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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蔷薇入我梦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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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薇不发一言,默默旳欣赏玄政吃瘪。
    玄政当然也不可能承认自己就是想多来几趟,哪怕没事他也得说成有事,更何况这本来就有正经事。
    “把林侍郎提上来最合适,他比较熟悉户部内务。”
    唐严礼上不去,他也不可能让宴商遇上去的。
    于初梦不轻不重道:“瑾王,我想你有些事没弄明白,我当政是臣民认可的,你以什么身份在这里指手画脚?”
    起初对太后当政有一些臣子是颇有微词的,可这些臣子人微言轻,挡不住大势力的支持。
    如今早已没有反对的声音,都是臣服的。
    玄政大概早料到她会拿这些话出来说事,她名正言顺,而他这样就是越俎代庖。
    “凭我还有两封诏书,”玄政道,“玄玮早已被废,他的子嗣没有继承权。”
    分明溯儿跟玄玮只有侄儿关系,如今他却拿这个出来说事了,不就仗着她永远不可能昭告世人溯儿是怎么来的?
    于初梦心想,果然皇权的诱惑如此之大,能让任何人六亲不认。
    当年玄政的不争不抢,怕是过于年轻的缘故,如今他成长了。
    于初梦看着他,淡淡道:“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只要登上帝位的孩子有你一半血脉,就不会来跟我争权夺势。玄政,你做不到言出必行,旁的事也就罢了,可我被哄骗着给你生了个孩子,这笔账怎么算?”
    虽然生子的事各取所需,但她现在就偏偏这么说,道德有时也是绑架的利器。
    玄政抿紧了唇,面色特别的沉闷难堪。
    阮薇越听越想嘲笑他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子变成真禽兽了。看他是知难而退,还是厚着脸皮迎刃直上了。
    “我当初是这么说的。”
    玄政也顾不上脸皮,退一步什么都没了,做一回真小人又如何, “不过你生的是公主, 登上帝位的是阮太后的继子, 我们说好的事根本就没成。”
    于初梦一愣,瞪大眼睛。
    这睁眼说瞎话的境界,完全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瑾王。
    他这样无耻, 讲道理是不可能再讲通的了。
    于初梦冷眼道,“不必扯什么林侍郎, 你属意之人是唐严礼, 是与不是?”
    再浅显不过, 玄政这些天都把唐严礼带在身边,带着去了户部数趟, 还跟林侍郎约了饭。
    唐严礼是岭南省布政使,可他本该远在岭南,这半月来却常留在金陵城。
    这般大张旗鼓, 唯恐旁人不知他要扶唐严礼上位。
    玄政道:“唐严礼原是岭南省布政使, 对财赋民政这一块比较熟悉, 他入户部, 不会太难上手。”
    阮薇忍不住插了个嘴:“这样说来,启元朝十三省, 有十三位布政使,该让他们公平竞争才是,这样才不算有失公允。”
    是他要提公允, 那就彻底来个公允。
    玄玮瞥了她一眼:“你是外邦人,启元朝的政事不劳你操心。”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我嫁过来了,就是启元朝的人。”阮薇在初梦的身后, 用眼神挑衅他,“我可是一心向着启元, 一心向着于太后和小皇上的。”
    于初梦听见她说话就想笑,不禁笑了一声,愉悦的扬起眉眼嘴角。
    玄政那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进退两难,难受得紧。
    缓缓后,于初梦道:“既然你我商量不好,可以听听大臣们给的意见, 也不急在这一时片刻的下定论。”
    话说到这里,玄政也不好再纠缠,瞥了阮薇一眼后主动离开。
    阮薇含着橘子,口齿不太清楚的埋汰:“他看我, 他总看我。”
    “嗯,他不怀好意。”于初梦想到禁军还在他手里,就头疼,“你晚上还是得跟我睡。”
    天晓得玄政会不会大半夜再来掳人,万一拿薇薇作要挟来威胁她,这就陷入了被动的境地。
    -
    宴青凌不常抛头露面,进入霁月搂也没被几人认出,她在雅致的包间坐下,娴静倚在窗边耐心等着。
    江御身为青陕总督,鲜少来金陵,他一进霁月搂小二就热情迎了上来,还问他要不要姑娘陪酒。
    他只报了个包间的名字,让小二带路。
    故人许久不见,倒也没什么拮据的地方。
    江御往她对面一坐,坦坦荡荡的看着她的脸,顺口道:“于继昌上年纪了,你倒是一点没变。”
    宴青凌示意小二可以上菜了。
    “书信里不够明白?劳你亲自跑一趟。”
    她也很尴尬, 就那么点事儿,非要大老远赶过来,搞得她必须招待一下。
    万一给人看见了,也挺不好的。
    江御笑道:“你可以让我办事,我还不能来见你一面?”
    宴青凌皱了下眉头。
    油腻得不行啊。
    “都有孙子的人了,正经点,你夫人也挺好的。”
    “是你想茬了,我哪敢对你不正经,”江御喝了口茶,道,“阮太后先前找过我夫人,打听你的事。”
    宴青凌这事是知道的,李嬷嬷特地报给阮薇江大人的名字,阮薇自然会去打听一探。
    人就是很奇怪的,当事人给出的答案未必会信,可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可信度就会高许多似的。
    江御饶有意味的看着她:“丹阳碰到你这样的对手,真是死得不冤枉了。”
    一般女人有了那名声,都是寻死觅活去了,宴青凌却物尽其用,把这个事反复拿来做文章。
    “丹阳总归动了害人的心思。”宴青凌淡淡道,“又做尽下三滥的事,她活该有那个下场。”
    江御笑了:“你先故意挑衅的她吧,不然她能动起手来?当年于继昌对她好到那个份上,她犯得着来对你做这种事。”
    也不怪他恶意揣测,这个女人在被他救的那天,做的事让他瞠目结舌。
    他到场之时,宴青凌虽然衣衫不整,但还没有受侵犯。
    可江御一个转身,却看到她下身衣裙鲜血漫开,当场傻眼。
    她双腿发抖,手上沾着血,说:“阿御,你就告诉于继昌,说我被强暴了。”
    饶是见过无数形形色色的人,眼前这个女人连自己都不放过,江御还是有点叹为观止。
    他就这么忘不掉了,宴青凌当时是怎么条理清晰的叮嘱他如何处理这些人,总之,务必要设计一些痕迹,让于继昌认定这事是丹阳做的。
    其实她在当时并不确定这个事谁做的,但她铁了心要把这口锅往丹阳头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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