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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难不成还要用这种经历去博取同情?
无能者才会示弱。
秦砚垂眸,再抬眼时,已经敛去所有情绪,面色如初,只是眼底泛起的涟漪还未平静。
迟秋只大概看了他的唇形,捕捉到“妈妈”“小时候”几个字眼,再根据对方的神情,大抵猜测出他是在讲自己小时候的事。
只是忽而,对方的神色渐渐敛去柔和,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漠,这一次,他捕捉到了“去世”“弟弟生病”“离家”几个词。
最后,对面又说了什么,迟秋这一次看得很明白。
秦砚淡笑了一下,情绪深处藏着不易察觉的落寞,“迟秋,那就如你所愿。”
或许是迟秋的表情太过于淡定,秦砚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都是喂了晚风,他舔了舔唇,低头拿出手机,简短地打下几行字。
我会如你所愿消失在你的世界,前提是等你完全康复之后。
明天会有人来接你。
你放心,在你疗养的期间,我不会再来见你。
还有……迟秋,不必妄自菲薄,你很好。
目光触及到最后一行字的时候,迟秋明显怔住。
像是一直极尽办法藏着的溃烂的伤口,被人轻巧一瞥就得知,征愣的同时,心底冒出一丝无措。
怎么会好呢?明明他的世界,除了狼狈,什么都没有。
还没回过神,秦砚便靠近,伸手轻轻贴着他的脸往旁边转,他起初还想挣扎,可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霖江边的上空,绚烂的烟花一簇簇绽放,一明一灭,点亮了半片夜空,配合着这城市的夜色,敞亮华丽。
他虽听不见,可仅仅是目光所及,就足以令他动容,烟花太美好了,美好得让人鼻尖一酸。
迟秋不知心里升腾出什么情绪,又酸又涩,他的手茫然无措,极力想要抓住一些什么,最后拽住了一块布料,慢慢收紧。
不知为何,迟秋忽然想起了上车前秦砚说的那句话,回忆着唇形,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是什么了。
“你舍得吗?”
迟秋眼睫颤了颤,下意识偏头,恰巧撞上秦砚凝望他的眼神,像是要侵占他的所有,却又止于某种限制,于是只能忍耐。
可就在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秦砚所有克制的情绪都猛然决堤,他倾身凑近,朝思暮想之人的唇就在一线之间。
情愫涌动,他却偏了点头,极其克制地吻了吻迟秋的脸。
秦砚靠近的这一瞬间,迟秋有一种预感,事情不受控制了。
五年朝夕相处,他和秦砚早就像是两条缠绕生长的藤蔓,任何一方想要抽离,都势必会弄伤另一方,是他刻意忽略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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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秋没有回学校,而是借用了秦砚公寓的录音室。
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创作欲,仅仅是闭上眼,他就能清晰地回忆起霖江上空的烟花,餐厅里肆意生长的蔷薇,以及……秦砚凑近时的脸。
耳鸣还在,但比起前一晚,已经好上了不少,至少能隐约听见鼓点。
这一次,他沉下心来,尽力撇开所有与音乐无关的因素,沉浸在他的世界。
一夜未眠,最后,迟秋将一首三分钟的曲子发送到了一个邮箱,迟秋瞥了眼时间,数字正好跳到凌晨5点。
距离S国音乐学院的考试截止时间还有1个小时。
他松了好长的一口气。
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去不去S国,好像也无所谓了。
原来,他的世界并不是一片狼狈,至少还有一隅美好,存放着今晚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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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喃喃
迟秋夜里醒了好几次, 一直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最后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声音不大,但传到他耳里,就是难受的耳鸣声。
睁开眼的时候, 窗帘处朦朦胧胧的一片光影, 大概已经快到正午了。
他掀开被子准备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出门的衣服, 所处的地方还在秦砚的公寓。
仔细搜寻了一下记忆, 并没有找到昨晚睡前的片段, 迟秋蹙了下眉头, 还没来得及细想, 又听见外面一响, 鼓膜像是被蒙了层纸膜。
迟秋穿好鞋, 推门一看, 一位眼生的中年女人正在清理地上的破茶杯, 动作娴熟, 看样子是一位保姆。
听到他的动静,保姆一下抬起头, 脸色涨红, 有点无措地跟他说:“先生,这茶杯……”
迟秋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瓷片, 摇了摇头,“没事。”他又环顾一圈, 没看到其他人,“屋里只有你吗?”
保姆从围裙的兜里拿出一个本子和笔,快速写下字,显然是事先被好好交代过的。
“是的, 我是秦先生叫过来照顾您的,姓刘,迟先生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叫我。”刘阿姨没有了之前的紧张,像是松了口气。
“那他呢?”
刘阿姨摆摆手,写下一排字,“您是说秦先生吗?从今早我过来后,就没有见过他了。”
迟秋没再说什么,闭了闭眼,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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