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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晟就先安排着吕臣在一个草窝窝旁边坐下。
吕臣有些不大满意自己的待遇,提高声音对安晟说:“义帝曾交予我一封密信,要亲自递到将军手中。”
安晟回头,伸手:“拿来。”
吕臣哼哼两声。
轻微受伤,在安晟旁边修养的的大二马上拔出刀来,凛冽的寒光在即将炎热的天气里生生把吕臣吓出来了一身汗,马上双手奉上。
大二“咣”的一声把刀收好,面无表情地站到安晟身后。
安晟接过密信之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吕臣,吕臣马上惊起:“我才不屑于做此等下贱之事!”
“如果是真的便好。”安晟收回目光,随口答道。
吕臣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撇撇嘴――眼神真吓人!
安晟打开密信之后,通读了一遍。说的不是要自己好好同刘邦作战,而是告诉他,北边的齐国反了,田荣杀了田和田都,自立为齐王,并且立了彭越为将军,轰轰烈烈地占了一大片土地,还有进攻咸阳的打算。
熊心原本想要出兵去镇压,奈何身边的的军师战斗力不足,还是写信前来询问安晟和项籍要如何是好。
安晟看完之后,再看看吕臣,简直是头大,这边刘邦的事情完全看不到接过如何,那边田荣又杀了原本立下的齐王,自己上位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安晟丝毫没有感觉自己的头疼缓解了,随手把信递给大二,往一边走去。
大二就开始帮着安晟把锦帛做的密信叠了起来,接过用力过猛,锦帛“呲啦”一声被撕裂了。
大二傻了,动作停顿,一脸呆滞。
安晟倒没觉得有什么,撕就撕了呗,反正给项籍看了之后也还是要听自己的,自己跟他说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于是淡淡地随意扭头一看。
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地上还掉落了一张纸,叠得方方正正的,显然是专门藏好的。
吕臣也傻了,他打开密信看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还能有这种情况发生,所以那张纸里写的是什么他完全不清楚。
安晟飞快地捡起来了纸张大略扫了一眼就收进了衣服里放好,然后一言不发,扭头就走了。
大二正要跟上去,被吕臣叫住:“你过来――我睡哪儿?”
大二轻飘飘地瞥了吕臣一眼,看得他心里发毛。
“大人别睡了,还是醒醒吧。”然后离开。
吕臣心里更加毛了,坐回到草窝窝里,开始思索自己到底有没有露馅。一炷香之后,吕臣还是坚定地认为自己绝对没有露馅,肯定还是隐藏得好好的,回头找个时间和机会跟南郑城内的人取得联系,说不定自己就是功臣了。
项籍回来以后,安晟跟他说了这个意外的情况,项籍安静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开口。
“你觉得我们应该先顾哪边?”
安晟摇头:“那边都要顾。其实我很愿意先打败刘邦再说其他的事,但是现在看来不现实。田荣离我们太远了,如果我们打败刘邦再启程北归,时间上可能来不及;可是如果我们现在就走,刘邦又会有时间休养生息,养精蓄锐,等到我们下一次再想打败他的时候会更加艰难。”
说完,安晟浅浅地叹了一口气:“所以,我真的很――纠结。”
项籍摸摸安晟的脸:“两边都很重要?”
安晟点头:“我是这么觉得的。”
项籍歪头思考一下,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简直关系到了自己的人生――
“抓阄吧。”
作者有话要说:唉,为了一个在写这文之前就想到的梗又加了一大段戏的我也是蛮拼的。。。
而且,还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有机会写到。。。
第68章 又是分离
安晟本来以为项籍会给自己提一些建设性的意见,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方案,于是无奈地看着他:“好歹也是你打仗,走点儿心行不行?”
