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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卿这个人,气质温文,虽然冷冰冰,但是给人的感觉最明显的就是两个字――干净,一尘不染,这样的人,真的能跟毒品扯上关系么?若不是他亲口说,无论如何也联想不到一块去吧!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荷言撞撞叶卿的肩膀,叶卿浅笑道:“既然都说关系这么铁了,还说什么谢字,再者,戒毒还需要靠自己,有你受的。”
“哈,没什么能难得到我荷言!”荷言满不在乎的拍拍胸口,表情自大又带着说不出的可爱。
夜幕中,一轮明月高悬,楷祭把热腾腾的菜端到桌子上,荷言围着围裙端着汤跟在后面,楷祭好奇道:“怎么今晚的菜这么丰盛啊?”
荷言神秘一笑,继续回厨房端面条,等到都忙完了,才道:“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
“啊?”
生日?的确看过人过生日,很热闹的,有蛋糕,有包子……可荷言这……看着这本来被他说的很‘丰盛’的饭菜,在生日这两个字的衬托下,竟如此寒酸。
“以前都一个人过的啊,啊什么啊,吃饭了!”荷言收回笑容,兀自坐下,楷祭解释道:“不是……我只是很意外而已,哈哈……额,生日快乐!”
荷言咬着筷子再次展颜,“吃吧你!”
楷祭却不坐下,颦眉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出声道:“唉,先别顾着吃,闭上眼睛!”
“啊?”这次轮到荷言吃惊了,“干嘛?”
“叫你闭上你就闭上嘛!哪儿这么多废话?”楷祭干脆自己走到他身后,自己伸出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
另一只手在虚空中划着泛着光芒的线,眨眼之间,屋子里已经大变样了。
“好了,可以看了!”得意的移开手,荷言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柔和温暖的光芒不断跳跃,他惊讶的看着。
原本平凡的小屋,布满了莹莹的烛光,不同颜色的精美蜡烛,让人如同置身幻境,还有零星的烟火自头顶不远处静静绽放,还有花,很多说不上是什么种类的花瓣自身边冉冉升起,想抓,却扑了个空。
“这是……”荷言真的被惊艳到了,像是在看电影,更像是自己置身于其中的错觉。
“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怎么样,喜欢吗?”
☆、【017】 想亲你倔强到极限的心
“当然……喜欢。”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谢谢这次生日,有他陪他。
当一个人习惯孤独寂寞,再享受到这温暖时,会感慨,以前的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荷言亦是如此。
他放下筷子,什么食物都甜不过此时心里的感受,“你真的不会再离开我,对吧?”
楷祭摸摸他的发,语气笃定:“当然,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傻瓜,哭什么。”见荷言毫无预兆的落泪,楷祭有些慌了神。
“我是……高兴的。”荷言不好意思的抬手欲擦眼泪,明明死咬住下唇还是依然无法控制此时的感动,谁知却被人抓住手腕,他疑惑抬头,一道黑影压了下来。
腮畔的泪珠被人轻柔吻去,可泪珠已被吻尽,那温热的唇却依然流连不去,直到最后落在荷言被咬的泛白的唇上。
“唔……”荷言紧紧抓着楷祭的衣襟,仰着脸承受着愈加热烈的吻,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想抗拒,却又舍不得推开这一方缱倦。
自己是不讨厌他的,是吧,微眯着的眼睛,还映着美丽的烛光,这个不能算是人的人,对自己的好,自己又哪里偿还的起……
直到榨干他所有的呼吸,楷祭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彼此间没有距离的靠着:
“对不起,我一直想亲你,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对你说一些心里话,”见荷言大口喘息之余脸颊无法抑制的泛起红晕,不由得去蹭着他的侧脸,“虽然我们之间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但我却喜欢你的爽朗,欣赏你的无所畏惧,佩服你能够勇敢面对一切的勇气,心疼你的倔强……你愿意接受我么?”
