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1
暴地踢了开,两排身穿著蓝白相间制服的帝国军手执著短枪,气势冲冲地闯了进来,分列在两边站好,手里的枪直指著会议长桌旁坐著的五个人。
“这是怎麽回事?”议长用力地一拍桌面,从座位上站起了身来。
一身金黄色制服的器宇轩昂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如同一个尊贵帝王的降临,迈著优雅的方步径直走到长桌旁,他身後跟著的一身银色制服的邪魅军官马上躬身拉开了一张椅子,等比帝王还要有气派的男人坐下後,银装军官才垂手站在那个身穿金黄色制服的男人的身後。
“罂煌将军,麻烦解释一下,你这是什麽意思?”议长狠狠地盯著坐在他对面的将军,厉声问道。
将军翘著二郎腿,优哉游哉,脸上带著若有若无的笑意。
“本将军是什麽意思?议长有一个那麽聪明的头脑,连一瞬间消灭本将军以及整个帝国军的绝妙计策都能想出来,本将军这麽明显的举动,议长就看不出来吗?”将军双手交叠在下巴下方,身体往前探了探,笑著对议长说道。
议长脸色微变,但立刻就装出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罂煌将军真会说笑,但这种笑话可不能随便乱说,虽然我们议院这边偶尔确实和罂煌将军您那边有些许的摩擦,但我们都是出了对帝国利益的考虑,才做出那些让罂煌将军感觉不爽的决议来的。至於罂煌将军刚才说的那些重话,我以及我们议院里的任何一个人都绝对没有过那样的想法。”议长一副被冤枉了的无辜表情。
“哼……哼……”将军冷笑了两声,猎鹰一般锐利有神的眼睛眯了起来,阴鸷地看著对面的议长,直把议长看得心里发毛。
“议长真是‘贵人善忘’啊,连在我帝国军居住的军事堡垒的下水道里安装炸药包这样的事情都给忘了?”将军冷笑著说道,站在他身後的冥寒立刻将一个方形的炸药包扔到了桌面上,惊得长桌旁的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後挪了挪身体。
“在坐几位的‘杰作’,本将军现在原物奉还了,几位费尽了苦心为本将军准备的大礼,本将军岂能一人独享呢?”将军身体稍微後仰,靠到了椅背上,嘴角的笑阴恻而残忍,停了一会,让紧张的气氛在狭窄的空间蔓延了开来,才接著说道,“既然议长已经想出了绝妙的法子,那本将军就暂且借用一下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句话,相信‘博学多才’的议长肯定是听过的,现在本将军就以议长之道,还治到议长,以及其余几位的身上……”
将军故意放慢了说话的语速,对议院那几个人来说,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凌迟著他们。
将军话音刚落下,就有五个身穿著蓝白相间制服的军官手拿著炸药包向长桌旁坐著的五个人走了去,看他们的样子,即使是傻子也能看出,他们是要将炸药包绑到他们五个人的身上,议长和其他四个人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罂,罂煌将军,您,您是想将我们几个灭口吗?您是想灭掉议院吗?您,您这样做,肯定会在帝国甚至整个世界引起轩然大波的,请您再慎重考虑考虑。”议长哆嗦著说道。
“轩然大波?就凭你们几个?放心,本将军能保证这件事绝对不会在帝国引起一点的风波。”将军不屑地冷笑道。
议院的几个人吓得上牙关磕碰著下牙关,身体抖得如同筛糠一般,瞪圆了一双无神的眼睛,看著那个恐怖的炸药包绑到了自己的腹部。
“哈哈哈……”议长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
“议长好兴致,肯定是很享受了。”将军目无表情地说道。
