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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众人:……
这位心眼可真不少!再想想当时情况,比对比对,时间虽然紧了点,好像真的能做成?可是这么大剌剌地说出来,怎么都觉得少了点真实感,好像不大对劲呢?
贺一鸣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大剌剌的继续:“接下来还有谁?对,章佑,还有这个可怜的年轻人。”
“他于放榜之日,从楼顶坠落身亡,让我想想……唔,也不难解释。他自己本事不够,榜上无名,却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不怪自己没用,反而发了疯,怪别人害他,不瞒诸位,他同我在三楼拐角争执,确有其事,他就是想找我‘算账’,觉得我对他下了黑手,但只是这些,再无其它,我挣开他就走了,之后不清楚,但锦衣卫好像不相信——没办法,这一切,就只能又是我干的了。”
“我呢,一个平平无奇的刑部郎中,前些日子才被指挥使和我这义弟坑了一把,官位连降三级,不知怎的,就能那么有本事,自己官升不回来,偏能派人摸到郁闻章老家,拿到他老母亲的发簪,还能早早打听到章佑新迷上的女人消息,不但知道,还能押来现场,用这件事刺激章佑,叫他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甚至逼他跳楼——”
“那可是他最爱的女人,心肝肉一样疼着,含嘴怕化,捧手怕摔的人,那可不就得乖乖听话,连叫都不敢叫一声,被我轻易的推下了楼?”
“干完这一切,我还能从容回到人群中,该干什么干什么,等锦衣卫找过来,再扮出一脸无辜茫然的样子,谁都可疑就我冤枉……是不是很聪明?”
贺一鸣嘴角上扬,露出再嘲讽不过的笑:“我呢,就是心里有鬼,不存在换季需求,不能不喜欢以前的衣服,就得把去过寺庙的衣服扔了;那么一箱子珠宝金子,说不要就不要,一点不眼馋,毫不藏私,全部交给上官办了‘失物招领’;跟章佑连太多交往都没有,就因为他屡次挑衅,我就不舒服了,怎么都得把人弄死……”
管你拿什么腔弄什么调,反正也算招了!
申姜哼了一声:“既然如此,就来押签——”
贺一鸣说这么一大通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招供,当即提高了声调:“可我为什么做这些事,总该有动机吧!我跟这几个人是有杀父之仇,还是有夺妻之恨,为什么必须得这么干,不死不休!”
“官场沉浮,被人恶意整治,官降三级,我一个屁都没放,偏偏要看郁闻章不顺眼,要杀了他,杀就杀,我这样的人,真要杀一个人,什么法子想不到,要千里迢迢,大费周章的去找人家老娘,用老娘性命威胁儿子自杀,我倒是能逃脱一二嫌疑了,可不也被更多的人知道了?这个行为为的是机密,不暴露,我来这么一出,还机密什么?我傻不傻?”
“黄康不过问我借几个钱,他朝所有人都借,我为什么非得杀他,对他看不过眼的多了,我随便说两句就能让群雄激愤,多的是人会选择动手——你们不是觉得我聪明么?能动动嘴皮子的事,我为什么要亲手沾血,又是折腾珠宝箱子又是碰瓷别人的聚宴,搞这么复杂,我吃饱了撑的?”
“绑架章佑的女人,那个什么含蕊,如诸位所见,我与耿大人其实关系也不怎么好,他们的家事,我为什么要插手?我左右挑拨拱火,让他们自己内讧不更好?不是我说,就章佑那样的脾性,我是没同他计较,我真生气了,整治他的法子千千万,为什么要在放榜当日,顶着那么大风险,干这种事?”
贺一鸣越说气势越足,越说越铿锵有力:“这些找郁家老娘的人手,绑架含蕊的人手,都从哪里来的?我府中下人么?锦衣卫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如何,他们招出我了么?肯定没有吧,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我干的!便是我在此签押认罪,跟那些屈打成招,造成冤案的人有什么区别?都是你们锦衣卫诱供,为了交差,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无能,非常厉害的‘破了案’的,非要我这么说的!”
“仇疑青!你自任北镇抚司指挥使那一日,就不止一次在皇上面前,在朝臣面前,说你锦衣卫办事,规矩最足,要求各流程无误,结案要人证物证口供,三样齐全,如今你只有物证,人证呢?‘凶手’口供,就是这么来的么?莫不是你人证也要当堂编排,选几个人站出来?你北镇抚司的案子都是这么办的,心不心虚,羞不羞愧!你敢不敢站到外面去说一说,看有没有人信你!”
“这个案子揖凶过程简直荒、唐、至、极,你北镇抚司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贺一鸣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别说是否真实,气势是真足,直接震的满堂寂静。
他直到现在仍然笃定,锦衣卫查不出更多的东西,他们的那些‘秘密’,藏得非常好,建成远非一日之功,别人要查,也不可能短短几天就找到端倪,所有一切都是猜测,所有一切都是锦衣卫在诈他们,这是攻心的博弈,谁怂了谁就输了,只要他坚持住,就会赢!
叶白汀笑了。
他站起来,走到厅堂中央,视线掠过在场所有案件相关人,最后定在贺一鸣身上:“你问动机?好,我便予你动机,因为科举舞弊!”
贺一鸣冷笑出声:“科举为国取士,下系黎民福祉,上关圣上颜面,我劝你莫要造谣,以免惹事上身!”
叶白汀:“连番扯大旗,恨不得给自己包上个佛祖金光,刀兵不侵,贺一鸣,你是怕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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