不是以宠物的身份,而是以一个人的身份。
荷言何尝不懂他的暗示,只是,平生从未谈过恋爱,此时无论是答应还是拒绝,不得不说都是鲁莽的。
“没关系,我不逼你,反正我们还有的是时间,等你慢慢接受我……不说了,饭都要凉了,快吃吧!”楷祭直起腰来,把筷子重新递到他的手里。
荷言却在此时出声道:“好,就当我是在赌一场,我答应你,我会试着去喜欢你,以恋人的身份,如果没有好结果,就当我是输,我会认输。”
楷祭错愕看他,忽而又笑的开怀又无奈:“哎!你这样,叫人不喜欢你都不行!”
他知道,在荷言的字典里,何曾有过‘输’字?!
早上春风满面的去上学,刚坐好,叶卿便塞给他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荷言好奇的低头,手心里躺着一个蓝色的锦盒,不大,还系着浅蓝色的丝带。
“生日礼物。”叶卿望着他道,“昨天不是你生日么,你走的太匆忙忘记给你了,顺便,生日快乐。”
“谢谢!还是你最好了!”果然没交错朋友,叶卿就是那种,在你无法预料的情况下,给你惊喜的人。
小心翼翼的解开丝带,打开锦盒,锦盒里……是一副扑克牌?不过包装盒上却全部是英文,荷言拆开,牌便从盒子里滑了出来。
好……好手感!牌很薄,但是很坚韧的感觉,材质他说不出,但一定不会是普通的纸牌就对了!
荷言爱不释手的摸着,小声问道:“这个……很贵吧!”
“是我让干爹从国外带回来的,价钱我也不知,听说你要在迎新晚会上表演,就想到送这个了。”价钱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荷言。
“好兄弟!话说我真的是想着要用纸牌的,嘿嘿……”拍拍叶卿的肩膀,荷言宝贝的把牌重新装好,放到了书包里。
叶卿看他一眼,眼底,藏的是别人看不懂的思绪。
早自习过去后是早饭时间,荷言已经在家吃过,此时只是懒懒的趴在课桌上闭目养神,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小胖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荷言同学!”
荷言睁开眼,看到的却不是小胖妞圆嘟嘟的小脸,而是……衣服?
“怎么样,好看吧?”小胖妞的脸从高举的衣服后面露出来,“这是我特地去借的唉!你要不要拿回家穿穿看合不合适?合适的话,晚会你就穿这个好了!”
荷言嘴角抽搐的接过衣服,是一套纯黑色的燕尾服,样式简单而带着浓郁的优雅高贵的气息,的确好看,但是……
“班长,我是去表演的,不是去走秀,穿什么都ok的吧!”
荷言摆摆手,表示对衣服没有任何兴趣,小胖妞却不死心,继续道:“拜托啦,这次又不是只有我们学校的新生去看,听说啊,附近的几所高中的高一和高二的学生也会来观看的唉!难道你想给咱们学校丢脸吗?穿嘛,好不好嘛……”
小胖妞摇晃着荷言的胳膊,荷言最无法抗拒的就是别人的撒娇,不由得头疼起来,“好好好,我穿,我穿还不行吗?”
苦哈哈的把衣服收好,小胖妞立刻眉开眼笑:“荷言你真是大好人!放心啦,这次,绝对要你成为万人迷!咱们学校的名声,说不定也会因你而变香哦!”
荷言无语。
☆、【018】 只对你不讲理
下了晚自习后,独自沿着马路走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将这条路装扮的美丽繁华,他停至一家餐厅前,透过明亮的落地窗,看向里面。
晚上客人并不多,所以一眼就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楷祭正穿着服务生的衣服拿着拖把在拖地,当他看向他时,心有灵犀般的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打了个稍等的手势。
荷言点头,有些羡慕的看着楷祭线条有力又漂亮的腰身,以及高高瘦瘦的身材,无论他吃什么,恐怕都长不到这么高了。
前几天楷祭就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赚点钱,将来两人一起生活,总不能让荷言一个人承担起所有吧!
