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
    华医师心里一惊，对于赌这个字多少有点排斥。
    “没错，不知道华老有没有这个胆量？”
    易小川仿佛一个猎人，在诱使自己的猎物上钩。
    “怎么赌？”
    华医师沉思片刻，咬咬牙下定了决心，他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
    望闻问切，这些只是中医最基本的技能，他非常确定此女病情并不严重。
    这易家小儿，以为治好了庞老员外就不把老朽放在眼里了，简直岂有此理。
    “今日我们就在此过夜，看看此女到底能不能活过今晚？
    如果我输了，可以答应华老一个要求，如果我赢了，华老答应我一个要求，如何？”
    易小川没有管病床上半睡半醒的女子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笑眯眯的看着华老。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易小川没有必要浪费太多的时间，要不是为了华老，他也不会来这里。
    虽然他可以救这位中年女子，但是他不是救世主，天下可怜人何其多，每一个都救，如何救的过来？
    “好，老朽就跟你赌了。”
    华医师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易小川，越看越觉得不顺眼袖子一甩直接出了土屋。
    夜晚很快降临，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整个临时村子被照的透亮。
    秋日夜晚的宁静与祥和被体现的淋漓尽致，易小川很舒服的躺在马车上，享受着欧阳惠兰的按摩。
    算算时辰，距离张秀娥死亡也就只剩一个时辰了。
    这种看着别人生命进入倒计时的感觉很不好受，非常的冰冷无情。
    但是易小川知道这可能会是自己以后的常态，也是自己强大的必经之路，自己必须学会适应。
    土屋外，华医师还坚持守候在那里，准备随时应对屋内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
    尽管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但是想到易小川神秘的笑容，华医师还是有点心里打鼓。
    喝了华医师的药，张秀娥明显气色好了很多，整个人似乎也精神了起来，和平常一般无二，除了偶尔还会咳嗽两声。
    病床前，麻衣男子也是面露喜色，心里暗暗感激华医师。
    “秀娥，你好生休息，我就在边上守着，很快就会好了。”
    “嗯嗯，你也休息休息。”
    麻衣男子温柔的替秀娥盖上一层单薄的麻布，自己坐到床边休息去了。
    此前，男子一直担心妻子，神经一直紧绷着，现在放松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
    一个时辰过去了，麻衣男子突然惊醒，他做梦竟然梦到妻子在和她告别。
    他吓出一身冷汗，转过头赶紧去看看妻子。
    看到妻子面色红润，他松了一口气，顺势就拉了拉妻子的手。
    “啊！”
    “秀娥，秀娥！你醒醒！”
    麻衣男子感觉妻子的手既冰冷又僵硬，心中涌出不好的感觉，赶紧上前摇晃妻子。
    门外的华医师听到屋内动静，也不管失不失礼，直接闯了进来，快步走到床前。
    “华医师，你快救救秀娥，我求你了！”
    麻衣男子仿佛一个溺水之人，抓住了河边最后一根求生的青草，连连哀求华医师。
    华医师伸手把了把女子的脉搏，又赶紧探了探女子的鼻息，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
    华医师陷入了巨大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当中。
    看到华医师这个样子，麻衣男子的悲伤突然转变成了愤怒，一把抓住华医师的领口。
    “是你，是你的药有问题，对不对，秀娥下午还好好的，怎么吃了你的药夜里就不行了！我要你偿命！”
    男子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对着华医师大喊大叫，神色狰狞。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能给他们的恩惠的时候，他们把你捧上天，你对他们没了价值以后，他们一样能把你摔个半死。
    穷山恶水出刁民，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怜了华医师一把年纪了，免费治病救人还要遭受这种待遇。
    “住手！”
    易小川循声赶来，看到此情形，怒喝一声。
    身后的欧阳朴天一个闪身窜了出去，一掌劈在麻衣男子脑后，男子应声倒地。
    “咳咳咳，咳咳咳。”
    华医师感觉自己快窒息了，弯着腰大口咳嗽喘气，对着欧阳朴天投去一丝感激之情。
    “华老，没事吧？”
    易小川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华医师的后背，帮助他顺顺气。
    “易公子，怎么会这样？”
    华医师缓过神来，他现在迫切想要知道为什么。
    为何易小川早就断定张秀娥活不过今晚呢？此子医术当真如此高明。
    易小川摇了摇头，走到麻衣男子旁边，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放在他旁边。
    “走吧，华老，好人难做，我们路上详谈。”
    马车缓缓向着长安城驶去，华医师还不知道他的人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易公子，我输了，无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我只求你能为我解惑。”
    华医师神色落寞，苍老眼里满是求知欲，没有救的了人，他很自责，输了赌约，他很不解。
    “话别说太早，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以后你效忠于我，如果你答应，我会为你解惑。”
    易小川身子往后靠了靠，半躺在马车座位上，仿佛吃定了华医师。
    “我答应，以后回春堂就是你的，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治好庞员外的？为何确定张秀娥活不过今晚？”
    华医师连自己的回春堂都不要了，只求一个真相。
    “因为我能断人生死！”
    易小川眼中黑白漩涡流转，华医师只觉天旋地转，已经魂入阎罗殿。
    “华老，欢迎加入第八号当铺！”
    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的，一道巍峨飘渺的声音就从前方传来。
    一道模糊的身影自高台缓缓而下，很快就走到近前。
    “易公子！这是哪里？第八号当铺又是什么？”
    看着周围阴森森，雾蒙蒙的，还有八根大柱子，华医师直打摆子，太吓人了。
    “这是我的世界，第八号当铺操纵世间一切寿命，给予无数人财富，也给予很多人长生，现在签了这份契约吧，我许你流芳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