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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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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围,朝著我们未能预知到的方向恶化了。”
    大厅里是一片死寂的沈默,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著墙上的大屏幕,有面无表情的,也有满脸担忧之色的,更有暗自盘算著脸上亦露出一丝算计来的。
    这片被称为“死亡荒漠”的黄沙之地,由於在帝国之战中遭受了数千吨核弹的狂轰滥炸,早已成为了一片不生寸草不见半缕人烟的荒芜存在,呻吟在人类沈痛的历史长河里。帝国之战结束後,重整的世界当然不会放任这片时时刻刻都能释放出超浓度核铀辐射来的地方不管不顾,於是科学家们基因改造了一批专门用来吸收核辐射的生物,利用战机高空投放到这片充满了死亡气息的荒地上。
    令理族人欢喜鼓舞的是,经过数十年来特制生物的不断投放,死亡荒漠里的核铀浓度真的是越来越小了,尤其是最近几年来,从勘测回来的数据分析可以看出,过不了多久,死亡荒漠里的核铀就能被完全清除,那片历经了将近百年的死亡之地终会被解开“死亡”的诅咒。
    帝国虽然距离死亡荒漠有万里之遥,而且中间还有一大片人工建造的绿色防辐射林,但一想到那片承载了不知道有多少量核弹的地方,如何不让人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脊背发凉?
    作家的话:
    谢谢火柴冷的礼物!
    谢谢慕雨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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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徊蝶醒是醒了,却还不睁开眼睛。
    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陌生的充满罪恶的深渊里浑浑噩噩昏睡了几天,只觉得浑身都是酸麻的疲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印象中那阵阵撕裂般的剧痛反倒是消失了。
    就这样静静地闭眼躺著,耳朵留意著四周的响动,然而在一片沈寂当中,入耳的只有自己轻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徊蝶试著动了动手指,感觉没有什麽束缚,而攥紧在手掌中的那块丝巾和那只小麻布袋竟然还存在!
    那个可恶的将军不可能没有留意到自己掌中握著的物品,但为什麽还让它们留在自己的手中?徊蝶有一瞬的困惑,帝国将军那双锐利的眼睛和他手背上那只金色苍鹰的一双狠绝的眼睛重叠了起来,在徊蝶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又在耍什麽阴谋诡计?徊蝶有点咬牙切齿,一想到那个人不可一世的嘴脸,想到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种种凌辱,想到自己还在他的掌控之下不得的自由,愤恨之余又顿生一点悲凉的心情。
    妈妈,如果你知道了我今天的遭遇,你是不是对我感到了失望?……
    徊蝶蓦地收紧手掌,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里不再有彷徨和哀戚。他不是一只徘徊的蝴蝶,而是一只为了迎接灿烂的阳光、能随心所欲翩然起舞的蝴蝶。
    尽管知道这房间内并没有其他的人,但为了谨慎起见,徊蝶还是粗略地扫了一眼四周,确定这房间里的确是只有自己时,这才侧过身去,面对著墙壁,把手中的那块纯白色丝巾慢慢地摊开来,入眼的是丝巾上星罗棋布的红点细线,初看杂乱无章,有如无知稚儿的随手涂鸦,细看之下,才会发现每一个点每一根线以及它们之间构筑起来的形状都是大有讲究的。
    徊蝶反复观摩了好几遍,一幅帝国的城市布局图就牢记在脑髓之中,但这幅地图只是给了他帝国都城的大致分布情形,至於帝国组织内部的详细结构如何,却是一点的信息也没有获取到。不过就算是只知道这些,也足够他逃出这个万恶的牢笼中了。
    昂扬的斗志瞬间又充满了胸膛,徊蝶觉得自己差点被消磨殆尽的力量又重回到了自己的体内。他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随著他的动作,盖在他身上的三色堇紫色的丝绸被子滑落下来,露出自己不著寸缕的光裸身子,左手臂外侧面还被纹上了一个血色的图案。
    抬起手臂,盯著那个图案,两朵扭曲著交缠在一起的罂粟花,细长的花茎一直延伸到手腕处,盛开的花瓣上停著一只娇小的蝴蝶,血红色的花配著紫金色的蝶,说不出的妖w。不用想,这肯定是那将军的恶作剧。
    徊蝶好不容易平复回来的心情顿时又阴霾密布,右手手指覆盖到那图案上,用力地抠著那处的皮肤,恨不得把那里的皮肤都抠了去,只是那帝国将军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有这番动作似的,那交缠的罂粟花那留恋花间的蝴蝶都纹得极深,除非是剥皮刮骨才能把这图案的痕迹消除掉。
    徊蝶愤愤地一拳捶在床垫上,手抓著床垫慢慢地平复自己被扰乱了的心绪。那将军如此这般折腾自己无非就是要让自己心绪难静,乱了分寸,好让他为所欲为罢了,自己又岂能让他如愿?
