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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出门还要他这个少爷自己开车,什么逻辑!而且……因为有了上次车祸的经验,使得他对车开始有了一种莫名的畏惧,见他迟迟不上车,叶安杨从车里探出头来,询问道:“怎么了?”
    “我……”荷言手心冒汗,强装镇定道:“我手还有点疼,不想开车……”
    “哦?对了,你伤刚好,瞧我这脑子,老吴,你去开。”叶安杨不疑有他,出声吩咐,站在门边的大叔立刻走上前来,等荷言坐到后面才钻进车里。
    车里很是舒适,荷言却觉得一阵阵的腿发软,坐立不安,原来冒充一个人是如此的艰难,如果不是这个身体,他早就不知露出多少马脚了,不禁有些佩服那些做卧底的人。
    不过,还好,他知道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有人陪着他,就算不做声,遇到危险时,也总会第一个出面帮他解围,想到此,绷紧的小腿放松了些,暗自唾弃自己越来越没出息的同时,心里也有些小甜蜜。
    江家大少在国外混的风生水起,黑道中的名声几乎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后生可畏,这是叶安杨给江英魅的评价,而且能让他叶安杨放下身段接风洗尘的人,又怎会是泛泛之辈。
    ☆、【051】 权力不可以任你主宰[下]
    会场的排场很大,每个进去的贵宾不仅需要有邀请函,还会得到一枚玫瑰胸针,只是根据每位贵宾的身份不同,胸针的材料也不一样,像叶安杨这样的大佬,自然佩戴的也是白金打造的胸针,叶卿与有荣焉也得到一枚。
    走进会场,便是优雅端着酒杯低低交谈的人们,三五成群,四周是流水宴,点心,美酒,美食,水果,还有为女士准备的饮料,样样不缺,荷言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错觉,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好奇的跟在叶安杨身后东张西望着,观察形形色|色的人,却发现没什么了不起的。
    大不了就是有钱点,身份地位高点,和普通人一样,谁也没多出个眼睛鼻子,但他们眼中那莫名的优越感和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不屑,却比普通人来的讨厌!
    叶安杨短短几步已经有好多人上来打招呼,他一一礼貌回应,会佯装熟稔的勾肩搭背,或无伤大雅的开着几句小玩笑,或来一个好久不见的老友式拥抱,荷言只是看着,偶尔他们谈话时提及他,大多数自然是阿谀奉承和夸奖,也只是谦虚的笑笑。
    “看到如何与不同的人相处么。”终于得到短暂的空闲,叶安杨将一杯浓稠的桃果汁递给他,适时进行说教。
    “看到了。”荷言一副很是受教的模样,但实际上他有着自己的一套为人处事的规则,他的师傅又何曾没有教过他!
    “尽量学着点吧,将来会对你大有好处。”很满意儿子的乖顺,叶安杨摸摸他的头,忽而一阵喧嚣打断两人的互动,看来今晚的主角,登场了。
    江棋是只老狐狸,而江英魅,则是老狐狸生出来的纯种小狐狸,他和江一零不一样的是,江一零习惯于用自己的努力去得到一切他想要的,而他,则更喜欢直接剥夺别人手中已经成熟的果实据为己有。
    这几年吞并了不少大小帮派来扩充势力,手段不可谓不卑鄙,偏偏当事人长得一副无害面孔,凤眼深邃,被长长的睫毛遮盖着,看不清里头装的是算计还是诚意。
    薄唇微启,江英魅很是优雅的向大家打招呼且感谢大家来为他接风洗尘,其实也没啥好说的,有的话需要他捏着高脚杯一一去和前辈晚辈们交流套近乎,荷言对江家人无一丝好感,况且眼前这个,还是可能会将江家全部推入黑道的逆子。
    虽不喜欢江家人,但心底里却不希望江家会落入眼前这个人的手中,不知是为了那老男人眼中看着他时流露出的怀恋之情,还是纯粹良心泛滥。
    “叶叔叔还是这么玉树临风,潇洒迷人,这次从国外回来,带了些古玩字画,还希望叶叔叔会喜欢,听闻令公子对牌很感兴趣,等下能切磋下么?”
