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

分卷阅读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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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煎药,晚上翻书,专心为我疗伤,没见有多大效果,脾气倒似乎有越来越暴躁的趋势。
    凭潮带着杀气除去我颈间和耳后的银针,在我身上乱戳的同时推进一点内力:“疼么?”
    “不疼。”
    “这里?”
    “不疼。”
    凭潮又下劲在我脊背某处施了一针,吼道:“疼么!”
    “疼疼疼疼!”
    凭潮笑道:“就是这里了!”
    我立刻觉得从脊柱下方升起一股凉意,小心道:“那里,没什么吧?”
    凭潮又哼哼哼笑了几声:“终于找到症结了,你这里气血凝滞,以后还得用老办法给你治。”
    我打了个寒噤:“不用吧?”那苦头我已经吃够了。
    凭潮发飙道:“我说用就用!要怪只怪你自己好得慢,还连累我闷在这里!我警告你,从现在起每晚给我自行从丹田聚气,试着使用内力!”说着咬牙切齿地看我,“你筋脉脆弱,自行运功会很辛苦,但是你要敢偷懒,到时别怪我!”
    我愁闷地看了性情大变的凭潮一眼,十分后悔居然一时发昏听信了江原的馊主意。凭潮医术高明没错,可他赚钱的手段更高明,平时经常逮住府里的人勒索高价,算盘比谁都精明。现在因为一道命令断了财路,有劲没处使,理所当然把我当成了发泄的对象。
    凭潮一点没察觉自己不对劲,吼完之后又用很正常的口气对我道:“凌主簿,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你千万别动。”
    我直到他出了门才敢重新拿回纸笔,愁眉苦脸地在纸上画了几笔,过不久又揉成团扔到一边。正在画另一张时,有个声音在门外笑道:“凌主簿好兴致啊!”
    我使劲咬了咬牙,抬头道:“江容,你给我进来!”
    果然oo一阵响后,江容轻快地推门进来,他穿着一身透绿的缎子,头上银冠亮得晃眼,看见我便假装哀怨道:“凌主簿真不地道,刚才被那小郎中欺负得大气不敢出,对本侯却这样耍威风。”
    我哼道:“你要有他一半医术好,我也敬奉敬奉你。”
    江容掏出扇子晃晃:“这个简单!回头我就学医去,凭着本侯爷天资聪颖,定能学个八九不离十。”
    我眯眼道:“江侯爷在外面偷听多久了?”
    江容肃然道:“乱讲!本侯爷来探望高朋,适逢其疗伤当中,不便打扰,就站在廊下观赏了一下景致。如此风雅的行为,凡俗之人怎能领会?”
    我嗤道:“果然不能。不过高朋受伤已有一个多月,还差点被阎王召了去,江侯爷来得真及时。”
    江容立刻像受了天大委屈:“冤枉啊,你没醒的时候我可是天天来,结果第四天上却被人拦在了府外,都是你家那位想吃独食害的!今天要不是我躲得快,又要被拦下了。”
    我伸手把纸笔狠掷出去:“再胡说我就不客气了!”
    江容跳了两步躲开:“你刚才大声叫疼,我还以为皇兄在呢,生怕坏了你们的旖旎春光,却没想到……唉!”说着又关切道,“好得怎样了?我给你带的补药就放在门外。听说你还要随军出征,我听了真担心你吃不消啊。”
    我随意看他一眼,也叹了一口气,皱眉道:“有什么办法,都是燕王殿下执意要我去,就算死在他身边也要去啊。”
    江容惊了一跳,又马上理解地点头:“皇兄他是舍不得你,就比如说我,若是让我现在就离开洛阳,定然要想办法把平日与我相好的姑娘公子们都带上。”
    我忍不住呕了一下,却赞同地点头:“不想江侯爷也是重情之人。”
    江容突然想起来般道:“对了,听说南越凌王那名护卫不幸身亡,晋王府里也有名侍从殒命,凌主簿当时在场,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微微凝神,想了片刻:“这事燕王不准说,不过咱们好歹也有些交情,江侯爷实在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
    江容眼神亮了亮,欣喜地走过来,我瞅准时机,一把按住他手臂要穴扭到床上,不理江容大声喊“疼”,讽刺道:“江侯爷好兴致啊,下官很想知道你是来探我的伤呢,还是找乐子?或者打探消息?”
