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祁澈的反常
顺平帝的神色莫名:“让他进来吧。”
秦相站在门口,不知道御书房内的情况,浑身却有些冰冷。
当一个人没把自己放在正常的地位上,他也没有了任何竞争力。
自从一次次为了秦烟儿答应祁复的过分要求,秦相知道他现在的情况确实不怎么好。
面上的神色有些难看,他也没有办法,
终于等到孙德寿出来,秦相都有些激动:“孙公公,陛下怎么说?”
曾经精彩绝艳的人,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样呢?
孙德寿摇头看了一眼秦相,很快摒弃了杂念:“陛下已经在里面等着您了,相爷您请。”
只要能见到顺平帝就好。
反正祁复的要求也不是什么难做的事情,站在御书房门口,马上就要见到顺平帝了,秦相也知道他能很快达成目的。
等到走进御书房中,他才知道自己的这口气松的有些太早了。
“臣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压下了心中翻滚的思绪,秦相面上倒是表现的无懈可击。
饶是没想到为什么祁凉跟祁澈还在御书房中,他也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十分正常,没有让别人发现。
顺平帝不知道秦相的小心思,却也没有让秦相起身:“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在早朝上直接说了就是了。今天秦相在早朝上也说了自己的意见,难道还觉得没说完不成?”
早朝上的事情,对现在的秦相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如果没有早朝上的那些事情,想必祁复也不会那么过分。
他的神色有些难看,却也没有办法,深深叹了一口气。
良久之后,秦相才苦笑了一声:“臣就是为了早朝上的事情来的。”
这是恶心人一次没够,还要来继续恶心一次?
作为秦安若的父亲,秦相非要把顺平帝的赏赐推让出去,祁澈与祁凉两人早就已经很烦了。
反正现在他们也不是一派的,看秦相不顺眼自然就说出来了:“本王其实很好奇,好歹梁王妃曾经也是相爷最喜欢的女儿,相爷就真的一点旧情都不念?”
祁澈率先发难,祁凉也好像十分好奇:“本王还记得当初相爷为了让本王跟若儿在一起,可是非要让父皇给本王下马威。现在想起来,就算是跟若儿的关系不错了,也有些害怕。”
两个人一唱一和,当初的事情又一次浮现在了众人眼前。
至少,顺平帝看向秦相的目光中带上了打量。
秦相对曾经那么喜欢的秦安若,在发生了一点小事之后都能变成这样,对他还能有真正的感情吗?
皇家自古以来就会多想,现在秦相表现的太明显,祁澈跟祁凉两个人还在一旁添油加醋,顺平帝会多想也是应该的。
秦相的脸色惨白:“当初都是臣的错,缘分是强求不来的,臣给梁王殿下道歉。”
他的态度很谦卑。
然而能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秦相本来就一直都在把现在跟曾经做对比,在想到秦烟儿跟秦安若的区别之后,他更恨不得永远都没有过秦烟儿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甚至秦相都不止一次的想,为什么相府唯一的血脉不是秦安若呢?
祁凉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秦相。
反正秦相不是来找他的,他随便损一句也就是了。
秦相说的一本正经,祁凉没有理会他,祁澈也别过了头。
这两个人完全没有给秦相任何脸面,顺平帝并没有生气。
究其根本原因,最近秦相做的事情,也让顺平帝不开心了。
他敲了敲桌子:“行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别提了。秦相这次来有什么想说的还是快说吧,朕还有别的事情没有处理。”
虽然嘴里说着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一旦被翻出来了,总是会跟现在做对比的。
曾经的秦相跟现在完全不一样,祁凉已经点明了,造成秦相改变的原因是什么?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秦相身上,让秦相有些尴尬。
他咳嗽了一声,当着祁澈与祁凉的面还有些不好意思。
只可惜祁复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他也不想让秦烟儿受苦,思前想后,他最终还是张嘴道:“今天在早朝上是臣想的不对,梁王妃做的事情对我们大盛都是有好处的,是臣一厢情愿给陛下带来了麻烦,臣是来向陛下忏悔的。”
这是认错?
谁也没有想到,都下了早朝了,秦相还会来这么一遭。
顺平帝都有些不耐烦:“既然早朝上已经说完了,朕也知道该怎么做,秦相表达自己的观点本来就没有错,没必要因为这个道歉。”
怎么能没有必要呢?
