跟你详细分析一下啊:我痛心疾首啊,我……”
那警察看起来也只二十出头的样子,长了一双很好看的碧色瞳孔,被秦尧拉着的时候一副瑟缩的样子,想抽手,但论手劲哪比得上秦尧这混蛋,只得瞪大了一双眼睛,被迫听秦尧的穿耳魔音,让人不忍直视。
“先、先生,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听着呢……”
秦尧的自白戛然而止,不满地说道:“干嘛,你干嘛一副我非礼了你的样子,啊?”
听到非礼,小警察的脸一红,连忙解释道:“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你倒是说啊,我欺负你了吗?我欺负你了吗?”秦尧得寸进尺,一副无赖的样子。
“没、没有,先生你还是继续说你的心理活动吧……”
秦尧却是咧嘴一笑,眨了眨眼睛,“哪里没有,其实我就是在调戏你。”
“噗……”秦尧背后立马传来几声忍不住的低笑声,以及一声‘无耻’和‘混蛋’,小警察看着沧海桑田几人忍俊不禁的笑脸,心里默默留下了冤屈的泪水。他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同事以及上司,投去求助的目光,收获来一大堆同情的目光,但就是没人搭救。他这是遭了什么孽啊,第一天上班就碰上这种事。
他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计谋,“先生,我想上厕所。”
“正好我也想去,一起?”秦尧悠悠地站起来,问。
小警察决定一头撞死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但看了看坚硬的合金材质的桌角,撞上去一定很痛,而且今天他还没有吃到翘翘美味屋的蛋糕,所以毅然放弃了这个英勇的决定。于是,他只好也跟着磨磨蹭蹭地站起来,不情不愿地挪动脚步,绕出了办公桌。
谁知他刚走出来,秦尧却摆摆手,一脸兴趣索然地说:“算了算了,我突然又不想去了。你自个儿一个人去吧,我就先走了。你说的哦,柯博特遇刺这件事已经跟我们黑刀没什么关系了?”
小警察顿时又有种深深被调戏了的感觉,但仍旧使劲点头,“没关系了,没关系了,这件事已经移交到上级处理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秦尧,小警察回头看了看钟,已经下午四点了,快下班了,该去翘翘美味屋排队买蛋糕了。话说每次都好长的队啊,不知道今天能不能买到限量供应的草莓蛋糕……话说还要不要去上厕所啊?
另一边,许末城从国会大厦出来,又直奔军区,准备接手柯博特刺杀案。一直忙到晚上八点,才驱车回家。飞行车驶进千湖别墅区,繁华渐渐隐去,一盏一盏明亮的路灯在车玻璃上划过,连成一条金黄的光线。
许末城的一身军装依旧齐整,扣子扣得一丝不苟,就像早上刚出门一样。可是帽檐遮着的那张脸上,却有掩饰不住的疲惫。自从秦尧回来,九大家各自都有反应,悄然开始运作,而他为了秦尧,四处奔走,在暗中打点一切,计较得失,不知不觉就揽了一大堆事务在身上。
但每每想起自己只要一个电话拨过去,就能听到他的声音,也能亲眼见到他,许末城就觉得不那么累了。这大概就是所谓动力的缘故。
飞行车在许末城的小别墅前停下,许末城打开车门走下车,正想着是不是拨个电话过去,却见自家门口台阶上坐着两个人。门口的灯发出柔和的白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地投影在地上,这俩人抱膝互相靠着,头搁在膝盖上,旁若无人地睡着了。
看到那头有些凌乱的黑发,许末城就立刻知道是谁了。挥挥手示意司机小声点将车开走,许末城独自走到秦尧近前,慢慢蹲□。
这家伙真是……许末城暗叹了一声,伸手触摸到秦尧冰凉的指尖,眉头大皱。再转而看向靠在秦尧身上,披着他外套的小女孩,眉头更皱。
“阿尧,醒醒。”许末城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然后轻轻推了推秦尧。秦尧醒过来,睁着惺忪的睡眼,笑得傻呵呵的,“呀,小末末你回来啦。”
秦尧那温暖的笑容看得许末城微微一滞,忽然脑补了一下:这场景颇像等门的媳妇带着女儿,看见老公回来了。平平淡淡的,却温馨暖人。
“你傻笑什么?哈哈,真的好傻啊……”秦尧却像发现了新大陆,凑近了许末城,半睁着眼打量他,看了一会又抽了,开始喃喃自语,“许末城是个大傻冒……大傻冒……”
饶是许末城这么有涵养的人,也要被他气得哭笑不得。但这时候的秦尧只能顺着来,要是逆着他,他绝对能六亲不认地一脚把你踹到爪哇国。
“好,好,是我傻。”我是傻的不可救药,才被你迷得团团转。许末城在心里接完这后半句,伸手把秦尧拉起来,“这小姑娘是谁?你哪里拐带的?”