    徊蝶裂开嘴无声地笑了,冷冷的带著一丝奉陪到底的讥讽。
    把那条纯白色的丝巾绑在左手臂上,将那刺目的图案给遮住,交缠的血红色和紫金色在薄如蝉翼的透明丝巾底下若隐若现,映著丝巾上暗红色的圆点细线,构成一幅诡异却美w得动人心魄的画面。
    这样的画面是否就是他和那帝国将军之间较量的写照?
    徊蝶移开了视线,眼睛似夏夜的灿烂星河般明亮,黑羽状的睫毛也不再因为满心的愤懑而微微颤动。
    他是绿精灵的首领,是驰骋原野、傲视天地的绿精灵。眼前闪过一片熟悉的绿色森林,开阔的视野,还有那一张张熟悉的坚毅的意气风发的脸。
    他们还在等著自己……
    ☆、第45章
    徊蝶下了床,眼睛不经意间扫到床沿那里竟然平放著一套衣服,高贵的亮金色,袖子两侧和裤腿两侧都绣著白色的条纹,款式和那将军的金黄色制服如出一辙。
    赤身裸体的少年面对房间里唯一的可以用来遮羞的衣装,心动但更多的是恼怒,看到这衣服,那抹刺眼的金黄,那次就是在这样颜色的制服包裹下被肆意凌辱的经历,想不回忆起都不行。
    徊蝶抓起衣服,随手就要扔到地上,但又突然止住了动作。眼前出现了那将军似笑非笑的脸,那睨著自己的眼神充满玩味,耳边甚至还能听到那满是调弄的低沈声音。
    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他完全地控制住了一般,那双比猎鹰还要锐利的眼睛似乎已经窥视到了自己的内心深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算计……
    徊蝶目光落在手中的衣服上,笑了,没有丝毫温度的笑。
    把衣服穿到身上,还挺合身,不过等他再穿裤子的时候,手顿了一下,从那还没有扣上纽扣的上衣开襟缝隙,一低头便看到肚脐下方的纹身图案,也是由血红色的罂粟花和紫金色的蝴蝶组合而成的诡异图案,一大片开得绚烂的罂粟花沿著耻骨一直延伸到腹股沟的深处,肚脐正下方的那只蝴蝶被罂粟花茎缠绕束缚著,似在花海中挣扎沈沦最後被湮没。
    想到自己在晕迷中还被拉开了双腿,在那样的私处纹上了这样一个恶心的图案,徊蝶堪堪忍下去的怒火又禁不住熊熊地燃烧起来,那个恶魔将军真的很有办法让自己情绪起伏不定。怒极反笑,少年唇边的那抹笑意是更冷更深了,却依然是悄无声息,那笑是真正从心底发出来的。
    若无其事地把裤子穿上,扣好上衣的纽扣,把原先握著手中的小麻布袋塞进裤袋里,徊蝶开始仔细观察周遭的环境,知己知彼,方能绝处逢生,目前最急迫要做的是寻找到逃出这里的契机。
    还是一直呆著的那间房,徊蝶知道这里面是大有乾坤的,手指在墙壁上摸索了好一阵,没有什麽发现,看来要找到突破口并非易事。
    徊蝶皱了皱眉,转著圈,把这房间的整体布局再扫视了一遍,最後目光定格在那一扇扇的玻璃窗上。
    走过去,隔著窗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蔚蓝的天和洁白的云朵,再斜著往下看,是无边无际的空荡荡,偶尔有两只小鸟从眼底飞过。想来自己是被带到了帝国将军居住的某一个高空堡垒里面。
    军事高空堡垒,是帝国三大禁地之一,有著非常严苛的身份识别系统,不具有帝国军衔的人是很难在这里进出的。徊蝶曾经听夜说过,进出这里的路径只有两条,一是通过堡垒间的三角管道输送,一是帝国军官的专属座驾。无论是通过哪种方式进来或者出去,如果身份对应不上,都是困难重重并且危险万分。
    徊蝶颓然地後退了几步,脚搁到一张桌子,踉跄了一下,手碰到桌面上的一个金属饰物,那是一只展翅飞翔的金色苍鹰雕像。
    想也不想,徊蝶一伸手就将这厚重的雕像拿在手中,用力向著窗玻璃扔过去,“!……”,只听到一声沈闷的响声,金属雕像砸在了玻璃上然後径直掉落到地板上,而被砸中的地方连一条裂缝都没有。
    意料之中,徊蝶毫不惊讶会是这种结果,但也禁不住心头划过一丝的失望。再看向桌面,见那里竟然放著一把短柄手枪,金色的枪身似镶著黄金,就躺在刚才那个苍鹰雕像的位置。原来用来支撑那苍鹰平衡的竟然是一把手枪!
