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拜见父皇。”
    广阳殿。
    一个有些胆怯的小孩正跟魏砚恭恭敬敬地行礼。
    此人跟他母亲倒是长得有点像。
    魏知至的大事，是完成了。
    接下来……
    魏砚的下一个目标，自然而然也就落到了他第二个儿子魏仙童的身上。
    不过别看魏仙童在这好像十分胆怯。
    在别的地方，他可不这样。
    而魏仙童事先也已经大概地知道了些什么。
    话说当初，他皇兄，太子也是他这个年纪，被父皇逮住读书识字, 看来，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魏砚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几乎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平常，反正新兴肯定是管不了他。
    李雪雁的话，也不好管他。
    高阳、城阳这些的影响力就更小了。
    六岁是个很关键的时期。
    要是再让他野蛮地生长，以后会不会变成一个逆子，都不好说。
    因此……
    从今日起，魏仙童就要跟着他。不过教魏仙童什么, 现在魏砚其实也还没想好。
    而且……
    这主要取决于魏仙童他喜欢什么东西。
    “来了, 来父皇这。”
    “哦。”
    魏仙童乖乖地走了过去。
    随后便被魏砚摁着他，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犹如一张父慈子孝的图画画卷。
    “还差两个月就满六岁了吧？”
    魏砚问道。
    “父皇记得真清楚。”
    魏仙童回道。
    “毕竟，你是朕的儿子啊。听说你很喜欢跟奴婢一起昏天黑地地玩？”
    “儿臣错了。”
    “不，你没错，喜欢玩，人之天性，但不能过了。到头来，碌碌无为。其实……碌碌无为也无所谓，因为你父皇还养得起你。可问题是……你若是只顾着你自己一个人玩，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
    “不要以为你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替你负重前行，今后, 哪怕有一丝丝的机会, 父皇都希望, 你能找到, 并且挑起自己的责任。”
    魏仙童似懂非懂。
    随后……
    魏砚便道：“行了，先去学校读半年书吧。然后把每天都遇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写下来，回来告诉你父皇，内容：每天不少于三百字。”
    魏仙童小小的身躯，承受了他如今不应该承受的重量。
    每天三百字。
    这也太多了。
    他现在会的，也不够三百字啊。
    不过只能是他自己想办法了。
    第二天……
    魏砚便安排了女官把他送到学校去。
    而且……
    穿的还是一身平民的衣服。
    只能说……
    每天魏仙童的作业，魏砚都会当面检查。
    一开始肯定怎么写也写不到三百字。
    顶多五十个字，一百个字就写完了。
    但其实重点也不在于几个字，而是父子之间的交流。
    ……
    大唐。
    李二的卧底每半个月回去休息两天，而正是这两天，也可以向李二汇报在大魏的情况。
    “魏砚把他的儿子，也送到了学校。”
    “那还有没有其他特殊一点的事？”
    “这倒没有。”
    李二便让面前人的回去休息。
    李治今天正好也在，“父皇，儿臣以为，我们这样太过于受制于人了。大魏在大唐可以随意地出入，而且，最近儿臣还得知，魏砚又从大唐收购了不少江南的地方贡品。”
    李二也觉得魏砚太过分了。
    自己在蝉鸣州吃好喝好的, 而且, 通过门, 魏砚还可以从交易中获取暴利, 以至于大魏的百姓，人人都能吃香的喝辣的。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李治现在已经留了胡子，回道：“魏砚不除，今后恐成心腹大患。”
    李二思虑良久。
    两仪殿内。
    用于计时的铜壶滴漏，滴水可闻。
    李二觉得，李治的话不无道理，可问题是，如果不能一击必中，恐怕会遭到很大的报复。
    当然！
    李二也不是跟魏砚有什么仇恨，只是，别看大魏现在还小，但是，要是让它发展起来，肯定会变得很恐怖。
    李治道：“儿臣以为，能开门的只有魏砚一个人，而且，懂得各种奇奇怪怪的技术的，也只有魏砚一个人，如果能把魏砚单独的除掉，大唐才有可能解除威胁。”
    李二：“只是寻常三五百人根本对他没用。”
    李治：“下毒。”
    李二：“……”
    李二反复思考，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女儿的夫婿，用得着这么狠毒吗？
    不过从理性的角度去说，魏砚的确该除。
    李二随后闭上了眼睛。
    在衡量着此事的可行性。
    如果把魏砚除掉，他就没药吃，然后他的高血压就会控制不住。
    如果他是李隆基，那他说不定就得过且过，能活一天是一天。
    但李二不是。
    他需要替自己的子孙后代考虑。
    需要为李治这个未来的大唐国君考虑。
    接下来……
    李二便问道：“如果魏砚死了，那……药怎么办？”
    李治立刻道歉，“是儿臣考虑不周。”
    李二：“要先从魏砚那里拿到大量的药。”
    这就等于是默认，可以对魏砚动手。
    但是要怎样才能跟魏砚拿到大量的药，甚至是足够他们父子吃一辈子。
    别的魏砚肯定不感兴趣。
    但人口以及有识之士，魏砚应该会很感兴趣。
    李治随后便道：“父皇，山东氏族向来是大唐隐患，不如……”
    凭这份大礼包。
    李治觉得魏砚一定会上钩。
    然后……
    休假两天后。
    魏砚便见到了李治。而且，李治还把他亲自请到了宫里谈起这事。
    嘴上说得好听。
    以为魏砚不知道五望七姓向来不服大唐的统治，除了现在跟李治结婚的太原王氏，有点没骨气，破防了，其他的崔、卢、李、郑四家，宁愿跟大臣结婚，都不愿意跟皇家结亲。
    如今，李治竟然首先装弱，说大唐对这些人已经头疼至极。于是想借魏砚的手，除掉他们。同时，魏砚也能得到四家的人才，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李治这么一说，你还别说，魏砚还挺意动的。
    毕竟如今六七世纪，最重要的就是人才！
    不过……
    魏砚却是道：“虽说大唐太子你这想法很好，可问题是，我大魏其实不需要这些世家人才也能慢慢发展起来，更别说，这些人还都是刺头，反倒是你大唐，受益无穷，我觉得这笔交易不够划算。”
    李治道：“大唐可以在河东地区再给大魏五万户人口。”
    魏砚一听这个，就知道肯定是陷阱。
    可李治到底在图啥。
    魏砚先是装作很意动的样子，紧接着……
    李治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只不过，这降压药的制作方法能不能给我们，毕竟……大魏要是再有了这五万户人口，大概以后也不再需要大唐提供徭役。”
    魏砚道：“没问题。不过，我先要得到人。才会把制作方法给你。”
    李治心中狂喜。
    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魏砚竟然会这么轻易地答应。
    魏砚又道：“大唐还要再给大魏提供一百万徭役，用来建房子，还有开垦土地。”
    李治自然是觉得没问题。
    ……
    其实……
    双方内心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没错！
    这就是魏砚这一次给到李二的感觉。
    李二：“这倒像是彻底决裂了。”
    听完了李治的汇报，李二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不过……
    既然已经打算除掉魏砚，这又算不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