项籍看安晟似乎真的有点儿不开心了,赶紧做决定:“那回去打那个田什么的吧。”
安晟抬眼看他:“决定了?刘邦打了这么长时间……”
项籍挠挠头皮:“他刚来,根基不稳,这里旁边就是楚地,谅他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而田……”
“荣。”安晟提醒一下。
“对,田荣,他现在离咸阳挺近的,回去把他解决了估计刘邦也是才站稳脚跟。将军才不怕他!”项籍还记着安晟说最后自己竟然会败在刘邦手下,真是气不过。
安晟稍微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多争取些时间来,所以跟项籍说:“这样吧,你带着你那一群人先走,把项伯张良留下来,还有桓楚,跟刘邦再打一段时间之后离开。”
项籍点头,当然没有问题:“牛二狗,把人都叫来!”
大二真的是一脸悲愤,听习惯了“大二”之后,被叫成“牛二狗”还真是反应不过来。
将领们看是项籍和安晟的决定,倒也没有太大的异议,只是觉得打了这么长时间了,说走就走还真是有点前功尽弃的感觉。
安晟安慰了大家,说等打完田荣,平定了之后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要把刘邦打一个落花流水。
倒是项伯摩拳擦掌的,准备跟自己原来的好哥们并肩作战,看是他的想法即将要破灭,因为――韩成不愿意了。
“为什么我跟着大部队走,我良哥要留下来?!”韩成问得理直气壮。
安晟呆了一下:还真是把这个问题忽略了,所以临时做了决定:“那你也留下来。”
韩成满意,不再反驳,乐滋滋地站到了张良身边,恰好是在张良和项伯的中间。
项伯扭头看见这个小子抢了自己好哥们,瞪了他一眼。
但是韩成好歹也是个带过千军万马的大将军,虽然到了楚军这里,可是他要回汉军重新领头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所以这个时候当然要瞪回去。
再然后两个人就呛上了,张良真的是一脸无奈,只好站到两人中间,一边一个,非常公平。
安晟看了一眼站在最边上的吕臣,吕臣见终于注意到自己了,赶紧表示:“我随霸王一同归咸阳。”
项籍眨眼,奇怪道:“将军不去咸阳。”
吕臣一脸尴尬,看向安晟,希望他能为自己解围。
但是安晟是一定不会这么做的:“吕大人是吧,不要急着回去嘛。义帝既已派你前来,自然要在前线多待些时日,是吧?”
吕臣盯着安晟。
安晟勾起一抹微笑,继续道:“还请吕大人同项伯将军一同留在南郑,监督我们有没有好好完成战斗任务,也算是对义帝有个交代。”
吕臣真是一百个愿意,他本来就想要找个时间潜入南郑城内给刘邦通风报信一下,说项籍已经走了,没剩下多少人。但是又觉得自己如果要留下来可能显得太刻意,所以没法开口。现在倒好,安晟自己提了出来,特别符合心意。
安晟看吕臣一脸开心,还不敢表示出来,偷偷地冷冷一笑――过一段时间,看你还开心得起来。
然后安晟对吕臣说道:“近日怠慢了,还请吕大人去挑一座帐篷,在接下来的用。”
吕臣收起开心,双手傲慢地一抱拳:“多谢安军师。”然后转身离开,心里想:看你原来是怎么对我的,不过是杀了一个秦朝的将军就要把握关起来,而如今,不照样还是要低声下气?哼!
所有事情都决定了之后,项籍收获了一个重磅炸弹――安晟也要留下。
“为什么?!”
项籍真的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安晟本来是想要和项籍一起走的,但是看到吕臣的表现之后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留下来看看他到底会捅出来什么篓子。
安晟把右手食指比在嘴唇上,然后摇摇头。
项籍虽然是一脸的不开心,但还是暂时噤声了,一脸气鼓鼓的模样。
解散之后,将军们都去自己的队伍里传达安晟的命令,开始悄悄地收拾行装,努力不让汉军发现。
项籍果然来找安晟了:“为什么不跟将军一起走。”
安晟抹抹项籍的胸口安抚他:“你不过是行军,肯定可以的,我要留下来看着吕臣,总觉得可能会有什么问题。”
“行军将军一个人当然没问题,就算是打仗也没问题。但是将军没你就有问题了!”项籍的声音吼得很大,周围人都听到了。
大一大二大三蹲在一边的树底下,一边啃馒头一边观看。
安晟拉拉项籍:“小点儿声。”
项籍脖子一梗:“将军就不!”