    在手中掂了掂,麽指扣在扳机上,对著前面的玻璃就是毫不犹豫的一枪,“!……”一声巨响,一颗子弹直射而出,然而被它击中的窗玻璃依旧是不损分毫。
    徊蝶并不擅长用枪,但他箭法高超,在感族人中除了帝矢,几乎无人能与他媲美。在帝国军事大楼的冰冻室里,他也是完全把枪当做弓箭来用的,连开的那三枪,枪枪都正中目标,弹无虚发,只是手指被震得发麻而已。
    又连开了两枪,对准窗玻璃上之前被击中的位置射去,“!!……”,只有震耳欲聋的回声,那不知道是通过了什麽特殊处理的玻璃依然是完好如初。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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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啪啪啪……”身後传来一阵拍掌的声音,一下接著一下,拍得极慢,带著明显的调弄味道。
    枪声停住了,徊蝶背对著房门,从窗玻璃的倒影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穿著金黄色制服的高大将军,正依著门槛,慢条斯理地拍著手掌,上翘的嘴角似笑非笑。
    徊蝶还是维持著握枪的姿势,枪口依旧是对准前面的玻璃窗,不知是巧合还是那将军有意而为,映在玻璃上的那抹穿著军服戴著军帽的身影正好对著他的射击点。
    “不错,不错,想不到你的枪法竟然也如此了得,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惊讶不已。”状似赞扬的话语却总是带著一丝玩味的轻佻,将军手抚上了下巴,似在思索般煞有介事,又接著说道,“难怪你有能耐把我的西区军事大楼给毁了。不过,你握枪的姿势,还需要调整……”
    将军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直背对著他的少年突然猛地转过身来,在转身的同时已经扣动了扳机,一颗颗子弹直冲著将军的面门射来,子弹未到,少年的身影也如闪电般朝著将军飞扑过去。
    这变故实在是太突然也实在是快到让人措手不及,时光恍惚,眼前的景象似乎又回到了初见这个美丽的少年、初次和他交锋的那个夜晚,那场在摇摇欲坠的大楼里殊死的搏斗……
    少年的偷袭是快如迅雷不及掩人,但帝国大将军的反应也迅速得让人不敢置信,少年的身形才刚动,他立刻就意料到接下来的情况,眼睛一眯,瞅著少年开枪的姿势,头往左侧一偏,第一颗子弹仅呼啸著从他的耳边飞过,飞出房间的门,只听得随後的一声巨响,不知那子弹击中了什麽。
    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子弹又接连射到了跟前,徊蝶想这将军就是有再大的能耐,恐怕也难以招架得住,但不愧是声名显赫的帝国将军,只见他腰部迅速往後一弯,健硕的身体眨眼间就矮了一大截,飞梭而至的子弹只堪堪地从他的头顶穿过,连他的发梢都没有碰到。
    金黄色的军帽因为太过猛烈的动作而掉落到地上,一头散乱的黑发让将军显得有些狼狈。将军手抓著门槛正要站正身来,却眼前金光一闪,又有一件硬物朝著他飞了过来,是那把短手枪,纯金打造的手枪,被它砸中,後果不堪设想,将军没有抓著门槛的手往上一抬,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把飞到自己面前的手枪拨落到地板上。只是还不等他有机会喘口气,一抹娇小的黄影已经从他的身旁掠过,左手臂顿时一阵剧痛,随即就感觉到一股鲜血直涌出来。
    徊蝶见一刀得手,不敢再作停留,虽然他是很想再给这恶魔将军捅上几刀,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以泄这些天来他积压著的郁愤,但是理智告诉他,当前最主要的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自己决不是这恶人的对手,等他回过神来,再走就迟了。