“哈哈哈……罂煌,都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怕和你挑明,是,我是很想炸死你这条阴狠歹毒的臭虫,从你第一天坐上将军这个位置起,我就这样想了,那位置本来是属於我的,就是你,使了那些肮脏的手段,把原本属於我的东西夺了去。只可惜,那个人现在不再是站在你那边了,告诉你吧,罂煌,那批人形兵器已经改造好了,比你当年的‘暗鹰部队’要厉害好几十倍。别以为杀了我们几个,你就能高枕无忧了,他们(指人形兵器)才是你最大的威胁……哈哈哈……”议长笑得更加猖狂。
“多谢议长最後的提醒,不过,本将军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你太不了解那个人了。”将军不为所动地说道,眼睛在几个人的身上掠过,目光像是在看阴沟里的老鼠。
没有见到市长锦德,将军心底冷冷一笑。
那个老狐狸逃得倒是及时,比这几个蠢蛋精明多了,不过,就是太容易被美色蒙蔽,他肯定是想感族的美人想得发了疯吧,竟然敢对本将军阳奉阴违?既然有胆暗中违背本将军,就应该做好被将军猎杀的打算。本将军且要看看,你这只老狐狸能逃得了几天。
想得锦德这只老狐狸,自然而然就会想到这只老狐狸的儿子锦易。将军脸色阴沈得更加可怖,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比他的老子还要可恶,竟然连本将军的猎物也敢觊觎。老的小的,没有一个是好的。
将军怒气腾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转身,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今晚过後,议院就彻底地从帝国消失了,私人雇佣军团也被消灭得七七八八,除了那些不知所踪的“人形兵器”漏了网外。
☆、(20鲜币)第116章 命运的漩涡(军服/强攻美受)
黑色的路虎开足了马力,如一头暴躁的猎豹般迅疾地往前飞奔,两旁闪烁的霓虹灯光不住地後退。
波诡云谲的政治斗争并没有影响到帝国奢糜的夜晚,沈醉在声色中的男男女女依然耽溺在欲望的深处。
“为什麽?你没有必要把你自己牵涉进来。”徊蝶扭头看著正在拼命转动著方向盘的锦易,淡声说道。
车子是朝著帝国的边缘开去的,对准的方向正正是感族人所居住的领域──迷雾森林,锦易明显是清楚徊蝶的企图的。
“我发过誓,会誓死效忠於你,会竭尽全力协助你完成你的任务的。现在我只不过是在兑现我的诺言而已。”锦易自动把对徊蝶的称呼由“您”转变成了“你”,他多渴望能和这个绝美的少年更亲近一些。
锦易快速地转头看了徊蝶一眼,只一眼,目光立刻又转了回去,全神贯注地驾驶著车子。
徊蝶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因此没有留意到锦易那双过度用力握紧方向盘的手,他手背上那一条条暴突的青筋泄露了他此刻极力隐忍的情绪。徊蝶红肿的嘴唇刺痛了锦易的眼球,那美丽的唇瓣被将军采攫过了!锦易嫉妒得几乎要发狂,但他只能默默地承受著,抑制不住的妒意在他的心底发酵,嫉恨的恶魔撕裂了他的理智。只要能让自己心仪的少年远离那个男人,即使是要锦易冒著生命的危险,他也在所不惜。
“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徊蝶喃喃地说道,低低的语气透出几分无奈以及无法掩饰的悲痛。
是的,从自己从“新生”里出来,宣布他们可以自行离开的那一刻起,他们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而自己要肩负的责任却越来越沈重。徊蝶兀自出神,一回想到那个人,他就有种要窒息的感觉。想不到,他竟然是这一切的主谋!