安晟叹了口气:“小鸡你别犯愣啊,又不是不见了,拢共也不会在这儿呆多久就会跟你汇合了,不愿意个什么啊?!”
项籍撅嘴,委屈:“路上没媳妇儿很无聊。”说完还偷偷地瞟安晟。
安晟直接想起了一路以来两个人经常在晚上偷偷摸摸做的事,虽然没有到最后一步,但也就差那最后一步了。于是脸一红,一拳锤上了项籍的胸口:“正经点儿!”
项籍坏笑:“将军很正经啊,就想路上有个人说说话聊聊天,媳妇儿想哪儿去了?”
安晟紧抿嘴唇:“你――不许说话!赶紧滚回去收拾东西!”
“陪将军!”项籍要求。
“不行。”安晟想也不想就拒绝,然后又想了一下,“陪你收拾东西还是可以的。”
项籍胳膊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净,前一段时间又有些发炎流脓,安晟看着都疼,项籍自己倒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就算是最初一战结束之后伤口又重新开裂,换药的时候郎中说还请将军忍耐,他也愣是一点儿疼都没叫,一边笑一边逗安晟,气得安晟直打他。
东西收拾好之后,安晟又帮着项籍重新换了一次药,这一次特别细心,布条缠得特别好,药抹得也特别均匀。
项籍用另一只手搂过安晟,把下巴支在他肩膀上,缓缓地吐气:“将军要是想你怎么办?”
安晟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要不把金豆子给你?”
项籍摇头表示不要,然后站好,从怀里摸出来一块小木头,发出阵阵香气。
安晟吸吸鼻子:“沉香?你哪儿来的?”
“不是你买的么?”项籍反问,然后拿给安晟炫耀,“将军自己刻的!”
安晟拿到手中,正是一个自己的小雕像,不过巴掌大小。沉香没有一点点木刺,光溜溜的,一看就能猜不知道被人摸了多少遍。
项籍有些不大好意思:“本来可大了,但是将军总是刻坏,就越来越小了……将军一想你,就拿这个看,看了大半年了都……”
安晟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离开的那一年,然后又想到之前项籍一直背着自己偷偷摸摸地搞些小动作,应该就是在刻这个玩意儿,所以抽抽鼻子,有点儿酸。
项籍赶紧拿了过去,放在鼻子下边闻闻,奇怪道:“没什么太大的味道啊……”
安晟笑着打了一下项籍:“行了,那你那好,等我回去之后找你要。”
项籍赶紧点头,本来就是要讨好媳妇儿才做的好么,紧接着就凑过来:“亲一个呗。”
安晟凑过去主动在项籍嘴上摁了个戳,然后赶人:“好了,到时间了。”
没多久,项籍带兵从大营后边悄悄撤退,重新北上,保卫咸阳。
安晟则是留在南郑,操控着这一阶段最后的收尾工作。
“子宫兄。”安晟招呼张良。
张良终于又有了一个借口摆脱项伯和韩成的纠缠,赶紧跑到安晟身边:“安兄何事?”
安晟看了看旁边仍旧在怄气的项伯和韩成,有些头疼,项伯本来就是那个性格――戏剧型人生,韩成又是个小孩子心性,估计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就想寻你问问,项伯这人――领兵能力如何?”
安晟一直都没怎么和项伯正面接触过,之前是范增负责搞定项伯等比他低一辈的人的事宜,安晟负责英布韩信等自己招来的人,但是现在他都要管。
张良点头:“自然不错。若安兄是问此次南郑之战,没问题。”
安晟点头:“那就好,还请子宫兄多多帮安晟从中协调。”
张良:“自然。安兄不必紧张,项伯为人还是很宽和的。”
安晟笑笑,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情形,一阵恶寒,赶紧点头:“晓得晓得。”
张良一扭头,发现两个人竟然开始比赛摔跤了,顿时大怒,吼道:“做什么?!站好!”