    握紧手中的匕首,徊蝶急速地朝著外间的房门奔去,出了房门,眼前是三条交叉的回廊通道,也不知道这些通道都是通向何处的,但慌不择路,只顾著逃命的少年也管不上那麽多了,随意挑了一条通道,急急地向前跑去。
    长长的回廊,幽深寂然,只有自己“哒哒哒”快速跑动的声音以及急促的喘气声汇合交缠在一起,撞击著两侧的墙壁,形成的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一路上竟然是出乎意料的畅通无阻,没有机关,也没有突然冒出来阻拦他的士兵,不过想想也是,这里是用来居住的地方,谁会乐意将自己的住处布置得如军事重地一般?尽管知道是这样,徊蝶还是一点也不敢大意,现在这个能让他逃出去的机会一旦错过了,以後再想找,恐怕要比登天难过。况且自己刚才的举动必定激怒了那个专横的男人,如果再落到他的手中,自己的下场……
    不,绝不能再落到他的手上……一定要逃出去,一定……
    徊蝶用力抓紧匕首的握柄。
    作家的话:
    今天有点忙,另一更会稍晚一点
    ☆、第47章
    “踢踏踢踏……”一阵皮鞋踩著地板的脚步声传入耳际,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在空旷封闭的走廊里回响著,有如鬼魅。徊蝶的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知道定是那将军来了。听那脚步声,沈稳有力,一步一步,没有一点的急躁,好像猎物早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
    徊蝶不由得加快脚步,回廊弯弯曲曲,拐了几处,竟然到了没有前路的死角。
    难道真的逃不出去?徊蝶不甘心地一脚踢在回廊尽头的一扇门上,他也不企图能将门踢开,潜入帝国也有了很长一段时间,徊蝶自然知道在这座变态的城市里,依靠暴力对这些坚固的金属建筑是没有任何作为的。但这次却大大超出徊蝶的意料之外,他无心的一脚,眼前的门竟然奇迹般地打了开来。
    满腹的疑惑,但徊蝶还是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这是一个很宽大的空间,一眼过去,没有看到人影,却看到了一辆辆并排放著的金黄色座驾,密密麻麻,排了好几排。
    徊蝶左手倒拿著匕首,走进那片车海当中,脚步尽量放轻,万一这里有人,惊动了又免不了麻烦。
    这空间虽然是密闭著的,但从空气中流动的气流可以推断出,这里必定有连通外界的通道。
    右侧面的墙壁缓缓地升了起来,出现了五条平行的钢铁滑道,原来那堵墙壁隔著一条视野看不到头的隧道,五条滑道一直延伸进那黑幽幽的隧道深处。那里肯定就是口出。
    徊蝶心里一阵狂喜,手抓著一辆座驾的门框,轻轻一跃,跳到那座驾的顶部,居高临下,眼睛快速地在四周梭巡了一遍,果真见到靠在滑道旁边的一辆座驾车门开著,一位头发花白穿著一身灰布长衫的老者正准备坐进座驾里面。
    机会来了!光明仿佛就在眼前召唤著。
    直接踩著座驾的顶部,从一辆座驾跳到另一辆座驾上,几个起落跳跃,转眼,徊蝶便跳到了那老者所在的座驾顶部。此时的老者正在调试著座驾里面的操控台,座驾四周的气流流动骤然变得强烈,座驾就要启动。
    徊蝶凌空一个翻身,直接从座驾的顶部跃到了座驾里面。匕首也随著刺向里面坐著的老者,刃尖在老者的手臂上划开了一条血痕,然後插入到他身後的皮质座椅上。徊蝶人已经完全进了来,手拉著老者的手臂,将他往外面一推。这一连串的动作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被推出了座驾外、跌坐在地上的老者,似乎懵懵地还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眼睁睁地看著那金色的座驾缓缓升到空中,落到滑道里,然後慢慢加速地向前驶去,直至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急於离开的少年没有注意到他身後,就在他刚才踢开的那扇门前面,站著一个穿金黄色制服的男人。