    果然叶安杨不是普通人物,小狐狸第二个前来问候的人就是他,好话自然谁都爱听,叶安杨却品出了这话里别的意味――下马威,叶卿对牌感兴趣什么的,不会是小狐狸随口诌来的,有次叶卿让他去国外带回一副牌来的事,看来江英魅是根据这个得出结论的。
    也就是说,江英魅已经在叶安杨身边安插了眼线,且把他的一举一动,调查的清清楚楚。
    但叶安杨脸色却丝毫不变,客气笑道:“哪里哪里,大少真是过奖,小犬虽然喜爱牌,却对牌一窍不通,等下不要出糗才好。”
    意思是,你虽然知道我的一举一动,但你得出的结论与你看到的事实,并不相符。
    江英魅目光投向荷言:“只是玩玩而已,不必较真儿的。”
    小狐狸道行再深,终究还是得对老狐狸敬让三分,只因两人虽是合作多年的关系,人却总有好胜心罢了。
    荷言一个眼神杀回去,愈发谦虚道:“能和江家大少玩一把,就算输,也是荣幸的很。”
    江英魅勾唇一笑:“甚好,那就请稍等了,先吃点东西吧,你们请便。”礼貌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小狐狸转身又投入下一场套近乎中,修长挺拔的身材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这个大少人很狡猾,心思缜密,而且做事滴水不露让人抓不到把柄,但偏偏将事情交给他做时,又格外的放心,因为他不会做蠢事出乱子,不过和他交往时,需要注意不能落入他的圈套之中,不然只会被他越套越牢,最后再大的势力,也会被他瓦解吸收。”
    低低嘱咐着,江英魅会是以后叶家的头号合作伙伴,让叶卿多了解些,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功课。
    “嗯,知道了。”陪着叶安杨,简直跟陪着一个老师没什么两样,只是教课的内容比那些枯燥的课本精彩的多,荷言吸了一口甜甜的桃汁,跟着叶安杨去填肚子去了。
    ☆、【052】 就是要刻意误会
    会场里一直回荡着轻缓的音乐,等到江英魅和一圈人说笑完,方才叫人搬来桌子加两把椅子放在一旁,位置低调,依旧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围观。
    荷言拿着纸巾仔细的擦干净嘴,才施施然走到椅子旁坐下,桌子上已经有了一副牌,牌被分成两座,一座是三分之一,一座是三分之二,两个人玩,自然玩的是三分之二那座。
    “有什么赌注吗?”习惯性的问了一句,和人赌牌时,都先下注的。
    “说了只是玩玩,但你想下注的话,也可以。”江英魅醉翁之意不在酒,玩这个对他来讲,真的只是为了更加拉近和叶家的关系而已。
    准确点说,是拉近和叶卿的关系。
    荷言拨拨额前过长的刘海,开口道:“什么都没有玩起来也没意思,不如这样吧,如果我赢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放心,我不会提什么很过分的要求。”
    “那如果你输了呢?”江英魅反问一句。
    荷言心里嗤笑,拜托,他又不是真的叶卿!