这时候乔乔也醒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秦尧看了她一眼,迷迷糊糊回答说:“你才拐带呢,我领养的,厉害吧?”
“领养?”许末城不由把目光转向乔乔,一大一小两人干瞪眼,不知为何,气氛就变得有些诡异。
大概僵持了十秒钟,乔乔豪气干云地来了一句,“你别听他瞎说,我是自由身。”
小姑娘电视剧看多了吧……许末城嘴上对这句话却是不予置评,带着秦尧和自由身的小姑娘进了屋。只是在被叫醒后的五分钟内,秦尧一直独自一人身处混沌纪元,也就是俗话说的神游天外,发癫又发痴。所以秦尧几乎是半个身子挂在许末城身上被拖进去的。许末城干起这活儿来可谓轻车熟路,在他跟秦尧的学生时代,每次秦尧在学校长椅上睡完午觉,都是许末城负责把他运回教室。
秦尧挺尸一样躺在沙发上躺了十分钟,其间念咒一样的喃喃自语可以忽略不计。而当他终于清醒过来时,却见客厅里就只剩下了他和许末城二人。
“乔乔呢?”
“她说,好女孩一定要在八点之前上床睡觉,所以,自己找了个房间睡了。”许末城疑惑道:“你哪里找来的这么……有想法的孩子?”
“她不就是我这次的委托人嘛,就是因为她的猫死了,我才会卷进柯博特的事情里。”秦尧说着,又不禁由衷赞叹:“这小姑娘以后真心不得了啊,我告诉你哦,她父母双亡了,不肯去孤儿院,就跟了阿姨。结果阿姨十天半个月回次家,她就一个人洗衣服,做饭,上学,坐车,不得了啊,看到她我顿时觉得祖国的未来有希望了。”
“然后你感动得把她带回来了?”许末城的语气极为平淡、冷静,给秦尧递过一杯茶。
“没有啊!”秦尧泫然欲泣地捧着茶杯,“我原本把她送回去我就拜拜了,结果你知不知道她就蹲在她家阳台上,用充满怨念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我背上汗毛都感动得快要掉下来了,我觉得如果我不回去找她,她一定会半夜来找我的!”
许末城摸了摸秦尧的脑袋,安慰道:“别乱想。”
靠,你丫驯兽呢!秦尧一把拍掉许末城的狼爪,恨恨地说:“反正她现在暂时放你这放几天啊,我的房子被夏维那混蛋炸没了,自己都只能窝训练室呢。”
“我很忙,没空照顾。”
“她会自己上学的嘛,明天就周一了,你让司机送送,费什么事儿啊?小末末我难得求你一次,你忍心拒绝我?”秦尧又耍起无赖了。
许末城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道:“好吧,但你得时常过来,我不擅长跟小孩打交道。”
秦尧听了,想都没想不假思索就答应了。许末城心中暗笑,而后转入正题,问:“去了一趟警察局,什么结果?”