“不,只要你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我的任务就不算完成。”锦易铿将有力的声音传来,但已经完全陷入到了沈思当中的徊蝶却仿若无闻,那个人留给他的震撼是在是太大了,让他只要一触到和他相关的任何记忆,就控制不住心尖颤抖。
有了帝国将军的相助,闯入“新生”比徊蝶料想的要容易得多,徊蝶带著那十名挑选出来的士兵精英毫发无损地就杀奔到了“新生”的大门外,位於帝国政府大楼底下负第十层的“新生”,简直就是修筑在地下的一个冰冷囚笼。苍色的金属墙壁,岩灰色的地板,十几个类似太空梭的玻璃长箱并排地树立在一面墙壁上,里面充溢著冒著气泡的透明液体。
没有人影,不,有一个,他孤零零地站在那排玻璃长箱前面,背对著闯进来的几个人。他有著和徊蝶不相上下的纤小身型,明显是一个感族人。
徊蝶惊愕地站在门口,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察觉到事情超乎自己的预想,徊蝶挥退了那十名跟在他身後的士兵,让他们在门外等著自己,他一个人走进了这间没有一丝热度的囚笼里。
那个人慢慢地转过身来,脸上带著微微的笑意,静静地看著徊蝶。
那一瞬间,徊蝶惊得连手中的金色短枪都掉落到了地面上。
“父亲?”徊蝶不敢置信,那个人竟然是自己失踪了十三年、早就被认为已经死亡了的父亲,感族的前族长──徊蜓?十三年前前往“死亡荒漠”就再也没有回来的人,竟然会出现在“新生”这里?
徊蝶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挪动脚步,朝那人走了过去。
“孩子,你终於还是到这里来了。”那个人微笑道。
“你,你是我的父亲,徊蜓?”徊蝶盯著那张和自己神似的脸,颤声问道。
“小蝶儿,十三年不见了。”那人接话道,显然是给了徊蝶肯定的答案。
他真的是自己的父亲!
无比的震惊过後,无数的疑问就接著在徊蝶的脑海中涌现,他张了张嘴,急迫地想要问清楚,却发现自己被震慑得发不出声音来。不过,那个人像是专门等著他来,将一切告知於他的一般,给他解答了所有的疑团。
如同被一股海啸吞没了,徊蝶定定地站在原地,一时间无法消化那一系列令他骇然的消息。
原来,那些被囚禁在“新生”的族人,还有夜翩、依蓝以及自己所遭受到的苦难,都拜这人所赐。是他提议帝国军去自己族人的领地进行了那次罪恶的狩猎行动!是他引得自己和夜翩、依蓝堕入到这个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为什麽?为什麽?……难道就是为了要获得感族人中寥寥几人才拥有的驭虫能力吗?呵,可笑,你不是明知道母亲和你的儿子就拥有这种能力的吗?为什麽不直接冲著母亲和我来?哈,什麽?三年前的那次害苦了我们族人的狩猎行动就是冲著母亲来的?为什麽你不亲自回去,直接说明?你明明知道那麽深爱著你的母亲,对你的任何要求都不会拒绝的,即使你是要她死,她也会立刻应承吧。什麽?你不能露面,更加不能把你要做的事情挑明?因为“死亡荒漠”里的异动会引起族人的恐慌?难道帝国对我们族人的猎杀就不会引起族人的恐慌吗?什麽?你说两者的程度不一样?可笑,我们族人在你的眼中就是那样胆小无能的吗?即使“死亡荒漠”的异动真的会将我们族人的家园,将整个迷雾森林,甚至将整个世界都毁灭,我们也会战斗到最後一刻。你就是不想见到我们丧命才这样做的?那帝矢母亲的死又算是什麽?为了整个种族的生存,小部分人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你,你身为感族族长,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你对得起我们的族人吗?”