    “如果我输了,你也可以对我提一个要求,同样,不能太过分。”
    “好,”江英魅把牌抹开,脸上是无所谓的笑:“那请吧。”
    他自然不会想到‘叶卿’真的会赢,因为就算他的牌技没达到上等的水准,和江一零以及父亲这样的高手混在一块也肯定是耳濡目染的,刚才叶安杨也说了,叶卿打牌不是很好,只是喜欢牌而已。他也不会想到‘叶卿’提出的要求,到底会是怎样的。
    牌到手,没急着去理牌,毕竟义父他娘的还在身后站着呢,来时就说手疼,手疼能表现出玩牌玩的很得心应手的样子么?不能,就算手不疼也不能,荷言只得老老实实的看着牌把牌一张张排好。
    相比之下,江英魅就老练的多,见荷言那样儿,早在心里构思着要提一个什么样儿的能得到利益又赚到人情的要求了。
    唔,牌还……行吧,两张2,三个a,往下依次是2[k]、1[q]、3[j]、2[10]、2[9]、2[8]、3[7]……
    照这样的情形看来,江英魅吃单的可能性百分之百,毕竟还有三分之一的牌没用上,总会有牌不是一套四张的。
    “红桃五在这,三个五。”江英魅先出,荷言扔下三个七,然后你来我往,倒颇有些小孩打牌的意思,大的压小的,没啥看头,反正最后把牌全下去的那个就是赢了呗,好多人看了一会儿便又各自散了。
    牌也下的差不多了,荷言见时机已到,低头捏着手里的最后一张牌搓了一下,扔了下去,正好盖过了对方出手的一张a,他出的是一张2……
    叶安杨猛地一眨眼,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他刚刚明明看到的是叶卿手里只剩一张q,怎么他再张开手时,那q就变成了2?!
    “我赢了,至于要求嘛,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荷言拍拍修长白皙的手,示意手里已没有牌了。
    “……可以。”这意料之外的结果让江英魅有霎那的迟钝,不过很快调整过来――或许只是对方运气好吧。
    “那义父,等我一下。”
    跟着江英魅出了会场,荷言没注意到叶安杨眼里不寻常的神色,虽然,他只是在纠结该不该配一副眼镜而已……
    原来不知不觉就在会场里呆了那么久,来的时候天色只是有点暗而已,此时出来,天边已经挂上了一弯浅浅的细月,而天,也已经全黑了。
    “说吧,是什么要求?”这么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原来不拘言笑的叶卿还很是会吊人胃口。
    “很简单,你不能动一个人,他叫荷言,想必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吧。”
    此时住在自己身体里的才是真正的叶卿,荷言知道,江英魅这次回来是为了得到家主的位子,而老男人却把所有的财产都移到了自己的名下,江英魅会甘心吗?不会,所以他肯定会去找叶卿的麻烦,正好趁着这个天赐的机会,让叶卿暂时能过的安稳些。
    “荷言?哦,你说的是我三弟吧,没想到,你知道的也不比我少,为什么不让我动他?”江英魅不由得正视起这个漂亮少年来,他喜欢挑战,尤其是面对未知的,新的对手。
    “因为……”他是我的同学?这借口也太不能让人信服了吧,荷言握拳抵在嘴边思忖了一下,摆出一副不太好意思的神情来:
    “因为我……那个……你懂得……”
    故意把话说的暧昧不明引人遐想,江英魅作恍然大悟状:“哦~我明白了,好吧,既然这样的话,我就暂时不动他,不过若是他不识相,就另当别论了。”
    “嗯,那就多谢了。”另当别论?等他回到自己身体的时候,恐怕才到另当别论的时候吧!
    ☆、【053】 灰黑之间游走
    兆瑞一手牵着小孩一手提着购物篮在超市里采购,白天他上学,小孩看家,肯定闷坏他了,所以就趁着晚上有时间,带着他出门溜达溜达。
    叶卿对着各种零食看的眼睛发直,却不曾开口讨要,兆瑞看在眼里,挑了几样想扔进购物篮里,手腕却被人抓住。
    “不要……”
    大哥哥对他已经够好了,他想义父时,他会搂着自己成夜的讲故事哄他入眠,会每天早中晚不辞辛苦的为他做好吃的饭菜,会为他搓背洗衣服……所以他不能再为他增添负担了。
    “卿卿不想吃么?”手里的零食被人夺走重新放回了货架上,小孩用力拉着他往前走,脑袋摇晃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想吃不想吃……”
    明明眼底满是渴望却还要装作不想要,真是不坦率的小孩!兆瑞笑,却忽又顿悟!
    他、他该不会是!
    兆瑞望着小孩的后脑勺,心头酸涩,这不就是自己所百般从他身上奢求的,来自于叶卿的关心么?!