虽然、虽然一开始是很赖皮的说要荷言养他来着,可现在身份不同了,作为一个合格的恋人,怎么能只顾着自己不是?
店里的服务生清一色都是男生,这家店恐怕是用帅哥来做招牌揽生意,荷言漫不经心的想着,忽然耳后不寻常的风声乍起,他条件反射的一躲,大步倒退拉开距离,这才看清是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
又是她派来的人!可恶,荷言把书包一扔,第一次没有防备再加上大雨将至天色很黑所以中招,这次,绝对要给他们好看!
西街上的人,还有不会打架的吗?上至八十岁的老头,下至三岁的小孩子,可都是练家子!
黑衣人见一击不中,包抄上来,荷言握紧拳头,对方一个扫堂腿,被他矮身躲过,接着一拳打在对方的下巴上,转身又抓住背后偷袭的家伙,用胳膊肘击在身后人的胸口上,一声闷哼。
可正打的嗨时,荷言手背一阵激痛,他一脚将旁边拿着铁棍的人踹开,想握拳时却发现使不上力气,被踹开的人一阵得逞的冷笑,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再给他一下子,千钧一发之际,被陡然出现的男人一把掐住脖子。
楷祭挡在他的身前,他看不到他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是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危险冰冷:“告诉你们的主子,荷言是我罩的,如果还敢来继续骚扰他,下场只有一个,死。”
说着,手下用力,断裂的声音划破微凉的空气,黑衣人似乎没想到楷祭竟会真的杀人,眼神变得有些畏惧,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的跑了。
厌恶的把人扔在地上,楷祭手一挥,人便消失不见,哼,别忘了,他可是没有人性的狼,敢冒犯他的人,以后他会让所有人知道,这是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荷言!”转身看到荷言脸色苍白的蹲在地上,楷祭急忙蹲下去查看他的伤口,只见右手手背已经是紫黑色一片,鼓鼓的,看来是被打碎了血管。
杀人他会,疗伤可不会,楷祭将他背起,顺便把书包拎起,朝着附近的医院跑去。
放血,止血,缝合伤口,包扎……等到处理好伤口,已是半夜,可屋漏偏逢连阴雨,万万没想到荷言竟会在此时毒瘾发作,不仅胡乱抓着自己的胸口,连带着手上的伤口也被挣裂,楷祭不敢让医生知道,因为荷言警告过他,如果他发病,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把病房门反锁,楷祭紧紧抱着他,将他的胳膊抓住固定在自己背上,另一只受伤的手则被他小心握着,荷言受不了时还会死命的咬着他的肩,可他一声不吭的忍着,背上疼,肩上也疼,向来只有他让别人疼的份儿,如今尝到这滋味,竟有些陌生。
不过他知道,荷言比他更痛,更难受,这就足够让他牺牲什么都心甘情愿了。
凌晨护士来查房,荷言已经安详的睡了,楷祭衣服被他拉扯的不成样子,不过没关系,变一套新衣服不是难事,向护士要了一些纱布,把自己的伤随便缠了,顺便让护士将荷言手上的伤重新处理了一下,才继续坐到床边守着他。
天大亮时,荷言才缓缓睁开眼睛,楷祭正大张着腿坐在床头的小桌子边削着苹果皮。
见他醒了,便问道:“今天还去上学吗?要不等下我去给你请假?”
“只是手受伤,没事的,现在几点了?”用左手撑着身体坐起来,荷言揉揉眼睛,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八点了吧,别去了,昨晚你又发病,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戒掉这该死的毒?”楷祭咬牙切齿的问着,恨不得将那女人碎尸万段才解气。
“我也……不知道,大概快了吧,”不知道是在给自己撑下去的信心还是安慰楷祭,忽然又想起什么,他倒抽一口冷气,“完了!!!”
