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源有些呆住了，这个时候能伸出援手的都是铁杆死党了。
    安欣的脸上有些微微的红色，嘴唇也在微微抿起，这小小细节足以暴露她的紧张。
    四五千万不太多？这很多了！这估计是安欣能筹措到的上限了。
    这个女生对自己还真的很上心……
    但是，张源终于想到了这个但是。
    最难消受美人恩，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我还有钱……”张源想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你放心，我坚持得住，坚持不住的时候，我肯定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你要开始融资了么？”
    张源嘿然道：“融资？不可能！借着这个事情，倒是可以看出很多东西。”
    安欣知道张源在说什么，这是一个机会，可以让张源看到潮水褪去之后海里的怪兽，这些怪兽不一定会搁浅，但会露面。
    但张源的底气在哪里？安欣不会知道，张源还有一大笔钱藏在瑞士。
    吃完饭之后，张源觉得有必要将线放长一些。
    李潇开始去银行做动作了，要把工资发放的业务放到建康城市银行，这个风声已经出来了。
    这是对银行不肯放贷的反制。
    天源的员工也有几千人，每个月的流水都是巨大。这个业务一旦失去，就相当于失去了很多个小的信贷业务。
    别人可以利用这个事情投钱进天源，但银行本身什么都没有得到，只是宋引用他们本来就该有的东西来胁迫了他们一把。
    建康城市银行那边已经开始动作了，天源显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要把业务放过来了。
    这种大业务，是靠银行的高层去争取的，如果高层同天源的高层没有交集，那就基本可以宣告出局。
    但现在，馅饼从天而降了。
    农行的负责人一个电话就到了燕京。
    “宋先生，你的一个招呼，让我们失去了一个大业务；加上原本可能存在的给天源放贷款的业务，我们相当于失去了两笔。这个事情你怎么说？”
    没错，好处都是宋引的，他们什么都没有。
    招呼果然不能白打，这种局面宋引就没想过。
    “宋先生，我给您打这个电话，就没指望您能有什么办法给我行挽回损失。这个事情我已经上报到总行了，只是和您说一下而已。”
    挂掉了电话之后，宋引满不在乎，死道友不死贫道，干我屁事？
    上报总行又如何？真能把他怎么样么？天源又不是国企！即便是国企，那一场酒也就结束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了，建康城市银行难道不是银行？肉还是烂在国家的锅里的。
    但他不知道，现在他的名号都已经上了江海省·委的常·委会上。
    他现在的主要精力，就是放在向天源注资这个事情上，有很多资本都很有兴趣。
    三个亿，不少了，但也只够一家资本进入的。
    就不知道张源会吸收多少资金，三亿打底吧，既然吸收了，不妨多要一些。
    张源没有接受安欣的援助，而是在第二天放出了一个消息：他的私人飞机要转卖了。
    这同样是小道消息，不过很多人愿意信。
    天源没有聚宝盆，资金也是有限的，张源前段时间作得太厉害，现在终于知道后悔了。
    安欣没有信。
    作为距离张源最近的一个女人，她知道张源肯定还有底牌。
    不花女人的钱？不可能！张源是有他的底线，但肯定不包括这一条。
    不过罗雨却在旁边打趣她：“你说张源是不是对你不敢有非分之想啊？你可是咱们建康的七公主呢。”
    安欣摇摇头：“张源估计都不知道我这个外号。”
    罗雨一把搂过安欣的肩膀，粗声粗气地说道：“可惜你是女儿身，要不洒家定与你结拜为兄弟！”然后声音又变了回来：“难说！”
    安欣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看了看自己，这么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谁会与自己结拜为兄弟呢？
    现在她就只能相信张源说的，他还有底牌。
    想到这里，安欣就开始叹气，到底没有肌肤相亲，张源对自己一直有所保留，但她什么时候能等到“马滑霜浓”的那一晚呢。
    但她不知道的事情，邱雪娜和李蕾同样也不知道。
    这个数字太大了，张源不敢让她们知道。
    想了想，安欣觉得还是先放下心思比较好，现在她得赶紧备课了。
    张源爸妈今年暑假一定会来建康，那个时候肯定要在周边游玩，她一定得找机会陪同。
    张源老爸是语文老师，历史典故肯定知道的多，她不能露怯。
    所以，现在她得把建康周遭的景点都过一遍，不管是什么典故，她都得知道；不但要知道，还得延伸到其他的地方。
    邱雪娜是沃顿的高材生，李蕾是张源的同学，自己虽然也有个海归的招牌，但这个含金量估计李蕾都看不上，得靠其他地方补一下。