    如果你能一直这样,那就算你和荷言永远无法换回灵魂,我也愿意陪你一辈子。
    只因我喜欢的是你,本就不是你的身体。
    大人们自然不会只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很快大家结伴而行出去寻欢作乐,荷言未等叶安杨开口,便道:“义父,那我就先回去了,希望你玩的开心。”
    “也好,不过,你和大少出去说了什么?”走在人群最后面,叶安杨很是好奇叶卿会趁机和江英魅提出什么要求,毕竟叶卿这才算是和江英魅第一次结识,似乎有什么已经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了。
    “哦,没什么的,我哪能没分寸的跟他提要求,只是和大少聊了一会儿而已,顺便增进下感情,义父不必担心,那我先走一步了。”
    荷言面不改色的说着谎,已经迈出了大门,他挥挥手,独自走向来时坐的车,老吴见他走过来,马上为他打开车门。
    “少爷是直接回家么?”
    “嗯。”懒懒的应了一声,心里顿时涌上说不出的疲累,叶卿原来过的就是这种生活么,枷锁,束缚,算计,尔虞我诈,一步棋都不能走错,对自己最亲的人都要防备和伪装,呵,他倒真心觉得小老百姓的生活更适合他,轻松自在,我意逍遥。
    闭目养神了没几秒,车子已经开出好远,老吴实在憋不住心里的疑问,少爷的义父不怀疑,那是因为他和叶卿一起生活的时间本来就很少。自他自新上任少爷的司机以来,无论什么情况下,少爷都不会让他开车:
    “少爷……少爷不是曾说坐别人的车等于把命交到了别人的手上么,怎么又会放心让……让我来开车呢,少爷真的只是因为手疼?”
    第一次和少爷碰面的印象实在太深刻,简直颠覆了老吴当司机以来对于司机的看法,本以为司机就是个把人从一个地方送到另一个地方的,但从那以后,他又加上了一项――司机貌似还是个能把人送进地狱的主儿。
    “偶尔也会不想要命了,不行啊!”荷言只觉得某人活的太谨慎,好笑的回了一句,却让老吴脸色煞白:
    “少、少爷……您可别开玩笑,啊――!!!”
    老吴的惊叫之后是刺耳的刹车声,荷言骇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被惯性摔向前去,他眼疾手快的用胳膊抵在前座,才免于磕个头破血流。
    “……怎么了?”车子停住,不会是因为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就出车祸吧!老吴却哆哆嗦嗦道:“好、好像撞到人了……”
    靠了,在他分神和少爷说话之际,忽然一个黑影横穿马路,他一个紧急刹车却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下去看看!”荷言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脯抢先下车,昏黄的路灯下,果然有个人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路面颜色深,也看不出到底流血没。
    荷言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没先看人,而是蹲下到处摸着地面,是干的!还好还好,看来是没撞上,松了口气,不过……没撞上人怎么趴着不动啊!
    “喂,喂?老兄……”荷言戳戳他的肩膀,没动静,但鼾声大了不少!
    嗯?什么味儿……抽抽鼻子,浓烈的酒味灌进咽喉,我去,敢情还是个醉鬼,老吴在身后用气儿喊着:“少爷,人死了没?”
    “瞧你那点出息,人没死,喝醉了,不用管他。”荷言说罢站起来就要走,谁知脚踝却被人一把抓住,让他好一个踉跄!