徊蝶咆哮,声嘶力竭地对著眼前这个人咆哮著。
“就是因为我是族长,我才要这样做。”那人淡淡地说道,“单凭著我们族人的力量,是无法应付‘死亡荒漠’里的异动的,那是一群吸收了大量的核铀,变异得面目全非的恐怖生物,只有利用到帝国高端的武器,才能将它们彻底消灭。孩子,先听我把话说完,好吗?我知道这是理族人种下的恶果,但这些罪,我们感族人也得承受。十三年前,我前去‘死亡荒漠’勘察时,就遭到过一波变异巨虫的袭击,险些丧命,侥幸逃出来後,我又潜伏在附近的小片树林里观察了一个多月,虽然没有再遇到过那些怪异的巨虫,但却发现我所在的那片树林,边缘的树木都在逐渐地枯槁,我就意识到,那些枯焦的树木上现出的那种极不正常的衰败肯定是那些巨虫引起的,它们在蚕食我们赖以生存的森林。孩子,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任由著它们这样下去,我们的世界将会怎样?後来,我遇到了一个理族的少年,我利用了他的野心,和他达成了一项协议,我帮他夺得帝国将军的位置,你要答应我,等他坐上了将军的宝座之後,要用我改造过的那些人形兵器来对付‘死亡荒漠’里的变异生物。但等他成功成为了帝国将军後,情况却脱轨了。孩子,不用露出这样咬牙切齿的模样,不是罂煌将军他出尔反尔,而是那群在‘死亡荒漠’里游荡的变异巨虫突然销声匿迹了,直到五年前,才再次出现了它们的踪迹,而且,不可思议地,它们的行动变得有规律了,好像背後有什麽东西在统一指挥著它们。我苦苦研究了两年,没有取得任何的进展後,才想起紫鸢(徊蝶的母亲)和你也拥有这种驾驭昆虫的能力。孩子,我并不想伤害我们族里的任何一个人,更加不愿意伤害到你,但情况所迫。我知道你到这里来,是为了将那三十五个被困在这里的族人解救出去,但很遗憾,孩子,你已经来迟一步了,他们已经在五个小时前动身前去了‘死亡荒漠’,同行的还有五百名被改造过的人形兵器。”
“议院那边舍得将他们辛苦招揽来的私人雇佣军,由得你来胡乱改造?你刚才不是说,你是和帝国将军合作的吗,为什麽突然又转到和议院那边合作了?你们都是一群善变的生物。”徊蝶嘲讽地问道。
“孩子,对於有贪念的人来说,只要放出的饵儿足够诱人,自然会有人甘之如饴地投奔而来的。我和帝国将军不是没有合作,如果我和他没有合作,你今晚也不会那麽轻易就能进到这里。我和他是转为了暗中合作,他不愿意我再对他的属下进行改造,而当年我为他改造的‘暗鹰部队’,已经被他冰封了起来,他也没有明确表态是否会让那些有如他两肋般重要的部队出战,我只能从议院那边寻到我所需要的了。不过,除了需要大量人形兵器去对付那些变异的生物外,还需要有能随时追踪到它们行踪的仪器……”
“呵呵,我终於是想明白了,为什麽三个月前,帝国将军要故意放我离开,还特意在他的座驾上将飞达的目的地设定为‘新生’了,原来是想把我送到你这里来。”徊蝶醒悟地说道。
“是的,我的孩子,但他後来反悔了,不再愿意再将你送到我这里来,而是直接收集了你的脑电波数据交给了我。孩子,你在他的手里肯定受了很大的委屈吧,虽然他曾经答应过我,不会随意伤害我们的族人,但那种人的保证,总是不太可信的。”那个人抱歉地说道。
“……”徊蝶冷冷地看著他,不说话,但心里却在冷讽地说道,他给我的伤害再大也抵不上你给我的伤害的万分之一。
“哎……孩子,是我对不起你,但为了我们整个种族得以延续,我……”那个人猛地伸手握住了徊蝶的手,将他的一双小手紧紧地包裹在他的两只手中。
“但孩子,我还是要你回到那帝国将军的身边,我要你劝说他出动他的‘暗鹰部队’,你不是想救那些之前囚禁在这里的族人吗?你只要劝动了帝国将军,他们就能有救。”那个人继续说道。
“那你呢?在做了这些事情後,你该怎样才能得到救赎呢?”徊蝶冷若冰霜地说道,一把甩开了那个人的手。
“我?”那个人苦笑,“我已经无需救赎了。”说著,他撸起了他左边的衣袖。
徊蝶见他整条手臂都是烧焦似的枯黄。
“你……”徊蝶惊叫出口,虽然他恨这个男人,很恨很恨,但一见到他的这副惨样,心立刻就提了起来,归根结底,徊蝶始终是敬爱著这个给了他生命的俊美男人的,就是因为爱他,一直无比地崇仰著他──这个在自己的心目中在母亲温柔的笑眸里,有如神祗一般存在的男人,所以此时才更恨他。
