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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的时候,意识迷迷糊糊的,一睁眼就瞧见一个浑身脏兮兮如叫花子一般的胖女人趴在他胸前,正粗鲁地扳开他的嘴,不知道塞些什么东西。
“你醒啦?”秦落衣见他神志似乎清醒着,松了一口气。刚才她将他劈晕后,想给他扎上几针。但想到古代的自己随身没有带针,就撩开他的外袍,用大拇指在他胸口几处关键的大穴上揉按推拿了一下。
虽然无法针灸,但推拿之术,运用推、拿、按、摩、揉、捏、点、拍等形式多样的手法,以期达到疏通经络、推行气血、扶伤止痛、祛邪扶正、调和阴阳的疗效。
而且秦落衣的手不同于男子的手,她以柔软、轻和之力,循经络、按穴位,施术于病者身体,通过经络的传导来调节病者的全身,比起其它人,事半功倍。
当然做完后,秦落衣帮他整理好了衣服……省得大家衣冠不整,误会些啥……她才没有乱摸呢……
“你身子很虚,不便起身。这是我刚在附近找到的几株药草,都是补气补血的。你多吃点,就能恢复点力气。”
洗过的药草递到百里辰面前,百里辰没有说话,黑曜石般的眼瞳冷冷凝望着秦落衣,如同高原上永久不化的雪,透着一道道冰刃。
“没有毒的。”秦落衣怕他不信,自己咬了咬一株草药,吞下了肚。
其实她饿得慌……
百里辰依旧一言不发,深深地凝望秦落衣片刻,便半低下脑袋,似乎在努力回想着这个浑身狼狈、衣冠不整,趴在他胸口十分不知廉耻的女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然而他看见了自己洁白的衣服上,竟然布满泥尘和脚印?!而且腰带的结打反了,显然被人解开过!!!
秦落衣顺着他目光望去,心虚地拍了拍他的衣服,将手中的草药塞进了他嘴里。
这么脏的手竟然喂东西给他!
严重洁癖的某人有些忍不住了,他半趴在地上想吐,却被秦落衣一巴掌拍回了地上。甚至于狠狠掐着下巴,强迫他咽了下去,某人的目光气得冒火。
秦落衣却完全误会了他纠结着什么,以为他怕吃药。
“跟你说了,吃了这些药草才有力气,快,听话!明儿,咱们还得赶路呢……”
百里辰死咬着牙,不松口。
“都那么大人了,难道还怕吃药草?不苦的!”
秦落衣不喜欢多管闲事,可这男子忽然病发、真气大乱、又咳嗽又吐血,不知是不是跟她突然闯入有关,她不能不管不问的一走了之,怎么说都得平安带他去医馆。毕竟神经病在外乱跑,可是很危险的!
伸手捏住男子的下巴,秦落衣强迫地喂了他好几种补气补血的草药,见他一脸便秘地全部吞下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男子没力气,根本无法阻止秦落衣的暴行,黑曜石般锐利,冷酷的眼眸狠狠瞪着她:竟然敢拿脏手这么对他!胆子真大!
秦落衣只想着救人,不拘小节,不知道某个洁癖严重的某人已经恨恨地惦记上了她,目光恨不得戳死她。
片刻之后,百里辰因为吃了药草,脑袋晕乎乎的,不一会在含恨中沉睡了过去。秦落衣暗暗松了口气,离他三米远的地方,找了几片大叶子后,躺了上去。
这是她碰到最难伺候的病人了……
半夜三更的时候,百里辰瑟瑟地颤了一下,嘴里泻出一道低喃:“冷……”秦落衣被吵得睡不着觉,想了想,找来几片大叶子准备盖在他的身上。
真是个病秧子,这点温度都受不了!我还穿着裙子,衣服都破了呢,我都没喊冷……
她走近的时候,百里辰瑟瑟的蜷着身子,呼吸急促,迷迷糊糊说着梦话,双手更是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衣袖,辗转反侧,一副魂不守舍、焦急万分的样子。
秦落衣见他的样子有些奇怪,似是被梦魔缠身,额头不停地冒着汗。她弯下腰,伸手探了探他温度。他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一用力将她拉进了怀里,低声地哀求着:“娘……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会……乖的……”
秦落衣被握得生疼,忍不住皱眉想抽回手,但对方却死死地拽着,宛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道浮萍。他染血的唇瓣凑近着她浮上粉色的脖颈,在她的耳畔处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不要丢下……我……”
秦落衣被烦得头疼,忍不住摸了摸他脑袋,安抚道:“好好,你乖乖的,娘亲就不丢下你。现在能松开点手吗?你握得娘好疼啊。你放心,娘亲绝对不会丢下你走的!”
男子似乎听进去了,原本愁容的面色瞬间欣喜地浮现出了一抹笑容,乖乖地松开了手。秦落衣一喜,刚要逃离,对方却一把将她搂住往怀里带了带。秦落衣的脸色立刻臭了起来,忍不住想破口大骂。
那个罪该万死的始作俑者却趁此朝着秦落衣靠了靠,凌乱的青丝依着秦落衣的胸口蹭了蹭,双手双脚都不规矩地缠向了她。似乎确定自己的母亲不会偷溜丢下自己后,他满足而眷恋地靠着秦落衣的胸口,再次沉睡了过去。
母亲的怀抱,很温暖,令他冰冷的心渐渐暖了过来。
“娘……我会,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那些人,孩儿会对付的……”
这 可苦了秦落衣,且不说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至今没和一个陌生男子那么亲密。这男子身体冰冷冷的,冻得她浑身打颤。而且若有似无的清香萦绕鼻端,男子英俊的容颜 更是近在咫尺,清晰到他安稳舒适的睡颜都看的一清二楚。最难受的是,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痒痒的,痒得她根本无法安睡!要不要这么冰火两重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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