    “你!”他扭头,看见的却是刚才还悍然大睡的醉鬼此时正无赖的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妄图抱住他的大腿……
    见人没死,老吴胆子大了不少,赶上前来想替少爷解围,没想到任他使出吃奶的劲儿,那醉鬼就是死死抓住荷言的腿不松手,荷言无语:
    “这下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直接把醉鬼也拖到车上去呗,荷言对着车顶翻白眼,捏捏眉间道:“去一趟花满楼吧,记住这件事不要跟我义父说。”
    “哎,好的!”老吴重新发动车子,这回完全全神贯注的开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倒没再唧唧歪歪。
    ☆、【054】 戒不掉爱的渴望
    自己努力便可得到自己想要的,这是江一零从小的座右铭,大床上的人正醉的无知无觉,呼吸清浅,他微弯下腰,一向把所有牌都玩转于掌的修长手指笨拙的解着床上人的扣子,竟有些打颤。
    是,他卑鄙,他无耻,他用见不得人的心思哄骗这人喝了很多酒,那酒不是白酒,口味十分接近饮料,度数却出奇的高,那是精心调制出来,既然将他带到自己地盘上吃饭了,耍手段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鼻端萦绕着淡淡的,廉价香皂的香味,这味道令他无端着迷,闻惯了高等香水的鼻子此时却一点也不挑剔了。
    解开了衬衣,露出了比脸白皙许多的单薄胸膛,两点粉色点缀其上,纯净的,带着不经人事的诱惑,那是处子的颜色。
    然后是裤子,等衣服散落一地时,齐恬才畏冷似的想要蜷缩起身子,奈何已经早一步被人覆盖其上,渡给了他无比滚烫的温度。
    浅吻如同羽毛般落下,不留一点痕迹,身下的人无知无觉的承受着,当吻烙在唇上陡然加重力度和深度无情夺走他全部的呼吸时,才力不从心的挣扎起来,却给了身上的人愈多的刺激。
    变换着角度汲取着这人的甘甜,熟悉的,陌生的,似乎要把这些年所有的空缺补回来般,手也大力的揉捏着这人腰侧的软肉,紧贴的肌肤几乎要燃烧起来,火既然点燃了,自然就不会轻易扑灭。
    就算知道醉鬼是没知没觉可以任意摆布的,但进入时候依旧极其的小心,虽然那激痛还是让身下的人瞬间煞白了脸色。
    江一零却满足的轻叹一声,额上已布满汗珠,带着安抚意味的吻不断落下,提前感谢着这人要带给自己的无限欢愉。
    揉揉眼睛坐起来,叶卿一时间有些不知身处何方的错觉,清晨的阳光洒进窗子,带给他几分说不出的暖意。
    身边已经空空如也,看看时间,九点半,兆瑞一定是去上学了,他伸伸懒腰站起来先去洗漱,然后到厨房端出在锅子里保温着的饭菜,可当走到饭桌不远处时,却顿住了脚步。
    饭桌上,赫然是一小堆包装色彩鲜艳的零食,都是他昨晚盯着看的那几样。
    他站了很久没有动,只是看着那些零食,手里还很烫的盘子一直端着不曾放下,像是没有知觉般。
    这就是被人爱的感觉么?心里满满的都是开心和感动,让人恨不得每天都浸淫在其中,上瘾,依恋,还有想奢求更多的贪心。
    可他终究是对不起兆瑞,小孩其实当了没几天,他便恢复了记忆,但他没有选择告诉兆瑞,而是继续瞒着。
    兆瑞对他的感情有多深,他知道,而他自己对荷言的感情有多放不下,他也知道。
    如果爱情里一定有个人会受伤,那兆瑞,我陪你一起。
    一夜未睡,江一零此时却依然神采奕奕的支着头靠在床头,看着齐恬安然的睡颜,唇角弯弯。
    不知看了多久,齐恬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江一零却陡然紧张起来,心跳鼓动的厉害,一愣神间,已经对上一对犹带着几分睡意的眸子。
    “……”齐恬很快完全清醒过来,头还有些疼,他揉揉两边的太阳穴,手刚探出被子,就忽然僵住!
    软滑的被子贴着身子,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被子上的体温,但问题是,自己为何会一丝|不挂?!