    江容急叫道:“哪儿话啊,我真的是关心你!哎哟,疼疼……”
    我笑道:“下官可是警告过江侯爷的,是你自己不识趣。”
    江容一副要哭的样子:“我活该还不成么?快放开……”
    “你若再说呢?”
    江容不假思索:“我烂嘴烂舌!”
    居然还是那一套,我抽了下嘴角,放开手。江容立刻躲得远远的,一脸严肃道:“虽然本侯与凌主簿是知交,但也不可这般没上没下,下不为例。”
    我扬眉笑道:“我也是真心想与侯爷亲近,可能方式粗劣了些,望你勿怪。――不知道侯爷近来常与梁王殿下通信么?”
    江容有些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听说山东近年收成不错,梁王殿下的仓中都满了罢?”
    江容神色有些警惕,含混道:“家父从没与我提起,倒不太清楚。”
    我笑道:“可是我听说山东的粮食多得烂在仓里,难道梁王殿下没想过为国出力,支援一下天御府?”
    江容干咳了一声,突然很正经地看我:“你原来在打这个主意?我今日可算自投罗网了。”
    我一笑:“你不来我也准备去找你,侯爷口口声声为我担心,不会连这点忙都不帮吧?”
    江容神色微耸:“这可不是小事,就算皇上亲自下旨征粮,我父王也未必就应了,你别说不知道这其中利害。”
    我正色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向你开口。这一次出征非同以往,天御府几乎清囊而出,但没有大批粮草支援,就算再多五十万大军也没用。”
    江容狠敲了下扇子:“你当我冤大头?先别说父王听不听我话,梁王府白白出了粮草,能有什么好处?”
    我悠悠道:“说不定,会放你回封地呢?温柔乡虽好,时时受人监视的滋味想必不算好。”
    江容眨眼笑道:“凌悦,你这是睁着眼哄我,本侯过得好好的,干嘛回去?我只问你,这样为我皇兄尽力,你不是真的动心了吧?或者这就是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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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若无其事地看他一眼:“他是他,我是我,扯不上干系。你单说这主意怎样?”
    江容瘪瘪嘴表示怀疑,看见我的眼神又不住点头:“嗯嗯,损人利己,是个好主意,何况你还这么光明正大毫无廉耻地提出来。”
    我笑道:“怎么能这么说呢?拿出点粮草资助大军多撑三五个月,对你们梁王府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是对燕王来说却是至关重要,他不是傻瓜,一定会还你这个人情。”
    江容拖长语调,大大地嗤了一声:“他会承情我信,但你说他会放我回封地,纯粹扯淡!那是他决定得了的?我再傻也不会去相信一句毫无凭据的空话。”
    我拢了拢袖子,微微笑道:“侯爷当然不傻,不会轻易为这种事出力,我的确也没那个能耐担保你能回去。可是不要忘了,正因为燕王不是皇上,才最有可能帮你,也最有能力帮你。侯爷现在不答应帮忙不要紧,但若是开战后另有人对侯爷行拉拢之事,只望你那时能想起咱们今日的话,权衡一下进退。”
    江容看着我好一阵,皱眉道:“我明白了,你跟我要粮草不是真的,要我跟你们一条船才是真的。这么说真的动心了啊,唉唉!皇兄好是好,就不知能不能像我这般懂得情趣……”
    我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吼:“江容!”顺手抄起枕边一柄玉如意,掀了被角下床。
    江容撒腿躲到门边,连声道:“别别别,我认错!你好好坐回去,听我跟你说正经的。”直到眼看着我把如意放回原处,他才蹭回来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被谁拉拢,只受你一个人拉拢――谁教他们没你长得好。”
    那柄如意到底被我扔了出去,江容慌忙躲闪,又手忙脚乱地接住,然后笑嘻嘻地看我。
    我忍无可忍,猛然怒气冲冲向门外道:“谁在偷听,滚进来!”
    江容闻声回头,我趁机欺到他身后。不想江容虽不会武,反应却快,拉开门就逃,被我及时揪住衣领拽回房里。他一边被我拽着,不忘杀猪般叫:“非礼!”
    我手腕上还有未除的银针,当下拔出一根送了给他。江容身上一抖:“好狠,好狠,就没见过这样求人的……粮草?啊哟……你插死我也不给!”
    我立时觉得脸上黑云密布,切齿收回银针:“你到底有没有正经的时候?”