“怎么了?”以为他又哪里不对的楷祭紧张兮兮的凑过来,荷言小脸皱成一团,“我还要表演啊,这下手不能用了,该怎么办啊!”
试着动动右手,可稍微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切,不就是表演嘛,不去了,都这样了还想着那些有的没的,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被他吓了一跳的楷祭一听这话,便是一脸的不同意,去什么去,身体重要还是那破表演重要啊!
“可是我答应了班长的!”荷言也生气起来,不知是在气自己还是气楷祭的不理解他。
楷祭觉得自己是一心为他着想的,当然不可能在这种事上迁就他,语气强硬道:“那这几天你都不用去上学了,等他们演完了你再回去,爱惜一下自己会死啊!”
“你、你不讲理!”
楷祭邪邪一笑,“对,我就是只对你不讲理!给我好好呆着吧你!”
结果自然是,请假在家休养几天,不过在晚会举行的当天,荷言还是准时赶到了学校。
☆、【019】 痛就别逞强
楷祭面带笑意的进门:“荷言,你想吃的肉夹馍我给你买来……”了字还没出口,笑意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臭小子!”床上空空如也,刚才还缠着他说自己想吃街头那家小摊的肉夹馍,结果只是为了支开他!
楷祭冷着脸色把肉夹馍拍在桌子上,想了一会儿,表情又缓和下来,坏笑了几声,荷言啊荷言,这可是你给我的机会,别怪我把握的太好!
“我以为你今天也不会来,怎么了?”叶卿目光落在荷言的右手上,上面还缠着厚厚的纱布。
“没、没事,就是不小心伤到手了。”荷言刚从家里逃出来,此时还有点心虚,跑得急了衣服也是穿的乱七八糟,领口大敞,白皙的肌肤以及漂亮的锁骨一览无余,叶卿眼神闪了一下,抬手去整理他的领口。
“扣子都系错了,被狗追哦?”一边细心整理着,一边难得的调侃,荷言没发现此时两人的姿势有多么暧昧,傻笑几声道:“是、是啊,被狗追……”
还是一条狼狗咧!
兆瑞从立着的书中抬眸,入目的是叶卿低眉敛目的为荷言系着扣子,那神情说不出的认真和温柔,心情莫名变得烦躁,他重新把视线调回书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刚下课,小胖妞一脸哭丧的奔过来,荷言撅嘴道:“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还没死咧!”
“人家、人家以为你不来了啦!差点被会长给骂死……”拍着自己肉乎乎的小胸脯,小胖妞翻脸比翻书还快,表情立刻转换成讨好模式,“你怎么了,这几天都没来上学唉!啊,你手怎么了?”
这才注意到荷言手上的纱布,小胖妞的脸色立即又变得难看起来,“你别告诉我……”
“放心啦班长,我说话算话的,这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纱布没有拆而已。”荷言状似无所谓的挥挥右手,示意没有大碍,其实还是在隐隐作痛。
“哦,那就好,今晚就看你的啦!”
下午已经不上课了,开始布置晚会现场,趁着大家各忙各的的空当,兆瑞独自走到楼梯的拐角处,掏出手机查看着刚收到的信息。
却在此时,手机震动,他查看了一下四周,这楼梯是教师专用,但很少有人来这边,因为要绕很多弯子,便按下接听键:
“喂?”
手机那头传来浑厚的男低音,“调查的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你们说这所高中是大毒枭的据点之一,但是为什么找不到证据呢?”
那边顿了一下,才道:“有人说在那看见过毒品交易,只是不确定而已,所以我只是想趁着你去调查大毒枭的义子的时候,顺便考察一下这到底是谣言还是真的……”
兆瑞叹口气,捏了捏眉间,那边又继续道:“你也别灰心,其实我很佩服你的冷静,小小年纪面对害死自己父亲的人还能一点破绽都不露,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谢谢夸奖,没别的事就先挂了吧。”兆瑞不欲多说,谁知对方却急忙叫道,“不,还有一件事!”