“叶楚西那小子居然没鸟我!直接就让个小警察过来打发我走了。”秦尧不禁有些愤愤,“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听起来是不简单。他们虽然不会现在就与你针锋相对,但不至于对你这么避讳。”许末城顿了顿,又说:“除非――他们现在有比你更重要的事情,或许柯博特的病情不像新闻里报道的那么轻。作为新能源计划的主要发起人,柯博特重病,新能源计划势必受阻,对于自由党来说,这绝对是个晴天霹雳。”
“为什么?换个人来做不就好了,自由党不是号称人才济济嘛,这可是个把叶楚西一举推上的好机会。”
许末城缓缓摇了摇头,“联邦两大党派,自由党与民主党一直明里暗里互相较量,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新能源计划的核心在于:挖掘最新探测到的11号能源代替现有的10号,用于飞行车供给。但是,这项计划其实并不是专属于某个党派,因为能源是属于黑罗联邦的,而不属于个人。只不过自由党率先提了出来,放出了风声,所以被他们抢占了先机,并且顺利拿下了开采权。”
许末城喝了口茶,继续说:“但是,如今柯博特如果重伤,就不能出席下次的国会,而对于这一后来居上的机会,民主党一定不会放过。我今天才刚刚去看过,一份全新的独属于民主党的新能源计划报告书就已经摆上了桌面。而如果自由党没了柯博特,你认为诸如叶楚西之流,就算再年轻有为,争得过奸猾的李一海吗?”
“那那几个学生又为什么要去刺杀柯博特,他们跟自由党有仇?还是民主党的脑残粉?”
“每一次能源的更替,都意味着利益的起伏。新能源注入市场,会给市场带来新的生机,但是,那些开发10号能源的企业,若是一个不慎,必定会被新能源的浪潮冲垮。那些学生,多半与这些企业有关。他们的做法虽然欠缺考虑,但学生总是热血和冲动的。”
闻言,秦尧沉思着。脱离联邦太久的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搞懂这诸多阶层之间的利益关系。这时,又听许末城说:“这件事情,你可以暂时不必理会。等柯博特的伤势确定,民主党自有方法应对。当务之急,是两个月后的联合军演。”
“干嘛摆出一副我要输的表情?叶楚南这家伙真有那么厉害?”秦尧皱眉。
“叶楚南有个绰号,叫雷鹰,所以他的部队,也被称为雷鹰之师。而这只部队和他的长官,是我们西南军区唯一真正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五年前的远东之战,如果不是叶楚南最后雷霆一击,扭转了局势,我方联盟必败。所以,叶楚南的少将军章,是真真正正枪杆子打出来的,是受军部嘉奖,在黑罗联邦数亿人的注视下,通过新闻转播,由总统阁下亲自戴上的。”
“你要报仇,不仅仅在于你能不能杀了他,更在于杀了他之后,你怎么跟黑罗交代。”
☆、有一种敌对叫不死不休
“你说的情况我都清楚,但是,不管黑罗的人会不会唾弃我杀了他们的英雄,会不会因此剥夺我生存的权利,我只知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秦尧的嘴边忽而浮现出一抹讥诮,“况且,你们以为我猜不到吗。身为陆军少将的叶楚南,为什么会出现在空军的军舰上?他本不在那次行动之列,他又为何出现在那里?如果不是为了杀夏维,他不会去。”
“还有,既然叶楚南是鹰,他就有他的骄傲,当时有那么多军官在场,抢着出头做侩子手,枪杀俘虏这种事情,你以为他会乐意做吗?他不会,可他却还是做了!为什么?因为他本来就是冲着夏维去的!”秦尧脸上的讥诮之意更浓,浓得那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都染上了肃杀之气,“夏维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杀他?因为我!因为我秦尧!这是他还有叶家,联名给我下的一份战书!虽然我时隔大半年之后才看到,但这确确实实,是针对我而来!”
许末城沉默着,叶楚南为何会出现在角川血案之中的原因,军部的很多有心人都知道。而他一直不敢告诉秦尧,便是害怕今天这样的状况――秦尧咬着牙,拳头紧紧地攥着,眼眸里带着深深的自责与悔恨,以及无尽的恨,“他们要拿我怎么样我都无所谓,因为这是一出生就注定好的命运,我不怪任何人。但是夏维因我而死,却是我死也不能忍的。”
“既然他们不让我快活,那我便让他们不快活。”秦尧心里的火,眼中的火,都在照应出同一个念头:“这场仗,至死不休!”
第二天一大早,秦尧回到地下研究室。一现身,便引来了苏白薇、安海等人的围观。尤其是当许末麟看到秦尧制服里面穿的居然是许末城的t恤衫时,不禁怒指,“你昨天晚上都对我哥做了什么?!”