    “有。”江容忽然停止哀号,转过身来,“正经话就是我谁也不帮,也不会轻易表明立场。梁王府本来便处境尴尬,但如果稍微再弱一点,恐怕早被皇上拆了。有梁王府在,就有我江容在,哪一天梁王府没了,我又找谁去?我这人没什么要求,只要时不时会会美人儿,逍遥逍遥也就够了,各位皇兄的事还是不管为上。”
    我坐回床上,满意道:“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希望侯爷言而有信,看清时势,别给我们帮了倒忙就好。”
    江容瞪我一阵,拉开扇子呼呼煽了十来下:“我又上当了,你是不是这意思?啊?抛来个大秤砣把我压扁,然后拿个更大的吓唬我,最后给我挪走,还要我从心里感激你?”
    我被他这比喻逗乐了,忍住笑拱手道:“侯爷,下官现在对你是由衷佩服。”
    江容毫不买账:“呸!本侯才对你五体投地!以前还当你纯良直率,没想到是个阴险狡猾之徒。”
    我笑道:“多承夸奖,还有一事……”
    正待说时,凭潮撞门进来,手上端着药罐,斜了江容一眼:“已经过了半柱香,殿下怎么还不走?”
    江容极不高兴:“你以为我不想走?”向我道,“还有什么快说!”
    我等凭潮除了余下银针离开,走到他跟前耳语道:“梁王府有个叫齐谨的人,不知现在何处?”
    江容脸色不由一变:“本府中从无此人,你要做什么?”
    我低笑道:“早听说梁王殿下私下训练水军,不知意欲何为?不肯与天御府结盟,难道自有不可告人的打算?”
    江容神色少有地凝重:“凌悦,我可要告你诬陷的!”
    我嘿嘿一笑:“我只是自己乱猜,又不会说出去,你告我什么?”拖过一只圆墩坐了,开始慢慢喝药。过了一会,又道:“对了,我查遍各州府都没有齐谨的出身记录,这人能力不凡,留在江湖上恐成祸害,既然你不认识,我就告诉燕王,让他解决一下。”
    江容撩起袖子在房里转:“好得很,好得很!我明天就给父王修书,供你三个月的粮草行了吧?别以为我是怕你,本侯真恼了就先拿你开刀!你就是陪我下满一万局也不成!”
    我立刻站起来向他深行一礼,诚恳道:“多谢侯爷相助,为防侯爷落了嫌疑,我这就草拟一本奏章,梁王只需奉旨行事便可。将来一战,必需千里馈粮,还要多仰仗侯爷。”
    江容哼了一声:“你真是把我吃得干干净净,骨头都不剩。”
    我敛容对他再行一礼:“若班师回朝之日,凌悦侥幸生还,一定陪侯爷下满千局。”
    江容两眼一翻:“稀罕么?只求你们小两口别又合谋陷害我就成了。”
    我干笑一声,没敢回嘴,恭恭敬敬把他送到门口道:“下官一定全力游说燕王,请他助侯爷早日回去。”
    江容语气不善:“不敢!别又有陷阱等着我呢。”说罢火烧屁股一样出门去了。
    我心情愉快地朝他背影笑了几声,走到书房重新研磨铺纸,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果然被人一混,好不容易想起的细节又忘得差不多了,临近中午才勉强画出一副满意的。放下笔墨刚回到卧房不久,就从窗里远远见一个挺拔身影挟着风雪行来。
    我忙把画好的图折到袖子里,就这么一会功夫,江原推门进来。他穿着朝服正装,外面罩了披风,显然匆忙未及更换。让我惊讶的是裴潜也随后进来,带着一脸喜色。我笑道:“真是稀奇,居然你们二人会一同回来。”
    江原摘了披风随手扔到床上,冲我一笑:“你问他。”
    我转头问裴潜:“怎么回事?”
    裴潜嘴巴差点合不拢,听我问起,迫不及待道:“江――” 看一下江原又改口,“世子临行前又开口取笑我,我当然不服气地回击,后来就成了比拳脚。比完之后,燕王殿下夸奖了我,答应派人教我弓箭和马术,知道我想出征后,还同意我加入军籍!”
    我抬眼怒看江原:“你挖我墙角?”
    江原弯腰向床脚的火盆里添几块木炭,表情轻松地在床边坐下,笑道:“分什么你我?让裴潜多习些武艺,这也是为你着想,我看他有几分天资,将来必成大器。”
    我哼道:“是谁先说他鲁莽不成气候的?燕王殿下真是健忘。”
    江原不在意地一笑,向裴潜道:“我有事与凌主簿商议,你先去吧,回头我命人带你去骑射场。”
    裴潜便向我道:“我去北殿看书,你有事就叫我。”说着关门退出去。
    我冲着关上的房门道:“没出息的小畜生!给点甜头就忘本。”
    江原在一边看着我笑:“我是主帅,你几时又记得?”接着又仔细端详我片刻,“你气色不错,得了什么好处?”