“什么?”
……
从楼梯拐角处出来,路过男生厕所时看到荷言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上的校服已经换成黑色的燕尾服了,白色衬衣,配上纯黑色的燕尾服,勾勒出他纤瘦的腰身。
兆瑞脸上的深沉表情一霎那褪的一干二净,脸上挂上阳光灿烂的笑,拍手道:“哇,真的很帅唉!”
荷言抬头,有点怀疑道:“真的吗?我第一次穿这种衣服,好别扭……”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当然是真的啦,你……”他还未说完,便看见叶卿迎面走来,只是他的视线落点,不在自己的身上。
荷言整理完衣服又去拆手上的纱布,谁知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腕,叶卿面无表情道:“你在这里拆纱布,是想吓死别人吗?回教室。”
“哦……”想想也是有道理的,毕竟不知道伤口变成什么样子了,荷言便乖乖跟着他走了,留下兆瑞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一层层的把纱布揭下来,最后露出的,是犹带着几点血迹的疤痕,刚结痂的样子,叶卿皱眉:“你确定你这样子真的能上台?”
“没事的,不信你看!”
将叶卿送的那副牌拿出来,荷言眨眼间就将整幅牌分为均匀的几份卡在指间,灵活的变动洗牌,叶卿没有看他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洗牌绝技,而是看着他微微皱起暗自忍耐的眉头,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
逞强的人,他见过很多,却从未见过逞强的这般叫人无法揭穿他的。
“好了,”叶卿按住他的手,“我信了,让手先歇歇吧,今晚有的忙的。”
肌肤相触,感觉竟是格外的柔软。
荷言知他是为自己好,点点头,小心的揉了揉伤口附近,动作大,扯得有些抽筋般的疼。
☆、【020】 噩梦苏醒
晚会的排场比想象中要大得多,学生会就是不缺人才,绚丽的灯光,不算豪华却绝对不会寒酸的舞台,以及安排主持人,邀请各个老师教导主任以及校长讲话题词等等流程都提前布置周到,台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涌动,看来班长说的没错,来观看的,绝对不只他们学校的人。
班长陪着他和兆瑞坐在后台等待,一边透过厚重的幕帘缝隙看着一边闲聊:“紧张吗?”
兆瑞轻笑:“我不会紧张,你呢?”
他问的是荷言,荷言摇摇头,“紧张早就和我绝缘了。”
打牌时候最要紧的是冷静睿智,所以无论何时,他都已经养成习惯先让自己的心沉淀下来。
身边不断有人来来去去,歌曲,舞蹈,相声,小品,歌曲歪唱、串烧,甚至还有讲笑话的的节目一一上演,如浪般的叫好声冲击着耳膜,终于,轮到他们班了。
按照节目的顺叙,是兆瑞先上,兆瑞接过话筒,昂首挺胸的大步迈上台,原本慵懒的气质顿时流动起来,顾盼间带着逼人的英气。
“帅!”班长不住的拍手叫好,台下已经尖叫成一片了。
磁性十足的声音缓缓响起:“我给大家带来的是,一首名为《擦身而过》的歌,希望每个人在遇到对的人的时候,都不要擦身而过的错过,谢谢!”
音乐响起,荷言本就觉得这歌名耳熟的很,当兆瑞开始唱第一句的时候,他终于恍然大悟,这本是萧淑慎的歌!
