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安期待的第二天苦战......没有来。
    准确的说，第二天都到了午后，对方的高层战力甚至没有出动。
    只有前线继续对铺，也让路平安有时间看看前线的情况。
    “呃，相当惨。”
    没有啥感想，只是看到的死的实在太多。
    双方战争机器、中高阶力量，一次攻击就可能死一片，躲在壕沟和地道之中，都可能直接被覆盖。
    猫猫看了一眼，躲回了庭院。
    太过敏锐感官，无数灵魂的哀嚎，让她有点受不了。
    同一时间太多的怨魂产生，让太多死灵之音在她耳边哀嚎、惨叫。
    它们向着“灵化圣女”诉说自己的不幸和悲哀，那最后的残念在整个世界回荡，仿若无数的鬼脸在同时惨叫。
    “喵呜！什么鬼！”
    这一幕，显然对灵化体质过于不友好。
    可猫过了十几分钟，又跑出来了......
    “总要习惯的喵，啧，打的真惨喵。”
    猫猫并不是没有经历过战争，但她还有路平安，的确是第一次经历如此惨烈，且如果“没有结果”的战争。
    谁都看的出来，双方的厮杀是没有结果的，但谁都不敢后退......不管是娜迦督军的带刺毒鞭，还是长矛手督战队，下手快且狠。
    这是所有生灵的战争，不仅仅是下位者....上位者一样在彼此牵制。
    昨日的战争之中，路平安始终保持着镇静，虽然压力很大，但依旧处于“常规作战状态”，而对面的高层战力，大概也是一般无二。
    把能力用来杀戮普通战士用来推线？除非你真的强到无法制约，否则那些消耗，尤其是职业者的“超凡失控”，都有可能成为你遭遇对等强者的死亡理由。
    还没开打，你的超载就过半，这就等于邀请对手试图弄死你。
    “不用大规模杀伤能力杀伤普通战士，不把自己逼到极限，始终保持五成以上的空余......”
    路某人，差不多摸清了这套游戏规则.......他思量了一下，自己的延期支付，其实可以一定程度越过这个规则。
    自己完全可以弄到七成超载，看起来打不下去的时候，给自己的“污染超载”来个延期支付.....当初如果不是有这套，也不可能耗得过巴恩。
    “......算了。”
    放出去的手最终收回，看着那浩然的天空，还有面前已经异域化的世界，路平安放弃了。
    他能够用初见杀，诱惑击杀一两只“王”......那又有什么意义？
    八爪的势力，那异域之后的世界，随随便便就能再派出两位，而路平安也会因为泄露出来的情报，遭到防备和重点照顾。
    或许，用这种能力在必要的时候自保，才是更加现实且理智的。
    “还真是让人绝望......”
    即使已经身为了规则级以上，即使已经是世人眼前的核弹头，感受着周遭一切生命的死亡，路平安依旧感觉到无力感。
    这并不是他弱小，他已经可以称得上顶级战力了。
    但是面对这无尽的洪流，这整个世界的命运，他似乎什么都无法改变。
    拯救眼前的士兵，有意义吗？还是有人会填线的，换一批倒霉蛋而已。
    弄死一两个规则级，有意义吗？或许多几个死仇对手，是唯一的收获。
    拼上一切，杀死对面的八阶，直接推掉这个防线，赢的局部战场的胜利，这该有意义了吧？事实上大几率依旧毫无意义，下个月对面就会派来新的强力战士，然后把战线推回来。
    “真让人不爽.....”
    这一刻，路平安下意识的抬头望天。
    他似乎看到了在遥远的另一片宇宙之中，那只火鸟正在缓缓的展翼，无数的世界、族群、神祗、凡人在其羽翼之下。
    或许，只有这样的存在，才能一念神魔一心善恶，才能肆意妄为，才能真正的庇护自己的族裔。
    “力量吗.....”
    这一刻，探出的手只握住虚空，路平安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渴求力量。
    “......但不是这种。”
    不远处的战线，那愣头青的“章鱼”再度出现，不断的撕裂防线，杀戮凡人。
    巨型的怪物，无法抵御的战争机器，似乎是无敌的暴力.......但路平安渴望的，却并不是这样的力量，这样莽撞且只能造成破坏的力量。
    “稍微，干点活吧.....”
    既然打破了默契，既然觉得暴力能够解决一切，那么，因暴力而死掉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
    --------
    “......那个怪物。”
    时间稍微倒退一下，在路平安被浑身的毒液侵蚀而烦劳的时候，他的对手也相当难过。
    在深海的深渊之中，庞大的三头龙趴在珊瑚礁上，无数的鱼人、娜迦、蛇人在为其服务。
    它仿若刚刚从地狱之中归来，身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灼烧的烈焰在水中还在静静燃烧，被斩击撕裂的伤口无法痊愈，庞大的击穿伤源自一发重炮，而最痛的，其实是纯粹的物理拳击......即使是三头龙“符渊之龙”卜达依旧无法理解，那小小的肉体为何有近乎无限的气力，那腾飞的烈焰带来的莽力，为何能够击穿自己理应防护一切的鳞甲。
    “很麻烦，能力太多了，基础很牢固，不像是资料中的年轻人......”
    “很危险，他有几件武器可以对我们造成致命伤......”
    “还好，他还有底线......”
    三个头在交流着彼此的看法，明明身上到处都是恐怖的伤口，却仿若完全没有感觉。
    这还是它已经完成了数轮再生的结果.......现在留下的那些伤口，都不是普通的治疗手段能够轻松搞定的。
    很麻烦，很危险，但也不那么难以对付.....当三头龙确定了对方换防者的情况的时候，也松了口气。
    今年，恐怕是它为八爪一族服役的三百多的年头了。
    无尽的战争和死亡消耗了它的精力，也让其看淡了胜负和生死，就算推平对面的战线，只会迎来更难对付的对手。
    “那双眼睛.....”
    “预知？透视？”
    “好像我们完全被看穿了，我怀疑他现在就看着我们在。”
    三头龙彼此交流着，它们也半感知半猜测的意识到了，路平安最危险的地方。
    一整天的苦战，路平安却一次都没有把自己步入绝境，每一次攻击都是自己的最脆弱的地方......这显然并不正常，他似乎有双拥有预知能力的眼睛。
    高感知、高恢复、近战很强、会玩火，最离谱的，还是一个生命系.....这一刻的“符渊之龙”卜达也有换防的冲动了。
    原本听说换走了一个八阶，来了一个七阶新人，还以为自己这边能轻松一点，结果却感觉更加危险了。
    “先耗着吧。”
    “看下对面的态度，先摆两天....”
    “下个月我们也要换防了，没必要死磕。”
    三头龙躺着，它的伤口痊愈的速度又慢了三分。
    但是，它想躺，有人却不想.....
    “主人！赤星王冲出去了！她一个人冲出去了！”
    “那只愚蠢的无脑软体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