说实话,安晟也从来没见过张良发这么大的脾气,竟然能吼出来这么大的声音,之前完全看不出来。
项伯和韩成自然和安晟的想法一样,迅速分开,就像是做错事的小朋友一样乖乖站好等待老师的批评。
张良疾步走去,指着两个人,气得手指头直抖。
“大敌当前,你两人竟如此儿戏,成何体统?!”
安晟赶紧上前,趁此机会教训两人:“成何体统!”
“身为将军,不以身作则,反而以身试法,不觉羞辱?!”
“羞辱!”安晟觉得这样帮腔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还不速速对安兄道歉?!”
“道歉!呃……”安晟本来顺着就说下来了,说完之后才感觉有些不对,“道歉?为什么是我?”
项伯和韩成才不管那么多,张良让道歉就道歉呗。于是齐齐地说了一声:“道歉。”
安晟突然就有点n瑟,咳咳两声清清喉咙:“诚意呢?”
项伯直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说话。安晟赶紧阻止:“算了算了,有心就行了。”
因为项伯的夸张式说话方法,安晟还是稍微有些接受无能的。
张良也因此逃过一劫,马上站到韩成身边,示威似的看了项伯一眼。项伯登时不高兴了,一撸袖子就要冲上来。
张良一跺脚,瞪人。项伯只好重新退回去,不情不愿的。
吕臣挑好了帐篷,过来准备趾高气扬地命令一下张良和项伯,但是走过来一看发现安晟居然也在,顿时一惊,气焰也没了。
“安军师,我已选好住所。”
安晟点头:“好。”然后就不再理会他了。
吕臣见没人注意到自己,就偷偷地跑走了,想着最好一直没有人看着自己,这样自己就可以抽时间外出一趟了。
接下来的今天里,为了避免刘邦或者萧何发现项籍已经带着楚军主力部队离开,安晟一直站在战斗的前线。
虽然萧何逐渐感觉楚军的攻势似乎没有前几天厉害,但是总是能看到安晟的身影,只是以为受伤人数太多,所以战斗力减少,也乐得这样的战争,汉军的士兵压力也没有那么大。
吕臣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出营去,过了一周半的时间总算是找到了机会,半夜偷偷溜出营去,往南郑的方向走去。
大二一直都在看着他,见人走了马上报告安晟。
安晟只说了四个字――“永绝后患。”
大二马上领命前去,赶在吕臣跑到南郑城门前时把人截住。
吕臣看到大二出现的一瞬间非常紧张,但是强作镇定。
“我不过出来解决内急,你为何追赶而来?”
大二面无表情:“军师说吕大人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所以就不要怪属下无情了。”
说完手起刀落,一道寒光闪过,吕臣直接倒地,眼睛圆睁,一脸的不敢置信,脖子上被拉了一条大口子,汩汩地冒着血。
大二把尸体带到了隐蔽的地方之后去找安晟报告任务情况。
这次安晟多给了他一个字――“杀鸡给猴看。”
大二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阵营里应该没有猴,所以就把吕臣的尸体带到了南郑城前。
城墙上的士兵很快发现了异动,大喝道:“谁?!”
大二悄无声息地又潜回,南郑士兵没有听到有人应答,有些紧张,往城下一看,就看到了一具尸体,马上报告了萧何。
萧何让人把尸体拖回来处理,亲自到场一看,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四紧。
安插了这么久的人,就这么轻易被捉了出来,真是不知道该说安晟太聪明,还是吕臣太笨。
第69章 南郑终战
第二天一早。
项伯和张良带着兵马去南郑城前站定,不像之前一样直接开打。而是项伯骑在马上走出几步,运足气,大声喊道:“刘邦你个二孙子――”
张良满头黑线,恨不得把脸藏起来,明明原先说好的是“刘邦你个歹人”,怎么变成“二孙子”了 。
项伯才不管那么多:“给爷爷滚出来!”