原本是女生唱的歌,到了兆瑞嘴里,却完全变了味儿,不是词里那般疏离孤傲,反而有些放低姿态的感觉:
“……一个人逞强
两个人倔强
在你身上
有我的摸样
你和我
同一条路上
各自流浪
是一双翅膀
就有个方向
既然这样
擦身而过
让我们
各自飞翔……”
是在同一条路上吗?他们原本就是对立的存在,但至少现在,他们脚下走的路,是同一条,只是飞翔的方向背道而驰罢了。
台下那么多的人,他还是一眼就找到自己想倾诉的对象,那人静静坐着,眼神即便是隔得那么远,依然可以清楚望到他眼底的几分藏不住的锐利。
也难怪,因为他就是,大毒枭的义子――叶卿!
一曲完毕,赢得满堂喝彩,荷言站起身,深吸了几口气,等着主持人报完幕之后,才一步步稳稳的走了上去。
白亮的灯光洒在他精致的五官上,美的不真实,久闻这所学校的美人荷言,今日终于可以好好一窥真面目,台下的气氛,有那么几秒的凝滞。
“大家好,我给大家带来的节目,严格的说只有一个,但是却有两个选择,”荷言举起手里的两幅牌,“选择一,我给大家表演一个魔术,选择二,如果有人觉得牌技可以赢得过我,可以上台来和我一较高低!只有两个名额哦!”
扑克,不像麻将那样会有三缺一的情况,两个人玩ok,三个人四个人甚至再多也无所谓,只要牌够多就行。
果然不愧是西街的荷言,对于自己牌技的自信可以装一国,荷言又道:“这不是赌,只是娱乐,所以咱们的赌注是,赢的人,可以要求我为他做一件事,若是我赢了,那就让他表演一个节目给我们看,如何?”
其实要真的是赌的话,老师那边也不会过关。
台下的人开始蠢蠢欲动,嘈杂声一片,好多女生为了离他更近,好看得更清楚某人的脸已经开始高喊着举手报名了。
陡然,一道嚣张的男声突兀的响起:“我来!”因为喊得人基本都是女生,忽然出现男生的声音,让大家都吃了一惊,目光纷纷投向声源处――
狭长的丹凤眼透着隐约的危险,眼神不可一世,微仰着头似乎谁也瞧不起的样子,颓废中又有着优越,认识他的人皆心里一凉,看来台上的小美人要倒霉了……
荷言亦把目光投向他,在视线交接的那一刻,却有了窒息的错觉。
噩梦里被惊醒的脸,由模糊不堪变得清晰可见。
他竟然会在这里!苦苦压抑在心底的恐惧和恨意一霎那逃脱他理智的掌控,连带着拿着牌的手,也跟着微不可见的颤抖……
“还有我!”清亮的声音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叶卿站起来,嘴角的笑意荡漾着无人察觉的安抚意味,“早就听说你的牌技惊人,亲自见识一下,就算是输也值了!”
那嚣张的男生瞥了叶卿一眼,冷哼一声,离开座位大步往台上迈去,叶卿紧随其后,等两人到了跟前,荷言的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
“那好,咱们就开始吧,麻烦你们各站一边,好让台下看清桌子上的牌。”按照事前彩排好的步骤,荷言、叶卿、以及那个男生分别站在桌子的三面,荷言把两副牌拆开,分成均匀的三份分给两人,各自洗牌,一时间静的可怕,从三人各自洗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有人看出,这是一场不寻常的牌技表演。
因为无论是荷言,还是那个嚣张的男生,甚至于叶卿,洗牌的手法都是各有千秋,反正台上和台下隔得远,说话也不会怕被听到,嚣张男生边夸张的炫着洗牌技巧,边轻笑道:“没想到,又见面了啊,还嫌自己……输得不够惨?”
