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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满室安静。
有些事发生是一回事,大家心知肚明是一回事,你拿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世子看着自己的嫡姐,摇头皱眉,满脸都是不赞同。
老侯爷眉目不见沉色,声音却重了几分:“到底是长大了,翅膀硬了,什么话都敢在外头说了。”
应白素立刻闭了嘴,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房间再次安静,只是这次的安静和刚才不一样,更沉更压抑了。
叶白汀这才不缓不慢,继续之前的话,朝大夫人抛出了真正的问题:“应玉同说大姐状态不如大嫂……此话何意,大夫人可能解惑?”
大夫人这次足足怔了一息,没料到话题还能扯回来,别人问的并不是应白素的事,而是她!她甚至努力回想了一下,当时应玉同是这么说的么?锦衣卫这么问,可是知道了什么?
到底是当家主母,大夫人反应相当快,怔了那一息后,迅速转头看向世子,面上还带出了些淡淡的羞涩:“我同夫君……感情一直都很好。”
言下之意,大姑姐夫妻离心,少了男人滋润,脸色不好,她这边可是夫妻感情一直很好,里外都生活和谐,就算有些人注意到了,有意识对比又怎样,不是很正常的事?
“这样么?”叶白汀却似乎有些疑问,“可那段时间好像世子一直在外忙碌,我记得是……差不多两个月里,没怎么着家?”
他一转头,申姜那边早就配合着把查到的卷宗打开:“锦衣卫查实,六年前夏,应昊荣公职调派,任务繁重,家中庶弟亲事反复,需得有人奔波圆缓,老侯爷忙在它处,几乎所有事都是世子一人在处理,七八两个月,回家的时间甚少……夫妻感情再好,只怕这身体,也熬不住吧?”
也不看看自己在什么地方,北镇抚司堂前,还敢撒谎?那时侯府权柄刚刚交接不久,老侯爷撒手一切,是为锻炼儿子,世子忙着表现,又是公务又是稳自身地位,还得张罗处理三弟成亲的事……没准就是这时候,他认识的卢氏,起的心思。
这个小时间段,他什么心思都可能有,就是不大可能和大夫人‘感情深’,日日颠鸾倒凤,他都回不了家,和你成不了事,你所谓的‘男人滋润’,打哪来的?谁给的?
可别说我们冤枉你,改了,说没男人的话了,刚刚可是你自己点透的——那方面很和谐,面色自然好!
大夫人没料到锦衣卫如此小题大做,竟连当年这种小事都去查了,还戳破了她的话!
她控制着自己视线,不去看别人,帕子遮唇,轻轻按了下,仍然不见怒色,稳的很:“我早说了,过去这么多年,很难事事记得清,个人脸色如何,好不好看,许也是三弟一句玩笑话罢了,锦衣卫非要较真,我无话可说。”
申姜悄悄朝少爷递了个眼神,瞧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瞒着呢,以为锦衣卫瞎吗!
叶白汀也没着急,继续看大夫人:“我再问你,当日盗匪之乱后,史学名曾快步从内院西边的月亮门出来,行色匆匆,这之后没多久,就提出告辞,甚至早早上了车,连面都不见,这是为何?他中间去了哪里,做了何事,反应这么大?”
大夫人微微侧头:“这个我还真知道,不就是徐管家见大姐归来,些许激动按捺不住……”
叶白汀:“二人相会,被史学名看到了?”
应白素脸一白:“你放——”
老侯爷当即沉声道:“北镇抚司堂前,不得放肆!”
应白素明显心里不痛快,很想说话,但腕间念珠转了又转,终还是忍了,没再说话。
叶白汀仍然看着大夫人:“你的意思是,史学名抓住了妻子与别的男人私会?”
大夫人也很干脆:“是,姑爷知道了。”
叶白汀迅速看向仇疑青,二人很快交换了个眼色,他们的问供方向,细节查知结果,外人不可能知道,提前拿话来堵,可大夫人的话,又的确直接截断了他们有关‘秘密’的猜测,把有些事生生拽回来,重归‘私情’方向——是早有准备,还是急智至此?
应恭侯府,从上到下都是人精,看来今日不能大意,需得小心谨慎,一点点破冰。
慢些没关系,重要得稳,底牌不能一下子都亮出来,如果可以,让他们自己犯点错误……
既然大夫人故意搅浑水,把六年前事件疑点引到私情被抓方向,叶白汀便看向应白素:“侯府暗道夹墙发现的骸骨,仵作房已出具详实尸检格目,年龄,旧年伤痕,颅骨复原容貌,正是你丈夫史学名。”
应白素顿了下:“这……怎么可能呢?我夫分明是被盗匪劫持,坠落悬崖,都葬了六年了。”
你的惊讶之色呢?装都不装了?
叶白汀:“所以他不是被盗匪劫持吧?他当日并没有和你出府,他在侯府时就死了,马车上的是另一个人,所谓‘劫持绑票’,是你同侯府之人联合起来,演的一场戏,你夫尸首,当时就在府内,由着管家徐开处理,在他亲自监工挖掘暗道的时候,埋在了壁道,对不对?”
这话其实是有漏洞的,非常好抓,比如盗匪这个事,家人还能配合演戏,盗匪掳人怎么演,那么短的时间内,谁有能力,谁手底有人,能办成这件事,不让别人怀疑?
还有密道,虽是徐开监工挖制,却是老侯爷亲自下的令,中间时间为何这么短,这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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