    坐在地上的老者一双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炯炯有神,灵活地站起身来,几步地走到男人的身旁。
    “将军,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了。”老者恭恭敬敬地躬身说道。
    男人点点头,目光依然是盯著那条早已没有了金色座驾影子的滑道。
    “将军,就这样放了那少年,真的好吗?”老者小声地问道。
    “有何不可?”男人淡淡地答道。
    “‘新生’毕竟是……”老者欲言又止,微微抬头,偷偷看了看男人的脸色,却看到男人手臂上的军服有一大块的鲜红,“将军,你的手……”
    “无妨!”男人的声音听不出他此时的情绪变动。
    这伤自然是那感族的少年给的,很久没有过受过这样的痛了。那把匕首刺得并不是很深,但血一时也止不住,血沿著手臂一直滑下,像一股濡动的水流,顺著手指一滴接著一滴落下。这感觉,淡淡的血腥味,竟然让帝国将军觉得享受,深埋在血液中的嗜血因子似乎也被激活了。
    有意思,很快,我们又会再见面的。男人旋转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短手枪,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老者暗自吃了一惊,那少年竟然能伤到将军?不过回想一下他刚才的身手,似乎确实有这种能耐。还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那匕首明明可以一刀将自己毙命的,而他只是轻轻地划伤了自己的手臂。这样的人怎麽可能会是将军的对手?老者禁不住暗暗叹息了一声,但随即又狠狠骂了自己一句,他怎麽能有这种违背将军的想法?他对将军是绝对忠诚的。
    ☆、第48章
    外面是一片晴朗高远的天空,阳光是金晃晃的耀眼夺目的灿烂。
    徊蝶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甚至想打开座驾的车门去聆听一下鸟儿的闲言碎语,去感受一下和风轻轻柔柔地迎面吹来的惬意。金色的座驾一直在云端里飞行,徊蝶在座驾前面的操控台点按了好几下,发现这有著强大身份识别功能的军用座驾,根本就不响应自己的操作。宽大的液晶导航屏幕上,显示著座驾的飞行路线图,代表著座驾的蓝点不断地向著帝国的政府大楼靠近,屏幕中央显示著距离到达目的地还需要多长时间的倒计时,令徊蝶觉得困惑的是,倒计时前面的代表著目的地的文字竟然是“新生”两字。
    “难道‘新生’就在帝国政府大楼里面?”徊蝶自言自语道。隐隐中就觉得事有跷蹊,作为帝国最高统帅的府邸,其安全防范系统不可能会让自己能够如此轻易地逃脱出来,越是细细深究下去就越是觉得背後藏著阴谋。
    徊蝶扫了一眼整个驾驶座,见液晶屏幕右上方有一盏苍蝇眼珠般大小的绿色荧灯不住地闪烁,甚不显眼,但徊蝶知道这是帝国惯用的追踪信号。果然,本就该想到会是这样来的,如果不是那可恶的将军故意而为之,自己又岂能逃脱出来?不过管那恶魔将军在背後算计著什麽,只要自己能离开那万恶的军事堡垒就是件值得万幸的事情,不过自己绝不是如傀儡一样任由那将军摆布的。
    徊蝶抽出插在座椅靠背里的匕首,对准追踪信号灯,锋利的刃尖直接穿过玻璃灯罩,往下猛插,被击碎的玻璃四散奔蹿,徊蝶再一转手腕,将玻璃碎片下面的电线挑起,反手斜著一刀削去,只听到一声急促刺耳的铃声,追踪系统登时被毁坏得彻彻底底。