叶卿专心洗着自己的牌,话自然是听到了,但此时不是插嘴的好时机。
荷言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语气冰冷道:“江一零,你不是神。”所以你不可能一直赢我,后面的话不必说,两人也已经心知肚明。
“好啊,那就来看看,我这个不是神的人,是如何赢你这个连人都不如的手下败将的,呵呵……”他轻笑,满满的嘲讽和看不起。
☆、【021】 我真的,很没用么
本以为看人打牌会是一件很无聊的事,但荷言和江一零的花样却多的令人目不暇接,不断有惊呼声炸响,摸好牌之后,江一零随手一扬,牌凌乱起舞,却又在下落时长臂一挥,那牌像是有了灵性般全部收归他的掌内,一丝不乱。
而这时,他的牌竟已经全部排列好。
风骚的牌技,让整个舞台都被他抢走的错觉,荷言微微一笑,一手握牌,另一只手用拇指和中指挑牌,那牌便一张张的往上飞去,落到桌子上时却又是呈扇形,一张覆盖着一张,距离目测全都是相等的。
“哇――!!!”简直像是在拍电影嘛!台下的人不禁都伸长了脖子,荷言早就将牌里的3和4全部抽走,所以是从五开始的。
“红桃出。”荷言和江一零自始至终谁都没有看过一眼自己摸到的牌,叶卿虽然洗牌拿手,但他打牌并不在行,所以他是三人中最老老实实打牌的那个。
“在我这,两个五。”叶卿先下牌,江一零眉一挑,随意的抽出两张牌扔了下去,竟是2!这个疯子,荷言捏了捏手里的牌,咬牙道:“跳。”
“跳。”看来叶卿也没有王加持。
“听说你输了的话,可以要求你做一件事,任何事,对吗?”江一零一把将牌拍在桌子上,“那现在,我可以提要求了吗?”
台下哗然,后面的人看不清台上的局势,前面的人纷纷站起来仔细去看江一零的牌,没有人见过,只下了四张牌就可以赢的人,可今天算是大开了眼界了。
荷言不敢置信的盯着江一零的额牌,可以挂,所以他有三张王加持,6、7、8完胜,然后从2开始倒退出牌,他有6张2,再就是a……一路推算下来,他的确再没有出牌的机会了……
叶卿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荷言说他不是神,但即使是神,恐怕都做不到这个地步……
恨不得把牌全部摔在这人脸上,手腕却被人一把握住,叶卿轻轻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还好手被桌子挡住,再加上此时大家都忙着去观摩那副神牌去了,没人发现此时荷言的不对劲。
“好……”他紧盯着江一零的眼睛,“你提。”
“很简单,”江一零的笑嚣张泛滥,“你叫我一声哥哥,就好。”
……这是什么烂要求?!
“怎么,想说话不算话啊,大家可都看着呢,你不会真的想赖账吧!”丹凤眼微眯,江一零陡然加大了音量,果然,台下一片支持他的声浪。
荷言沉默半晌,叶卿一直静静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帮不了他一分一毫。
终于,他惨白的唇微动,缓缓开口道:“哥……”屈辱的感觉铺天盖地,当着所有人的面被这般用调戏的手段羞辱,江一零,你真是有本事!
“乖,认我当哥哥,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荣幸,”江一零说着,抬起他的手,将他的牌拿过来,“这一声哥哥不是白叫的,哥哥就教教你,怎么在逆境中,求存。”
他将自己的牌全部排列好,然后用荷言的牌在下面一一对照上面排列,荷言看着,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不是没有生路,只是他没有想到而已,他只顾着看到江一零的一手好牌,却忽略了他的缺口,在出到j的时候,已经有了细微的破绽,这个时候可以直接用k封死,然后出张数最多的那套牌,无论大小,然后就可以慢慢一步步破解他的杀招……
“怎么样,看懂了吗,打牌的时候,不要只看别人的脸色气焰就被灭的八|九不离十,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的胜利……”忽而他又凑到荷言的耳边,悄声道:“而且,仅凭一副牌,我就可以赢得我想要的任何东西,你如果想打败我,先做到这一点再说吧。”
说罢,直起身子,不顾荷言的反应,已经大步走下台去。
叶卿陪着荷言一起谢幕下台,荷言没了再继续看节目的心思,眼睛一直看着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