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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落衣被这意外怔得呆立在原地。她以为砸到了一个熊孩子,怎么好死不死砸了九皇子?九皇子这么大的一个人了,鬼鬼祟祟地爬树干什么……等等,这个九皇子的语气和动作怎么这么诡异……仿若一个小孩子?
侍卫长上前一步,冷喝道:“来者何人!重伤九皇子杖打三十大板。”
众人一哄而上,秦落衣不慌不忙地后退一步,十分镇定地抬起了头,半真半假道:“侍卫大哥,民女是秦丞相的嫡长女秦落衣,今日和燕王一同进宫拜见陛下。如今陈公公正准备带民女出宫,谁知,路过此处时,树上传来鬼鬼祟祟的声音,甚至有暗器向民女袭来。民女以为是刺客混入宫廷,一时激动误伤了九皇子。幸好九皇子平安无事,否则民女犯下了大错。”
秦落衣故意强调秦丞相、燕王和陛下,就是要侍卫长知道她的身份,知难而退。而她并非故意伤九皇子,是以为对方是刺客,才伤之。九皇子自己爬树砸人,有错在先。于情于理,他们都没有惩处她的资格。
侍卫长看了一眼秦落衣,她额头的确有个红肿染血的印迹,再加上她原本额头就有伤,整张脸带着病态的苍白,衬托着染血的伤口更加严重。他估摸着秦落衣嘴里的话语,又看看了秦落衣身后的陈公公。陈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秦落衣所言应该是真的。
他又看了一眼花草中撇着嘴一副不开心的九皇子,目光中带着嫌弃。爬树倒像是这个痴傻九皇子所为。今日,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谁会,又是这个九皇子在皇宫里闹事。有事没事就闹腾一回,他们都要被他折腾死了。
“打扰秦小姐了。”侍卫长挥了挥手,带着侍卫们回去站岗。白衣男子见没人搭理自己,拍拍屁股从花草中站起,气呼呼地跺了跺脚:“你们联合起来一起欺负我!我要向父皇和母后告状!”
他话音刚落,一个宫女打扮的中年妇女急匆匆地走来。白衣男子一瞧见她,原本苦闷的神情瞬间眉飞色舞了起来,他一个猛扑扑了过去,一手拉着中年妇女的袖子,一手指着额头上的红肿,可怜巴巴道:“母后,珩儿疼。”
母后?!
秦落衣定定地看了看那名女子,怎么看都是宫女的打扮,而且长得非常平庸,一国之后怎么会是这幅打扮?
陈公公搓了搓手,在秦落衣耳边小声道:“这是前皇后的贴身宫女孟氏。”他顿了顿,想到宫中的禁忌,隐晦地说,“五岁时,前皇后去世,九皇子大受打击,就成了现在这样了……这些年,是孟氏照顾九皇子,九皇子一直错当她为自己亲娘。陛下为此很生气,跟九皇子说了很多次,孟氏不是他亲娘,但九皇子从来不听,只亲近和听从孟氏,连陛下都不怎么亲近。皇上无奈,就随着九皇子乱叫了。”
孟氏不认识秦落衣,但认识陈公公,她疑惑地望着陈公公,探究地问:“陈公公,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楚玉珩失踪了一个下午,她翻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找到,怎么突然出现在皇宫北门?
不等陈公公回答,楚玉珩低垂着脑袋,小声道:“母后,儿臣睡了在树上。”
孟氏惊呼问:“怎么好端端地睡到树上去了?”
楚玉珩玩着手指,撇撇小嘴,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那些人一直让我学这个,学那个,我不想学……”他抬起头,飞快地看了孟氏一眼,声音细若蚊蝇,“我就偷偷溜走后爬上了这棵树,想躲着不去上课,谁知躺着躺着就睡着了。醒来后,看见旁边有个马蜂窝,想到他们说马蜂窝里有好吃的东西……所以……就……拿了一根树枝戳了一下。”
越说,他的声音越低,像个犯错地小孩一般,低垂下了他漂亮的脑袋,露出半截光滑的颈部,苍白秀美,却又有着好几个红肿的小斑点。“谁知,出来好多蜜蜂蛰我,我一时生气,就用树枝把马蜂窝打了下来,但……”他说着,嘟着红润的唇瓣指了秦落衣一下,一副被她狠狠蹂躏过的委屈模样。
秦落衣看着他成人的外表却做着孩童般幼稚的表情,暗暗失笑,顺势接过了话:“但那个马蜂窝飞过来时不小心砸到了我,我一时生气又扔向了你。”她说着,用着诱哄地语气道,“九皇子,既然我们都是无心的过失,不如你我握手言和可好?”
站起身的楚玉珩挺拔而高大,秦落衣走近后,发现只到他的脖劲处。一袭曳地白袍极其华丽繁复,当然,如今上面满是泥尘。腰间束着一条云锦腰带,挂着半枚破旧的玉佩。若是不痴傻,这么一打扮,简直是位比燕王都要俊俏十几倍的翩翩美男子。
可惜了啊……
秦落衣不由想到自己前世的堂弟,因为舅妈晚育又早产,吃了很多保胎药,导致孩子生下来智力有些问题。她原本是没资格做秦家少主的,但传到她这一代,秦家嫡系子嗣单薄,除了堂弟其余都是女孩,反倒是旁系的男孩很多。家族之争原本就万分艰难,何况一个痴儿呢。
堂弟初三时,学校的成绩门门十几分甚至零分,最后被校方退了学,痴痴傻傻地呆在家中,被嫡旁系欺负。秦家嫡旁系错综复杂,秦落衣自幼丧父母,唯有敢在这个痴傻的堂弟面前说些心里话,努力学医学毒,其实是想治好堂弟的痴傻症。
为护堂弟平平安安长大,她心一狠,披荆斩棘,坐上了少主之位。她很疼秦晓君,其实是因为自己也有个弟弟,所以忍不住把这份家姐的感情寄托在了秦晓君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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