    徊蝶尚不觉得解气,站起身来,双手握著刀柄,刀锋朝下,对著操控屏幕使劲地插了进去,一连插了好几刀,每一刀都像是插那狂妄骄纵又专横跋扈的将军那张让自己恨之入骨的黑脸上,裂痕从蓝色液晶屏的中央向四周辐射开,落入徊蝶的眼中,就好像是那将军狰狞的脸孔从鼻梁从四面裂开了一样,心头掠过了一阵畅然的痛快。
    只是孤傲的少年忘了一个事实,痛快和痛苦往往是一对连生的双子,短暂的痛快还来不及享受,漫长的痛苦就已经铺天盖地地袭来了。座驾摇晃了一下,备受摧残的操控台不断地闪著红光,破损的屏幕上不住地冒出大红色的“abnoral”警示文字。座驾开始失控地直冲而下,又被急速俯冲时产生的强大空气气流推著往前移动,情况当真是万分的危急。
    徊蝶暗叫一声“糟糕”,有点责怪自己刚才太过於意气用事,不过现在後悔也於事无补了。徊蝶在十级损坏的操纵台上捣鼓了一阵,意料之中的毫无反应,便不再把精力浪费在这破机器上了,徊蝶转头注视著窗外飞驰闪过的物件,目前的位置还是在高空当中,但按照当前这座驾的下坠速度,估计很快就会下降到离地面不远的高度,那时自己就可以直接从座驾里面跳出去。徊蝶一边密切关注著窗外的景物变化,一边暗暗祈祷著,祈祷这座驾在到达自己能下跳的高度前,千万别撞上什麽高楼建筑,要不,自己就算身手再灵活,恐怕也难逃一死了。
    座驾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离地面也越来越靠近,已经能清清楚楚看到底下楼房的轮廓。
    ☆、第49章
    滂沱的大雨把窗外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模糊不清之中,这雨来得突兀,明明刚才还是万里的晴空,转瞬间却已是乌云密布,风雨来袭,不知道是因为风驰电掣般划过天际的座驾扰乱了空气的气流,还是因为这炎炎盛夏本身就具有的变幻莫测的天气使然。
    徊蝶全身的神经绷紧到极致,被水汽蒙住的车窗看不清外界的景象,摇摇晃晃的座驾好像正驶往地狱的深渊。徊蝶紧握著手中的匕首,攥成拳头的掌心慢慢涔出一层汗珠,另一只手紧紧抓著车门把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座驾下坠的速度骤减,向前的冲势也变得磕磕绊绊,明显的阻力在阻挡著座驾的移动。透过透明的车窗,徊蝶看到了眼前一大片浸润在雨水中的浓绿,原来座驾撞进了一片密林当中,卡在树丫间的座驾被粗壮的枝桠挡住了去路, 被座驾强大的前冲力撞到的枝桠纷纷断裂。
    机会来了。徊蝶心头一阵狂喜,瞅准窗外枝桠比较稀疏的空隙,一把推开车门,飞身纵跃而出,手中的匕首也随著他跃出的动作猛地插入旁边的一根树桠里面,徊蝶单手握著匕首的手柄支撑著身体,整个人都吊在空中,失控的座驾依然像头暴走的狂兽般因为惯性的作用继续往前冲去,被撞断被撞飞出去的枝桠七零八落往两侧散开,随後掉落到地上,金色的座驾就如同在绿色海洋里劈浪前行的轮船,被雨水冲刷得!亮的外壳看起来更加的光彩夺目。很快,座驾就冲到了绿海的尽头,退出了徊蝶的视线,紧接著,就是一声水被强力撞开的巨响,一道水注被冲天激起,不久後又落下,飞溅的水花如强烈来袭的热带风暴,一排排的树木被水流撞得不住地晃动。徊蝶也被从天而降的水花满洒了一身的水,强大的水流冲击力道让他顿觉得肌肤微微生疼,估计那金色的座驾是冲进了某个湖泊里面。
    “u嚓”一声,徊蝶深感不妙,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抬眼就见到匕首所插著的那根枝桠出现了裂痕,眼看著枝桠就要完全断开坠落到地上,这时如果再不将匕首拔出来,等树枝断开时就根本找不到著力点了,徊蝶不敢有任何的迟疑,腰肢往上用力一挺,双腿借势盘到旁侧的树枝上,紧紧勾著树枝的双腿能让身体倒挂在空中,双手抓紧匕首用力往外一拔,又是一声刺耳的“u嚓”声,匕首是拔了出来,但与此同时,摇摇欲坠的粗大枝桠也完全断裂了开来,急坠而下的枝桠撞到徊蝶躲闪不及的手臂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从左肩头直传至大脑的痛觉神经,吊在空中的身体亦被枝桠撞得如荡秋千般晃了晃,幸好,手中的匕首没有脱手飞出。
