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说什么你都听到了吗？打开手机录音，把他说的这些话都录下来，回头给我父亲送去，让他找有关部门好好调查一下他，把他背后支持他这么说的人也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这妖言惑众，造我们曹家的谣，我就是豁出命去也一定要把这个人挖出来，给他录音。”曹海涛虽然虽然暗暗心惊，但是表面上很镇定，还指示李元森给陈鹿兵录音。
    他以为这样陈鹿兵就会怕了，好歹要留下证据，如果相关部门真的要找陈鹿兵调查，那真够他喝一壶的，可是陈鹿兵根本就不怕他们来这一手。
    他摆摆手说道：“这还用录音吗？谁想听我再跟他说一遍就是了，而且即便你不把录音送给曹市长，有关部门找我调查的时候我也会这么说。”
    “……这些破事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会把我的怀疑告诉唐家，告诉警方，至于能不能找到证据那是他们的事儿，他们可以随着我顺着我的猜想去找证据，这样总比像无头的苍蝇一样乱碰强得多吧……”
    如果不是陈鹿兵带了那么多人在外面等着，还有不少邻居在外面围观，曹海涛真想给李元森使个眼色，把这家伙拖到地下室剁了让他永远闭嘴。
    既然宰过一个唐文贵了，就不再多一个他的女婿陈鹿兵，让他们翁婿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岂不是更好？
    “……哦，对了，其实这事吧，我觉得你做的真是很不高明，让人一查就查出来了那条游轮是李华涛开的，赌场也是李华涛的，唐晓峰借的钱还是李华涛的，但是赢走的钱却到了你手里，而你赢走的钱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李华涛手里……”
    “……如果我猜的没错，前段时间李华涛来找你，是因为你把一部分钱存在了他手里吧？然后他负责把这笔钱给你转到国内来，好让你在国内收拾唐氏集团的时候捡漏。我猜得没错吧？天哪，我真是太聪明了……”
    “……不过李华涛和你仅仅是想把那笔钱洗白吗？李华涛是干什么的你我都清楚，你以前开过一个赌场，现在手里还有一个赌场，这样说起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业务合作呀？”
    曹海涛的脸渐渐白了，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陈鹿兵，居然知道这么多事儿，如果他知道陈鹿兵手下的石道林，还有他背后的林泉东早就把他查了个底朝天，不知道会不会把胆吓裂了。
    “你还知道什么？”曹海涛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痒，这是他异常紧张的表现，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算是把这种干痒压制了下去。
    但是他的嗓子依然不舒服，和刚刚洪亮的声音比起来，此刻他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
    李元森站起身来，为曹海涛的杯中续上了茶水，就再也没有坐下，而是站在曹海涛的旁边，忠实地充当了一个狗腿子的角色，只要曹海涛一声令下，李元森就会张牙舞爪扑向陈鹿兵。
    陈鹿兵摸了摸旁边的茶杯，水已经凉了，于是端起来就倒在了地毯上，示意李元森给他倒上茶，这地毯是曹海涛从西亚进口来的手工编织地毯，非常名贵，几十万一块，但是陈鹿兵不管这一套，该倒的茶水要倒，该吐的痰要吐。
    你越是想知道什么，老子就越是不告诉你，所以当曹海涛问出那番话的时候，陈鹿兵更加得意了，他从兜里拿出了几张折叠的皱皱巴巴的纸扔给了对面的曹海涛。
    曹海涛打开一看，这份文件是昨天唐文贵曾经出示给曹正山和庞兴河的，这会儿陈鹿兵复印了一份，拿过来交给曹海涛，让他看着办。
    曹海涛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陈鹿兵给他这份文件的目的。
    “昨天唐文贵把这份文件拿给曹市长和庞书记看过，他们表示这份文件写得很好，而且写的很详细，说话也很实在。如果这份文件交给有关部门调查的话，他们一定会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调查的很清楚……”
    “……毕竟唐晓峰是亲历者，这份文件是唐晓峰口述，唐文贵找唐氏集团文笔最好的秘书写的，曹总，你觉得怎么样？你看看还有什么要修改的吗？如果没有的话，回头出去我就把它交给省里、市里，还有寄给北京……”
    曹海涛从来没有见过这份文件，但是这份文件综合了庞光大和唐晓峰的口述，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写得非常清楚，而且还包括在曹海涛在里充到了什么角色，如果这份文件递上去，他很快就会被相关部门找去配合调查，接下来很有可能是他父亲遭殃。
    他最大的靠山就是他的父亲，如果他父亲倒了，那么他曹家也就完了，他曹海涛更是狗屁不是，所以这份文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流落出去，更不能交到有关部门的办公桌上。
    曹海涛想到这里抬头看向陈鹿兵，他的眼神可以将陈鹿兵扎得千疮百孔，但是陈鹿兵岿然不动。
    “你就是把我宰了也没用，这份文件是复印件，也没有所谓的原件，打印出来直接寄给相关部门就可以，到时候找你谈话的就不是我了，来向你催债的更不是我了……”
    “……这事的余波会有多大，省里面会牵扯到多少人，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事你爸最有发言权，你最好和你家老爷子打个电话询问一下这事该怎么办，不要自作主张，论政治头脑，你不如你爸论老奸巨猾，我也不如唐文贵…”
    “……所以我们做晚辈的一定要多听听长辈的意见，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反正我是吃了很多次亏了，都是没有听前辈的告诫，所以现在只要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我一定会请教一下家里的长辈，还有我身边认识的长辈……”
    “……他们都能给我很好的建议，曹总，你不会是想把你爸送进去吧？即便是你想，但是庞兴河也不想进去，很多事情都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个小小的导火索就能把整个家族覆灭，该说的我就说到这里行了，你去打电话吧。”
    陈鹿兵说完看向李元森：“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