“我已经活不过今晚了。那种变异的巨虫,能使被它咬过的任何物品枯焦,我只是被它们的表皮触碰过,身体枯焦的速度很缓慢,所以才有命多活了这十三年。能在生命的最後,再见到你,小蝶儿,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解救我们族人的重任就移交到你的身上了。你一定要守住我们最後的家园啊,小蝶儿。”
徊蝶默不作声,目不转睛地盯著那个人,许久才坚毅地说道,“我们的族人,我们的家园,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会守护著他们的。”但不会像你一样,去依靠一个理族人。
在那个人欣慰的目光中,徊蝶转身走了出去,这时候,他想了他的母亲紫鸢,那个温柔若水的女子。
☆、(10鲜币)第117章 遭困(军服/强攻美受)
车子继续在马路上狂飙著,车窗外的景色渐趋荒凉,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一大片黑沈沈的树木暗影,能见到的炫目霓虹光越来越少。
他们驶离了喧嚣的帝国中心地带,已经靠近了帝国的边缘。
虽然一路上遇到过好几十道电子智能识别关卡,但多亏了锦易的特殊身份以及他驾驶著的这辆隶属於帝国政府的专用车子,才得以在每一道关卡的红外线扫描下,都能顺利地蒙混了过去。
眼看著就要成功逃离出这个罪恶的城市了,几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徊蝶也从沈思中回过神来。
剩下短短不到十英里的路程,感觉却像没有尽头那样遥不可及,两旁疾速倒退著的树影总让人控制不住地要去猜疑──危险是否就潜伏在那视线触及不到的暗处?
路徒然变得狭窄,原本四平八稳开著的车子也渐渐颠簸了起来,底下的路明显是凹凸不平的,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成功地离开了身後那个用钢筋水泥铸成的猛兽。几个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还要和我们一起往前走吗?现在你还有回头的机会。”徊蝶对锦易说道。
“不,其实我早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锦易轻声回答道。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心已经沦陷的我,就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随便你,但我得提前告诉你一声,我们族人并不欢迎理族人的到来。”徊蝶看著锦易的侧脸,淡淡地说道。
徊蝶并没有要求锦易解释,为什麽他要舍弃他所拥有的一切,跟著自己来到一个他全然陌生而且永远不会向他敞开的世界?没有族人的庇护、没有家人的关怀,只能守著一份已经逝去的记忆,那种孤独的滋味是会将一个人折腾得发疯的。徊蝶曾经尝过这种滋味,在那个华丽的牢笼里时,那种锥心的孤独让他形销骨损。他也见过同样经受著这种滋味煎熬的夥伴──草癸,只是草癸还有一个可以相伴相依的可爱弟弟以及敞开胸怀接纳了他的其他绿精灵成员,但纵使是这样,草癸有时候也禁不住流露出一丝落寞的神色。锦易就这样突然进入到一个排斥他的世界里,他又能坚持得了多长的时间呢?徊蝶默默地想著,不过,对於其他人的想法,他向来是不予干预的。
车子颠簸得更加厉害了,有时甚至能听到车轮磕碰到石子的声音。在帝国和迷雾森林之间隔著的是一片荒芜的戈壁,有低矮的灌木丛稀稀落落地杂生著,像秃子头上生的疥疮。车子现在显然是驶在了这段碎石嶙峋的荒凉之地上。
突然,车子停住了,确凿来说,是被卡住了,两只前轮陷到了沙土里。锦易用力地踩著油门,车子像困兽一样拼命地挣扎,却怎麽也摆脱不了那张死咬著它不放的大嘴。更糟糕的是,经过这一番挣扎,车子的两只後轮也紧接著陷入到了沙土里面。越是猛力踩动油门,轮子沈陷的速度就越快。
“出不来。”锦易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盘,不甘心地说道。
“看来车子是误开到了流沙里面,好在这里还是流沙的边缘,我们干脆放弃这辆车,直接走回去吧。”徊蝶提议道,几个人都看得出,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了。
“不要打开车门。”依蓝突然大声喊道,“你们看,那些青蓝色的亮光是什麽?”