    我没好气道:“只要你那位神医大夫少让我疼几下,那就是天大的好处了。”
    “怎么,凭潮不够尽心?”
    “太尽心了,恨不得把我从里到外整治一遍!”
    江原皱了皱眉:“我看看,身上还看得见伤么?”
    我警觉道:“有什么好看的,我自己不会看?”
    江原笑道:“你看不等于我看。”来不及躲避,手臂便有意无意般被他扣住,一时竟然动弹不得,接着本来松掩的衣襟被拉开。
    江原目光从上到下扫了一回,煞有介事道:“身前的伤倒是几乎看不出了。”
    我在鼻子里嗤道:“这个我也看得出来。”
    江原微微勾唇,弯腰将我抱起。
    我两腿徒劳地挣了几下,怒道:“做什么!”
    江原抱着我转了半圈,放下时我已经面朝墙壁,只听他用淡淡的语气道:“这么慌,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为表不屑,我重重地哼了一声。
    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江原居然出声地笑了,一手拉过棉被围在我身前,另一手把我肩头的衣服褪下,口中道:“身前你看得见,身后呢?”
    平白被他笑话,我觉得颜面丢了不少,冷着脸道:“已知身前,自然不难推测后背,还要嗦嗦地逐个看么?又不是扭捏女子。”
    江原听了,报复般把衣服拉到我腰际,笑道:“你这张嘴,从没有软的时候。”
    我回道:“你这张脸,从没有薄的时候。脱人衣服比脱自己的还要理所当然,燕王殿下,你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下流毛病?”
    “怎么,你觉得吃亏了?”
    我猛回头看他一眼,只见江原正笑着看我,恨恨道:“难道不是?你每次都摆出一副知礼守制的伪君子样,把自己裹得比粽子还严实,我就活该这么粗鄙暴露?”
    江原继续笑着上下看我,最后点点头:“猱背蜂腰,一望而勾人心魄,不得不说你还是适合粗鄙一点。”
    “你!”我顾不得房中寒冷,一跃起身,飞起右腿向江原脸上踢去。
    江原似乎早料到我会如此,不慌不忙伸手来抓我脚踝。我也早料到他招式,及时变招踢向他胸口。江原脸上仍挂着讨厌的笑容,就在我要踢到他时,微微侧身,伸指在我左腿弯里一点。我立时膝盖一弯,跌回床上。
    江原趁势抱住我,将棉被在我身上左右一裹,笑道:“功力略有长进,不过三九寒天,还是别大意。这样光着出来打人比盖着被子文雅?”
    我奈何不了他,只有狠瞪他一眼:“滚开,离我远点!”
    江原倒真的向旁边挪了几寸,我把棉被扔到他头上,重新穿好衣服,着鞋子下地。江原拧着眉看我:“我怎么觉得你一点没变,有这样生气么?”
    我提着茶壶惊诧道:“小臣何时生气了?只不过为殿下增添些许情趣而已。”
    江原轻轻哼道:“假如你功力恢复,这点情趣会不会变成行刺上司?”
    我向他龇牙道:“殿下明白就好。”向他晃了晃茶壶,“要么?”
    江原走到桌边坐下,从茶盘中挑了一只细瓷盖碗。我替他斟好,坐到另一边,江原却指指身侧的圆墩,正色道:“坐这里,我有话说。”
    我知道他有事相商,便依言坐过去。
    江原抬眼看我道:“你背上的外伤也几乎痊愈了,只是那处箭创怕是要永远带着。”
    我很想说“废话!”,不知为何,要开口时却酸酸地笑了一下:“再深几寸,我这条手臂都要没了,难道还在乎留个疤么?何况……”我住了口,把那句顺嘴要说的“武将受伤稀松平常”咽回肚里。
    江原又道:“你脊背上那一大片黑青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以前并没有。”
    我立刻诉苦道:“这个全拜凭潮大夫所赐,本来好好的,硬给他扎出了毛病。你有空多管教管教自己属下,别让他仗着有点医术就乱害人。”
    江原淡淡道:“他现在归你管,我是管不着的。”
    我愤愤啜了口茶:“我敢管他?他管我还差不多。”不耐烦道:“殿下扯够了么,你的正事何时出口?”
