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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往事已矣,丈夫也死了,就这么默默的过去挺好,之后风平浪静,别人的事再同你没关系,尹梦秋……反正她也是要死的,恨都是浪费心力。”
佟氏震惊:“你……”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叶白汀让开一些角度,让她看到座前宇安帝:“天子在前,今日本案定是要问个水落石出的,锦衣卫没有万全证据把握,也不会挡着京城百姓的面问案,你可考虑清楚,要不要说。”
“妾身……妾身并不知当时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过亡夫手札,怀疑,怀疑……”
“怀疑什么?”
佟氏扑通一声跪下了,似压力太大,不大敢说。
座上宇安帝发话:“朕恕你无罪。”
佟氏叩了个头,才慢声道:“怀疑尤太贵妃小产那日,行宫丢了个孩子……”
叶白汀:“如何丢的,谁丢的,丢在何处?”
“尤,尤太贵妃小产那日,天有薄雪,亡夫刑明达和往日一样,在行宫听奏备事,听闻那日路有冰霜,非常滑,宫女兰露不小心摔倒,因距离太近,连累尤太贵妃也摔了,引发小产……”
“宫里突然就乱了起来,有事先准备的太医稳婆,也有多出来的宫人,还有回过来的护卫,闹哄哄一片,偏生当时外头出了什么事,先帝不得不出去一趟……妾身当时没在场,不知道有多乱,是后头才被叫过去帮忙处理后事的,那个小产的婴孩尸体,妾身见过,宫女兰露怀没怀孕,妾身不知道,但那孩子,一看就是未足月,很小很小,可能都未必有七个月,可尤太贵妃在京里,还未到江南时,就已传出喜讯,妾身感觉……有点对不上。”
“可妇人产子,每个人和每个人情况都不一样,只是一点差别,妾身不敢妄言,但那夜归家后,我夫久久久久都没有回来,天亮时归来,衣角有血迹,身上也有很重的血腥味,神色并不怎么好,妾身当时正是疑她是否在外面有人之时,待他再次离家,翻看了他的书信等……”
“当时妾身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是事后细想,才知不对,他一个外男,又没进过血房,身上不应该有血迹,他很可能参与了一些机密,碰到过一些人……直到前些日子,他酒后不密,漏了些话,妾身才知道,当年他曾抱着一个孩子离开江南行宫,好像是想躲什么事,保护什么人,但最后,却并没有成功……”
“当年之事,妾身的确未曾亲身经历,所有一切不过是猜测,亡夫遗物手札并未记录太多秘密,他恐也是不敢,这些东西如今仍在家中书房暗格,妾身可拿出给锦衣卫!”
都不用谁吩咐命令,一直在暗中待命的锦衣卫已经行动,点人集结了一支小队,去往刑家。
叶白汀便也知道,这就是当年三皇子丢失的经过了。
刑明达,是被尤太贵妃指派,办这件事的人!
他转向尤太贵妃:“当夜是否是三皇子诞生,三皇子到底是谁生的,太贵妃是不是应该给大家答案了?”
“可真是笑话。”
静了片刻,尤太贵妃声带嘲讽:“锦衣卫查案,不说事实,上证据,偏要来揭本宫伤疤,本宫小产,本就难过,还被里里外外这般责问,被人陷害小产,还是本宫的错了不成?皇上天子之尊,今夜中秋佳节,别的事也不干了,由着他们闹,是何道理?”
她哼了一声,眼梢眯起,视线缓缓滑过在场所有人:“本宫倒也罢了,一介妇人,肩不能担,手不能提,你们为难也就为难了,先帝的脸面呢?怎么,先帝去世已久,江山早就换了人,他便不需要被尊敬了,什么帽子都能往头上扣了是么!”
第274章 皇子生母
宠妃就是宠妃,哪怕是曾经的宠妃,早过了年轻娇媚,张扬跋扈的年纪,盛怒起,气势一放,就有了当年的气派,好似当年盛景再至,没见识过的人尚被唬住,不大敢动,何况当年经历过这一阶段的臣子?
尤太贵妃还拿先帝说事,责他们大不敬,这谁敢说话?
显然还是有的。
叶白汀一步未退,神情也无半点惊惧:“太贵妃何必动怒?锦衣卫只是例行询问,并未指认凶手是你,缘何如此激动?难道……”
尤太贵妃盯着他,往日欣赏尽去,带着微凛的寒意:“叶白汀,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叶白汀姿态大大方方,眸底清澈有光:“问案。”
尤太贵妃冷笑:“枉本宫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你今日此举,把先帝放在了何处?”
“正是因为太过于尊重先帝,”叶白汀朝东方天空的方向拱了拱手,“才更要查清事实——皇室血脉何等重要,岂容混淆!”
众人一反应,对啊,就是因为太尊重先帝,才更要查清楚事实,看是不是被绿了,是不是有人把别人的种栽到了他头上,皇家身份何等尊贵,怎能允许被羞辱!
是真是假,三皇子是谁的种,查清楚问清楚,才是最大的尊重,不然先帝颜面何在,当今天子颜面何在!
叶白汀满面端凝,一身正气:“太贵妃和先帝感情甚笃,先帝驾崩之前,尚要记得给太贵妃留下一道遗旨,保证太贵妃日后生活无虞,太贵妃想必也不愿意看到,在天之灵无法说话的先帝,被人如此羞辱污蔑吧?”
尤太贵妃一噎。
她到底没看错,这少年果真是个聪明人,心思缜密,话术也会,知道怎样攻击别人最弱的点。对先帝尊重什么的算了,一个死人,要什么尊重?可她已经用这个理由攻击,别人用这个理由还回来,她再嚣张,就有些站不住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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