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把那份有缺失的合同，找了出来，放到江华面前。
    他好歹也是赵锋的秘书，一般的商人见了他，都得巴结着。
    但是他在江华面前，姿态摆的很低，对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这和哪个公司签的呀，首页没了，尾页也没了，什么都看不到。”
    江华简单扫了几眼。
    合同上面还有脚印子，看起来是从地上捡起来的。
    “不知道，目前只能看出来，这是一份矿产收购合同。”
    小刘说着自己了解的信息。
    “他一个做房地产的，跑去收购矿产干嘛？”
    江华有些想不通。
    这一份合同不知道是在混乱中遗落了，还是故意被人破坏了，反正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何至诚很不配合，咱们问什么，他都不交代。”
    小刘尴尬一笑。
    目前能坐实的，都是拆迁上面的案子，这些何至诚交不交代，都能往下查，但是别的方面，专案组几乎是零突破。
    “辛苦刘秘了，你先回去吧。”
    江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马上就中午了，他这忙活了一上午，也该回去见见家人了。
    “江总，那我就告辞了，你还有需要什么了解，直接给我打电话。”
    小刘非常谦逊的告辞，还主动帮江华关上办公室的门。
    “姐夫，今天初二，在我家吃饭，我直接开车带你过去吧。”
    甘甜甜丢下手中抹布，去洗了洗手。
    “你回头联系下至诚地产的普通员工，让他们过完年，来公司上班。”
    江华站起身吩咐。
    与何至诚一起涉案的，都是公司中高层，跑腿办事的普通员工，既不了解内情，也没有参与非法事件，江华既然接手了公司，也需要有人做事。
    “好的，我回头去办。”
    甘甜甜把外套递给江华。
    中午开车去苏萍家时，江华发现杜志荣也在，这家伙和甘东平坐在客厅下棋。
    “阿华，你回来啦！”
    苏芷柔陪着姑姑苏萍，在厨房洗菜，看见丈夫回来，美目闪过欣喜。
    “爸爸，你看我的新衣服，漂亮吗？”
    女儿扑通扑通跑过来，抱住他的腿。
    “漂亮，我们囡囡穿什么都漂亮，就跟小公举一样。”
    江华开心地抱起女儿。
    “江老弟，你回来的这么及时，算是解了赵锋的燃眉之急。”
    老杜是个人精，绝口不问江华去京城的事儿，他知道这是机密。
    “老杜，老城区改造，我打算分一块出来，和你一起做，有兴趣不？”
    江华在过来的车里，听甘甜甜说，老杜的工贸家电，最近不太景气，这也是他急于找新项目的原因。
    “有兴趣呀，太有兴趣了。”
    老杜精神一振，他上杆子的巴结甘东平一家，可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
    “姑父，愁眉苦脸的，有心事呀？”
    江华笑嘻嘻走过去。
    甘东平是个老好人，而苏萍性格强势，他以为自己这位老实姑父，又被老婆欺负了。
    “那就是一头蠢驴，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苏萍在厨房里面数落。
    “姑姑，大过年的，您就别说姑父了。”
    苏芷柔立刻站出来打圆场。
    “唉，小江，你和老杜来下两盘，我去抽根烟。”
    甘东平有些烦闷地站起身。
    “姑父，有什么烦心事，和我说说呗。”
    江华嬉皮笑脸，搬了个小板凳，在棋盘旁边坐下。
    “我爸借钱给他老同学，结果被骗了。”
    甘甜甜快言快语地说。
    “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几十年的交情，哪知道他会干出这种事。”
    甘东平唉声叹气。
    钱没了，固然心痛，但是被老朋友骗了，更让他心里难受。
    “怕什么，告他，我帮你请律师。”
    江华还以为甘东平遇到了老赖，这种事情，后世太多了。
    “人都跑没影了，姐夫，这种小事，你就别操心了，就当我爸花钱买教训了。”
    甘甜甜帮着端茶倒水。
    “姑父，你那朋友干啥的，你借了他多少？”
    江华有些好奇地问。
    “搞运输的，最近稀土矿行情很好，他想跟人合伙，承包一个小矿，就找我借了三十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矿没承包下来，然后他人也没影了。”
    “我感觉不对劲，去他家里一问，才知道好家伙，他不止找我借了钱，亲戚朋友都借遍了，现在人跑了，给老婆孩子留了一百多万的债务，真是作孽。”
    甘东平摸出香烟盒，给老杜和江华散了一根，自己叼了一根在嘴里，正准备点燃，被苏萍喝止。
    “甘东平，你要是敢抽烟，就给我滚出去！”
    她训完丈夫，又一脸笑容地对江华说：“小江，你想抽烟随便抽，来姑姑家里，千万别讲客气。”
    江华尴尬笑着，在心里直呼好家伙，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他心里同情甘东平，娶了个强势老婆，连抽根烟的权力都没有，太可怜了。
    “爸，我支持你起义，打倒强权。”
    甘甜甜笑嘻嘻，给父亲泡了一杯茶，焉坏地煽风点火。
    “你爸哪有那本事，估计刚竖旗，分分钟就被你妈镇压了。”
    甘东平苦笑。
    江华看这一幕，感觉这个家庭，表面看来女强男弱，但未必就不幸福，这种事情，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说起这稀土行情，最近确实涨的厉害，要不是这里面水深，我都想去承包个矿。”
    老杜接着刚才的话题聊。
    “咱们这边，稀土矿很多吗？”
    江华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对于省里的矿产行情，都不怎么了解。
    但就算不了解，他也知道，稀土是战略资源，在后世是受到管控的。
    “跟你说个听来的传闻，稀源矿业知道吧，就市里南边山洼洼里那个，七几年刚成立那会儿，没人愿意去，都说那边条件苦，上到总经理，下到职工，只要被分配过去，都是想方设法调走。”
    “现在呢，好家伙，听说副总经理的位置，都卖到了两百万，光有钱还不行，得有关系，不然就算去了，屁股也坐不稳。”
    老杜神神秘秘，说着道听途说的传闻。
    “这是不是太离谱了？”
    江华眉头皱起。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当然，这些都是传闻，是不是确有其事，我不知道，也懒得打听。”
    老杜的业务，跟矿产不沾边，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他听来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