张良真的想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太不长脸了,觉得自己似乎是做错决定了,真的应该让身边的韩成过来试试。
项伯等了半天没有动静,有些不耐烦,转头问张良:“怎没人出来?”
张良叹口气:“你若是被人唤作二孙子,愿意出来见人么?”
项伯摇头。
张良道:“那歹人也定不愿。”
项伯撇嘴:“他都那么不要脸了,怎么会在意一个称呼?”然后又连着叫了几声,催促刘邦出城来和自己对战。
事实证明,刘邦还是很在意别人怎么叫自己的,尤其是被叫了这么长时间的“汉帝”之后,叫他汉王都不愿意,更不要说――二孙子了。
他已经在城中快气炸了,一直被萧何拦着才没有冲到城楼顶上和项伯对吵。樊哙也是气不过,冲过去了好几次,都被萧何又吼了回来。
最后萧何烦了,拉着刘邦的胳膊一松劲。
刘邦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冲出去一头撞在门上,“咣”一下,坐在地上,头有点儿发懵。
萧何坐在一边,喝了口水,消消火,然后平静一下声音,说道:“不闹了?”
刘邦虽说自己准备当皇上,但是现在还是要依仗萧何,所以晃晃脑袋,争取把眩晕感弄没有。
“不闹,不闹。”
萧何摇头:“昨日吕臣的尸身被丢弃于城外,自然是百名警告我们楚人已经知道他是我们的人,今日又来骂战……”
萧何还没说完,就被刘邦从容不迫地打断:“所以朕才要出战。”
萧何噤声,看着刘邦,眼也不眨,嘴上说道:“好,那汉帝亲自领军,出城迎战。前些时日萧某甚是劳累,恳请汉帝允许属下先行歇息。”
刘邦见萧何虽然不反对,但是也明显不是支持的态度,可是听着项伯在外边的骂战声实在是刺耳,所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点头同意:“准了。”
然后招呼范增夏侯婴:“随朕出战!”
项伯嗓子都快干了,中间喝完了三大囊水,还去小解一次,终于等来了刘邦的身影。不过不是出现在城墙上,而是――
南郑大门逐渐打开,刘邦就站在队伍最前边。
项伯搓手兴奋,大笑道:“哈哈哈哈!二孙子!快来给爷爷我问好!”
说完大喊道:“杀啊!”
楚军士兵们早就准备好了,一边呐喊一边朝着南郑城门冲了过去。
刘邦原本以为还有自己说几句话的时间,至少也嘲讽项伯一番。但是没想到门还没有完全打开,楚军就直接杀了过来。顿时一阵慌张,只好也大喊:“冲啊!”
汉军士兵们明显准备不是很充分,有的人动了,有的人还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恢复了正常队形。
后边开门的人看到汉军冲了出去之后,赶紧又开始把门关上。但还是晚了一步,项伯已经带人冲到了城门口,和刘邦对打起来,其他的将士们也都纠缠到了一起。
刘邦下令要军士们全力抵抗,一定不能让楚军冲进城里去,而后边的大门也在缓缓闭合。
不过,汉军也的确做得不错,大门终于是完全闭合,后边关门的人已经汗如雨下了,瘫坐在地上靠着门直喘粗气。
可是刘邦同时也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要怎么回去?
打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刘邦早就累得不行了。但是抽空回头望望紧闭的大门,再扭回头来看看面前打了鸡血一样的项伯,只能重新抖擞精神。
而没过一会儿,韩成来接项伯的班了。
项伯不愿意让给他,还是想要自己打刘邦。韩成骑马在两人身边绕了好几圈,挡掉了无数汉兵的攻击,却还是没有挤进两人的战斗之中去,一急就大吼:“安晟这么说的,你听不听?!”
