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哪里好了
眼见那些仆从已下到半山腰,墨五目力极佳,瞧见他们腰间坠着的腰牌,沉声道,“殿下,是魏国公府的奴仆。”
玄衣男人一声冷哼,“好个魏国公府!”
朱八赫似想到了什么,突然一声惊叫,“难道是魏国公府要抢苏姐姐做新嫁娘?不对啊,魏国公府的二公子在一年多前不是刚娶了我大师伯家的杜姐姐做正妻吗?怎么还打苏姐姐的主意?”
随后他脸色一变,又道,“难不成是魏国公府的二老爷要娶苏姐姐做续弦?他那么老,都能做苏姐姐的爹了,真不要脸,难怪苏姐姐要逃婚。”
他如此一说,玄衣男子的眼睛立马深若瀚海,暗流汹涌,显然动了杀机。
朱八赫犹自气愤,“苏姐姐人那么好,怎么能嫁给那个老东西,他们这是欺负我们帝后山无人了吗?!”
玄衣男子转头,“她哪里好了?”
态度转变的真快!转眼连姐姐都叫上了。
朱八赫立马挺直腰杆,“苏姐姐当然好了,殿下不给她诊金,她依旧挂着你的伤,你看。”
说着,朱八赫从怀里掏出一白一绿两个药瓶,“这是我临走前苏姐姐给我的,一瓶是她研治的治外伤的药,一瓶是袪热的。她还叮嘱我,不能让你吃辛辣油腻的东西,更不能喝酒。殿下,她是我三师伯的义女,你得给苏姐姐做主。”
“我凭什么给她做主,你觉得她是别人能做得了主的人吗?”
玄衣男人眸光一闪淡漠地说,转过脸,唇角的寒意却消散不少。
朱八赫一噎,抿着嘴没话了。
随后玄衣男子又问,“她使用的那套刀具有什么特别?瞧你当时震惊的样子......”
朱八赫立马又激动了,“殿下,那可是始皇后留下的遗物,一直供奉在帝后山的香堂里,她留下难题考较后世弟子,称谁若能做到,便把那套刀具赠给他。可五百年了,不管后世弟子怎样努力都无法做到,没成想,苏姐姐竟做到了。”
“什么难题?”玄衣男子明显来了兴趣,追问道。
朱八赫深叹一声,“就是在桔子瓣上练习外伤缝合术,要做到完美无缺,跟始皇后留下的图鉴上的一模一样。”
玄衣男人闻言不作声了。
就连墨五,永世不变的黑脸上都露出惊讶。
朱八赫眼见那些仆从挥舞着刀剑冲下山梁,立马要冲上去,“殿下,我去把他们都宰了。”
玄衣男子急忙伸臂拦住他,顺手撸了一把树叶子,弹指就挥了出去。
轻飘飘的树叶,犹如再自然不过的一缕山间晚风,毫无力度地向那七个仆从飘去。
突然一声惨叫响起,紧接着那七个仆从便捂着脖子相继惨叫着倒下去了。
竟然是一叶割喉!
墨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殿下,我去把尸体处理了。”
玄衣男子摇头,“不必,脏了手。”
墨五默然,“殿下,此次咱们对南祥大获全胜,皇后娘娘让人捎来密信,让咱们凯旋回京时从帝后山接上四殿下,您此次前来行踪已暴露,又受了伤,您看咱们是否还要......”
玄衣男子目若深海,“不上山,进城。”
墨五一惊,“殿下,不可!城中势力盘根错节,咱们此次出来带的护卫太少......”
玄衣男子摇头,“无妨,眼下云锦城四年一度的拍卖大会即将来临,到时四国大商云集,各种奇货齐聚,说不定四年前被抢的那批宝贝也会现身......四年了,我们始终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这次不能错过!”
墨五一听,点点头,“那我给兄弟们传信,让他们尽快赶到云锦城。”
玄衣男人又摇头,“不必兴师动众,人多反而更会暴露。”
“可是......”墨五还要再说什么,玄衣男人一挥手,墨五闭了嘴。
片刻,玄衣男人意味道,“四年一度的拍卖盛会,怎能少了国师大人?说不定此时他已经在城里了,有他在,我不会出事。”
朱八赫却皱紧了眉头,“殿下,国师大人跟咱们承俊王府不是死对头吗?他能帮咱们?”
玄衣男人轻笑一声,非常笃定道,“他不会不帮。”
说罢,三人上马穿过树林从正南门入了云锦城。
临走前,玄衣男人立在马上,回头看了眼苏鲤离开的方向,那个方向往南就是帝后山了。
苏鲤一直到月上中天才走到云中峰半山腰,不足一柱香的功夫她就能到家了。
她站在半山腰,环顾整个帝后山,感慨万千。
此时月如圆盘,清辉遍洒,整个帝后山映入眼帘,清晰可见。
帝后山之前也叫莲花山,是由七座山峰环绕而成,形如莲花,因此得名。当年始皇后选此处隐居也不是没有道理,此处山高地阔,风水极佳。无论从哪个方向往下看,半山腰的云中谷都呈聚宝盆之势,又似金元宝之形,聚天地之灵气,绝对是上佳的风水宝地。
况且谷中一年四季温润如春,生长着许多奇珍异草。特别是云中峰顶的药泉,简直堪称奇迹。
无论多重的外伤,只要浸泡其中,不出几个时辰必能痊愈。因此始皇后便依山建势修屋造桥,历经多年方成此时的收拢之势。山谷四周设有盘龙大阵,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出的。
莲花山便也被后人称为‘帝后山’。
如今她义父师兄弟四人便分散居住在这山谷中,因为她与月澜的病情需要时常泡药泉,所以他义父便带着他们住在了云中峰处,离药泉近,离山谷稍远。
苏鲤轻叹一声,又折身上山,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月澜和小衡怎么样了?她忘了与他们的约定,也不知道他们该怎样担心自己?
苏鲤想到这里,加快脚步,飞快地隐入了半山中的一处院落。
“月澜,小衡,我回来了。”冲进院子,看到屋内温暖的烛光,苏鲤脸上都是笑意。她知道,不管她回来的多晚,月澜必定会在灯下看书等着她。
她欢快地推开屋门,屋里却一空。
月澜常年坐着的书桌前空无一人,灯火依旧,连他的轮椅都不见了。
苏鲤的心突然一跳。
她急忙又推开旁边的屋子,“小衡,你在哪儿?”
她瞬间找遍了整个院落,都没有见到月澜和小衡的影子,苏鲤的心里一沉,想了想,急忙又往大门外跑,刚推开大门,就看到小衡正费力地背着月澜蹒跚而来。
瘦小的他,已经被压得腰都弯了,而他背上的月澜,耷拉着脑袋,浑身绵软,无声无息,早已晕厥。
苏鲤急忙跑过去,“小衡,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衡闻声费力地抬起头,哽咽地唤了声,“姐姐......”
随后便泣不成声。
苏鲤的心闷痛一下,急忙从他背上接过月澜,背着他飞快地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