    江原嘴角一抹笑:“凌悦,你这样真是难得。”
    “不敢不敢,应尽之分。”
    “但我今日没有公事。”
    我放下茶,抬头看他:“那你――”
    江原忽地手臂一勾,将我拉进他怀里。
    “喂!”我要站起,却被紧紧抱住,正在胡乱挣扎的时候,双唇被轻轻吻住了。和身上那有些粗暴的重压不同,唇上的触感轻柔如水,只是绵绵交织着不肯离去。那一瞬我呆了呆,心里空空落落晃荡了两下,皱紧眉把头转开。
    江原松开手,微微一笑:“对不住,一时忘情。”
    我看他一眼,默默站起身,心灰意懒地走了几步,低声道:“打不过又躲不了,原来我还真是个废物。
    江原猛地在身后拉住我,也站起来:“凌悦。”
    我用力甩了一下没有甩脱,却没有回头看他。僵了片刻,江原仍是拉住我不肯撒手,开口时却换了个语调:“既然知道自己是废物,也该有废物的自觉,偏偏不甘落后,也不累么?。”
    我没忍住,霍地回头怒道:“江原,你欺人太甚!”
    江原拉起我手臂,从袖子里掏出几根银针,笑道:“幸亏运气好,拉住你这只袖子,要是上了当还了得!不就亲一下么,值得你每次都生气?”
    我恼恨地握了握拳,可又无可奈何,冷冷道:“上百万石粮草,你想要的话就别惹我!”
    江原有些意外地看我:“什么?”我理也不理径自往床榻走,却又被他拉住,“你能从何处筹得粮草?”想了想又道,“江容被你拿了什么把柄?”
    我道:“这个不用你关心,只管找人上奏本,且看梁王作何反应。”
    江原冷哼一声:“他如此听你差遣,必有目的。”
    我冷笑道:“放心,不是以身相许,不过请你帮他回封地。”
    “笑话!”
    “不急,你可以留待破赵之后再计较。”
    江原拉下脸,严肃道:“凌悦,将来惹下麻烦你自己顶着,我可不会护你。”
    我把先前画好的图拿出来:“只要答应这件事,随你。”
    江原皱眉不答,半晌从袖里拿出一枚精巧的银牌:“工匠是现成的,并且熟知南越锻造技艺。不过程休死后,虽然我们严密封锁真相,只宣称他是普通侍从,但南越谍报组织未必没有察觉。何况他曾为晋王效力的事,或许早被南越诟病,你要接替他,如何博取南越人信任?”
    我将那银牌在手中把玩,眼中露出寒意:“正是如此,我才要利用这点。程休作为背叛组织而被清除的角色再适合不过,而我就是那个负责清理他的人。”
    江原沉思道:“此事太过凶险,我为你另挑合适人选如何?”
    我断然道:“非我莫属,只要你答应,二十万大军三月粮草齐备;不答应的话,我也可以自己出马。”
    江原目光幽深:“你是为了什么?”
    我冷冷道:“报仇,我要将这些人连根拔除。”
    江原故作讽刺道:“我倒希望你打入内部后,让赤冲反过来为我们传递消息,那才是上上之策。”
    我顺势道:“这个你休想。――改天把那工匠带给我看看。”
    江原一把将我拉到他跟前,似笑非笑:“吃了豹子胆,还没谈同不同意,你倒给我下指令了。”
    我挑眉道:“殿下也可以不同意,悉听尊便。只是这两样分明都对殿下有利,你不会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回绝罢?”
    江原恨然道:“我不回绝,但有一句说在前面,你行动再嚣张也脱不了我的掌握,若是你将自己置于险地,我便能随时收回成命,让你行动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啥也不说了,我是等着被踹的~~t_t~~
    最近有些热情缺失,效率低下……
    半年检查将至,连周末都不放过我= =+++
    有时间一定补偿~
    第四十三章 利箭破甲
    残夜将殁,斜月如钩。
    我小心拉下脸上面罩,从黑暗的街道里走出来,迎着阵阵浸骨寒风,走向早已等在对面的那个人。他长身立在街口,眼神沉静地看我,身后不远处站了五六个黑衣人,成隐隐护持之态。
    我在他身前不远处停下,也用同样的眼神回看他。与此同时,一直远远跟在我身后的微弱声息消失不见,只剩下风吹过耳的低吟声。
    我向声音消失的方向看了看:“不愧是你亲卫营中的精英,我与人密谈之时,他一直藏身百米之外,竟丝毫没有偷听。”
    江原不在意道:“也没什么,只不过他清楚违反命令的下场。你进展怎样?”
