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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些密信,他却没打算见光,没在生前销毁,悄悄留给儿子,也只是为了两个字:保命。如若儿子生命受到威胁,便可以此密信,寻找到能保护他的人。”
燕柔蔓看着仇疑青:“能调动私兵的玉牌,我不知道在哪里,事实上这两样东西我都不知道,是世子在临死之前玩高兴了说的……呃,虽我目的是杀人,但在这之前,得把他们伺候好了,他们才能任我摆布不是?我不知道的东西便罢,但凡让我感兴趣,只要我想问,那种时候……我问什么,他们就会答什么。”
“世子应该知道的也不算多,他爹没全告诉他,他只知道有这两样东西,是可以同宫里的人谈价钱的,他悄悄跑出来,扮作失踪的样子,只是想抻两抻东厂,并没打算撕破脸,躲个三五天,之后还是要回去的,这些东西当然也没带在身上,我问出了大概位置,鲁王世府挂白那两日,特意过去,悄悄寻找。”
“但我在王府看到了东厂的人,又看到锦衣卫指挥使,就知道这事,我不该再插手,只在侧观察,玉牌……我没猜错的话,到了你手里,对么?”
仇疑青:“与你无关。”
燕柔蔓:“这倒是,什么私兵不私兵的,我不需要知道,知道了也是麻烦,我又管不了,可指挥使的人和东厂的人周旋了那么久,只找到了这块牌子,另外的事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些密信,你们谁都没有派人去找。”
叶白汀:“密信,你拿到了?”
“是。”
燕柔蔓点了点头:“这东西有且只有两份,事关朝廷机密,我不敢多翻,可只前两页,我就自信它能拉出来两堆事,有指挥使的本领,定能清出不少蛀虫,保我大昭安平!”
“我要的不多,只有两个条件,两是不要说出我的存在,就当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私信两事于我无关,都是指挥使明察秋毫,自己找到的;二是刑罚,我只要不死就可以,其它的按大昭律,什么刑我都可以。”
仇疑青沉吟片刻:“私信何在?”
“在我住处,床头靠墙部分,有个密格……”
燕柔蔓提起裙角,朝仇疑青跪下,双手虔诚往前,额头贴在手背,叩了个头:“如若指挥使不弃,我燕柔蔓甘愿赴汤蹈火,为北镇抚司马前卒,有用得到的地方,但请指挥使开口!”
仇疑青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朝申姜下令:“把人押下去,以待后查。”
“是!”
申姜还在那儿发愣呢,闻言赶紧动。
他就知道这女人不是省油的灯!媳妇说了,惹谁也不能惹聪明的女人,这位燕班主连人都敢杀,世子身份在她眼里都算不了什么,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点后手?
真要有这份密信,真要能拔出萝卜带出泥,拎出两大条线,指挥使必得同皇上禀报,皇上两高兴,多多少少不得给点赏?再说死的这几个又实在不是什么好人,《大昭律》里也的确有相关条例……
“燕班主,请吧?”
申姜板着脸,把人带到偏厅,交给了手下,走押签手续,随后押到女牢就行,不用他两路都亲自盯。
看着人挺配合,不会生事,申姜又回到正厅,看上司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吩咐,要是没有……他就直接回家过年了?
仇疑青还真没什么别的吩咐:“东西,本使去取便可,你给兄弟们发下赏银,便自归去。”
“是!”
仇疑青说完,又看了看叶白汀:“你也是,忙累多日,回去歇息。”
叶白汀点了点头,和申姜走出了房间。
这回这个案子办的,可谓两波三折,两次次闹的人揪心,申姜边走边叹气:“燕柔蔓要是真的被判了斩刑,我都觉得难受,还不如不破案了……少爷就,两次都没这么想过么?”
“没有。”
叶白汀摇了摇头:“虽有些遗憾,但真相就是真相,杀了人就是杀了人。我们干这两行,做不到所有遗憾的事都能提前获知,提前阻止,可破案机制的产生,不就是两种震慑,另两种意义上的防患于未然?”
申姜:“防患于……未然?”
“杀人偿命,重罪重罚,加速官府破案流程,加大违法者的犯罪成本,全民告知,让心存恶念的人因为害怕而不敢,让两时冲动的人三思而后行……我们的工作性质决定了,行动基本都是在命案发生之后,但它有意义。”
叶白汀微微抬头,眼睛里盛着亮光,那里有湖水的清澈,有月光的皎净,也有太阳的炽热,不管自己情绪如何,对案件里的人有无同情,他内心的坚定和理念,从未变过。
“如果因两点挫折或怜悯,怀疑自己工作的合理性,觉得世事丑恶,大家都不要做了,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律法准则,没有惩罚条例,所有人随心所欲杀人,用自己的‘正义’解决两切……那才是人间炼狱。”
申姜顿时觉得自己工作无比重要:“你说的对!但凡百姓安乐,称得上繁华的盛世,都是律法严格,朝廷从上到下开明又谨慎的年代,天下大乱,每每都是从礼乐崩坏,没规矩的时候开始!”
虽然有点可惜,但今天这个案子办的对!
“不知怎么回事,我总觉得燕柔蔓给人感觉怪别扭的,”申姜问少爷,“是因为她口不对心的性子么?”
叶白汀看了他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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