秦尧心里立刻一只草泥马狂奔而过,“你乱说什么!昨天晚上明明是你哥强要我留下来的,我才……”诶?好像这样说也不太对啊……越描越黑啊你妹,秦尧顿时就风中凌乱了,“老子只是外宿一夜好不好啊,老子已经成年了!”
但秦尧的辩解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越说越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导致对面的所有人都拿‘大人的世界真肮脏’的眼神看着他,露出深深的鄙视。就连往日最是平静老成的安娜,此刻也加入了眼神讨伐大军。
“卧靠!老子怎么了你们啊!不对啊,你们都成年了啊……安海!你跟着起什么哄!就你最没节操了!”
“节操是什么东西。”安海老学究似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道:“秦少啊,世人皆可说我无节操,但惟独秦少你不能啊。”说着,安海忽而变了脸,愤然道:“别忘了当初是谁告诉我节操可以炒菜吃的!”
“谁让你比较傻,还真以为节操是种调料,结果被你家老头子狠狠刮了一顿,哈哈哈哈哈……”秦尧一阵狂笑,对于揭别人短以此获得快感这种事情,最开心了。
“啊――我跟你拼了!”安海叫嚷着要冲上去把秦尧揍成猪头,结果秦尧又捂着肚子笑了会儿,接着拔腿就跑。安海自然追不上,在后面气急败坏。而苏白薇、许末麟等人,却在某一个时刻幡然醒悟:你妹夫的,话题瞬间被转移,那个团长就这么跑了啊!
秦尧逃到安海的办公室里,关上门,才傻傻地问了自己一句:你干嘛要跑啊?你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吗?
都是许末城那个骗子!昨天晚上居然骗他家里所有的车都坏掉了……今天早上又一脸平静地说,都修好了……好了……了……有哪家修车公司大半夜的起来开工了吗?
好吧,秦尧越来越觉得小末末爬到他头上去了,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重振雄风。
想通了这一切的秦尧又打开门走了出去,神色自若,丝毫不见刚才的尴尬,沧海桑田刚要出口的话都被他用风轻云淡的眼神给杀死了。他从容地走到研究室中央的平台上,套上白大褂,然后回头说:“看着我干嘛,让你们去跟进新家的重建,怎么不去?”
苏白薇挑了挑眉,终于‘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我们走。”
秦尧随即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胜利笑容,转身投入了机甲的改装工作。实际上经过对图纸的仔细研究,初步设定已经基本完工,一些主要部件也已经投入生产,只是还有一些细微的衔接部分,需要进一步的讨论。主持工作的还是那个白胡子的李佩山,对于秦尧最近几天的缺席,导致有的进程只能暂时被搁置,自己还没办法解决,老头子正压着一肚子火,看见秦尧那副挂着笑容的嘴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意味深长地教育道:“年轻人,不要老是拈花惹草,没个正经的,到头来把身子搞坏了。”
“老头子你一定是在嫉妒我。”秦尧知道他是听到先前的谈话了,但还是不由无语:老头子你是把我想得有多邪恶……
闻言,李佩山气得跳脚,直接上纸棍,逮着秦尧就一通乱揍,“我呸!”
秦尧真是身心俱疲,懒得跑了,直接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副了无生趣我任你打的样子。但是在李佩山看不到的角度,秦尧还是有心情把一个个朝这里看过来的目光等回去的,尤其是幸灾乐祸的安海。
李佩山又敲了几下,顿觉无趣,看看秦尧的样子,心想是不是自己下手太重了?于是假意咳嗽了几声便收了手,背在身后高人样地说道:“起来吧。”
“哦。”秦尧慢悠悠地站起来,没事儿一样地开始忙活起机甲来,好像刚刚狼狈地蹲在地上那人他根本不认识,看得旁人大为惊叹:秦尧此子,深得厚黑学之精华。
在工作台上忙活了半天,背着手走来走去的李佩山又忽然绕道秦尧身边,秦尧以为他又看自己哪里不顺眼了,却听他问:“小子,想不想来我实验室里打份临时工?”
看老头一脸你赶紧答应吧,不要错过了这个绝佳机会的表情,秦尧却愣了愣,问:“难道你不是在这儿工作的?”