只见无数青蓝色的长形亮光形成一个不甚规则的半圆弧围绕著他们的车子,那如荧光棒一样的亮光延一直伸到好几米之外,如夏日清风吹动著的浪潮一般轻轻地摇晃著,诡异非常。
车子前面的照明灯已经完全被吞噬在了流沙里面,在黑暗当中闪亮著的青蓝色冷光,叫人看不清它们的庐山真面目。
徊蝶脑海中电光火石地蹦出一种生物的名字来,他已经隐隐猜出了外面那些诡异亮光的来源。
“我们该怎麽办?”锦易问道。
“静观其变。”徊蝶回答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慌乱,在连敌人的模样都没有看清的时候,切不可贸然行事。
徊蝶透过车窗看了看天色,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天上只剩下一颗即将要隐没的孤星。
感觉车子下陷的速度在加快,是那些围困著他们的家夥在就快著流沙的流动速度。徊蝶暗道不好,那些家夥是一群拥有智慧的生物。
几个人正在焦急著,却又束手无策,如果硬闯出去,最终也只是落得被黑暗吞没的命运。唯有夜翩,静静地靠著椅背,阖著眼睛,淡漠的神色始终不为所动。
就在这时,万丈金色的光芒照耀世间,一轮红润的圆日正冉冉地从远处的天际升起。
代表著希望的太阳出来了。
“是虫蛹,天哪,竟然有如此巨大的虫蛹!”锦易惊叫出声。
在晨光中,但见一条条硕大无比的长梭形的虫子在蠕动著,浑身长满了深褐色的鳞片,仔细观察还能看到它们有著青蓝色尖利的长牙,随著它们开合的嘴巴而时隐时现,黑暗中发著青蓝色冷光的正是那些!人的长牙。
果真是那个人所说的巨虫。尽管是在预料之中,但当看到巨硕到这种程度的虫子时,徊蝶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处在这一群肥硕无匹的巨虫的包围圈里面,该如何才能脱得了身呢?徊蝶回头看了看依蓝。
依蓝也看著徊蝶,无需言语,他已经读懂了徊蝶眼眸里的想法。徊蝶是要他突围出去回迷雾森林搬救兵,依蓝常被誉为“一阵绿风”,他能够凭借快到有影无形的翻跃腾动在各种危难境地中脱险,这里自然也困不住他,但他担心,等他回来的时候,这辆有大半车身已经陷入到了流沙中的车子还能找到踪影吗?
☆、(11鲜币)第118章 获救(军服/强攻美受)
徊蝶脸色凝重,确实像依蓝所顾虑的一样,按照车子现在的沈陷速度,他们最多只能再撑二十分锺,等依蓝回来时,他们恐怕都已经葬身在这茫茫黄沙之中了。
正在这时,一直没有动静的夜翩突然推开了他身侧的车门,走了出去。轻盈的身姿踩著松软的黄沙,一步一步朝著巨型虫蛹走过去,在他的身後留下一串串清晰却孤单的脚印。
小心翼翼维持著的寂静被打破,不断翻扭著身躯的巨虫嗅到了活物的气息,被刺激得更加亢奋地扭动著躯体。
“夜?”徊蝶惊讶於夜翩的举动。
听到自己在喊他,夜竟然没有回应?徊蝶凝望著夜的背影,感觉此刻的夜有些陌生,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脸上总是挂著清灵动人微笑的纯真少年。在那座糜烂的城市里,夜到底经历了什麽?为什麽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是如此的淡漠,又带著一股哀伤?为什麽从帝国逃出来後,夜像是丧失了魂魄般,从那一双美丽的琉璃紫眸里,再也看不到他飞扬的神采?