    安欣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擅长备课，但需要时间。
    她的可持续性输出并不太强，但只是补一些有趣的历史典故足够了。
    罗雨的嘴巴不肯闲着：“哎，你说张源的飞机能卖多少钱？”
    能卖多少钱？张源就没打算卖！而且他也卖不出去——资本怎么可能让张源喘过这口气？这就是一个烟幕弹。
    在双方的默契之下，达成的效果很好。
    这几天，有不少人都在转弯抹角托人给张源带话，那就是如果有需要，随时都有资本可以给天源投钱。
    张源在本子上一个个地记着，这些资本有国外的，也有国内的。
    公司的员工们也有些担忧，难道航母要沉了？
    相比较于他们，公司的高层就淡定了许多——张源的那三个亿根本就没有从各事业群里凑，还真的是他自己的口袋。
    对于张源这种操作，这些老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特别是沈耀华和王启年。
    每次当公司快没钱了的时候，张源就像个机器猫一样，总是能从口袋里变出来，这次也不例外。
    私下里，沈耀华和王启年有过一次探讨。
    “王总，您说，张总从欧洲赚的那一笔，应该不止十亿欧元吧……”
    王启年也很怀疑媒体上的真实性，因为张源始终没有表态过。
    但具体赚了多少，他们也不知道，德累斯顿投行那边的口风也很紧，显然是签了协议的。
    “行了，咱们就别想那么多了，最坏的情况，不就是接受外部的融资么？咱们又能亏到哪里去？”
    这倒是，他们虽然都有了公司的股份，但一旦公司运行不下去，那就得找投资；股份稀释不可不免，但总比剩一地鸡毛来得强。
    张源这个时候则在见宋纯和苏畅。
    土地批下来了，那下面就该启动下一个程序了。
    “咱们的地块占地面积大概72万平方米，我算了一下，可以建一百多栋楼了，但一次性建一百多栋宋姐姐那边肯定有困难，我建议分三期或四期开发。”
    张源看着苏畅给出的规划，觉得挑不出什么毛病。
    “宋哥你怎么说？”
    “那就分四期吧，我这边没问题，就是不想让别人抢了；老弟你得绷住了啊！”
    张源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怎么绷？你都扛不住的事情我肯定也扛不住啊！”
    宋纯嘿嘿一笑，说道：“老弟，这次的事情哥哥我是真没想到；你不能怪我啊，谁能想到真的有这种少脑子的？关键还真有人配合！不过我爸也说了，宋引的名号都差点被报到常·委会上了，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顿了一下，宋纯又说道：“类似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苏畅敲了敲桌子，说道：“我这边的动作会很快，审批下来之后，宋姐姐你就赶紧的吧。”
    意思也很明确，咱们难得赚一回干净的钱——起码明面上干净，经得起查。
    张源说道：“地面价格大概不到五百一个平方，建筑面积价格加上监理，设计的价格，我给到两千五，所以，质量一定不能有问题。”
    这个价格让宋纯和苏畅都很满意，至于张源卖多少钱，他们就不管了——人家都没从银行贷到款，你还真好意思再去分那个不存在的利息啊？
    他们都想着长久合作呢。
    “顺利的话，咱们六月就可以动工了。”
    宋纯一句话结束，马上就来了另外一句。
    “老弟，你真的要把工资这一块放到建康城市银行啊？”
    “或者其他的银行也可以，不过肯定要换个地方了。咋了宋哥，有人找你啊？”
    宋纯嘴角牵了牵，有些不好意思：“还真有人！”
    “是不是拒绝给我贷款的银行啊？”
    “得！我就回了他们吧，我知道你不可能答应，所以就过来走个流程。”
    “关键人家建康城市银行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宋哥，我还真答应不了你。但凡你能提前一段时间，也能有个缓冲。”
    这很明显没有缓冲，宋纯也知道，不过还是说道：“哥哥我懂。不过人家也说了，下回你老弟去贷款，可以少算利息，算是给你的赔礼道歉。”
    苏畅眼睛一亮，说道：“那下次土地竞拍，张总可以再去拿一块地了。”
    “确实！有这个优惠，不用白不用！再说了，还真有银行依旧不肯放款啊？”
    张源也很心动，但嘴里还是说道：“我现在都没钱了，得缓缓，公司得先过了这一关再往下。宋哥，你的工程款，我得晚点给你了，你得先垫资。”
    宋纯无可奈何，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张源都要卖飞机了，他还能逼着人家应从口袋里掏钱？
    “这个你放心，苏畅，回头你赶紧帮张总把预售搞定，咱们得尽快收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