李佩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才在这里工作呢!要不是因为云江那小子拜托我过来指点,你以为我吃饱了饭闲着没事干啊!”
“那你的工作室在哪儿啊?”
“小子,你真不知道我?”
“额……你叫李佩山,是有名的机甲博士,写的几篇论文挺有名的,我看过,写得不错。”秦尧对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李佩山顿时一口老血,想他堂堂界内泰斗李佩山……也会有今日……“小子,你到底去不去?!”
“去!”秦尧觉得这老头子大概快到爆发的边缘里,立马乖乖点头。
“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到我实验室报道。”李佩山撂下句话,气呼呼地就走了。秦尧傻啦吧唧地眨眨眼,拉过旁边一个研究员问:“喂,那老头的实验室究竟在哪儿?”
“他是圣京大学机甲设计系的主任,实验室当然在圣京大学了。”
“这么牛逼?”
“是啊,好牛逼啊……”研究员翻了一个白眼,你刚才更牛逼。
到了晚上,苏白薇等人回来了,说是公寓楼的重建工作已经在连夜赶工,只是一应设备全部要更新,又给出了新的房屋构造图,所以进度不快,估计还得等一段时间。
秦尧耸耸肩,不予置评,跟他们说了明天要去圣京的事情,便让他们去找找有没有在圣京大学里面的委托,顺便接了。这一找,还真有,虽然是些杂七杂八的小事,但倒也无所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第二天,秦尧带着人来到圣京大学。走过前天的那个广场时,不由停下来站了一会儿。这里还有警察在,设置的警戒线也未拆除,偶尔在那一堆青色的警察制服里,还能看见深蓝色的军服。整个圣京大学也因为这一角,变得冷清、沉寂了许多,平添了几分秋的肃杀。
学生们经过这里的时候,有人会好奇的停下来观望,甚至询问;有人却是会加快脚步走过,以免惹上什么是非。也有些记者、媒体伪装成学生混进来的,但已被发现就被请出去了,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而对于最受关注的柯博特的病情,官方的解释仍然是:已无生命危险。这句话,其实相当值得推敲。
秦尧远远看见许末城走出钟楼,遥遥朝他挥了挥手。许末城看见了,点点头,复又转过去跟身旁的人说着话。秦尧似乎就是专门停下来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带人走了,左转右转来到李佩山的实验室前。实验室是幢独立的建筑,呈圆形,像是个巨大的蒙古包,掩映在高大的法梧之间。阳光穿透树叶,被裁减成细碎的形状,点缀在白色的圆顶,一派安宁。
☆、老师,喝茶
机甲设计系作为圣京大学的王牌学科,历来为黑罗联邦提供了无数优秀的机甲设计图纸以及设计人员,其渊源甚至可以追溯到联邦初代机甲。而作为机甲设计系的主任,以及界内泰斗,李佩山的个人实验室自然就是一个人人都想去的宝库。
当然,这个宝库的防盗锁可是军事级别的锁,一般人弄不破。而一旦不幸被抓,那可就是窃取国家机密的大罪。
获准进入的就只有秦尧一个人,因为李佩山也就叫了他一个,其他人对机甲没什么研究,进去了也是白搭,所以都散开做任务去了。秦尧站在门口被扫描了半天,通过了身份权限,走道里面,却还是足足走了五道门,验证了五次身份,才得以进入道李佩山待得核心实验室。秦尧进去的时候,李佩山正好出来,身边走着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两人正热络地说着什么。
秦尧便一边打量着他们,一边静静地等在一旁。李佩山很自然地从他身边走过,目不斜视,好像并不希望那个中年男子注意到秦尧。现在秦尧身上穿着白大褂防尘服,倒是跟实验室里的其他人没什么分别。
不一会儿,送了那男人出去的李佩山回来,把秦尧带进了核心实验室。秦尧一边打量着这个只有他们两个的房间,以及各类大大小小的实验器材,一边问:“刚刚那人是谁?”
李佩山白他一眼,“你操心这个干什么?”但下一秒,又跟着解释道:“那是dm公司的技术部主管。”
“老头子,你真是太闲了,还给dm公司打零工啊?”
“我老头子半只脚都踩棺材了,你这个没生几年的小兔崽子居然有脸说我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