    被水弄湿了的枝干实在是太滑了,只靠双腿盘著树枝根本无法在身体摇晃不停的情况下还保持平衡,徊蝶在晃了几晃後,身体终於被甩了出去。徊蝶是早就有所准备,在身体被凌空抛出不断下落的途中,交由没有受伤的右手紧握著的匕首亦不断擦著身旁的树干,就是没有气力将它插到树干里面去,不过,尽管是这样,也已经大大减缓了徊蝶身体下坠的速度。
    一声淹没在暴雨声中的闷响,徊蝶跌落在地面上,好在地面是一片被水润湿了的草地,加上掉落的地方距离地面也并不算太高,徊蝶除了感觉到著地的屁股和双腿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钝痛外,其他的部件总算是安然无恙。
    “呵……”徊蝶长长松了口气,将狼狈的摔倒姿势转成坐在地上,靠著身後的树干,等著身上的疼痛慢慢缓过去。
    作家的话:
    谢谢溪金歌的礼物!
    谢谢sunny888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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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迷蒙的世界正下著倾盆大雨,没有电闪雷鸣的纯粹的暴雨,饱含著水分的潮湿空气在风雨中迅速地流窜著。
    徊蝶转头扫视了一遍四周的环境,绿树繁花青草地,想来这里应该是帝国城市内部的某个公园,阖上眼睛,努力在脑海中搜索著这座城市的地图信息,翕动的鼻翼贪婪地呼吸著令人精神为之一振的新鲜空气。
    再睁开眼,徊蝶看向茫茫雨帘中远处时隐时现的建筑群,鳞次栉比、高低叠伏的高楼大厦,回旋盘绕的悬空高架桥,放眼所及的都是由高端科技铸就的产物,而这些让理族人引以为豪的科技结晶,此时在肆虐的风雨中映入到徊蝶的星眸里却正呈现著一种扭曲的姿势。
    这就是闻名遐迩的帝国大都会……
    徊蝶知道这座看起来巍峨雄伟,气魄逼人的庞大都市,本质上其实就是一枚毒瘤,充满了腐烂肮脏和罪恶的气息,或许对理族人来说它是妙不可言的天堂,但他们的天堂却是建立在自己族人痛苦的根基之上的……
    徊蝶的眼神渐渐地冰冷下来,冰冷中又沈淀著坚定,握紧的匕首一刀插进身侧的泥地又用力地拔起。心在呐喊著,他一定要将那些被囚禁在这座僵硬的机械巢窟里的族人全部救离出去,是使命也是誓言。
    扶著树干站起了身,徊蝶触了触左肩头的伤,幸好伤得不算很严重,一咬牙,有点蹒跚地迈开了脚步。
    锦易隔著透明的玻璃窗看著外面飘摇的风雨。
    傍晚时分,五点还不到,天色已经昏暗得可怖,是那种铺天盖地的昏暗。强劲的风把院子里的大树摇晃得厉害,锦易看著在狂风中颠簸的一排排大树,树叶不断地被卷到风中然後跌落在积水的地面上。
    撑开了伞,锦易走出了房门,走进了暴风雨肆虐的院子里,突然他的脚步顿住了,就在他前面的一棵大树下,一个纤弱的少年正挨著树干站著,他全身都是湿淋淋的,看上去异常的疲惫不堪,一头乌黑的碎发也显得很是凌乱,小小的脸蛋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穿著一身无比尊贵的金色军服,湿透了的衣袖和裤腿紧贴著他的肌肤,军服上斑斑点点满粘著泥土和草屑。尽管狼狈,不过,这份狼狈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美态,他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在白色的雨幕里,在水润的翠绿中,散发的那种清灵的气质让人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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