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自然也被请下了车。
    他是报案人。
    有许多工作需要他配合。
    “孩子低烧了。”
    车厢外，他把孩子交给一位女警察。
    女警察心疼道：“该死的人贩子！同志，你放心，我们一定将人抓到！”
    结果是，等了半小时，只等到人跑了的消息。
    而这时候，笔录还没做完。
    火车早就走了。
    月倾城心想，陆谦的旅行要泡汤了。
    但陆谦不是很在乎的样子。
    做完笔录，留下联系方式，警察们便散了。
    陆谦呵了口气，在车道边小贩那儿买了瓶水，咕噜咕噜喝了半瓶。
    商贩老板是个老头子，犹豫了几下，说：“小兄弟，你惹上大麻烦了。”
    陆谦讶异地看着他。
    老板说：“这片儿，这片儿，这整片儿……”
    他指了几个方向，一座一座大山。
    说：“都是那些人。你坏了他们的事，明白我意思吧？你快走吧，赶紧去买张票，别出站，直接走。”
    陆谦说：“谢谢。”
    老板看他皮相年轻，似乎没经过事儿，想了想，又说：“你当警察出动，为啥也没抓住呢？”
    这话深挖太可怕了。
    不知道他指人贩子势力大，外头有人接应，还是说……
    连月倾城都挑了挑眉。
    当然，事实如何，谁人能知？
    老板不愿再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要愿意听，就买票，走。”
    陆谦说：“谢谢大爷，我去买票。”
    老板笑了，摆了摆手。
    “去吧，以后别乱管事。你看一车子那么多人，总有吃盐比你吃饭还多的，就你一个看出来了？人家就没管。”
    陆谦若有所思，转身离去。
    却没买票，而是出了火车站。
    月倾城：“？”
    只见他翻了翻手机地图，信号不好，加载得很慢。
    搞清楚位置后，他便等公交车。
    然而这边地处偏僻，公交车极少，半小时一班，还不准点。
    陆谦等了二十多分钟，就上了当地的三轮车。
    一路颠簸，才终于进了城。
    然后，陆谦被宰客了。
    六公里的车程，三轮车撑破天十块，他被叫价一百。
    上车前明明议价了。
    司机却改口杀生。
    不然，就不让他下车。
    路边还有几辆三轮车围了过来。
    月倾城：“……”
    她看着陆谦很好脾气地认栽交了钱。
    不禁为这几个三轮车司机默哀。
    敢宰十世善人啊。
    也不知划不划得来。
    不用她动手，以后自有他们受的。保管他们想破头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惨。
    陆谦把书包前抱，找到一家简陋的招待所。
    这就算幸运了。
    毕竟这整个镇，只有两条几百米的街。
    当地的消费水平，宾馆是别想了。
    进了招待所的房间，墙皮掉了一层又一层。一股陈年怪味儿，床单泛黄，不知是没洗，还是洗不干净。
    陆谦开窗通风。
    月倾城从窗边俯瞰着这个大山小镇。
    人多。
    鬼更多。
    随着天色渐晚，人少了，鬼却更多了。像在开什么派对一样，在聚众玩乐。
    他们骑着纸做的自行车。
    穿着裁剪极差的布衣。
    拿银宝砸来砸去。
    大笑着聊天互骂。
    车道上，几辆摩托在灰尘中狂奔而来，从他们身上撞过去，停在了招待所门口。