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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拖延時間,不就是搞得我們少看景點多撈錢嗎?老子給妳錢!”
此時,載著壹車乘客的旅遊大巴已經被堵在密密麻麻的車道上將近壹個小時。
六月天,人心本就浮躁,經歷漫長無果的等待後,難免按壓不住躥起火苗。情緒這種東西又極易傳染,壹個帶頭的挑事者將平靜的車廂攪得沸沸揚揚,怨言如沸水裏的氣泡此起彼伏。
“導遊,車到底什麽時候能走啊!”
“我們花錢是來旅遊的,不是浪費時間啊!”
………
司機下車查看前頭堵車情況去了,整個車廂鬧哄哄,李唯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胸口悶得不行,強行舉著小蜜蜂擴音器試圖安撫在座遊客:“請大家稍安勿躁,堵車屬不可抗力,未完成景點會依實退款,這點我們旅行社絕對保證。”
那男人不肯罷休,咄咄逼人,“誰知道是不是當面壹套背後壹套,”又喋喋不休:“女人幹事就是不靠譜,除了生孩子還能幹點啥……”
似乎觸到心裏那根弦,蹦的壹下斷了,她壹下將擴音器甩在座位上,剛想上前理論,卻在擡腳的同時,壹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扣住了那人肥都都的手肘。
男人暗影沈沈的眼色掃過來,“向她道歉。”
“妳算哪根蔥啊,少他媽給老子多管閑事。”
他的手扔按著胖子,手背青筋暴起,看得出使了不小力,另壹只手不動聲色地晃了晃,是壹只黑色數碼相機,沈聲道:“不道歉也沒關系,我不介意民警介入。”
像是良心覺醒般,紛紛有人打抱著不平,導遊也不容易,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
男人瞄了他握相機的手壹眼,有幾分忌憚,便順著下了臺階,有幾分虛張聲勢地甩開他的手,口中硬邦邦蹦出壹聲“對不起”,狼狽俯身撿起自己的皮夾。
李唯回過神來,眼尾輕輕壹掃,對上那人看過來的目光,反應過來,微點了點頭,算是答謝。
司機回來了,說前方發生了特大交通事故,交警已經在處理,馬上就能走了。
又是節假日又是周末,西湖景區簡直要被擠爆了,人夾著人,壹不小心就會有遊客掉隊。李唯心力交瘁地好不容易帶著隊伍擠過斷橋、蘇堤,遊覽了幾個比較著名的景點,終於挨到了自由活動時間。交待完集合地點和註意事項,遊客們各奔東西。
李唯得空坐在樹蔭下,從包裏掏出手機,正打算給家裏回個電話,眼邊遞過來壹只創可貼。
順著修長的手臂看過去,跌進了壹雙桃花眼裏。
又是他。
季恒時順勢在她身旁坐下,指了指她的臉,“見血了。”
大概是被皮夾上的金屬裝飾刮的,她接過創可貼,“謝謝。”
可剝了包裝紙,又無從下手了,她看不見傷在哪。
男人顯然早已考慮到這壹點,壹言不發調出手機裏的照相功能,開了前置攝像頭,舉到她面前。
李唯在屏幕上看見了自己臉上細窄的壹道口子。傷口不大,絲毫不影響那沈魚落雁之貌。
她扯著創可貼兩頭覆上去,指間細碎的鉆折射著陽光,耀眼無比。
李唯對著屏幕笑了笑,再次道了聲謝。
男人收回手機,表情有些高深寧謐。
节外生枝(二)6872784
节外生枝(二)
“当导游,经常发生这种事?”
过了很久,久到气氛发酵成尴尬,季恒时轻咳一声,扯开话题。
“还行,习惯了。”李唯话不多,转头打量了他一番。
男人蓄着齐整短发,剑眉浓黑,眼尾微微有点上挑,即使不笑,看起来也英俊随和好相处。他是真的很高,刚才在车厢里,站着都快顶到车顶了。
先驰的全手工衬衣,af的休闲裤,皮带上印着gui的logo,服饰奢侈考究,又是天生的衣架子,衬得人清贵不凡,这是个很有品位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很难让人不去看第二眼。
看着他拧开矿泉水瓶盖,咕噜喝下大半瓶水,喉结一下下滑动,唇色洇湿……直至半瓶水见了底,顺着抛物线进了垃圾桶,李唯才发觉自己似乎有些失礼。
季恒时指着远处彩色铜雕的雷峰塔,“能给我讲讲《白蛇传》的故事吗?”
李唯带的这个团是从北京来的,全陪临时赶回去处理家事,便将旅行团整个甩给了她这个地陪,佣金没多少不说,团里还有个惹是生非的游客。无奈本职工作还是要做到位,便耐心给他从头到尾讲了遍人蛇相恋的故事。
故事讲完过了二十多分钟,她才想起来自己电话还没打。自嘲笑笑,怪自己职业道德太高。
男人捏着冒青茬的下巴,食指搭在唇边,忽然出声问:“《白蛇传》里你最喜欢哪个人物?”
李唯抿唇想了想,很快回答:“许仕林。”
他显然有些意外,挑了挑眉,等她接着说。
“他正直,也勇敢,最重要的是,”她顿了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方,“也善于接受命运的安排。”
就和她一样,假装自己甘之如饴。
有片刻的怔愣,季恒时的目光忍不住在她脸上停留得更久了一点,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离自己很遥远。
“我还以为,你会说出‘胡媚娘’什么的。毕竟跟端庄世故的白素贞比起来,她更活泼烂漫、明艳有余不是么?”
“过于烂漫,那是天真。我不是爱情至上论者,我也无法理解她的奋不顾身。”
语毕,李唯站了起来,走到一边打电话,接电话的人是她的丈夫赵谦之。
李唯靠着栏杆,视线里,季恒时摸出烟盒,抽一支叼在嘴里,眯着眼,金属打火机噌一下蹿出火苗,舔着烟屁股将烟点着了。
李唯下意识皱了皱眉,还好赵谦之不吸烟,没给她皱眉机会。
男人的脸在烟雾缭绕里明暗不清,说不清的魅惑。他插着兜,下一秒往这边望。
“嗯?哦……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