    他质问般的看向江一零,腰部的疼痛开始逐渐随着他的苏醒而苏醒。
    江一零结结巴巴道:“早……早啊……”
    “我的衣服呢?”意料之外,齐恬并没有发火生气的迹象,江一零暗自松了口气,衣服已经被他捡起叠好,此时就放在床头柜上。
    他拿过来递给齐恬,齐恬动作利索的穿着,身体上的疼痛似乎不存在一样。
    全部穿好之后,他跳下床,却不易察觉的踉跄了一下,江一零及时的扶住他的胳膊,却被他一把甩开。
    鞋子也穿好之后,齐恬才再次与他对视:
    “五万。”他冷冷开口,听得江一零一愣一愣。
    “什么五万?”
    “难道我不值这个价钱么?”
    霎那明白了他的意思,江一零气得手发抖。
    “你以为我在嫖|你?你把自己当什么了,你把我当什么了!!!”
    心里无比的愤怒,一夜的缱倦柔情瞬间如水般全部蒸发干净,江一零表情骇人,他从床上下来,衣服早已穿好,径自走到齐恬面前,直到呼吸交错。
    他要好好看看,他眼里是否还有别的情绪,哪怕一丝,他就原谅他。
    可是,没有……只有淡然和冷漠,如同长大后的初见,江一零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的输给这个人了。
    对峙良久,他才低哑开口:“我加到十万,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么?”
    ☆、【055】 给我赎罪
    齐恬眨了下眼睛,身上还散发着欢|爱过后的余韵,但此时的气氛却跟正常的一|夜|情之后所发生的所有可能发生的场景扯不上半点关系。
    其实这五万,只是为了偿还荷言,荷言帮过他的太多,所以他能还的尽量想办法去还。
    可以拒绝的,可以拿了钱从此以后再不想干,就当自己喝醉后大梦一场,但直觉告诉他,如果不去,就会后悔。
    “好,记住你说的十万,但我需要先回家一趟,和我妹妹说下。”
    一夜未归,妹妹也该担心了。
    “可以。”
    z市算是比较繁华的一个城市了,而每个繁华的城市光鲜亮丽的表象之下,都暗藏污秽。
    驱车带着齐恬前往郊区,郊区处于这个城市的最外端,风景宜人,人烟稀少,路也越来越难走,行至一处破旧的大宅院前停下,江一零下车,有节奏的敲响了斑驳的铁门。
    齐恬跟着下车,这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环顾一周,附近最近的一户人家的房子隐约在百米之外。
    杂草,稀稀疏疏的树木遍布,虫鸣声不绝于耳,空气里都氤氲着泥土的腥味。
    很快有人前来开门,见是江一零,神色间十分恭敬,只是来开门的这两个汉子都是一身肌肉纠的彪悍样子,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什么正经人家。
    “跟我来。”
    走进大宅院,宅院里铺着一条通往正门的青石路,顺着这路一直往前走,进入房间后又发现房间里暗藏玄机。
    地下室?竟还有地下室建在屋内的。
    伪装地板砖的,通往地下室的出口打开,四个人依次顺着石阶走了下去。
    并不暗,但地下室的灯光却不甚明亮,视觉受到限制的情况下,其他感官格外的敏锐起来。
    不必刻意去嗅,浓郁的血腥味也扑面而来,齐恬皱起眉头,当走了没几步映入眼帘的场景,却让他有了作呕的欲望。
    江一零让开,好让他看得更清楚,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一角,挂着三个人,隐约可辨是两个男人加一个女人。
    对,是挂,已经生锈的铁钩深深的穿过三人的琵琶骨,脚离地,头低垂着看不到脸,不是不想挂别的地方,而是他们的胳膊已经全部没了。
    暗红的血迹在他们脚下层层铺垫,上面还放着发馊的饭,饭上飞舞着无数小飞虫,还有无数不知名的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
    一个大汉接到江一零的眼神指示,端起一碗直接抓起一个人的头发往他的嘴里塞,那人的脸露出来的瞬间,齐恬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干呕起来。
    这个人,他认识。
    而且根据这个人,另外两个也不难猜到。
    “他们都没有死,我请来最高超的医生,每天为他们诊治,然后,再继续折磨。”
    没有尽头,没有解脱,
