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皮料子，说不得跟你要些山货。”齐夭夭闻言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连吃带拿的，传统技能了，毕竟在他们眼里，吃喝不算……”
    “这就有可能了。”沈舟横闻言轻点了下头道，“只是这山里的山货, 他们能看上眼儿。”
    “人家要的是山珍，不是你那山核桃，柿饼，酸枣，扔大路上都没人捡。”齐夭夭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
    “捡，有人捡。”沈舟横故意地打趣道。
    “抬杠是吧！”齐夭夭凶巴巴地看着他说道。
    “说正经的，咱这云雾山也没啥山珍异宝啊！”沈舟横闻言想了想道。
    “野味儿算不算。”齐夭夭乌黑的瞳仁看着他说道。
    “算！”沈舟横食指点着炕桌说道，言语轻快地说道，“那这就简单多了，野味我们抓就行了。”
    长臂一伸握着她的手道，“我这一走，明年春天才能见面。我回来儿子应该会跑了吧！应该也会叫爹爹了吧！”眼底难掩遗憾，不能第一眼看见，早早的听见。
    “我可以带着儿子去看你啊！”齐夭夭简单轻松地说道。
    “别别别，儿子太小，这冻着了咋办。”沈舟横摇头如拨浪鼓道，态度十分的坚决。
    “你中间不回来看看啊！”齐夭夭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不了，没什么大事就不了。”沈舟横眸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仔细的叮嘱道，“别舍不得不烧柴火啊！”
    “我才要说你呢！外面才要保暖，别担心我们。”齐夭夭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道，“不指望你能吃多好了，要吃饱。”
    “肯定能吃饱，不吃饱怎么又力气。”沈舟横反手握着她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齐夭夭闭了闭眼，她心里清楚说再多也没用，渠上怎么可能吃的好呢！有的吃就不错了。
    “回来好好的给你补补。”齐夭夭只好说道。
    “也没多差啊！听你说的我好像有多惨似的。”沈舟横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
    “那能和家里比吗？”齐夭夭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好了, 好了, 不说这个了。”沈舟横轻轻摩挲着她白皙的手背道，“曾经的疑问我好像有答案了。”
    “这没头没尾的什么答案？”齐夭夭满头雾水地看着他说道。
    “就是咱们县的庄户人家都富起来，有了抵御天灾的能力，就不用上赶着给地主老财做佃农了。”沈舟横琥珀色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对吧！”
    “对呀。”齐夭夭轻点了下头道，“可庄户人家有钱了就买地做地主，田亩少，自己种，可田亩多了，就是累死了也种不完。而地主没有足够的佃农，就种不了庄稼。有自家的地，谁会上赶着给地主做佃农啊！”摊开双手道，“看这就是矛盾的所在点儿，要不你提高生产力。”
    “生产力？”沈舟横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就是以一敌十，一个人能干十个人的活儿，跟吃了大力丸似的。”齐夭夭眼波微微流转想了想个通俗的说法。
    “这不可能。”沈舟横哭笑不得地说道，“那卖大力丸的都是江湖骗子。”
    “那这样说老祖宗他们以前种地用的石犁, 后来有了人拉犁，再后来牛拉犁，而且用的铁犁，两汉时期就发生了变化。”齐夭夭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道，“明白了吗?提高了效率。”
    “懂了。”沈舟横闻言点点头道。
    “再有就是提高亩产量，现在累死累活的亩产三、四百斤顶天了，五亩地，抛却赋税，勉强混个肚圆，不饿肚子而已。”齐夭夭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也不太现实。”沈舟横紧皱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看看无解。”齐夭夭眼底跳动着烛光看着他说道。
    “这其他地方……？”沈舟横话没说完，随即摇摇头道，“不行！”
    齐夭夭闻言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你想说有钱的去其他地方买地，没有佃农也可以去其他地方拉人，这不就都解决了。”
    “不好，这样不好。”沈舟横连连摇头道，“这只是转嫁矛盾，并没有从根上解决问题。”
    沈舟横食指轻叩着炕桌，琥珀色的瞳仁转了转去，碎碎念道，“得让他们的注意力从土地上移开。移开……”突然眼前一亮道，“手套，手套，那利润可比土里刨食强多了。”
    齐夭夭双眸异常发亮的看着他，思路是对的，“你说的是经商？士农工商，你觉得他们愿意丢掉耕读传家，去做最底层的商人，不能科考，甚至不能穿华丽的绫罗绸缎。”食指咚咚……叩着炕桌道，“我说县太爷你这是在动摇国本，大逆不道！该……”以手为刀，划拉、划拉脖子。
    “呃……”沈舟横给堵的哑口无言，摇摇头道，“不对，不对，说是商人地位最底，可他们身后都站着官老爷呢！这莫县丞和周主簿两人手上的街面铺子可不少。”
    “不说与民争利了。”齐夭夭嘟着嘴不满地说道。
    “小气鬼。”沈舟横捏着她挺翘的鼻子轻轻晃晃道。
    “就小气。”齐夭夭鼻音浓重的说道。
    沈舟横放下手眸光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紧绷着下颚沉吟了片刻道，“士农工商不应该有三六九等之分，他们只是职责不同而已。”
    齐夭夭闻言双眸冒着绿光简直爱死他了，倾身上前在他脸颊上大大的啵……了一下。
    “我说啥了，你这么高兴。”沈舟横眸光缱绻温柔地看着她说道，想了想细碎的笑声溢出红唇道，“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众生平等。”
    “可现实不是，就连乞丐也分着划着地盘，分着尊卑呢！”齐夭夭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牵一发而动全身。”沈舟横紧锁着眉头看着她说道，“不过有一点儿那就是老爷们的注意力，确实不能只盯着土地。”
    “说的容易，做起来难。”齐夭夭给他泼冷水道，如画的眉眼滴溜溜转道，“而且就如手套一般，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赚的盆满钵满的，你看今年一窝蜂的都是手套，恐怕这价格就如夏天的蔬菜似的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