项伯心想要是张良说的我绝对听,但还是格挡了一下就抽身出了战斗。
刘邦本想要趁机跑回南郑去,但是刚一回身,就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目光炯炯的张良,年轻貌美,英姿飒爽,对比之下刘邦自己真是相形见绌。
韩成大喝一声,把对项伯的埋怨全部聚集在砍向刘邦的这一刀上,刘邦赶紧拿起兵器尽力挡下,上半身几乎全部躺在马背上了,而桓楚的刀锋也到了刘邦的鼻尖。
两人僵持了有一分钟,刘邦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大叫一声,想要用力把韩成推开,但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韩成本想在用一把力,却突然听到了背后的破风声,迅速弯腰躲过。
原来是樊哙看刘邦一直被人缠斗,就趁着自己还是个自由人,迅速赶来救驾了。手上挥舞着大锤头朝着韩成砸了过来,但是却让人给躲了过去。
范增解决了很多楚兵,简直是杀红了眼,暴喝一声,又抡起大锤头朝着韩成砸来。
韩成赶紧操刀挡在自己面前,有些自应不暇,所以没空去管刘邦那边了。
刘邦根本不想着要帮樊哙解决韩成,直接直起身来调整一下坐姿,腿肚一夹――“驾!”从激战的士兵中间穿了过去,朝着南郑大门而去。
项伯原本在一边帮着自己手下解决汉兵,向韩成那边扫了一眼之后猛然发现居然刘邦不见了,孙素寻找,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正在火速奔向城门,赶紧策马追上。
结果半路上杀出来了一个夏侯婴,脸上还挂了血迹,慢慢地滴下。
项伯急着去拦住刘邦,随便和夏侯婴打了几下就想要追过去,但是夏侯婴根本不放弃,追着项伯往他背后就要劈去一刀。
项伯听到了风声赶紧往旁边一躲,堪堪没有受伤。但是却是直接回身和夏侯婴都在了一起,不再去管刘邦的问题。
因此,刘邦寻得了机会跑回城门口,拍着门大叫:“开门!快开门!放我进去!”一急也忘了自己一般都是自称为“朕”的。
但是好在城内看门的士兵听出了刘邦的声音,赶紧开门准备把刘邦放进来。
而项伯和夏侯婴过了几招之后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主要任务,赶紧往城门看去,发现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刘邦正在门前焦急地等待,想要赶紧挤进去。
项伯又想要追过去,但是夏侯婴紧紧咬住不放,项伯根本不能脱身,于是吼道:“韩成!”
韩成闻声望去,顺着项伯的眼神看到了城门口,自然也看到了马上就会安全的刘邦。心里一急,打开樊哙的动作也加快了许多。
樊哙是属于蛮力型选手,要论动作的灵巧性肯定比不上韩成,所以这几下就把他绕晕了,胳膊甩到一边去收不回来,韩成趁机朝着城门奔去。
到了城门口时,刘邦恰好钻了进去,韩成也想要跟着进去,但是身后的樊哙已经跟了上来,又是一声暴喝,成功地让韩成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自然也躲过了他的袭击。
韩成和樊哙打着打着就换了个位置,樊哙也没有什么心情恋战,朝着大门敲了一锥子:“放爷爷进去!”