    自杀,三个人试过无数次,每次都被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继续受到比鬼门关更恐怖的折磨。
    “只因为,他们曾经毁掉一个人的家。”江一零继续说道,他看着这三人的目光,跟看着畜牲没有两样。
    齐恬的胸口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大石,想大口呼吸,却只能更加窒息。
    江一零说的没错。
    那个女的,是父亲身边的秘书,在父亲的企业破产之前,她是父亲和母亲翻脸的罪魁祸首。
    色|诱父亲得到机密资料,齐恬那时起就再也对女人提不起半点兴趣,除了妹妹。
    相反,他还憎恨,这样的女人,他曾幻想过无数折磨死她的下场,是她,害的母亲夜夜以泪洗面,是她,让父亲第一次动手打了母亲,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而那两个男人,一个是父亲的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多年的老友,一个是在父亲企业破产之后,快速收购了齐家企业全部的幕后黑手。
    这三个人,害死了父亲母亲,看着他们被逼债的人活活打死。
    他和妹妹躲在衣柜里,透过缝隙互相紧紧的捂住嘴巴,却无力回天。
    可又有什么办法,没有钱,没有人脉,敢告他们,他们就敢把他们兄妹俩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
    之后呢……齐恬紧闭眼睛,却没有泪流下。
    有人说,哭代表痛,但最痛的时候,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他已经好多年,不知道眼泪是个什么滋味儿了。
    ☆、【056】 失去一切,恨到筋疲力竭
    “谢谢你……”
    以前总告诉自己,别恨了,没用的,放下仇恨,和妹妹好好的过日子吧,善有善报,恶也会有恶报。
    现在,他告诉自己别恨了,是真的不恨了,因为有人把他的恨全部付诸变成现实,宣泄了出来。
    忽然想笑,大声的笑,狂妄的笑!
    江一零看着他,“不用谢我,接下来该怎么处置他们,你说了算。”
    曾经的齐家小少爷,如今已是饱经世间冷暖的普通人。
    他缓缓开口,眼里的波澜散去,只余平静:“杀了他们吧。”
    “你太善良了。”江一零叹息一声,回头给了大汉一个动手的眼神,拉着齐恬离开了地下室。
    善良?齐恬自嘲,这两个字,他一点都配不上。
    他也有恨极时,不然为何他的牌技这么好?
    为了能有钱买通杀手去杀他想杀的人,他拼了命的去学习,甚至用心到一局牌看下来,掌握好多出老千的技巧。
    没有师傅,没有老师,无师自通,离不开他不眠不休的努力。
    然后去赌,赢得大笔的钱,却意外得知,那些人已经消失不见,找不到了。
    于是他把钱全部烧了,这些不义之财本就不是他想要的,哪怕生活逼的他和妹妹只能每天风餐露宿。
    荷言下车的时候,貂哥正站在门口送客,见到他,立刻眉开眼笑:
    “荷……叶……咳咳,叶卿?什么风儿把你给吹来了?”
    荷言费力的从车上下来,不忘记回嘴:“你才是荷叶,快来帮忙!”
    “这是怎么了这是?”貂哥凑上来,终于在荷言脚下发现一坨不明物。
    “这个醉鬼缠着我不放,我又不可能带着他回家,所以想暂时寄放在你这,你……你帮我想个办法把他弄开!还有,你在车里等着我!”后面一句是对着车里的老吴说的。
    好多客人路过不由得多看了两样,貂哥怕影响生意,急忙拉着荷言走了几步,走到门前旁边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然后貂哥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上,毫不犹豫的戳到了醉鬼的手背上!
    “嗷――!!!”这招果然够狠,醉鬼哀嚎一声松开了手,荷言急忙跳出好几米远,生怕他再缠上来。
    “好了,人交给你了,我先走了!”荷言忙不迭的说道,刚抬腿,却被叫住――
    等下,别走!
    不是貂哥叫的,而是……楷祭?
    为什么?
    在心里反问着,貂哥只看见荷言停住的背影,丫不是说走么?
    他大有用处,先和貂哥一起把他带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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