徊蝶紧跟著夜翩,也出了车门,就算车外面危机四伏,他也顾不上了,他不能放由这样失常的夜走入到危险的境地中。
“夜,千万不要让它们触碰到你。”徊蝶焦急地对夜翩喊道,由於急著要走到夜翩的身边,徊蝶一时竟忘了他是踩在流沙的上方,过猛的脚步让他的身体猝然间就陷进了有如泥潭一般的沙土里。
徊蝶不敢再动,眼睛看著离那群恶心兼恐怖的巨虫只有咫尺之遥的夜,紧张得他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自己呼出的气流,会将那个圣洁的少年吹到死亡的深渊。
夜翩停住了脚步,穿著一身紧身黑衣的他站在炫金色的晨曦中,他没有回头,而是静静地在原地站著,等著那些呲牙咧嘴的巨虫慢慢地围拢上来。
徊蝶瞳孔瞬间收缩,他知道夜是在用他自己来做诱饵,在利用著他身上那股特有的对昆虫来说完全无法不被吸引的馨香,来分散那些怪异生物的注意力,这样一来,自己、依蓝和锦易就能寻到机会逃离这里。
他还是那个善良的夜,每当遇到危险时,他总会毫不犹豫地挺身挡在同伴的跟前。徊蝶咬著下唇,润湿了的眼眸泪光浮动。
夜……徊蝶轻喃,不管是什麽原因使得你蒙上了这层忧伤,我也一定要让你恢复往日烂漫无邪的笑容。夜,回来,我们不能在这里白白丧命,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还要一同完成我们肩负著的使命。
“徊蝶,抓住。”身後传来依蓝的声音,随後,一根浅绿色的长鞭便抛到了徊蝶的跟前。
徊蝶两只手抓紧了长鞭,他口中的“好”字刚喊出声,便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道把他整个身躯凌空拉扯了起来,以鱼儿跃出水面的姿势,徊蝶的身体向著路虎的黑色车顶飞跌了过去。
不知什麽时候,依蓝和锦易已经爬到了车顶上,那根浅绿色的鞭子是握在锦易的手里,难怪拉扯著他的力道会那麽强大。徊蝶在他的身体已经被拉扯到离车子不远时,身体倏地来了一个九十度的翻转,稳稳地落在了车顶上。车身因为徊蝶的落下而颤了颤,又往下沈陷了一小截。
锦易有点失落地看著自己空空的怀抱,他原以为徊蝶最後会是被他接住,让他有机会拥抱一下这个让自己倾心的美少年。他怎麽就忘了,这几个感族少年都是活脱脱的林间精灵,都拥有著让人惊叹的敏捷灵便的身手呢。
“快,快去救夜。”徊蝶脚步刚落到车顶上,便对依蓝急切地喊道。
但已经来不及了,巨虫已经将夜翩团团包围住,正扭动著它们臃肿的身躯向夜翩所在的位置收拢,像一张咀嚼著食物不断收缩著的大嘴,很快就会将中间孑然而立的少年吞噬。
不,绝对不允许夜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受到伤害。
徊蝶一下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就要不顾一切地跳下车顶,却被依蓝甩过来的长鞭一下缠住了手臂给阻止了。
“他们来了。”依蓝清雅的声音传入徊蝶的耳际,也安抚了徊蝶如被焚焦的心,“夜不会有事的。”
依蓝话音刚落,就听闻一声绵长的哨子响,接著就是大雕浑厚有力的鸣叫声,是帝矢来了。
徊蝶大喜过望,仰头一望,就看到空旷的天幕里出现了两只巨型的灰黑色大雕,伸展开巨大的翅膀,盘旋著飞翔。
其中的一只大雕上端坐著一名身穿墨色圆领t恤、卡其色的长裤的少年,那俊帅的少年正是帝矢。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