门内的小兵叫苦不迭,好不容易才把门拉上,怎么又要拉开,要是楚军进来了,哥几个可招架不住啊。
但是刘邦已经窜得没影了,又不能违抗樊哙的命令,只好揉揉酸痛的胳膊,在一次用力开门。
韩成眼睛一亮,想要赶在樊哙前边进城去。但是樊哙这点儿利害关系还是知道了,拼着就算自己被砍伤,也站在门前就是不动。
门又被打开了一条缝,樊哙趁机往里挤。可是樊哙的体型和刘邦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刘邦能进去的门缝,樊哙是绝对进不去的。所以现在是进不得也出不得的局面,只好用背对着韩成和他打架。
韩成见樊哙堵住大门自己也进不去,所以就努力对樊哙造成一些伤害。趁着樊哙背对自己难以招架,就在他背上砍了好几刀,有的深可见骨,血染湿了衣服。
樊哙怒极,大吼一声,居然钻了进去。
小兵们马上开始关门,樊哙就站在门内和在门外的韩成斗架
可是樊哙的锤子就要伸出来了,而留下的空隙还足够韩成钻进去,所以樊哙就随便抽了一个小兵的佩剑,和韩成互捅。
樊哙使剑的水平一定比不上韩成用刀,所以胳膊上也被砍了好多道。
终于,门开开的缝隙已经不足以韩成钻进去了,樊哙趁机脱身,跑得飞快,去找人包扎伤口了。
南郑城前仍旧是轰轰烈烈的战争场面,还剩余很多汉军士兵在这里,甚至还有刘邦的一员大将――夏侯婴,但是男女主角大门却是再也不开了。
就算是夏侯婴曾经摆脱项伯冲到门前,死命地拍门,但是里边传来的消息只是――“汉帝下令,不许再开城门。”
夏侯婴感到一阵绝望,在城门口又和追赶上来的项伯缠斗在一起,但是早已不愿意再打下去,没有几招就被项伯降服了,成了俘虏。
张良一直被大一大三保护着,看到项伯把夏侯婴提了回来,就赶紧让大一回去报告。
其实不知道大三看着大一的背影有些忧伤――我又不是哑巴,为什么不能让我揽一个汇报的活儿?
安晟听说了之后,还是让大一传话回来,让张良迅速结束,能招降的招降,不能招降的就地解决。
张良听到了这条命令之后,有一种诡异的成就感――安兄终于能狠下心来了啊。
张良马上走到阵前,被大一大三挡在身后,在马上大声说话。但是士兵们一个个都杀红了眼,根本就听不到张良在说些什么。
张良说完一遍之后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看了一眼项伯。项伯马上会意,运足气,声如洪钟:“都给我听好了!”
楚军听到了项伯的声音,本来想要停下,但是汉军又打了过来,所以还是要迎战。
项伯见也没有人理自己,但是也清楚应该绝大多数的人都能听到,所以就接着喊:“那个二孙子已经不要你们了!城门不会再开!愿意投降的放下兵器!”
“保证不杀。”张良提醒。
项伯点头:“对,保证不杀!看见没,你们夏将军就已经在这儿了!”
张良一阵无奈,实在是忍不住:“那是夏侯,不是夏!”
“管他叫什么,反正是我的手下败将!”
在这一点上,项籍和项伯如出一辙,真的是一家人。
汉军士兵们其实没有太听清,只是知道自己肯定回不去南郑了,而且看到夏侯婴待在项伯身边,还以为他是投降了,也就一个个的举起了手中的兵器,示意自己投降。然后和他们对战的楚军士兵就把人胳膊反扭,带了回去。
有些士兵不愿意投降,没多大工夫就上来了三两个楚军士兵把他解决了,再也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此战楚军不算是赢,但也绝对没有输。
虽说是让刘邦给逃了回去,樊哙也溜了进去。可是樊哙的伤算是重的,没有三两个月恢复不过来,况且还抓了个夏侯婴回去,和汉军比起来,楚军的伤亡还算是少的。
安晟清点了一下自家的人数,又数了一下投降的汉军人数――不到一百个,不过好在有一个将军。
安晟让人把夏侯婴押下去管着,又让人把汉军士兵的衣服拿走烧了,换上楚军的衣服。然后跟张良说:“营内的各项事宜已经备好,我们今晚便走,让大家马上去休息。”
张良点头,知道他们现在要和时间赛跑了,马上和安晟分别去通知流下来的几个将军,让他们告诉自己的手下们。
入夜。
汉军士兵和夏侯婴眼睛上都被蒙上了黑布,装进了木头笼子,拿马车拉着。他们都是一阵紧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