秦相的态度越发奇怪:“求陛下原谅,臣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副样子与其说是为了道歉,倒不如说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眼看顺平帝跟秦相说不通,祁凉突然间起身,把两个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本王知道早朝还有很多人误会是相爷为了太子说话,觉得是太子不愿意给王妃赏赐。不过本王心中清楚太子不会这么做,相爷也不用澄清了。”
秦相被闹了个大红脸。
这些事情虽然是真的,但是谁能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
他总觉得被祁凉摆了一道,只是这次的目的就是这个,当然没有别的办法。
秦相的目光闪了闪,冲着祁凉拱了拱手,没有反驳,相当于是默认了。
果然是从东宫来的,这一切也跟太子脱不了关系。
顺平帝的脸色不算好看,甚至也没有了看秦相的心情:“好了,朕知道了,你先离开吧。”
“陛下,臣……”秦相能在朝廷屹立不倒那么多年,也是个聪明人。
他曾经是最了解顺平帝的人,下意识的就要解释。
即便是认错了,他也不能让顺平帝厌弃。
只是他忘了,现在的他跟往常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顺平帝皱了皱眉头:“朕说了朕已经知道了,如果秦相没有别的事情,可以离开了!”
浑身的气势外放,顺平帝看向秦相的眼神中都带着恼怒。
从莫名的自信中缓和了过来,秦相突然间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
他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看了一眼顺平帝,赶忙应声告退。
等到秦相离开了,顺平帝的神色才变得十分复杂:“朕是真的想不通他这是为了什么,太子殿下做的越发过分了,朕都看不下去了,他还愿意护着太子。”
祁凉没有说话。
祁澈一直都被顺平帝喜爱,这个时候倒是不怕被顺平帝记恨。
他轻笑了一声:“太子殿下一直都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而且才刚被父皇放出来,现在如果再被父皇记恨,恐怕还要害怕自己被禁足,当然要推出来一个替死鬼了,这是殿下一向的做法。”
祁澈的话可以说是很不客气了,他以前绝对不会这么说。
祁凉都被吓了一跳。
然而这还没有完,他在说完太子之后,又提起了秦相:“秦相也是越老越糊涂了,觉得他有个女儿,现在是整个相府唯一的后代了,就被太子拿捏的死死的,恐怕为了那个女儿,无论太子让他去做什么都愿意。”
这句话就很扎心了。
他是顺平帝的臣子,为了太子去做什么都愿意,把顺平帝放在哪里了?
祁凉能看到现在顺平帝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你在乱说什么!”不管祁澈说的有没有道理,顺平帝都不能当真。
祁澈毫不在意顺平帝的态度:“儿臣说的是不是真的,父皇总有一天会发现的,儿臣只是随便说说,您别放在欣赏。”
话是这么说,顺平帝也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然而接下来的谈话中,顺平帝的态度很明显跟之前不一样了。
祁澈是故意的。
没有人比祁凉更清楚了。
等到从御书房中出来,一路走出了宫中,祁凉才拦住了要离开的祁澈。
祁澈抬头,目光清冽:“六弟,怎么了?”
“三皇兄,你在想什么?”祁凉的神色自然,眸底却是掩盖不住的担忧。
祁澈似乎并没有听懂他的话,扯了扯唇角:“我在想怎么让大盛的百姓安居乐业,让我身后的人都不要失望。六弟不是跟我走了这么久了吗,难道还不知道皇兄的心愿不成?”
这些祁凉当然知道。
他也觉得祁澈肯定是能做到的。
不过这一刻,他问的显然不是这个问题。
祁凉的脸色冰冷:“皇兄知道我的意思,你不可能没有原因在父皇面前说太子跟秦相的坏话。”
什么样的隐情,能让祁澈跟往常变得完全不一样。
只有一直关心你的人才会发现你的任何一点改变,祁澈看向祁凉的目光很温柔。
祁凉能这么说,是真的很关心他。
只是祁澈也没有要跟祁凉好好解释的意思,反倒是拍了拍祁凉的肩膀:“我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今天在朝堂上太子跟秦相的做法有些过了,我并不喜欢他们这么做,所以态度有些过激了,没事的,你放心。”
祁澈的语气淡然,说完之后就要离开。
直觉告诉祁凉,原因肯定不是祁澈说的这一点。
想到这里,他赶忙跟上了祁澈的脚步:“三皇兄,我不相信。你一直都是谋定而后动的,到底是什么能让你这么反常?你说过不会骗我,难道还有不能给我说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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