    “没什么进展。”
    “我早说过,还是不要去的好。”
    我微微一笑:“这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需要长期渗透才行。”
    “可是已经没有很多时间了,大军动身之前,你能办到么?”
    我低下头,仔细想了想,照实道:“不能。”
    江原眸子瞬间一闪:“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不如先将名单上那些人杀了。”
    我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有名单?”
    江原唇角一抿,神色便不似方才那样严肃:“难道我猜不到么?你这样胸有成竹前往,就一定掌握了他们的准确信息。你安然回来,说明你虽没有取得实质突破,至少已获得了一点信任。”
    我点头笑道:“燕王殿下,下官真是不得不佩服你。你从没问起我与程休之间的谈话,却将内容都猜到了;什么都没有具体参与,却将事情的走向牢牢握在手中,看来我倒真的要考虑下一步是不是要听你的决断了。”
    江原眼中似乎透出一点笑意,向旁边示意道:“车里再谈。”
    停在暗处的仍是那辆毫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江原跳上车后,我也跟着爬上去,照旧弯腰掀开帘门往里钻。谁知还没迈步,马车就动了,我脚下一阵摇晃,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一只手拉了进去,整个人向前扑倒在车厢里。
    并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我这才发现马车里已经变了样,车内铺了一层柔软厚实的被褥,倒像张睡觉的床铺,而且的确是有人躺在上面。我定了定神,发现这人不但自己躺着,而且双手正环在我腰间,把我往他身上搂。
    活得不耐烦了!
    我立刻撑起身子,用力将他推开。江原反手一勾,又将我揽到跟前,微笑道:“只有这么大地方,你叫我到哪里去?”
    “那你别碰我!”
    江原皱眉道:“车内这么窄,我们两个平躺都困难,又怎么能碰不到?”
    我立刻坐起身:“要躺你自己躺!”
    “不行,你一夜没睡,身上还有伤。”说着伸手在我后背一拽,又将我拽倒在他怀里,笑道,“这样不好么,颠簸也感觉不出来。”
    我扑腾一阵无效果,厉声道:“好你的鬼!”
    江原微微眯眼,忽然抱住我翻了身,他在上方几寸处俯视着我,眸中有一丝流光在闪动。
    我被他压在身下,更加动弹不得,心里正焦躁不已,一抬眼对上他异样的目光,不由得心头一跳。江原幽黑的眸子有些入迷般定在我脸上,右手却渐渐摸上我胸前领口,突然腰间一松,他左手已将我腰带扯开来,顺势滑进衣底。
    我微微地缩了一下,感到他手指在肌肤上触碰,面色一沉道:“住手!”
    江原恍若未闻,捉住我双手,低下头,在我脖颈上轻轻噬咬,一股又痒又麻的感觉立刻从头通到脚,我反射般向后仰起头,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呻吟。
    我心里立时腾起一阵惊恐,用力地挣扎着身体试图摆脱,几次撞到车壁上。江原忙将我拉回中间,双手抱紧我,低声安慰道:“不用怕,我会掌握好分寸,不会伤到你。”
    我平躺在被褥上,透过江原肩头,直直地看着摇晃的车顶,感觉脸上越发烧得滚烫,吐字却异常清晰:“放开。”
    江原在我耳根处轻轻喘息,热气呼在我脖颈里:“若是不放呢?”
    我深深皱了皱眉:“燕王殿下,你面容英俊,气度过人,手握重兵,权倾朝野。”
    “嗯,怎样?”
    “你面前这人却是形容憔悴,无权无势,既不是国色天香,也不会辗转承欢,更不懂……”
    “没关系。”江原十分干脆地打断我,“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这回答完全不在意料中,我怔了一下,干巴巴道,“下官还要提醒殿下,我自始至终是个男子,不是你应该这般对待的人。”
    江原轻轻一笑:“那你说我该怎样对你?”
    我恼恨地看他一眼:“若是殿下觉得寂寞,尽可找一位兰心蕙质、容貌倾城,堪与你相配的名门女子,娶她为妃,好好待她。若要寻欢作乐,随便找一个倾慕你的女子――甚或男子也罢,相信都比下官要强得多。”
    江原总算放开我,手肘撑在被褥上,低头玩弄着我的衣摆:“这些我都不要,你……不懂么?”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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