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8章 对峙
宁夏跟顾淮这是初来乍到,还不知者不畏,只是凭着本能警惕起来。然他们其实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形势已经严峻到什么地步。
但驿站掌柜靳月明却清楚,眼前这群人,来者不善。
这些天外边闹得沸沸扬扬的正魔大战,他更是清清楚楚看在眼里,听在心上,甚至日夜担心什么时候就会被拖进去成为炮灰之一。
毕竟人家正道修士在挤满自己人的地盘上也能一个接着一个丢,都说是魔门的动的手。他们这么冒天下之大不韪地对着这么对正道门派的弟子下手,估计也不会在意他们一个小小的卫联盟驿站。
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似乎就变成了这样可怕的局势,一夕之间,他们甚至不敢离开驿站。明明先前情况还好的时候大家也能到外边转悠转悠,逗弄下那些低阶魔修也挺好玩的。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不管是对方本身阴谲的性格还是其与王静璇即将发生的纠缠,都注定了宁夏对其敬而远之。反正只要她还能喘气,脑子没掉线,她就不会有意去接近这么个人。
如无意外,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产生交际。只是谁也想不到,有时候主动权也不一定在她手里——人家未必是这样想的。
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某百花宫少主竟然主动靠近了宁夏。当然,这个靠近当然是别有所图,宁夏不惮以最坏的想法去揣摸对方。
就近接触,这人真的与她想象中很不一样。
明明就是那个人,也没隔多久见面,更不曾听说过百花宫发生了什么惊天巨变,花无邪何至于性情大变。
就算真的变了,大抵也最有可能朝更嘿的方向发展,怎么一夕之间却好似温和了许多。
不,也不能说是温和。宁夏回想了下对方那时候与她说话神态,与其说是温和,更不如说是漠视一切,将自己拘在高台,远远地俯视众人。
他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装的,情绪、思绪、温和、笑容……都是假的,只是他为了达成目的做出的伪装。事实上,真正的他,这副皮囊下的灵魂,也许只是冷漠地看着世间一切的变化。
也许,为了达到下一个目的,他又有可能改变方针,毫不犹豫地屠杀虐杀前一刻还在温和对待的人。
他的眼里没有任何人。
这……才是真正的残忍。
当初的宁夏并不懂得这种残忍,只觉得对方有些违和感,但并没有想象中这么可怕。然在后来,她的修为逐渐提升,见了更多的人和事后,她忽然间惊醒,花无邪也许远比她曾经以为的更可怕。
无知无觉,诱人入魔,这大抵才是魔的最高境界。
见过这种深不见底的可怕人物,那些寻常的魔修反倒成了寻常庸俗人物,也没什么可怕的。
不过宁夏这些年修为有限,去的场合也是极其限制的,想要见到排得上号的魔修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如此种种,她对于魔修还真的没多大的畏惧之心,只是忌惮的多。大概是因为她听闻过太多关于魔的传说,已经深入人心到她甚至起不了一丝侥幸之心。
不过今日这一出倒又为他开阔了下见识,叫她也窥得一下中土之上魔门子弟的风采。
东南边陲的魔修似乎更喜欢以服饰配件或是纹路色彩之类的元素来凸出他们魔的身份。
他们似乎对于黑色尤为钟情,光是她所知的魔道门派就至少有三个采用了玄色校服。而且不仅活动同一着装是这样,平日里私服什么的也喜欢弄得黑漆漆的,看着整个人就阴沉沉没有什么光。
其余的就算不用玄色,也会才用个深紫,烟灰或是暗红之类的沉色,务必叫大家衣裳一穿,显出一股“老子不是好人”的优越气质来。
说来搞笑,正道修士都喜欢穿得鲜亮鲜明,不把自个儿一身捯饬得飘飘欲仙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正道子弟。魔门的老铁更喜欢穿得阴暗沉暮,要把“不是好人”写在脸上,这样才符合他们的气质。
反正,一群人打起来,只要看看那些个黑漆漆一大片的,绝对都是敌人,一轰过去狼灭就行。颜色鲜亮鲜艳尤其显眼的不是自己人,就是敌方靶子,打人的时候瞄准的就行。
问宁夏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当然是经验之说。她早就发现了这一点,非常务实地给自己准备了大批颜色暗淡不显眼的衣裙,混在人群当中朴实无华又不至于被认成敌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似乎还真的有几分效用。反正她是打定主意参加各种混战千万别穿得太显眼,不说她发现的这个是也不是规律,混战中穿得太显眼也确实是找打。
不过显然中土的魔修老铁们似乎要更务实些,也更实际些。显然他们并没怎么在衣裳上费功夫,也没打算在衣裳上区分正魔,所以穿着色彩跟正道无甚区别。
但人家都不用说,光是看就能看出是正还是魔。这些魔修身上的魔气……这才真的该被叫做魔修,不愧是修魔的,看看那翻滚仿若怒啸的滚滚魔息。
驿站内众人不论是各种修为的,心下不可避免的颤震了下。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引得这群祖宗出面?
宁夏忽然有一刻不再替溜掉唐媚儿担心了。以她那一身无法拔除的魔气,在这下弦狱通畅无阻好不?任哪个魔修见了都会觉得她是自己人。
有危险的反倒是宁夏他们自己,留在驿站里的这一波人。她没有记错的话,眼下这驿站大堂分散一共八个人包括掌柜的,可都是修灵道的。
所以这一队一看就不怀好意的魔修到底来这是干什么的?别跟她说他们也是来住店的……看这气势汹汹的模样儿,似乎也不太像这么回事儿的样子。
如无意外,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产生交际。只是谁也想不到,有时候主动权也不一定在她手里——人家未必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